正文_第四十章 打入冷宮

“你們兩個大膽!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那雲貴妃一路怒罵,卻渾身又是溼漉漉只是吸引了些宮人觀看,便停止了說話,任由他們將自己拉到了大殿。

“跪下!”那兩個侍衛奉旨捉拿荷塘出現的人,可不管你是誰,捉到大殿之上便讓跪下。

“大王!”大王在上,雲貴妃不得不跪,便道:“請大王做主,小王子最近夜哭,太醫說要取些新鮮蓮葉煮水來喝,臣妾一時心急,便親自動手了,沒想到這兩個下人如此大膽,不問青紅皁白便抓了臣妾來。”

“你們倆當時看到的是什麼情景?”

“回稟大王,大王說要我們去荷塘捉人,我們去到荷塘果然見到有人在池塘之中,小人便將她捉來了。”

“你們不認得貴妃嗎?”

“認得,但是大王有令,不得不從。”

“來人哪!”大王說道。

“是!”

一名侍衛近到前來,大王在他耳邊說了一席話,那侍衛點頭離去。

雲貴妃看在眼裡,擔心大王派人去求證,到時候自己在蓮葉底動手腳的事情就會暴光,便說道:“大王,臣妾一心想要採摘大片的蓮葉,選了這片又覺那片更大,一時心切,不免把蓮葉都弄傷了!”

“你明知大王欲看蓮上舞,卻弄傷蓮葉,這可如何是好?”那荷妃聽到這裡,已經明白是雲貴妃一直想害自己,便心急想要將她冶罪。

“荷妃不用難過,蓮葉明年還會再生,若今歲舞不得,明年舞就是了,小王子的健康纔是最重要的。”月後害怕荷妃心急壞事,便安慰道。

“憐子之心,人皆有之,愛妃憐愛孩子,親自採摘蓮葉,其情可憫!”大王說道。

“多謝大王體恤!”雲貴妃心喜道。

正在這時,侍衛已將那乳母帶到,雲貴妃向她眨了眨眼,她一個下人,卻怎麼能想到其中的干係,見到雲貴妃渾身溼漉漉地跪在地上,心裡早嚇呆了,一下子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大王問道。

“老身是小王子乳母曲氏。”

“大膽曲氏,你可知罪?”

“大王,貴妃娘娘把王子交給老身之後老身便走了,完全不知貴妃娘娘去做何事!”那曲氏被單于星的話嚇倒了,便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大王,臣妾去時,並未向乳母說明。”雲貴妃補充道。

聽她主僕二人互相包庇,荷妃急得要命!難道她的冤情就這樣算了嗎?在這個宮中,有孩子的妃子就能爲非作歹,殘害別人嗎?

進宮之時,那些唱戲的姑娘們個個都羨慕她,只道她是掉進了蜜罐之中。

卻不知道,這深宮之中,卻是人間最恐怖的地方,君王寵愛竟將她推入火坑,那火燒之痛,是那般記憶猶新,而最痛的莫過於自己的內心!光潔的肌膚被燒得盡是燎泡,身上散發一陣難聞的氣味,渾身上下被衣服包住的地方,全都慘不忍睹,當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多虧王后一直安慰她,告訴她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才燃起了她的鬥志,配合用藥,如今雖然身體已經恢復,燒掉的頭髮長得太短,但是王后卻爲她做了一個像帽子一樣的假髮,戴上去好看極了。只是身上的疤痕卻慘不忍睹!這輩子,別說再贏得君王的心,就算是凡夫俗子,也絕對沒有人願意娶她的了。

現在,明知仇人在前!真是恨不得讓她也嚐嚐那種被大火燒的滋味!

看見荷妃眼中的怒火,月後心中也十分着急,看來大王是念及幼子,有心庇護雲貴妃。

月後問道:“大王說的不是此事,你照顧王子不周,讓他夜哭,此事你可知罪?”

“大王,此事與乳母無關……”雲貴妃擔心慌言拆穿,連忙說道。

“本宮沒有問你,乳母,你擡頭望着大王回答。”

“大王冤枉啊!小王子康健着呢!到底是誰造謠生事,冤枉雲貴妃娘娘和老身?”

“小王子沒有夜哭嗎?”大王問道。

“夜哭這種小事,乳母怎麼會放在心上?”雲貴妃搶着回答,一雙怒目瞪向曲氏,旨在提醒她不要亂語。

“曲氏,你作實回答,小王子到底有沒有夜哭?”

“老身睡得太沉,不太記得了。”曲氏雙眼閃爍着回答。

“好個睡得太沉,身爲小王子的乳母,竟然連小王子夜哭之事都不清楚,來人哪,拖出去斬了!”

“大王息怒!貴妃娘娘救老身啊!”

“大王,求您……”雲貴妃求情道。

“求情者同罪!”單于星打斷了雲貴妃的話。

“大王,老身侍候小王子睡覺,餓便餵食,漲便催尿,尿則換片,一晚數次常常自己徹夜未眠而小王子睡得安穩。如今雖然大些了,但一晚也得起個三五次,小王子一向睡得安穩,未曾夜哭,大王若不信,可以審問雲宮內的宮女!”

“雲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要不要提審雲宮宮女和太醫前來對質?”

“大王息怒!臣妾這麼做,也是爲了大王您啊!這荷妃妖豔以舞迷惑君心,正如上古暴君胡桀迷戀妖女陳姬,正義之火竟然燒不死她狐媚之態,足見這妖妃有妖法,大王明鑑啊!”

“原來真是你!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妖法!”荷妃氣得咬緊牙關,走上前來,拉起自己的袖子,只見上面的皮膚全是疤痕,觸目驚心。

“啊!”雲貴妃嚇得大叫一聲。

“大王,請爲臣妾做主,懲治兇手!”

“大王,這妖妃妖法了得,竟然能在蓮葉上起舞,做出個壞死肌肉的樣子自然不難!”

“蓮葉上起舞,只有你這種妒婦纔會相信吧?”荷妃說道。

“宮中俱傳,小宮女們描述得繪聲繪色,難道還會有錯?”雲貴妃問道。

“是啊,我那天恰巧也在荷塘附近,確見荷妃舞在水中央呢!”一個妃子說道。

“那睡蓮之葉最多能承受三十斤力量,荷妃雖然遭受火災,也是八十斤的人,怎麼可能在蓮葉中起舞?本宮在蓮葉底下置下木具,你們看不出來,所以才以爲荷妃能做葉上舞。若非如此,又何能揪出這殘害妃嬪的真兇呢?”月後朗聲說道。

原來荷妃雖然未死,但是大火燒得筋脈俱傷,況且死肉生肌早已不如當初光潔,她自知以後無法再獲君王寵愛,便不顧身體傷痛,和王后一起演了這麼一齣戲。

她筋骨俱傷,本已不宜跳舞,但是爲了揪出真兇,便忍住巨痛,演練了一些簡單的動作罷了。

不知情的宮女們四下相傳,傳入雲貴妃耳中,她氣急敗壞地想要求證,卻正中王后和荷妃下懷,誤信了她們下的圈套,結果把自己鑽了進去。

“來人哪,將這殘害妃嬪的妖婦打入冷宮!”

“大王息怒啊!小王子尚且年幼,怎能離開母親的庇佑?”雲貴妃嗑頭求情。

“小王子沒有你這狠毒的母親!王子亮交予荷妃撫養,認做荷妃之子!荷妃封爲荷貴妃,冊封之典擇日舉行!”

“多謝大王!”荷妃萬萬想不到大王竟然會把小王子交予自己撫養,當下喜極叩謝。

“不要啊,大王,請大王收回成命!”雲貴妃苦苦哀求,單于星擺了擺手,侍衛便將她帶走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荷貴妃的冊封大典熱鬧非凡,樂聲悠悠,雲貴妃在冷宮之中聽聞,徒添哀愁。

吱咯一聲,冷宮的門開了,一個公公走了進來,陰陽怪氣地說道:“貴妃娘娘今日大喜,牢裡的犯人們都送了酒菜,娘娘沒忘記您,差奴才送了些過來,您好好吃吧,可別忘了娘娘的恩典!”

“不知道亮兒怎麼樣了?”看着那散發着香氣的酒菜,雲貴妃哪有心思來吃啊。

“娘娘放心吧,奴才今兒個見到亮王子了,打扮得貴氣得很,奶聲奶氣地,逗得荷貴妃哈哈大笑呢!”

“子歡笑母受苦,亮兒,你可別認錯了娘!”

“哎喲,娘娘,您說這話可是罪過!難不成讓亮王子跟着您來這兒住不成?”那公公說道。

“公公說得對,養母再好,也沒有親母親,勞煩公公幫我把乳母曲氏帶來一趟。”公公的一席話,又點燃了雲貴妃的鬥志,她心想,來日方長,自己始終是小王子的親生母親,等大王消了氣,便會把自己接出去,恢復封位了。

“這個……”

靈貴妃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交到公公手上,說道:“有勞公公了。”

那公公見那玉色通透,心下大喜,便和顏悅色地說道:“請娘娘慢用,奴才告退了!”

出得門來,那公公又仔細地瞧了瞧那玉佩,確定是上等貨色了,心下大喜。便走來月宮處尋那乳母。

荷貴妃新冊封,屋子裡堆滿了禮物,喜笑顏開地拉着小王子的手問他要什麼?

小王子畢竟和她有些生份,躲在乳母懷裡往裡縮,又忍不住偏過頭來看一下有些什麼玩意兒,模樣兒天真可愛極了。

那公公候在門外,聽見那孩子的聲音,卻不得進去,便左右尋思要怎樣把乳母找出來。

正在這時,聽得門響,卻正是那乳母抱着小王子出來,當下便笑盈盈迎了上去。

“乳母好。”

“公公好!”那乳母貴爲王子乳母,自覺高人一等,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那公公趕緊追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雲貴妃想見乳母一面。”

那乳母聽說靈貴妃想見自己一面,思量着許是那天在堂上自己說的話和她的口徑不一,纔會令她進了冷宮,便不置可否,腳下的步子卻是邁得更快了。

那公公見乳母就要離去,當下着急。拿人錢財,免不了要替人消災,便快步追來好言說道:“主子總是主子,今兒個被貶,指不定明兒個

又提上來了!你是王子的乳母,她斷不會把你怎樣的,況且現在是娘娘有求予你,你若推拖不去,只怕惹急她了,來日找你算賬!”

那乳母聽到這話,便舉着小王子答道:“公公言之有理,只是荷貴妃還不瞭解小王子心性呢,我這兒哪裡走得開?”

“這個不難,什麼時候小王子睡下了!我來找你便是。”

“那就有勞公公了,小王子今兒個頑皮了一天,怕是馬上就要睡了,等過了一柱香您就來吧!”

“好!”

乳母趕緊進屋哄得小王子睡下了,打開門來見那公公果然候着了,見到乳母遞過一個包袱過來:“這宮裡人多口雜,把這個穿上方便一些。”

乳母接過一看,是一套太監服,當下便回屋換了重新出來。

兩人來到冷宮,開了門,點上了燈,乳母一路擔心被查,一見到雲貴妃便跪了下去。

“老身叩見娘娘。”

“曲媽,起來說話。”靈貴妃認得她的聲音,趕緊上前來扶。

乳母擡頭一看,幾日不見,靈貴妃已是消瘦下來,不施粉黛,越發顯得臉色蒼白,便心疼地說道:“娘娘您見消瘦了。”

“不礙事,小王子可好?”

“小王子好着呢,今兒個大王讓小王子喚荷貴妃母妃,小王子就是不開口!他心裡還有您呢!”

“我可憐的亮兒,大王沒有爲難他吧?”

“大王一向視小王子是掌上明珠,怎麼會爲難他呢?只得自己打圓場,說孩子來了新地兒生份!荷貴妃也就附合着說:‘來日方長’,還遞了一塊點心給他。”

“不能讓他們來日方長,得想辦法。”

“娘娘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你出去以後給我打聽一下,王后娘娘是不是還是經常夜裡睡不好,要服食甜夢花?”

“爲何要打聽這個?”

“你去問便是,若是王后現在不服用了,你差公公來回話便是,若她還在服用,你便親自來回話。”那雲貴妃年初時患失眠之症,太醫開了此藥,卻是極少的量,說是多用無益。

雲貴妃擔心這藥用了不好,太醫告訴她:“只要不過量,是沒有不妥之處的,王后娘娘長期食用,也未見有異。”

雲貴妃這才放心下來,現時只怕那王后跟自己一樣已停用藥,便讓乳母前去打聽。

“是!”

那乳母出去之後便打聽,得知王后娘娘仍然在服用此藥,便來向雲貴妃回話。

雲貴妃聽到心喜,便趴在乳母耳邊說如此這般交待一番,之後幾日,便在冷宮之中焦急等待消息。

這日大王閒來無事,便來月宮看望幼子,卻見那孩子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哈欠連連,便找來乳母詢問,曲氏也是愁眉不展:“小王子夜間睡得倒也踏實,許是思念母親所至。”

“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思念親人,太醫瞧過了沒有。”

“回大王,老奴稟報過荷貴妃,貴妃說住住便慣了,離久了便好了,沒有太過理會。”

“荷貴妃尚且年幼,哪裡懂這麼多,作爲乳母,王子之事理當盡責,要隨時向王后稟報。”

“是!”

“來人哪,宣太醫!”

“是!”

太醫聽說小王子不舒服,當下便跑了過來,看了下小王子的眼瞼,又施了針查看,小王子吃痛,大聲痛哭起來,太醫看着針頭,沉思片刻,便問向一旁的乳母:“小王子最近可是睡得不穩?”

“說來也奇,小王子最近夜裡睡得極爲安穩,有時候催他夜尿,他還不樂意呢!”

“那前段時間可曾睡得不好,吃過什麼藥物?”

“不曾。”

“嗯!”那太醫點了點頭,卻是跪在了大王面前:“大王,依老臣之見,小王子像是服用了甜夢花所至。”

“甜夢花?這不是助眠藥嗎?”

“沒錯,少量甜夢花確實有助於睡眠,但如果是大量使用,便會導致精神不震,久而久之,器官沉睡繼而百病纏身,甚至有生命危險啊!”

“啊,那多少劑量才合適?”

“成年人一晚一錢便可,若是幼兒,如此強的藥效,只須小許便是致命傷害啊!”

“來人哪,徹查月宮之中可有此藥!”單于星生氣地說道。

“是!”

當下衆人徹查月宮,很快便在王后寢宮內查到此藥,王后聽說此事,連忙面見大王。

“大王,臣妾一直以來都睡得不安穩,長期服用此藥,大王亦是知情的。”

“本王當然知道王后你一直服用此藥,但此藥藥性王后也是清楚的,卻是如此狠心對待如此幼子!”

“臣並無殘害王子之心,請大王明查。”

“此事本王一定會徹查,絕不姑息!”大王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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