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子,本宮看你神色有異,不停地張望,你在搞什麼鬼?”
“回娘娘,奴才是擔心貴妃您事情暴露,反受責怪。”
“難得你一片孝心。你放心好了,皇帝以爲我生瘡呢,不會過來的。”靈貴妃看了看右手,又對洪太醫說道:“你的化妝術還真了得,本宮那手經你這麼一畫,還真是像生了疔瘡一般。此事你們全都有功,賞!”
“多謝貴妃娘娘,臣還有一事相告,那皇后突然間有喜了,貴妃您要當心。”
“什麼?那個老女人竟然有喜了?”靈貴妃神色一驚:“此事可準?”
“劉太醫親自問的脈!”
“哼,怕只怕她年紀大了,保不住腹中胎兒!”靈貴妃說道。
“是是是,但凡老蚌懷珠,多難保全,貴妃娘娘您貴氣逼人,自是不怕她搶了恩寵!”
“本宮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下官告辭,娘娘有什麼吩咐,儘管派人去找下官便是了,下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你的忠心,本宮看到了,放心吧,跟着本宮,保管你榮華富貴,一世無憂。”
“臣仰仗娘娘!”
靈貴妃稱在養病,不能出宮,心裡卻記掛着皇后有孕之事,時時想着要加害於她。
這日,連霧突然間闖進靈犀宮,行了跪禮,起身後拱手便稱:“恭喜娘娘,駕喜娘娘。”
“連總管說笑了,這喜從何來啊?”
“皇上讓奴才傳旨,說皇后有孕在身,請貴妃娘娘協理六宮呢!”連霧說着,送上了六宮的賬目。
“我當是什麼喜事呢!說到底還是爲了別人,把事情都給我來辦了,她好巴巴地養胎。”
“娘娘此言差矣,後宮之中,講的便是權位,皇上把後宮大權交給您了,那是對您的信任與關懷。”
“連總管說得是,煩您回稟皇上,說我領旨便是了。”
“洪太醫真乃聖手,奴才看娘娘膚色更勝從前。”
“託連總管的福,本宮纔沒被那奸人害慘。本宮那狼毒瘡已經痊癒,還望公公通知皇上,省得他掛念就是!”
“是是,奴才定當上報。還有一事,西域國大涼國使臣來我朝,皇上派臣來通知娘娘陪同皇上一同接待!”
“皇后要去嗎?”靈貴妃問道。
“皇后娘娘自是不便出席,娘娘福祉,皇上只宣了您一人。”那連霧尖着嗓子說道,靈貴妃聽在耳裡,卻是說不清的受用。
當下打賞了連霧,又讓小影子過來整理賬目。
小影子看得兩眼發直:“娘娘,皇上真是愛護您啊,讓你統領六宮了!”
“呸,他若真心愛護,當宣聖旨立我爲六宮之首,卻是找個太監來口頭傳旨,怕只怕事情給我做了,功勞卻被別人邀去了。”
“娘娘此言差矣,皇上這是在培養娘娘,娘娘何不乘機拉攏宮中妃嬪,也好多一些幫助啊。”
靈貴妃當下點頭,認真地看起賬簿來。
見使之日,靈貴妃細心梳妝,明豔動人地伴在君側,那大涼國使者聲呼萬歲千歲,只把她當成皇后一般,靈貴妃心喜不已。
突然間,靈貴妃覺得脖子有些癢癢,便歪着頭靠衣服擦了擦脖子,卻是越發癢了,只得以手帕掩面,用另一隻手抓了抓脖子,那癢癢的感覺卻又傳到了臉下,於是便又低着抓了兩下。
“我朝皇上十分傾慕東臺王,願與東臺世代友好。”
“朕與西涼王曾經血戰,卻最終惺惺相惜,實在上緣分啊!”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英雄識英雄。”
“使者真是會說話,來來來,請再喝了杯我們東臺的高粱酒。朕和貴妃一起敬使者。”
“不敢當,不敢當。”
皇上和西涼使者一起舉起了酒杯,覺得少了點什麼,回頭一看,天哪,堂堂東臺國的王妃,竟然像只猴子似地,手舞足蹈,搔首弄姿!
皇帝當下氣得放下酒杯,“靈貴妃,你在做什麼?”
“癢癢,癢死我了。”
“成何體統!來人哪,快扶貴妃回宮。”
“是!”
那靈貴妃回去之後便宣了洪太醫,洪太醫卻是束手無策,最後只得泡在澡盤裡不停地搓,渾身上下都搓得紅紅地,也不見好轉,靈犀宮裡的慘叫聲持續了一晚,千歲公主怕引人懷疑,不敢來看,聽到下人彙報,開心不已!
這是她用芋頭粉特製的癢癢粉,等待多日,終於找到機會讓靈貴妃既難受,又丟了顏面!
那靈貴妃怎麼善罷甘休?但是,自己一時中計,失了皇家顏面,皇帝不肯爲自己做主,那千歲公主偏有不在場的證據,便只有吃下這啞巴虧,暗中剋扣公主俸祿以報復,公主的賬目反正也是皇后在管,皇后不吱聲,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吃了虧。
這日,皇上收到七星國國
王的來信,表明自己對東臺的忠心,希望能求得東臺國公主和親,並說求親隊伍隨後便到。
皇上看到此信,招集大臣商議,羣臣聽言,紛紛建議皇帝效仿前朝,以王爺之女代替公主出嫁。皇帝認同了這做法,讓靈貴妃去速去安排,以便七星國來使之日,好當面應允。
靈貴妃心想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把那討厭的千歲公主送出去和親。
可是,她是皇上長女,又是皇后親生,就算皇帝捨得,皇后也將力保,想要將她趕出去,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但是靈貴妃平時作惡慣了,竟想到一招一石二鳥之計,只是不知道如何實施,便喚來小影子商議,那小影子聽了貴妃的計劃,伏在她耳邊一陣耳語,貴妃笑住點頭,馬上便去安排去了。
“皇上,臣妾千挑萬選,選了這才藝俱佳的禮親王之女——蘇瑤琪,請皇上和皇后定奪。”認親當日,靈貴妃帶着一位姿色頗佳的女孩去見皇上皇后。
“民女蘇瑤琪叩見皇上,皇后!”
“平身。”
“謝皇上!”
“你叫瑤琪嗎?過來讓本宮瞧瞧!”皇后慈愛地說道。
蘇瑤琪走上前來。
“生得倒也標誌,你可願意認本宮爲母,嫁到七星國去?”
“皇后娘娘看得起瑤琪,是瑤琪的福份,瑤琪感恩還來不及呢!”瑤琪說道。
“只是那七星國路途遙遠,又是塞北之地,你一個弱女子,怕受不了嚴寒呢!”
“皇后娘娘無須多慮,那七星人能住得,瑤琪也能住得。”
“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
“回稟皇上皇后,這瑤琪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猶其善舞,多才多藝,不輸於千歲公主。”靈貴妃一旁說道。
那千歲公主聽到靈貴妃說別人比自己好,當下便動了氣。又見到父王和母后都是一臉愛護的神情看着那瑤琪,貴爲公主的她如何接受別人搶了自己的寵,當下便說道:“你會跳什麼舞啊,敢跟我比試一下嗎?”
“慕妤不可造次,你看瑤琪姐姐性子多麼和順,你要學着點纔是。”皇上說道。
“父王你就偏心,我們都沒比,你就先讚揚她了。”千歲公主嘟着嘴說道。
“公主天姿國色,想必舞起來如仙女下凡,瑤琪這凡夫俗女只能甘拜下風了。”
“瑤琪不必過謙,皇后認了你作女兒,你便也是處在雲端的公主了。”皇上說道。
“母后,這是真的嗎?”千歲公主一聽說對方還要搶自己母后,當下便不依了。
“慕妤,你貴爲公主,一言一行要大方得體,要好好學習瑤琪姐姐纔是。”皇后說道。
“母后,連你也偏心了!”千歲公主說着便撲到母后面前撒嬌,無奈腳下突然間一滑。
“啊!”隨着一聲尖叫,千歲公主撲倒在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撲倒之前極力想扶住皇后面前的桌子,結果桌子倒向一旁的皇后,殿內亂成一片……
“皇后!”皇帝大喊一聲,上前便抱住了皇后,衆人嚇傻了,“還楞着幹什麼,快宣太醫!”皇上急道。
千歲公主看見大家神情驚慌,問向一旁的宮女丁香:“我是不是犯錯了!”
“唉!”丁香搖了搖頭,心道:這何止是犯錯,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榮華宮內,太醫正在給皇后疹斷,門外的皇帝急得走來走去。
皇后寢宮的門開了,皇帝趕緊上前,問向太醫:“皇后怎樣?孩子沒事吧!”
“回皇上,皇后沒有大礙!”
“太好了!”皇上急着就要進去看皇后。
“但是孩子沒保住!”太醫在身後說道。
“什麼?”
“太醫,我母后沒事了嗎?”千歲公主上前問道。
“你還有臉問!”皇帝大怒道:“千歲公主聽旨,取消千歲封號,降爲慕妤公主,擇日下嫁七星國!”
“皇上!”屋內的皇后剛剛痛失胎兒,此時聽到皇帝要將愛女下嫁七星國,當下急得叫喚皇上。
“皇后!”皇帝當即進到屋內,毫無血色的皇后掙扎着要坐起來:“皇上,慕妤乃無心之失,咳……請收回成命!”
“皇后,這孩子把你害成這樣,你還爲她講話!有她在你身邊一日,我始終是不放心,朕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言!你好好休息吧,朕去叮囑御膳房給你備些食物。”
“請恕臣妾不能起身送駕!”
皇帝出門時,看見慕妤公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慕妤公主正在失神,卻聽見皇后的叫聲:“慕妤,你在門外嗎?”
“母后,你感覺怎樣?”慕妤公主撲到母親牀前,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淚珠如雨下:“母后,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傻孩子,母后知道。你父王現在
要讓你嫁到七星國去,你趕緊去求太后,現在只有她能幫你了。”
“母后,嫁人不是很好嗎?可以穿漂亮的婚紗,戴戒指,還有漂亮的鮮花。”
“母后希望你嫁個疼你愛你的男子,和你一起白頭到老。可是這七星國國王年紀跟你父親相仿,他雖然說是配七星國的太子,可是我和你父王都知道,那只是個藉口。”
“啊,母后,我可不要嫁給老頭子,母后你要爲我做主啊!”
“你父王現在大怒,母后也做不了主,現在只有你祖母——太后娘娘才能幫到你了,所以,你趕緊去找太后說情去!記住,在太后面前,切不可莽撞,你只須哭便是了,母后讓派百合與你同往,她會替你說話的。”
“謝母后。”
“百合,你快陪公主去求太后,有她出面,皇上纔會收回成命!”
皇后千算百算,卻是沒有算到靈貴妃也知道她會想到找太后說情,她早在皇后出事時,便已到福壽宮去找太后參了一本,將這慕妤公主失憶之後頂撞皇上,迫害貴妃,對太子不敬,害皇后流產的諸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氣得太后當場便要去找皇帝。
靈貴妃勸道:“太后還是等皇帝定奪了再說吧!否則,皇帝又要怪臣妾多嘴了。”
“也好,皇帝若再偏袒這個丫頭,我就算命了這把老骨頭,也要給她制罪!”
可憐慕妤公主抱着一線希望去求太后,卻在門口見到得意離開的靈貴妃,當下便有種不祥之感,及至進了福壽宮,聽了皇后的安排,一見到太后便跪倒在地,不說話,只是哭泣。
百合正要開口,太后當下豎起手掌,示意她不要言語,太后的表情不怒自威:“慕妤,你可知罪?”
慕妤沒想到太后不但不同情,而且還問罪,當下愕然,望向一旁的百合,百合又要上前,太后喝道:“百合,你不用爲她辯駁了!哀家還不是老糊塗!”
嚇得百合跪在一旁,不敢吱聲了。
“怎麼?你來找哀家,可是知罪了?”
“皇奶奶,父王要把我許配給一個老頭子。”
“什麼老頭子?”
“回太后,皇上要將公主下嫁七星國和親。”
“哼!我就知道皇帝不捨得冶你的罪!和親之事自古有之,你犯了那麼大的錯,皇帝不僅不治罪,還讓你去和親,這既是榮耀又是你身爲公主的責任,你應該感恩纔是!”
“什麼,讓我嫁個半老頭子還要我感恩?”慕妤公主再也聽不下去了,袖子一甩,一下子站了起來,“母后還說你會爲我做主,我看你跟那靈貴妃是狼狽爲奸!”
“什麼?你好大的膽子,皇帝都不敢這麼跟哀家說話,你竟然說我是狼是狽的?來人哪,拿家法!”
一個宮人給太后遞來雞毛禪子,百合嚇得花容失色,慕妤公主倒也不怕,就在太后的雞毛禪子即將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反手一抓,將那雞毛禪子拿到手上,用力一帶,從來沒有碰到過有人敢反抗,以至毫無準備太后被那力道拉得摔到了地上。
所有的太監宮女大驚失色之時,慕妤公主將那雞毛禪子折斷,大呵一聲:“禁止家庭暴力!”
皇后讓慕妤公主去向太后求情,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回來,心急如焚,便派了小貴子前去查看,小貴子還沒出門呢,慕妤公主便怒氣衝衝地回來了,嘴裡還在喋喋不休:“怕什麼呀,是那老妖婆先打我的,我不過是制止了她的暴力行爲。”
皇后聽到慕妤公主的聲音,但聽到吵吵鬧鬧一般,也聽不清楚說些什麼,便急得要坐起來,月季趕緊上前:“皇后,奴婢求您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公主她是金枝玉葉,皇上只是一時動怒,等怒氣消了就會收回成命,世間哪有不會責罰她的!”
“母后!”慕妤一扭一扭地走進屋子來:“太后根本就不幫我們,還拿雞毛禪子打我!”
“什麼,太后對你動家法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她哪裡打得着我,被我把雞毛禪子搶過來,折斷了。”慕妤公主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麼,你反抗太后?百合,你怎麼不制止公主?”
“回皇后,奴婢哪裡制止得及,公主不僅折斷了雞毛禪子,還讓太后摔到了地上。”
“什麼,把太后摔到地上!百合,快扶本宮起來,本宮要親自去認罪!”
“不用了!”門前突然間響起一聲大喝!
“皇上,皇上您過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朕的怒火,已經容不得朕等通報了!慕妤,你雖是朕親生的,但如此膽大枉爲,朕實在無法姑息,現在就把你交給忠仁府處置吧!”
“皇上請三思啊,忠仁府可是處置犯罪的地方啊!”皇后一急,便從牀上來下,跪道。
“母后,你流血了!”慕妤公主驚叫。
“快,快把皇后扶到牀上!宣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