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母愛如山

“奴婢未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常妃款款地彎了彎腰,說道。

“妹妹快快請起!本宮雖然位份高了你些許,但我們都是皇帝的妻子,以姐妹相稱便是了!姐姐一直想來看你,無奈身體不適!今日我看天色不錯,我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又見御花園內的桑葚長得好,心想你有孕害喜,便吩咐下人採摘了些新鮮的,交給御膳房給你做了桑餅,這餅十分開胃,姐姐當年懷慕妤公主的時候,便十分愛食此餅!”

“皇后娘娘有心,妹妹在此謝過了! 既是長公主愛食之物,想必妹妹這腹中胎兒也是喜歡的,多謝娘娘擡愛!不知娘娘身子好些沒有?妹妹原想去看您的,只是太醫囑咐不適知走動,纔會一直未能成形。”

“姐姐我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唉,只是姐姐福薄了些,身體一直不太好,現在又上了些歲數,老樹新花,難免受了一些有心人的算計!不過姐姐也要提醒妹妹一聲,妹妹雖然身子康健,又未曾招惹誰,但這深宮之中,你不犯人,也免不了人來犯你,妹妹還是多加小心爲妙!”

“多謝娘娘提點,妹妹定當好好保全自己,妹妹初到宮中,凡事還得仰仗娘娘您的照拂!”

皇后娘娘微笑着點了點頭:“後宮本來就是一家人,應該互相照顧纔是,我看妹妹並非那種爭強好勝之人,頗合姐姐心意。”

“得蒙娘娘厚愛,妹妹愧不敢當!妹妹進宮之前便聽聞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妹妹定當以娘娘作爲楷模,盡心侍奉君王。”

“妹妹真是天資過人,姐姐今天看過妹妹,總算放下心來!姐姐身體剛恢復一些,先行告退,改日再來看你。”

“恭送皇后娘娘!”

百合扶着皇后娘娘出得常熹宮,見到四下無人,當下不滿地報怨道:“娘娘,您一直都是菩薩心腸,善待妃嬪,照顧下人,奴婢感恩,萬死不能回報。又爲娘娘您抱不平,這靈貴妃害您失去孩子,又害得公主流落江湖,您倒好,不出月便過來看常妃,還提醒她小心靈貴妃,這常妃他日侍子而驕,指不定比靈貴妃還要難纏。”

“常妃出生將軍之家,朝野都有勢力,又年輕貌美,如今又有孕在身,他日恩寵可想而知,若驕奢之度超越靈貴妃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啊!那您還去幫她?”百合不解地問道。

“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的女人,憑什麼讓嬪妃相信能保護她和她的孩子!”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她當然看不起我,但是她也會張出一張保護網!”

“這樣一來,樹大招風,她就會跟靈貴妃鬥起來了!”百合欣喜地說道。

“你倒是走快點啊,本宮還想去趟靈犀宮呢!”

“哎呀,娘娘,您等等我!”百合心中暗喜,心想:奴婢早就讓您拿出點魄力出來讓三宮六院認清楚您纔是皇后!您倒是這會纔想起奴婢的建議啊!

“本宮聽說,母雞見到天上老鷹飛過,便會將小雞保護在羽翼之下,禽獸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娘娘說得沒錯,再柔弱的母親,爲了孩子,也會變成銅牆鐵壁!”

主僕二人當下移步走向靈犀宮。

“娘娘,奴婢還有點不太明白,您現在去找靈貴妃,只怕她拒不承認,您反碰一鼻子灰呀!”

“誰說我要去找她算賬了,我只是去,給她提個醒兒!”

“提醒?”百合心道,這皇后娘娘,什麼時候說話都成了打啞謎了,眼見着娘娘已經走在前面,當下便小跑起來:“娘娘,您慢點兒。”

“皇后娘娘駕到!”靈犀宮的小影子見到皇后,趕緊向內通報。

“皇后娘娘,她來找我有什麼事?”靈貴妃這日心情大好,正在讓宮給自己盤祥雲髻,聽見傳報,也不驚惶,也不挪位,倒是小宮女吃了一驚,把個金釵釵歪了小許。

靈貴妃可不幹了,當下便是一巴掌打去:“笨手笨腳的丫頭,頭髮不會梳,連個釵子也插不正!”

皇后已經踏了進來,看到此景,不便說話,便輕咳一聲,便呆在一旁,百合嚇得直吐舌頭,乖乖,還好自己不是侍候這位主子。

“請娘娘恕罪,奴婢聽到皇后駕到,一時驚慌纔會失手。”那宮女趕着解釋。

“叭!”又是一巴掌!

“犯了錯,還要賴在皇后身上!本宮今天不教訓你,只怕皇后會責我管教不力了。皇后娘娘,您說是吧?”靈貴妃見了皇后也不施禮,繼續教訓宮女。

百合心想,這靈貴妃也太大膽了,借責怪下屬之機,竟然不向皇后行禮,但是皇后娘娘卻是一點也不惱,從靈貴妃手中拿過金釵來,接口道:“妹妹今天

好興致,這祥雲髻講的是層層堆砌,縷縷青絲層層疊墜,如祥雲開泰,雲髻半偏,搖搖欲墜,纔算是梳得好!而這金釵,最是點睛,放得好啊,就像是太陽一般閃耀,這天上若是沒有了太陽,祥雲可就變成烏雲了……”言語間將那金釵正正地定在靈貴妃的頭頂,末了又添上一句:“所以,這金釵一定要正!嘖嘖,妹妹真是風華絕代,這金釵這麼一戴,一頭青絲生生如孔雀開屏了呢!”

“姐姐見笑了!”靈貴妃看着那皇后將那金釵朝着自己頭上插來,聽她一句孔雀開屏,知道她是諷刺自己不能戴那皇后專用的鳳頭釵,心下惱怒又不好直接放作,便將一腔怒火又發在那宮女身上,擡起一腳便踢倒那宮女:“趕緊跟皇后娘娘學學,別整天笨手笨腳的!”

“妹妹何必跟個宮女一般見識呢,你看看你,惹得主子生氣,以後放機靈點。”皇后伸手扶起那宮女,讓那宮女心裡了陣感激。

“哎呀!”靈貴妃突然間驚道。

“妹妹這是怎麼啦?”

“妹妹剛剛纔想起,姐姐好像不沒出月吧?怎麼就出來了啊?”

“我見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聽說這宮裡又添了件喜事,本宮身爲皇后,實在是替皇上高興,便前往常熹宮,看那常妃去了!”

“還是姐姐做事周到,瞧瞧,我都忘了這事了,春桃,一會你給本宮準備些糕點,我也去常熹宮討點喜來。”

“妹妹真是懂事,如果後宮之中,人人都能像妹妹這樣,那後宮便和睦多了。”

“一切還是感謝姐姐教導有方啊!”靈貴妃說道。

皇后娘娘扶了扶頭,百合連忙說道:“娘娘累了吧?我們還是回宮歇着吧!”

“也好!”

“恭送皇后娘娘!”

不多時,小影子進來向皇后通報,繪聲繪色地說,見到靈貴妃怒氣衝衝地從常熹宮內走出來,把個髮髻都氣偏了。

百合喜滋滋地說道:“你懂什麼呀!這是靈貴妃今兒個特意梳的雲髻,那頭上的金釵還是皇后親自插上雲的呢!”

“好好的弄什麼雲髻呢?我看還是咱們皇后娘娘這端莊的頭髮漂亮!”

“那當然了,皇后娘娘這個叫百鳥朝鳳,哪個嬪妃能有這樣的氣度啊!”

“你們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以後議論嬪妃的話不要再讓本宮聽到了,省得人家說我們榮華宮的人不懂事。”

“是!”

皇后卻是一點也不輕鬆地呼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慕妤現在怎麼樣了,唉,不清掃了眼前的障礙,本宮都不敢讓她回宮了!

“娘娘不用擔心,公主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公主失蹤,尋找了許日卻沒有消息,皇上一面痛罵侍衛,一面加派人手,嚇得皇后心神不寧,黃通達倒是告訴皇后大可放心,他打聽到皇帝請了熟悉七星國禮儀和飲食習慣的人在給蘇瑤琪調整飲食及學習禮儀。

但是鏢局一直沒有回信,公主到底去了哪,黃通達跟上安排皇后,其實心裡也着急,只得乞求師妹千萬不要把人弄丟了!

原來四人在山谷過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正準備分道的時候,那些官兵又來搜山了!四人雖然憑藉地形躲過去了,但是想到行蹤終是暴露,便商議着如何突圍。

慕妤公主短暫的人生經歷,還以爲自己是遊山玩水呢,滕紀香雖然闖蕩江湖多年,但也從來未曾遇到過這麼強勁的敵人——俗話說得好,官不跟官鬥,和這些士兵相比,那些強盜土匪都成了小兒科了,所以,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單于星雖然年紀與他們相仿,但卻是身經百戰的星神,當下便提議道:“我們四人扮成七星國雜耍藝人,混到城中。”

“好啊好啊!”慕妤公主一聽說是雜耍,當下便來了勁。

“不行,我們好不容易出城,怎麼能再進去?”滕紀香搖頭反對。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得罪了這些官兵,但我相信,他們既然知道你們出城了,京城肯定就會疏於防範。”

蒙貝在一旁配合着主子說話不住地點頭。

“嗯嗯,於星說得很對!小滕,我們就回京吧!說真的,我有些想母……想媽媽了。”慕妤公主抓了抓頭,這個母后可比媽媽的性子好多了,即使是自己闖了禍,她也不會怪自己!也難怪,她是一國之母,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不像媽媽,全部身心都撲在自己身上。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滕紀香這麼一說,蒙貝馬上便從包袱裡翻出七星國的衣裳,分了兩套給公主和滕紀香,一面不忘擠兌滕紀香:“喂,這衣服是借給你們穿的,可得愛惜一點。”

“誰稀罕了!”滕紀

香一邊穿一邊說道:“我們一路本來順順當當的,都是因爲遇到了你們兩個小災星,纔會被官兵發現的,搞得現在還要跟你們一夥!”

蒙貝聽到可不樂意了,正要理論,卻被單于星拉了回來,“好了好了,別再爭了!這些官兵剛過去了,我們暫時安全,我們先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好好休息,等天黑了官兵收隊了,我們就趕路,等回京城,就安全了。

“也好,等可汗的隊伍到了,我們也可以甩開這兩個拖油瓶了。”

“喂,你說誰是拖油瓶!”

“說的就是你啊,怎麼,不服氣啊!”

二人還要爭論,單于星將蒙貝拉到了一旁,讓他換了七星國服裝,又盤了辮子。

滕紀香也悄悄把公主拉到一塊石頭後,二人換了衣服,走了出來。

“唉!”蒙貝搖了搖頭,朝手裡吐了吐口水,抓起一把泥,竟然一下子抹到了滕紀香白白淨淨的臉上。

“喂!你!”滕紀香被抹成了大花臉,噁心得要命,起身就要就打蒙貝。

“我是爲你好啊,看你那細皮嫩肉的樣子就不像我們七星國人!現在這樣,就像多了!”蒙貝邊跑邊解釋。

“哈哈哈!”慕妤公主覺得好玩,也弄了一塊泥往單于星的臉上一抹,一時間單于星也變成了大花臉。

蒙貝眼看着嚴肅有餘的太子竟然也被別人抹了泥,一心護主,衝上前來便把慕妤公子也抹上了,只見她一張俏臉上一條手印,活脫脫像是多了一撇鬍子,剛纔還氣得七竅生煙的滕紀香見到大家都花了臉,也懶得生氣了,悄悄便兜抄過來把剩下的蒙貝的臉也抹花了。

一時間,四個人,你看看我,我批着你,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滕紀香覺得這樣打扮確實安全了一些,便認真地幫公主化了個髒妝,抹得慕妤公主小臉蛋黑乎乎的,整張臉只剩一雙忽閃急閃的大眼睛還有點看頭,末了也把自己的臉抹了一把,活脫脫成了玩雜耍的兩個小丑。

四人成功躲過了官兵的搜索,重回京城。

滕紀香趕緊告之師兄自己的下落,皇后雖然心急想見公主,但是障礙未清,不得不忍受分離煎熬,內心更加焦着……

七星國可可王見兒子發信求助,當下便安排下屬選了些寶貝作爲聘禮趕往東臺國,他們一路走來,深恐王子不知道,所到之處總是大張旗鼓地吹吹唱唱,然而到了京城都未見王子出現,領頭的將士心道:王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宮中,便直接發了拜帖給東臺王求見!

東臺王見到拜帖和那麼多的禮物,心情大好,當下設宴款待使者,並親自接見,席間更讓“愛女”蘇瑤琪獻藝,蘇瑤琪剛習得七星國的狩獵舞,一舞驚城,七星國使臣個個驚爲天人。

“東臺國公主天資國色,想必本國王子也會十分喜歡,只是我們隨行隊伍因爲準備聘禮耽誤了一些時間,與王子失去了聯繫,還望皇上能幫我們尋一尋王子!”

東臺王一聽此言,頓時不悅:“你們王子前來求親,自己卻是弄丟了,看來七星國的誠意也不外如是。”

使臣們見到皇帝發怒,當下嚇得全部跪下:“我國王子定是有現耽擱,還望陛下海涵!”

“朕就瑤琪這麼一位愛女,普天之下,多少國家都想與朕姻聯,朕念你們葵星國一向忠於朕,便許了你們,沒想到可可王剛吞併了幾個小部落,便把朕不放在眼裡了!留你們這些目中無人之士何用,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斬了!”

“陛下饒命!”七星國使臣一聽,個個嚇破了膽,不停地磕頭討饒。

“皇上,臣妾聽聞兩國交戰不斬使者,何況這些都是來討喜的使者,請皇上收回成命吧!”皇后在一旁勸道。

“哼,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朕若將瑤琪許給他們,豈不是由他們作賤了朕的寶貝女兒?”皇帝指着那幫七星國使臣生氣地說道。

皇后見皇帝動了愛女之心,當下便也順水推舟:“這都是孩兒的命,身爲公主,自當以國事爲重!”

“兩國友好時,便結兒女親家,若他日兩國交惡,豈非?”皇上心念一動,當下心中更是對慕妤不捨了,便對使臣說道:“和親之事,朕已決定不準,你們把那些帶來的東西都帶回去吧,跟可可王說,朕佩服他的勇猛,但朕之公主,不能下嫁!”

“皇上請三思啊!”那幾個使臣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事情辦黃了,回去也難免一死,當下便又跪求東臺王。

“朕心意已決!”

皇后見皇上如此表態,大喜,馬上便通知黃通達,接公主回宮!

蘇慕妤和於星以另一種身份相逢,正是火熱的時候,卻接到命令要回宮,真是萬般不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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