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伊妃，真是大氣魄！”
他走近了，臉上毫無慍怒之色，反而略帶笑意。
“皇上謬讚了。”
伊妃俯身，行禮，那一絲的慌張早已沒了蹤影。
他點頭，笑而不語。
片刻的沉默。
這樣的場景，真奇怪。兩個女人，都是他的妃子，一個站靠右，打了人卻傲然而立。一個站在他面前，臉上是一片的紅腫，卻低頭躬身，不敢有半句話。
果真是她爭不過她，果真只是個小女人，縱然令人心疼，卻有何用？他莫少康，素來認爲要的不是這樣的女人。
“看來，皇上是要在湘妃這裡過夜。”
伊妃正面轉身過去，直視莫少康的眼睛，其中不乏一絲的質問。過夜，這樣的詞語，猶如問進了妓院的男人。
可湘靈在意的，是他的答案。她不介意這樣的詞語有多麼羞辱，他留下，還是走，比這個重要的多。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不想他留下來。心的深處，縱然是渴望的，可，理的明處，她卻還是想，他走吧，本該是伊妃的男人。
“恐怕確實如此。”
他仍舊笑，甚至笑的有些，有些對伊妃寵溺的味道。
她冷笑。
“那麼月兒不打擾。”
伊妃轉身便走，彷彿是恨，彷彿是氣，湘靈分明的看到她的背影有些孤單，有些落寞，或許是黃昏作怪吧。
其實，沒必要如此。兩個人，如此的針鋒相對，卻如此的瞭解對方，四目相對之時，他心裡有什麼，她腦中有什麼，好像都已經明瞭。湘靈多麼羨慕他們，平等的，相愛，鬧彆扭，都那麼自然。
“娘娘！”
鳶兒在背後扯了扯她的袖口。
她慌忙轉身，他不知何時坐下來，旁邊已經放了一盞冒着熱氣兒的茶，只是蹙着眉頭，垂首，雙手交叉，似乎，並不高興。
她垂了眼皮，乾澀的脣合在一起，想笑，笑不出來。出了門在園子裡剪下兩三片新生的薄荷葉子，洗乾淨，替他換了一盞。
頓時，悠悠的草葉香氣伴着絲絲的涼意從茶盞裡飄蕩出來，在屋裡緩緩的擴散，徘徊，旋轉着，進了他的鼻息之中。
莫少康不解，低頭看了看那茶杯中幾片新綠，飄拂舒展着，湊到脣邊，帶着涼意和清甜的氣息，伴着熱氣。喝下去一口，從頭到嗓子再到身體，頓時舒暢了幾分。
“什麼茶？”
他擡頭問，心中不解。喝着似夏季的解暑茶，有濃濃的薄荷香氣，卻夾雜絲絲甜意，清新自然，不像是混合茶那麼複雜。
“只是幾片薄荷葉子。”
正在收拾東西的湘靈站住了答了一句，臉上儘量的是笑意。這東西，未免，簡陋了點。
他一愣，又看了看，喝一口。果真如此。怎麼，竟如她一樣，清新自然，樸素卻甘甜，和她的身子，她的人，一樣的。
“靈兒。”
對，渾身還帶着股子靈氣兒，這樣的女子，確實不該關在深宮之中。可是，這樣的女子，他怎能放手讓她漂泊？
“過來。”
他忍不住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