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7

紫珞皺眉,輕輕一咳。

朧月就圍了過來,撩開帳子,待對上她的眸,緊張的眸微一鬆,聲音卻是暗啞的,急而柔的問:“小姐,好些了沒!還疼不疼!”

“嗯,還好還好!”

朧月一直守在邊上,兩天時候,把她急的都瘦了一圈。累

紫珞溫潤一笑,伸手摸摸那傻丫頭的臉:“別擔心了,我沒事呢!養上幾天,又能生龍活虎了。”

朧月聽着鼻子一酸,坐在牀沿上,小心的摸着小姐的手,黯然道:“要怎樣纔算有事?流了那麼多的血……”

光是想想就讓人害怕。

“好了,好了,別愁眉不展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流掉的血,還可以通過肝臟功能再生新造出來的。月兒,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們那裡有一種叫無償獻血的,每隔幾個月去獻出幾百CC的血,對於一個健康的人來說,有益而無害。我就經常去獻血。那種公益事做多了,心裡會覺得舒服……嗯,這一次得了這無妄之災,就權當獻血吧!咱們笑一笑,就讓它風清雲淡的成爲歷史,皺着眉日子反而難過!月兒,這些是小事,不必耿耿在懷的。”

朧月聽着,不愁了,露出冷豔的笑容來。

這就是她的小姐,心地如此的良善,眼界是如此的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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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她可以私心一些,就不必陪着凌嵐到這裡來活受罪了,好好一個冰清玉潔的小姐就被這麼被那個壞男人給毀了。悶

小姐自己不介意,她心疼呵!

那天晚上,朧月心疼的整整一晚上!

比自己被人欺負了還要心疼!

她真是怕小姐脫了藥性後醒過來會難受。

這會兒見小姐依舊笑容朗朗,她忽覺得小姐好堅強!

是的,她和他們這裡的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有一顆堅忍不拔的心,有最最生氣自信的笑容,絕不會被挫折所打倒。

這些年,也正是小姐這抹明朗的笑容陪着走出失親的陰影,給她生活的勇氣,也是因爲有小姐的積極鼓勵,她才生養出君熙。她的人生從來不圓滿,本是悽暗無望的,是小姐造就了今時今日的她。

“小姐,聽說那天你把王爺給惹毛了!你是故意的!”

東園的事,朧月知道的並不清楚,後來景如跟來這裡,趁王爺在房裡的時候,一五一十的跟朧月說過一遍,左右爲她家主子開脫,直道這事怨不得王爺,是嵐主子說話太傷人,逼的王爺生了怒。她聽着沒應一句。

紫珞怔了怔,微笑,伸手揉揉朧月的絲髮:“嗯,月越來越聰明。是,我故意的,那人太不好纏了。最好,一下把他氣的再也不想見我!”

“但是,效果好像並不理想!金晟這兩夜一直守着小姐,直到天亮上朝才離開!而且,他總把我趕在門外不許進……硬生生還是霸着你不放呢!”

紫珞這才呆住。

原來她已昏了兩天兩夜。

那人被她這麼故意的折辱,她記得清楚,那個時候,他對她可是非常非常的怒的,居然還沒有生氣?

“失策了?那我的血不是白流了……唉,管他呢!以後能避就避吧!”

她皺了一下眉後,依舊淺笑,現下不願爲那些事煩,保持健康的心態很重要!

朧月睇着,小姐依舊是那位小姐,心境一點沒變。

笑容雖猶顯蒼白,沒事,至少已經不再死氣沉沉。

只是那蝶變的藥性很傷身子,經此一劫,小姐的身子恐怕就得養上一段日子方能恢復元氣了。

想當年,她足足花了一年的功夫,都不曾從那噩夢裡醒過來,直到熙兒出世快百日,她依舊記得當時那些不堪的情景。

她不喜歡熙兒,全是因爲她對那個壞了她名潔的男人懷了太多的惱恨。

“那些皆是以後的事了,小姐肚子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弄吃的。你依舊在牀上睡一下。馬上就好!”

紫珞點點頭,微笑的看着朧月急匆匆出去吩咐秋兒和香兒弄吃的。

這世間,除了愛情,友情更顯彌足珍貴。

她與朧月之間的這份情誼就是最最珍貴的一種友情。

****

秋兒和香兒聽到小姐醒了,本想進來看看,也想問問凌嵐小姐的事。

朧月攔着她們不許進,也知道她們想打探什麼,那些事,現在不是說的時候,她不准她們去提那些亂糟糟的事攪了小姐的心。

小姐已經夠慘的,對凌嵐也做的夠仁至義盡,她一再的叮嚀她們別去擾小姐休息。

說話時臉孔是冷冰冰的,比平時冷上不止一倍,秋兒和香兒都不知是哪裡得罪了她,兩個人面面相覷的躲上邊上再也不敢問什麼。

朧月的心很小,她的心只有小姐,小姐因爲凌嵐弄到這個田地,她對於凌嵐本來的兩個婢女都懷了成見。

已是下午時分,紫珞說了一些清淡的米粥後,人清醒很多,身上的燒這下算是徹底退下了,便和朧月在房裡細細說了好一會兒話。

說着說着又扯到那蝶變,提及這種淫亂的東西,朧月心頭好氣,咬脣,黯淡的悶語:“想不到,我們兩人竟全被那該死的蝶變給害了。”

紫珞縮在被子裡,靜靜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惱與怒,握着她的手,只一直的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其實這事也怨不得他的!又不是他給我下的藥,那全得怪……”

她沒有說出那個的名字,可是朧月知道她說什麼?

“那人男人真真是卑鄙無恥!”

朧月咬牙切齒的恨叫:“逼着你成親不說,還用這樣歹毒的藥來逼你就範,根本就不是男人!”

紫珞沒有接話,心裡則在想,那個男人一心想成就的好事居然白白便宜給了別人,如今鳳亦璽是不是在那裡跺腳悔恨了?

想到鳳亦璽,便想到了席大哥。

那天,是那個溫溫如玉的男子救她出來的,若不是“墨問”出現的及時,也許現在她該在席大哥那邊,做了他的女人。

席大哥溫溫爾雅的親吻,她已記得不太清楚,當時,她的感覺是那麼混亂,可他吻過她卻是真的!

唉,真是亂了套了!

“朧月,我被金晟帶回後,席大哥呢?”

“楓公子差點就要跑過去跟金晟搶你,被君墨問給攔住了……”提到那個冒牌的君墨問,朧月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小姐,那人是誰?怎麼長……”

“他現在住哪裡?”

紫珞也想見他。

一別二十四年,他依舊是當年送她來九華時那副年少俊美的樣子,真真是讓人奇怪。

“大前天,你被金晟帶回東院後,他有跟着來,在把金賢打暈之後,這人就走了,他跟我說,他去悠然山莊,幫忙看着君熙!”

“哦!那,君熙怎麼樣了?解藥服了麼?管用麼?”

滿口關切之語。

“管用!熙兒醒了,今兒冬子來過,和左丘碰過頭,趁金晟不在的時候還偷偷過來看過您。嗯,他也納悶,不明白怎麼就冒出一個男的小姐來?他還說,那個人很疼君熙……君熙也特別愛纏他……只是承東他們拿不定他是敵是友,只覺他沒有惡意,才讓他住到了悠然山莊。小姐,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朧月疑惑的問。

“我也不好解釋,有些事很玄奇的,等日後我見到他,盤問個明白了,再與你細說。”

君熙終於醒了,真好,紫珞歡喜的微笑,接下來就該解決種在君熙身子裡的蝕腦蠱了。

這纔是真正讓人爲難的呢!

到目前爲止,她都不知道蠱是誰下的,那下蠱之人也沒有什麼動作!

紫珞皺了一下眉,因爲君熙,她忽想到了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君熙是不受歡迎的產物。

心下莫名一驚,她想到的是前兒晚上那瘋狂的牀事,金晟一次又一次的曾在她身子裡釋放,那可得出大事的!

她低頭掐指算排卵期,想了想日子,發現無從算起,她的生理期一直很亂。

紫珞豁然擡頭,緊張的抓住朧月的手,低聲急叫:

“差點把這事忘了,月兒,快去找冷熠,請他吩咐下去熬一碗夕子湯,雖然已錯過了最佳的避孕時期,總得預防一下……這個時候,我萬不可以再爲他懷上孩子……要是再冒出一個君熙,我以後的大好前程可就完了!”

被這麼一提醒,朧月也想到了這件事,應道:“嗯,我這就去要!其實之前我有想到。本來想去跟你去討來吃的,又想,這事得問你同意才成。再說那藥藥,小姐昏着也不好喝,纔沒有去辦!”

朧月以爲,紫珞對金晟的情感很複雜,她吃不准她心裡會怎麼樣,眼見現下她催,才起身匆匆出去。

提到藥,紫珞忽就叫住她:“月兒,我既昏睡着,誰餵我吃的那退燒藥!”

昏昏沉沉,依約記得有人往她嘴裡灌東西來着。

“是金晟。”

朧月回頭,低聲說:“我在外頭看到,他用嘴度給你吃的!一碗喝了大半個時辰。”

紫珞張大了嘴,臉上是層層的熱潮洶涌而來。

完了,那人看來真打算咬着她不放了。

****

兩個時辰後,朧月捧着熱騰騰的湯藥,吹涼,遞給小姐,心情是何等的複雜,這一刻,她真真是恨死了金晟,怎麼就這麼不懂珍惜小姐。

也許她是不該恨金晟的,畢竟是小姐沒有給他機會,就一棍子把他打出局。

金晟對小姐還是有些不一樣的,畢竟,他沒有讓人準備了夕子湯送過來——

不,這不能說明什麼,也許他是因爲這幾天忙,忘了賜藥吧,這真的不能說明什麼!

紫珞靠在牀圍上,接過黑糊糊聞着叫人噁心的藥,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正想喝,門忽然被撞開。

一陣急踏的腳步傳來,她舉頭看,一眼就瞧見金晟一身朝服的闖進來。

他的臉孔是冰冷冰冷的,就像冰塊,帶着幾絲勃發的怒,幾步上來後,看到她手上的藥,眉心一緊,上前湊過來將那藥碗奪了過去。

紫珞“呀”都來不及,只聽“哐啷”一聲,藥碗早被摔了個粉碎,牀前那花色的絨氈上頓時現出一片黑糊糊一片。

“誰準你吃這藥的?誰準的?”

金晟猛的將牀邊上的朧月拍開,喝斥道:“滾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別到本王跟前礙眼!滾出去!”

朧月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穩定身形後,但見小姐正擔憂的擡頭看,露着無奈的神色,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出去。

她心裡自是異常的惱火,冷眉一瞪,轉身離去。

門關上,房內安靜,紫珞很平靜的倚在牀上,目光淡淡的凝在他腳下的碎片上,不理會,一聲不響。

心裡直嘆:真真是冤孽,這個人怎麼來的就這麼湊巧?

一來就又摔東西又罵人的,真是野蠻!

他憑什麼要打翻她的藥。

哦,也是,人家是王爺,手握自己女人的生殺大權,要不要孩子得他說了算,作爲女人,怎麼可以擅自作主,必須絕對的服從。

心頭悶悶的又不快起來,現在怎麼辦?

再跟他對着幹?

不行!

身子要緊。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悲傷肺,恐傷腎,這是醫學上老生常談的事。

現在不能動氣動怒,小心肝現在需要爲她身子造血,怎能有所損傷?

不理會就是了!

對,就不理會。

金晟順着她的目光看着那一團被藥漬浸染的污濁上,心頭的怒氣難平。

他一屁股坐上牀榻,紫珞靜靜的往裡牀避去,動作已經很小心,還是牽動了傷口,疼的她擰眉心。

“你,不許動,亂動再出血怎麼辦?我現在能會拿你怎麼樣!”

金晟又氣又無奈的低叫。

她在逃避他,根本就不願正視他,這真真是一件讓人感覺無比挫敗和頹喪的事。

他瞪着,惱火的很,伸手給她掖被子的手勢卻是輕翼的。

他想抱她,可是不行,不能抱,只能忍着,因爲她要躲。

見鬼的,她現在一見他就躲!

他是豺狼虎豹麼?

他煩躁的睇着這個女人,病沉沉的臉色,長長的睫毛在安靜的撲閃撲閃,面對他的時候,不急不怒不躁,這種不動聲色,最最難搞,將他無視到底。

“我們能心平氣和的說會話麼?”

溫溫的熱氣噴到了臉上,紫珞皺皺眉,聞到的是清淡的薄荷的味道上,沒有那令人噁心的女人味,還好還好,秀眉這才舒展,吸引這才順暢。

金晟的情緒因爲她的舒眉而寧靜下來。

紫珞依舊不理:她與他沒啥好說的。

“成啞巴了?”

他忍不住挑她下巴:“要麼一張嘴利的就像利箭,要麼悶着裝啞巴!”

四眸凝對了一下。

“不許動手動腳!”

她拍開他,淡淡的嘆氣:“說實話,我真是很想做啞巴,更想做聾子!嗯,乾脆做瞎子得了!那樣的話,就可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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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出口來果然沒好話。

金晟默默的瞅了一眼,心靈,很受傷吶,急匆匆跑來,難道就是來挨她話的嗎?

嗯,不氣。

肯說話,能使氣兒,就是好事。

他終於可以長長吁一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將她的抗意徹底忽略不記。

她縮了縮肩,他動作僵一下,還是撫了上去:“哼,現在你是病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說出來的話來句句就像針鋒一樣的刺人。我是中了邪了,纔對你……”

念念難忘四字沒說完,轉而問:“吃沒?我們一起先吃飯好不好,吃完飯我們好好談談……我餓死了!”

站起,揚聲吩咐下去弄中膳,他儼然把這裡當作是自己的園子。

外頭的人忙應聲下去準備。

王爺的吩咐誰敢不聽?

紫珞吹鬍子瞪眼,忍不住了,悶悶的叫:

“金晟,你很沒有禮貌,你知不知道!跑到別人的地盤上,還這麼野蠻!以後進來請記得先敲門……再問一下有人沒……等主人回答有人後再進來。而且你還在這裡亂使喚我的丫頭。這裡可不是你的東園,你想用膳大可回你自己的住處……我已經吃好了,想睡……你是王爺,是朝中重臣,你大人大量,別在這裡折騰了成不!”

語氣咄咄逼人,但不再兇巴巴。

這個時候的她,態度尚好,理性的很,大前天呢,發那麼大脾氣,把他罵了一個裡外不是人,

他的怒氣神奇熄滅,不急不怒,微一笑,坐回來對答道:“你好像忘了這裡是我的府邸!”

“可你已經讓我住了,那就是我的地盤!當然,你不想我住,也可以,休書一張,我立即滾蛋!”

她又提及休書。

一雙素淨的玉手伸出暖暖的被禍作索要狀,修長的指尖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小傷口,金晟一下氣結:“不給!”

這女人,真一刻不容他高興呢。

紫珞縮回手:“不給的話,這地盤就歸我了。”

“沒問題,整個王府一併全歸你都沒問題,但你歸我。”

他低低吐出一句,很有深意,如果她要的話,他一定給——嗯,他瘋了。

這話說過!

多年前,金晟跟墨問說過,墨問想離開,笑着推託他的挽留,說要去做買賣賺錢養家餬口。

金晟不讓,“他”便戲侃要王府的金庫鑰匙。

金晟當場二話沒說便把鑰匙交給了“他”,說:“整個王府一併全歸你都沒問題,但你歸我,從此做我兄弟,不離不棄。”

墨問不幹,直說:有了金子,沒了自在,這買賣虧死了,不幹。

久違了,又聽到了,紫珞一怔,心頭一跳。

“不好意思,你的蕭王府我要不起。小女子柔弱,養不活那一大幫女人,也管不了那麼多奴啊婢的。我只要一個小小的房子,有得吃有得睡有得天天看日出東山就好!”

她纔不要。

他聽的很明白,她要不起蕭王府,是因爲這府裡住了太多的女人。

金晟心頭一動,跟着微一笑,眼睛裡全是她輕揚脣角的笑弧,他的心跟着這笑懶洋洋起來。

嗯,也許是這樣的,王府的女人是太多,墨問也曾這麼說過的,墨問提起他的那些女人時,見誰都沒好感,好吧,日後慢慢打發掉她們……

先應付好她,其他的事,好商量,什麼都好商量,這女人最不好商量——多像墨問,多犟,多死腦筋啊!

他這麼想,突然間就有了那種清理門戶的念頭,早該這麼做了。

目光不小心又瞄到了那些藥漬,這才記起自己爲什麼來的,忙言歸正轉:“夕子湯不許吃,好嗎?”

他叮囑了一句,緩下口氣,命令的語氣中帶着商量的口吻,低聲道:“如果真懷上了,就生下來!”

紫珞忍不住瞟了一眼,一臉的認真誠摯,他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曾經,她聽他說過,大事未成之前,絕不生養的,他也一直謹守着這個原則。

“哪怕真懷上,也不能要!”

她的沒一絲遲疑,那麼的絕決,眼神是如此的堅定,不可逆改。

“你……”

怒氣再次捲起來,想要發足,心頭某個聲音“當”的響起來:忍忍吧,別把氣氛搞砸,這女人就這脾性,和墨問一樣,對,完全和墨問一樣,三句話就可以把人逼瘋,老是被她激怒,你糗不糗啊你!

他的臉孔黑臭起來。

紫珞睇他一眼,臉孔是熱辣辣的,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親到可以談生養孩子的事了?

“金晟,聽說你戰場上很能沉得住氣的,最近怎麼這麼忍耐不住。我有原因的!你先聽我說完行不!”

這藥,她必須吃,而且要讓他心甘情願的端上來吃。她想着,決定用迂迴戰術,先哄着吃了再說。

“說……我聽着!”

語氣悶悶的,是的,他素來引以爲傲的定力遇到她,全線崩潰中。

“是這樣的,金晟,這幾天我吃了太多的藥,是藥三分毒,會導致胎兒畸形的。優生優育很重要,直接關係着下一代的命運和前程。想要有個健康的寶寶,就必須有一個健康的身子。現在我不符合這樣的條件。你就讓他們把藥熬來讓我喝吧!”

沒有直接罵人,他以爲他會聽到一番罵辭,會絕然的丟給他一句話:你要不起我,更不配讓我爲你生養,要生養去找你的女人們去,我不是,滾邊上去!

還好,她沒再說犀利的話來刺他的心。

吐出來的是一番奇怪的理論,這番理論再次很神奇的壓下了他的怒氣。

“優生優育”,聽到這詞兒,他覺得有意思,劍眉這才又舒展開來。

金晟伸手想碰她。

她還是避開了。

“不好。那藥對身子不好,你的身子那麼破,還是別喝了!”

他一把抓住她溫溫如玉的素手:“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畸形的,我也要!”

紫珞一楞,上下打量,直覺這小子腦子進水了,盯了一會兒,是感動一下,還是罵他蠢,思量着,她轉個思路跟他打比方:

“金晟,要是當年,你孃親生下一個殘疾的你,生出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的,又或者說,整人一個腦癡、白癡,或奇醜無比,少一個眼珠子,多半個鼻子的,身爲那個殘廢,你說你心裡有何感想?不光自我生存成問題,而且還得揹負一輩子叫人瞧不起的恥辱,王爺自己說,你這日子還怎麼過?是直接抹脖以報父母大人十八年生養之恨,還是直接把不負責的爹孃給毀掉,心泄心頭之恨?”

“你,你這女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把好好的事說成這樣可怕!”

聽上去有些毛骨悚然的,他瞪着。

“我是實話實說,很認真的說。你也說了,我現在身子不好,恐怕得吃上好一陣子藥,藥不是好東西,吃多了,容易生出畸形兒,這個概率雖然很低,但倒黴起來,什麼事都會發生。很不湊巧,最近我一直運道很黑,自從來北滄,我是黑星高照,沒一天是安生的,沒一件事是讓人痛快的,老天爺想對我斬盡殺絕。這種情況下,我可不想再悲摧的落下什麼後顧之憂——所以,那藥,我一定要喝!”

道理有一些,藉口一大半,這點心思,他清楚,不揭穿。

他想想之後,點頭。

“好,等你身子好了再懷也行……待會兒,我讓他們熬!”

他笑了,目光一閃,似乎就此打定了某個主意——來日方長。

“……”

紫珞無語了,等身子好了再懷?

不可能!

她乾笑的避開了眼,今兒個不想再跟他鬧了,在蕭王府鬧翻天,也是他有理,不鬧了。

他見她不語,趁機將她小心的攏住,不會是以爲她默許了吧!

紫珞忍不住掐他,不想被他抱:“王爺,你要想孩子,日後可以與別人生個十七八個,何必跟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說這種話!”

這話有些不中意,可,是大實話呀!

“你就當我瘋了吧!我就想要你給我生!”

生了,才能栓住這個女人。

頭頂上,他悶悶的在低語:“你這女人真是可恨可惡……我真不想來見你,一見你,免不得又是一番自找氣受。可是一聽到冷熠說朧月熬來給了你,就叫我心頭又燒起來。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把我惹毛了……你……”

紫珞咬着脣想推開他,他抱的緊緊的:“不許動,你讓我抱一下,我就讓人重新熬藥……”

他待她極好着,並不曾追究她對他的說過的那些話。

他似乎很奇怪的迷戀上了她。

這真真是不好的預兆。

她得逃他遠遠的去靜養才成,他若軟下脾性,有心用柔情攻勢來佔領她的心,這樣的他,太像太像一諾,她有點難以招架,有點無處躲閃的——

頭不打笑臉人,天天要是生事有意去惹他煩膩,自己也累,她並不愛鬧事。

“能讓我在你這裡睡一下嗎?”

抱着她的感覺真好,軟軟的,香香的。

整個人鬆馳下來,人就覺得累。

他好像已經有四天四夜沒好好睡過覺了吧!

沒等她答應,他脫了靴,上牀。

紫珞瞠目想叫他回去睡,他已合衣在身邊睡下,頭枕在枕頭上,右手臂抱上她的腰,帶着一抹隱隱的笑,無賴的視而不見她的滿臉不同意。

才大吵過一頓的兩個男,怎麼可以睡一處?

紫珞氣呼呼的瞪着。

“喂,你……不是還沒有吃飯麼?不許這麼賴着了!”

“現在不想吃,等睡飽了你陪我一起吃!”

“我不要跟陪你吃……你這人怎麼這麼……”

“噓,別吵了!我要睡!”

“你不能這麼睡,會着涼的……喂……”

他隱隱含笑起來,趁她說話的時候,坐起脫了外袍,直接鑽進了暖暖的被窩,同時小心的將她放倒,摟在懷裡:“嗯,這樣不必擔心着涼了……”

這人好會得寸進尺,真不能軟一下心。

紫珞沒好氣的想將他踢出去,可是一動,身子又疼,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一臉的倦容,她猶豫了一下,有些於心不忍了。

沒一會兒,他氣息漸穩,真就睡了過去。

屋子裡安靜起來,流淌着一種恬淡的溫馨,不爭吵時,多好,多好呵!

紫珞呆呆的躺着,掙扎着想起來,可他的手牢牢的箍着她,生怕她會趁他睡着了跑掉了一般。

她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盯着他看,一樣的濃眉,一樣的高鼻,一樣的薄脣,一樣寬寬的額頭,一樣的自以爲是,一樣的花心花腸。

澀澀的感覺,在嘴裡流轉,是藥苦苦的味道。

薄荷的清氣無聲無息的鑽進鼻子,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曾經這氣息給過她家的溫暖,原來沒有其他女人味道的懷抱,依舊可以給她強烈的安全感。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相擁而眠是一種讓人貪戀的記憶。

她連連打着哈欠,心思寧靜下去,看着他睡的香,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撫他的眉,等看到他的嘴角揚起笑弧,似乎在竊笑,她一下警覺有些失態——這男人根本就在裝睡?

哦,不是,他只是在夢裡開心的笑。

她靜靜看了他一眼,睡的很香,這幾天,他幹什麼去了?累成這樣?倒頭就睡。

她又伸手摸他下巴,滿是青髭,就像刷子一樣扎人,很有男人味,皮肉很粗厚,麥色的——和一諾一模一樣。

“金晟,你知不知道你的皇子病很嚴重……你什麼都好……獨獨,唉,獨獨太濫了……你根本就不懂,婚姻是不可以分享的,絕不可以——寧缺勿濫是原則。這件事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你,你從來不放心上。從不!”

在閤眼睡去之前,她輕輕咕噥了一聲,在他懷裡找個合適的位置閤眼睡去。

她也很累,總在那裡掙扎,這些日子以來,她亞個兒就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一刻,她不抗拒了,他乾淨的懷抱,讓她重拾了某種厚實的溫暖,在中國,當金賢失蹤在日本的海嘯引起的災亂中後,是一諾借給她寬闊的肩膀,陪他走過了漫長的尋找之路。

她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其他問題,等睡醒了再說。他累,她也累——劍拔弩張的,好辛苦——

允許自己小小墮落一下,暫時忘了他有很多女人這件事。

半掩的窗,吹進一陣陣風,帶着雨絲的潮溼,以及幾絲花草的芬芳。

芙蓉羅帳,飄飄動,一雙亮亮的眸子盯着睡過去的她。

鴛鴦軟枕上,金晟粗指撫上她淨白的臉孔——

他聽明白了:婚姻不可以分享,寧缺勿濫是原則!

這是她的驕傲。

好一個驕傲的女人!

你到底是誰?

又何時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我寧缺勿濫?

我原以爲你是他,結果你不是!

你真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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