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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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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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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謙看了一遍監視器回放,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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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拍攝才又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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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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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良聽了對他說:“我聽了小白的介紹,對你當時因事故而犧牲的事很是震驚。但是一來這事情發生已經多年,恐怕難以再審定。二來我對你要求到人間超生的事情,我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你只有直接去求我求我太爺爺,也許還有點用,求我是一點也無能爲力的。
那孩子的幽靈來到人間安全諮詢所,找到包公所長。
包公聽了他事故的詳細經過。對他說:“孩子,你小小年紀就被做年糕機的皮帶絞死,我很同情你!但是這事情到如今時間已經太久了,有關人員現在也都不在這個位子了。不好查也不好再追查責任了。你的犧牲就是因爲你們當地的社會還是在初級階段。那時農村的制度都還很不健全。你是當時人民公守社化時候的事情。那時的制度和現在已經完全不同。法制也不健全。所以你的事故過去了也就這樣的過去了。這就像過去舊社會那樣,有多少貧僱農被地主富農害死的那樣。在那時犧牲了。一時是無法彌補的。
再說這事故細細分析起來,我感到你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當時那是皮帶帶動的小型農機。是很不安全的。你那時已經有十七歲了,你當時是不應該在那皮事帶上跳來跳去的地鬧着玩的。你就是因爲好玩,在跳過那做糕機的皮帶時時你的腳被捲進去的。你自己有一定的責任。你當時雖小也有十七七歲了。你明白嗎?所以你的事情也只能這樣作罷。好在你屈死已經二十多年了,再過幾年你就可以再去到陽間投胎超生了,如果現在一時還在冤魂村感到寂寞,你可以到我們這裡來當個志願者,我們這裡有像你一樣的很多因不注意安全而屈死者,他們剛來時都日日夜啼哭,你可以以自己的事情。以身說法地估做他們的思想工作,這樣你既知道了這世界不只有你一個因不懂安全而出事故的屈死者,你也好使自己心裡得能安耽一些。二來通過你的以身說法,也使他們的思想轉過來快一些。那大孩子聽了還有這樣一個場所,有這樣一份工作,他聽了高興地說:“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在你們這裡做個志願意者。”包公聽了望着他微笑着說:“那你就到辦公室去找陳部長吧,那裡已經艱險些志願意者在那裡了。他會替你安排的。”
那孩子說了一聲謝謝包公就歡天喜地地去找辦公室了。
安良說機械工廠事故就是多。其他工廠可能會好一些。周處長說:“也不一定。化工廠機械是不多,但有毒有害物質多,照樣也有事故。”
安良說:‘處長你去過化工廠?‘
周處長說:“化工廠倒是沒有去過,不過我碰到過一個化工廠工程師,那工程師在一個重化工廠裡工作,後來被濃硫酸衝瞎了眼睛。因此我覺得搞化工也是很危險的。‘
“眼睛瞎了?”
“是啊。這是我偶然從醫院裡一個盲人按摩師口中瞭解到的。”周處長說“我有一次因爲端一件重物,我損了腰,腰肌常常疼痛難忍,痛得直不起身子來,坐在沙發上,多坐一會。就伸不直,多站一會又感到很吃力,真是站不是坐不是,叫人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我也吃過許多藥,比如丹蔘活血片,腰痛寧等中成藥或西藥吃了都沒有什麼效果。腰痛病還是經常發作.後來有人告訴我說,你還是去做做理療看,請按摩醫生按摩按摩也許有點效果。其他方法都沒有什麼用處的。於是我聽了朋友的話就到醫院去做理療。
“那是一所骨科醫院,這所醫院的一個院長,是姓一位朱的骨科醫生,爲我治好過我的左臂。哪一次我騎自行車到市裡的工廠去上班。市區的房子當時還都是老房子。當我在一個弄堂開向左轉灣時,突然弄堂口闖出一輛自行車來,是個冒失的學生,橫闖直撞地向我橫向衝來。我眼看避讓不及,車上還坐着我的太太,我怕倒下去,會把我太太也摔傷了,那旁邊正好是一個屋弄,有一堵牆。我的左手趕快往牆上一託,不小心就這麼一託,就出了毛病,當時雖然身子托住了沒有倒下去,但我的哪隻手因用力過猛,卻一下子託得脫了肩,痛得我的左臂再也提不起來。那隻手只能在下面垂着.我想這下子完了,我要落下殘疾了。當時我趕快到就近哪家骨科醫院去治療。那位院長是個骨科專家,他看了我提着左手一動也不會動了時,不知傷情如何,叫我先去拍一張x光片。他看了片子後說左肩骨骨折,並且肩胛骨脫穴。我問他能治嗎,他說先讓他把肩膀脫穴正了穴位再說。他叫我坐下來,叫我放鬆,拿起我的手猛使勁向前一推,我驚了一下,他好說好了,我一搖手果然上肩膀能動了,也不怎麼痛了.接着他把我斷臂用夾板夾起來。一個月後,叫我好好鍛鍊爬牆壁,就是用那隻傷手忍痛作往上引,像攀爬牆壁的樣子的鍛鍊。我的斷臂很快的長牢了,一個月後就能提起來,不到三個月完全恢復了功能可以上班了。這覺得這家醫院醫生很有水平。
後來我患了腰痛病又到那家醫院去找朱院長,這會朱院長沒有直接自己動手,而是向我介紹了一位專門做理療的按摩師。我起初我對按摩師有點不大相信,可朱院長對我說,你找他按摩好了,他雖然半路出家,但他的按摩技術是很不錯的。
按摩了幾次,我的急性腰脊痛毛病很快就有好轉。以後我每天都去按摩。我每天早早的去,他也早早的來了,看來他還是個很敬業的醫生。他長得身板挺直氣宇軒昴,要不是他的眼睛瞎看不見人,你准以爲他是一個工程師或者是個教師。與我過去碰見過的按摩醫生不同。他的按摩推挪手法不重。但一招一式都十分到位。被他按摩過的傷處感到十分舒服。他還邊按摩邊問我腰是怎麼受傷的?受傷有多長時間了?我都一一告訴他,當他知道我是在搬重物中受傷的,他告訴我,這是你用力不得法造成的。他說,工廠裡腰背受傷的工人師傅們,多是你這樣在搬東西時腰脊姿勢不對用力不當造成的。他告訴我,你在搬重物時。要把身體蹲下來擺個騎馬蹲襠式姿勢,上身坐在腿上。蹲下去後再用兩手來捧東西,這樣力就落在兩腿上了。不能把身體彎成個直角之勢,兩手懸空去搬重物。這樣一用力腰脊彎彎就容易受傷。他還根據我受傷時的姿勢,用兩手的兩個大拇指在我的腰底骨逢中巧妙地來回按摩,我當時感到混身舒坦。我問他:醫生,你對工廠好像很熟悉,你以前在工廠裡待過?他說我在工廠裡待了很長時間呢。
“啊,你原來也是從工廠裡出來的?”
他說:“是啊。我在工廠裡待了十多年了。”這使我更奇怪了,我問他:“哪你怎麼不在工廠跑到醫院裡來了”
他嘆一口氣說:“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咋還能在工廠裡待呢?”
“你的眼睛是在工廠里弄瞎的?”他點點頭說:“如果能在工廠裡待,誰不想在工廠裡呢?在工廠裡與活潑健康的工人在一起多愉快呀,到了我現在這一步是沒有辦法啊。”
“你在工廠裡是幹什麼的,你的眼睛是怎麼弄瞎的?”
他說“我原來還是一個化學工程師,是浙大化學系畢業的。在一次事故中我的眼睛被流酸弄瞎了,我成了一個瞎子,沒法再在工廠裡當工程師了,爲了生活才改行做按摸醫生的。”
說到這裡小白睜大眼睛望着周處長問:“他是什麼化工廠來的?”
周處長說:“他說是鷺江化工廠。”
“他姓什麼?‘
‘好像姓黃.‘
“哎呀。他就是我師傅啊!”
“你師傅?”
“我不也是鷺江化工廠出來的嘛?”
“呵,我忘了你也是鷺江化工廠來的。他還是你師傅?那你對他受傷的事情也知道?”
“當然知道。我從大學畢業,分配到鷺江化工廠,一進廠我就跟着他。那時他才三十幾歲。是他帶我我才逐漸熟悉廠裡業務的。他是個技術很高的工程師。起初在車間當技術員。後來因爲他的技術出色廠裡就把他調到技術科當科長。我師傅爲人很熱情,我剛進工廠時什麼也不懂,是他他一樣一樣教我的.他還常帶我到他家裡去吃飯。他嫂子對我也很好。我叫她姐姐。後來沒有想到在一次上班時在巡查車間時出了事故。”
“他眼睛是怎麼弄瞎的?”周處長問小白。‘
“那一天,我師傅和往常一樣上班後就穿着工作服到車間去巡視。我們那個工廠是個製造硫酸和鹽酸等化工產品的重化工廠。那天他早上上班,照常到車間去看看.不想當他到硫酸車間時,工人們正在那裡用陶瓷甏灌硫酸,硫酸都是用陶瓷來盛的,用金屬容器和塑料容器都容易腐蝕。當時他站在硫酸甏旁邊看,沒有想到有個工人,因硫酸甏外邊倒進去時沾染了一些硫酸液。就拿自來水管來沖洗硫酸甏。由於那工人拿膠皮水管的手抖動一下,一下子把水衝進硫酸甏裡,硫酸就往上噴濺,直濺到我師傅的眼睛裡。
“重硫酸是個極爲厲害的的腐蝕劑,如果杯子裡放半杯重硫酸液,把一個一角錢鋁製硬幣放進去,一會就沒溶化掉了。要是硫酸灑到腿上立刻就會把你腿上的皮爛掉,泛出發白的肉來。他來不及躲避,那池中的重流酸一下子衝起來濺到他的眼睛裡,他感到眼睛一陣劇痛,睜不開來,當時我剛上班聽到消息我趕快奔過去扶着他到廠醫務室去。
‘醫生聽了他眼睛受傷的過程後,就立即替他用蒸餾水沖洗眼睛,但衝了一次又一次,整整衝了半個小時,他的眼睛就是痛,等他使勁睜開來時,他的眼睛就看不清東西了。這下子醫生着急了。廠裡也急了。廠裡立即把我師傅送到市裡的大醫院的眼科去治療。當時是我陪他去的。
‘在醫院眼科裡,醫生聽了我師傅眼睛受傷經過,是被流酸噴的,就不響了。他們用各種眼藥水替他滴進去,並且給他吃消炎的和治眼睛的藥。但是都有沒有什麼樣效果。後來廠裡把我師傅送到sh和的大醫院的眼科也去看過。但醫生們對他的眼睛都無能爲力。說是由於硫酸衝到他的眼睛裡,把他的眼睛的角膜和視網膜都腐蝕了。後來他的視神經也萎縮了,再怎麼治也治不好了。起初一隻眼睛還有點光感。後來還越來越嚴重,最後終於使兩隻眼睛都一點也看不見東西了。我師傅的眼睛就這樣澈底瞎了。
‘一個瞎子再在工廠裡還有什麼用呢?工廠裡對他是很同情,算他是工傷,讓他待在家裡也照樣發我的工資,可是他年紀輕輕的,盡天不幹活,叫人工廠養着心裡很不好受。我去看他幾次,他總是靜靜地坐着一句話也不說,精神十分消沉。再也不能在工廠裡工作感到很痛苦。後來於是他就託人悄悄在一個私人開的按摩診所找一個眼睛看不見的按摩醫生拜他做師傅,學起按摩來。
“如果他不離開工廠。他現在都可能成廠裡的總工程師了。現在他卻做了一個醫院的盲人按摩師傅。唉!真是命運作弄人呀!這是我師傅爲人太敬業造成的,他本來是技術科科長,但他做了科長後,還像在車間做技術員一樣,常常下車間去察看車間現場。他根本無須去車間巡視的。爲關心生產,他常常到車間去看看。不想那天早上到車間去巡視,就出了這樣的事故,落下這樣殘酷的命運。我師傅的人生道路真不順。這也是個血的經驗教訓呀.‘
周處長聽了說:“這也不能冤命運作弄。這種意外事故也時有聽說。但是他對重硫酸的危害性可能認識不足也有關係的。如果他當時看見工人們在倒硫酸,避開一點也就不致於發生這樣的事故了。”
小白說:“是啊,人們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我看也不一定,有時一次偶然事件,也會影響人的一生。”
周長說:“這還是對客觀外界認識不足造成的。‘
安良聽了後說:“傷眼睛的事。不但在化工廠,就是一般機加工工廠,有時工人操作不小心也會發生呢。”
“哦,你所在工廠也發生過這種事情?”
“是啊,我們廠裡也有一個工人發生這麼個類似的事件,同樣好把眼睛弄瞎了。”
小白說“那工人是怎麼弄瞎的?”
“那是一個舟山部隊轉業來的幹部,”包安良也說起來:“來的時候好好的。聽說還是南京部隊後勤部隊勤儉節約模範連的連長,據說是他的家屬到部隊去探親,他聽說她在家鄉與別的男人有不清不白的愛昧關係,那連長說她幾句,叫她以後回去注意一點。妻子與他爭了幾句就吊死在部隊的營房裡.因爲這件事,影響很不好,上級就讓他轉業來到地方。
‘當時轉業的幹部很多,部隊營以下的幹部來到工廠都當一般工人使用,他來到我們工廠,只當一個普通工人.當時我在哪裡已經當了工段長,因爲他以前學過鉗工,我就讓他當個鉗工班長。不想在一次與一個小青年搭檔工作時,他在那裡掌鉗,那工人拿大錘捶打,沒有想到那小夥子技術不過硬,而且毛手毛腳的,一錘下來把錘子打歪了,結果把錘子的一個塊鐵沫屑打下來濺進他的眼睛裡,哪塊尖銳的小鐵屑深深地戳到他的眼睛的角膜上,使他的眼睛晶體流了出來,事發後,我趕快派汽車把他送到就近的部隊醫院去,也是有於沒有經驗,他自己也不知道,由於眼睛奇痛,他在車上伏着身體用手捫着眼睛。因爲眼睛朝下,使他破碎的眼睛裡晶體流得更快,到了哪裡,晶體已經流完.醫生說由於那隻眼睛晶體沒了就無法恢復功能了,後來他的那隻眼睛越來越不好,最後終致完全瞎了。變成了一隻眼,工作時就很不方便了。大概是一隻眼睛用得過多,後來另一隻眼睛的視力也很快的降了下來,以後我看見他走路時總是腳高腳低的,常常踏空。也成了一個半殘廢。這也是工傷事故造成的。
所以在工作中。我們不但要注意身體不受傷害,還要很重視注意保護眼睛也不要受到傷害。在一定程度上,眼睛比一雙手一雙腳還重要呀。失了一隻手一條腿生活還能自理,如果把兩隻眼弄瞎了,那許多事情都沒法做了。生活的質量也大打折扣。人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心靈沒了窗戶,那心靈也灰黯了。生活的樂趣也很少了。所以在生產生活中要很好地保護我們的眼睛不要讓它受到傷害。
後來在他的第二個妻子的設法下,她把他調回到家鄉的一個事。業機關去工作。但是聽說不久他的兩隻眼睛一隻也看不清了。就在家裡歇着沒法工作了,只好提前內退。”
周處長聽了也感嘆地說:“是啊,有時造成一個人的一生不幸,只是幾秒鐘。安全對人就是多麼的重要。”
安良說:“說起幾秒鐘,我想起來,我的一個朋友的妻子,到單位去上班,還沒進屋門,還真在幾秒裡碰到了一起倒黴事,從此拋家別子命赴黃泉。
“這是什麼事故,這麼可怕?”
“從她門前經過的一條蒸汽管。她剛去開門,一股蒸汽直衝在她身上。她的背脊被蒸汽燙傷了。”
周處長說:“燙傷病人是很難治的。”
安良說:“是哪,後來單位爲她花了十幾萬也沒把人治好。”
周處長接說:“燙傷燒傷深度在一度到二度的,雖治不好,照理說死是不一定會死的。一般做下一些殘疾就是了。”
“可是她死了。”
“燙傷一兩度怎麼會死人?”
“是治療不得法。當時不不夠重視,後來就慢慢變得嚴重了。
“她是怎麼燙傷的?在什麼地方燙傷的?”小白好奇地問安良。
安良說:“那說來話就長了。她本是我們廠的一個女工,在船上做了許多年油漆工倒沒有被油漆燒傷過。後來她改行不做油漆工了,做行政幹部了卻遭到燙傷,這是想都想不到事情。可謂是俗話說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周處長聽了說:“安良,我們做安全工作的,還是要信科學。你怎麼也迷信起來了。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管什麼樣的過錯和事故,實際上都有內在的道理的。”
安良說:“那好吧,我就講講我廠那個女油漆工的故事。故事講好後你們評論評論看,這究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嘛。”
“她本是我廠當年的一個油漆工,一個女工。因爲當時廠裡的讀書的孩子多了。可是我們廠離鎮上的學校很遠,孩子們上學讀書要到鎮上小學去很不方便,當時候廠裡就成立一所職工子弟學校。廠裡考慮她是過去我們廠一個老革命老領導的兒媳婦,身體不怎麼好,給她一點照顧。她有一定的文化,就把她調出來當職工子弟學校教師。這樣她就在廠職工子弟學校裡教了三年書。
“三年以後,我們廠裡在市區購置了一批房子,企業改革調整時,一部分員工可調到市區的外廠去。因爲她丈夫的家在市區,可以調到市區去。她在廠裡教了幾年小學,在調整中她的公公本來已經通過有關部門,給她安排好了她住的市區一個小學裡去當教師的。但她說做小學教師太煩人了,不想再做小學教師了,她仍要到工廠去,情願到工廠去搞搞工會工作。”公公也沒有辦法,只得順從她的意願,再通過有關部門給她聯繫了一家工廠,讓她在那家工廠做一個工會幹事。
“這下子她總算如願以償了。於是她就高高興興地到那家工廠去上班。
“那是一家制藥廠。原來她公公給她聯繫好的學校就在家門口,走幾步路就到了,這回從家裡到那工廠卻要騎四十五分鐘的自行車才能到達。但是人就是這樣奇怪,她不願意走幾步就在家門口當老師,卻情願到遙遠的工廠裡去做一個工會幹事。多走許多路也不在乎,早出晚歸的還樂意。
“工會工作嘛,是比較好做的,沒有象生產和教育那樣有硬指標的,你想做多做一點,你不想做也可偷偷懶。坐在辦公室裡看看報喝喝茶也可過日子。可她卻很敬業,每天照樣和工人一樣提前上班,按時下班。還經常到車間班組去了解工人們的生產、生活情況,調查研究,幫助職工解決困難,積極開展文體活動,把工會工作做得有聲有色。深得工人們和領導的好評。
“就這樣她慢慢的適應了工會工作。她自己感覺也很不錯。
“這一天,她早上起來洗過臉吃過飯以後又騎着自行車早早的去上班了。那天天還有點小雨。她穿着自行車雨衣去。在路上她騎車時穿了一路的雨衣,到了那裡,她就把雨衣脫了下來。她剛脫下雨衣挽在手上,一手拿鑰匙去開工會辦公室的門,沒有想到那從工會辦公室大門上面架空經過的那條粗粗的象一條大蟒蛇似的包着紅漆布的蒸汽管,只聽嘩的一聲噴出一股強烈的蒸汽來,那蒸汽直噴到她的身上,那滾燙的蒸汽吹進她的頭頸裡和背上直使她痛得大叫起來。這真是運氣不好,如果她晚一點脫雨衣。身上穿着雨衣,蒸汽吹着披在身體外的雨衣也不要緊了,又偏巧她剛好脫下雨衣。這蒸汽閥也不是一直在漏的,用汽量少時漏一些,用汽量大時就不漏。可偏巧這會還沒有用汽,所以壓力大就漏得很厲害。那蒸汽不早不晚的吹下來,吹進她嫩白的頭頸吹進她的嫩白的背脊。她痛得“啊喲!啊喲!”的大叫起來。上班的工人經過聞聲趕快趕過來。問她怎麼啦,怎麼啦,她又痛又嚇,嚇得坐在地上只會哭。當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後,人們趕快把她七手八腳地護送到醫務室去。醫生把她上衣脫下來後,看到她頭頸裡和背上有大塊紅紅的燙傷的痕跡。給她塗了一點凡士林一類的藥膏,醫生向廠裡領導彙報,說我們自己醫務室條件有限,還是送到醫院裡去看看爲好。於是經過領導同意立即派廠車把她送到就近的第二醫院。
“在醫院門珍室裡看時醫生說這點傷不要緊,燙得不算厲害,只是一度和部分二度燒傷,面積也不大。這裡塗點藥你們回去好了,過幾天再來複查一下換換藥就行。於是廠車就把她送到她的家中。
“由於她自己和她的家丈夫都沒有經驗,也沒有引起足夠重視,她聽醫生說沒事,就照樣洗澡照樣這麼穿衣睡覺。不想這是在夏日,天氣炎熱,家裡通風條件不好,衛生條件更差,過了幾天竟越來越厲害了,再到醫院去看時,醫生大吃一驚,這回反倒要住院了,因爲傷痕擴大很多,燙傷的皮膚感染了。這一住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都沒治好,後來竟住院了七個月,病情不但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厲害,最後竟患敗血疹而死了。廠裡爲她化了十多萬元錢,這是二十幾年前的十多萬元,相當於現在的三四十萬了,卻沒有把她救回來。
“這一下子叫她的丈夫苦了,她當時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兒子,她丈夫又做爹又做媽。她這一走,直到今天那丈夫至今還是一個人,竟影響了一家人。那個男工當年原是我的一個電工徒弟。至今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人,我幾次想替他介紹一個女的,可是人家一聽他的條件,人家就搖頭了。因爲房子是小套的,又帶着一個兒子,誰也不想和他結婚。都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一般來說大姑娘自然不肯,結過婚再離婚的一般也有一兩個孩子了,只有一套小套房子。怎麼住?就這樣高不來低不就地拖到今天,十多年過去了還是形單影隻。兒子因爲自小沒有母親,跟着爺爺奶奶過,可是如今爺爺奶奶先後都走了。他和父親也合不來,如今都大學畢業了,工作了他還是住在工廠的集體宿舍裡,不願意回來和父親過。你看這日子過得多沒勁呀!
周處長聽了說:“唉,一起事故主就傷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這是一起偶然的事故,但是事後經過檢查,那蒸汽管漏汽不是偶然的,人們早有所發現,只是沒有發生事故,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而那蒸汽管是早就該維修了的卻沒有及時維修。實在,這蒸汽管道也不能在住人的房子上面經過的。早就該改道或埋到地下去了。不應該在人常進出的地方,橫空架着蒸汽管。如果當時能及時修理及時遷移掉,何致有這樣的禍害呢?改道或維修一下蒸汽管道,頂多花個七八百元錢也夠了,何須花十幾萬元錢,還使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的早早的離開了人世,離開了她心愛的兒子和丈夫。離開了美滿幸福的家庭。“
周處長聽了說:“這個事故是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就一個廠來講。沒有做好安全生產工作,這是必然的結果。如果這個化工廠把蒸汽管道不在辦化公樓上面通過,這個事故不就不會產生了?再如果就算是因種種原因,一時移不開,廠裡及時檢修一下蒸汽管道,換掉有間隙和新墊片,擰緊法蘭閥門螺絲,不是也不會產生這個蒸汽噴出燒傷員工的事故了嘛。也不必花十幾萬元錢,修一下蒸汽管道頂多花個幾百元錢。現在十幾萬錢沒了。人也沒了,損失了員工又賠錢,真不值得!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廠裡對安全生產不重視對隱患沒有及時整改之故。作爲因事故而死的那個工會幹部,她是這家廠安全生產搞不好的犧牲品。這也是一個工廠在安全管理上不力造成的事故。如果廠裡對安全考慮得多一些考慮得周到一點像這類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這段時間下面的事故少一些,安良常常想廠裡的一些老朋友,那天他到老廠去看看,沒有想到回來之後。一直低着頭悶悶不樂的。周處長問他“安良你怎麼了?”安良總是搖搖頭不說話,周處長說:“你一定有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這幾天情緒很低落。‘安良被追問不過了就告訴他說:我的一個老戰友死了?
“啊?誰死了?”
“當年和我一起下來的一個老戰友。”
“和你一起下來的那批人我都知道的,你說是誰死了?”
安良說,當年我們一塊下來時有個田春時你還記得吧?‘
“田春時我怎麼不知道。他在部隊時是個機要員。當時田春時已經來到復員大隊,後來觀通團打電話來又要他回去,說他們那裡現在工作忙了,需要機要員,我接到電話後就告訴他,讓他回去。可是田春光說,不回去了。說是遲早總是要走的,遲走不如早走。現在部隊正在精簡人員,爲減輕部隊負擔,下來了就算了。我覺得這個同志思想很開朗的,也能顧全大局,不象有的老兵那樣下來了還鬧這個鬧那個。他叫他回去都不去呢。當年不是說他在當鍋爐工的嘛?怎麼現在死了?”
“唉呀,周處長,這已經是多年的事了。後來他出了事故,生生經剩了一隻手,一個人生活諸多不便,組織上就讓他調回家鄉去,他的老家在東北遼陽,這趟回去看看,我聽廠裡的老朋友們說他回到家後不久又出車禍死了。我想起老田過去對我的好,他就像我的一個大哥,他走時我還去送過他,他還說你有機會出差到遼陽來來找我,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沒有想到他回去還不到半年就死了。”
“哦,是這樣啊,聽你說來不出事故不一定會回去的.他後來出過什麼事故我也不知道。他當年分配時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嘛?我聽你說他當了鍋爐工。怎麼後來也出了事故?出了啥事故?”
安良說:“這說來話就長了。”
“長短你都得講點給我聽聽,老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事故是怎麼出的?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這麼早就死了?”
“當年鷺江甘蔗化工廠的籌備處把我和老田等被分配到動力車間,老田因爲是黨員,又是五四年老兵,被分配在動力車間的重要崗位——鍋爐工段當司爐,我當時雖然是團員,由於出身較好,也被分在鍋爐車間當司爐,於是我便和老田住一間房子,我和他吃飯在一起,出去散步在一起,晚上睡覺在一起,可以說我與老田形影不離,像兩兄弟一樣。老田是個東北遼陽的人,他說話有點含胡不清地帶着濃重的東北腔,比我大了三歲.但爲人處事卻比我成熟得多。而且能正確對待上級領導的分配。可我這人虛榮心很重,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思想很多,我分配到鍋爐房後,老感到當個鍋爐工名聲不好聽,說是燒爐子的,那不和人家當火夫燒飯差不多嘛,以後找對像都找不到。而且聽說司爐工是又苦又累又髒的工種,一天到晚和煤、水、火、汽、灰打交道。自己在部隊是個文質彬彬的電臺報務員,這會卻要我去當那種又苦又累的鍋爐工,要是女朋友知道我在工廠裡工作原來是個燒鍋爐的,她也不要我了,老是心理有疙瘩。可老田一個在部隊當機要員的卻沒有半點怨言。”
“什麼叫機要員?機要員是幹什麼的?”小白不解地問。
“機要員就是譯電報的。他的工作我們報務員是連在一起的,我們報務員從收報機中把電報抄收下來,可是抄下來的都是一些1234一組一組的阿拉伯字,四個字組成一箇中文,我們只知道抄收,抄下來看這些數碼數字是什麼意思就不懂了。只有機要員知道這些阿拉伯字是什麼意思,因爲他們在機要學校學過,又有一本翻譯電碼的書。”
“哦,你說的就是電報局的譯電員呀。”
“對呀,就是譯電員。他是在初中畢業以後考上機要學校的,分配到部隊後又當了五年機要員,到地方後卻一點也不計較,高興地服從分配。後來他還到廣東等地的外地安心地去培訓當鍋爐工。不像我強調自己在部隊當過報務員學過無線電的,要求調換當電工。
“兩年以後,爲工地建設用電需要,我所屬的動力車間先回來生產。老田和在廣東山頭電廠學習的鍋爐工也回來了。老田於是獨擋一面地當起鍋爐房的司爐工來。還是司爐班長。由於人手少生產任務緊他們的工作還挺忙的,當時我已經做了維修電工。那天晚上我沒有當班,在宿舍裡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忽然聽工人們說,老田出事故了!老田出工傷事故了!我聽了趕快起來,因爲老田是我們一塊下來的,我還和他在一個糖廠裡一同學過半年司爐。雖然此時我不做鍋爐工了,但是我和他在一起時他對我無話不說無事不講的兄弟情誼依舊如故,就象是我在異地的大哥。所以當時我聽到消息就立即奔到車間裡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