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善淵是若有所悟道。林易親自傳授他那雙修之道,因此自是十分看重他。他的修爲也是早早起在這兄弟七人中的最前頭,只是這半年來,他們所習的修爲都是突飛猛進,而他卻都是一直踏步不前。這是他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那淫後只怕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善地等七人,終於見到了林易,自是興奮無比,把這一年來的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是全部都告訴了林易。特別是那善淵把這久別重逢,林易也是十分興奮,當年自己精挑細選的這幾人,果真是沒有讓他失望。一時是羣龍無首,他們卻能井井有條,沒有亂了自身的陣腳。
“你們能隱忍自己的情緒,一心是求學論道,這果真是個好法子!”林易對這幾人讚歎道。這幾人在長安五里坡被那些骷髏屍毒所傷後,被葛洪祛除屍毒後,就把這幾人送至了這洛陽城中這處民宅暗中養傷。只是林易突然失蹤,這幾人突然沒有了聯繫。
洛陽城內外,早已傳出這太子殿下駕崩的消息。林易只怕這幾人做出行刺賈后一黨的傻事,看來這幾人是比他想象中成熟多了。
“看你們的修爲不僅沒有落下,而且還增加了不少,看來你們沒有少吃苦,葛洪傳授於你們的導引之術絲毫沒有落下!”林易又對衆人鼓勵道。看那修爲最高的善地,只怕離那小成的境界只怕就差最後捅破那一層紙了,這幾人現在的聯擊,只怕是圓滿境界的修士也有一戰之力。只是那善淵,面色卻是沉悶了不少,這修爲更是沒有多少長進,看來迫於那淫後威逼之下,他真是受了不少折磨。
林易只所以不惜捨得讓善淵去如此般不堪羞辱。打入這淫後身邊爲內應,除了是力所能及地取得她的信任,得到他們的機密消息外,還有重要一件事,連這善淵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要證明這淫後是否是傳說中的那樣。此時眼見這善淵竟是如此滄桑,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那淫後真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看來這故事只會更加精彩了。他的腦海中又迴盪其了那一年前,多方打探而來的消息。
賈充的結髮之妻李婉。是曹魏王朝的中書李豐之女。李婉出自名門,姿容俊俏,端莊賢淑,能文善詩。她與賈充恩恩愛愛,感情甚篤,生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長女名荃,後嫁於齊王司馬攸爲妻,次女名浚。也是嫁入名門。不意人有旦夕禍福,天有陰晴圓缺。一次偶然的事件,拆散了這對恩愛夫妻。
魏嘉平六年(254年),曹魏第三任皇帝曹芳忍受不了大將軍司馬師的專橫跋扈。決定奮起反擊,他密召中書令李豐、太常夏侯玄、光祿大夫張緝謀議,密謀除掉司馬師。只可惜是計謀尚未實施,血詔就被搜出。李豐等人便被司馬師捕獲,三人當即被腰斬,司馬師還下令滅其三族。李婉作爲李豐之女亦當處死。但由於她是賈充之妻,而賈充乃司馬師的心腹,在賈充苦苦哀求下,司馬師才下令赦她一死,發配邊疆。
消息傳來,夫妻抱頭痛哭,戀戀難捨。臨別前夕,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作了三首聯句詩:
室中是阿誰?嘆息聲正悲。(賈公)
嘆息亦何爲?但恐大義虧。(李夫人)
大義同膠漆,匪石心不移。(賈公)
人誰不慮終?日月有合離。(李夫人)
我心子所達,子心我亦知。(賈公)
若能不食言,與君同所宜。(李夫人)
當李婉被武士押往邊疆後,賈充那信誓旦旦的“匪石心不移”很快就移動了,匆匆與那身材矮胖、滿臉橫肉的城陽太守郭配之女郭槐成了親。再婚的喜悅使他早把李婉拋到了九霄雲外。
賈充他年過三旬,膝下尚無兒子,夫妻倆常往寺廟燒香拜佛,祈求送子娘娘早日賜予貴子。郭槐很快就身懷六甲,喜得賈充眉開眼笑,精神煥發。
就在郭槐分娩的前夕,賈充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突然,窗外一陣南風吹了過來,隨着風勢,一隻怪獸從窗口闖進房來,只見這怪獸渾身油亮的黑毛閃閃發光,瞪着一雙藍森森的眼睛,張牙舞爪地直向妻子郭槐撲去……
賈充驚得一聲大叫:“來人啊,救人,救人哇!”
他這一咋唬,把郭槐驚醒了,忙問道:“老爺,你怎麼啦?”
賈充睜開帶着血絲的雙眼,見妻子就躺在榻上,方知是南柯一夢。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魂不定地說:“愛妻沒事就好,適才夢見一頭黑毛怪獸,直向你撲去,把我嚇醒了,這恐怕是個不祥之兆。”
“黑毛怪獸?那一定是頭黑熊。相士說‘熊黑主生貴子’,這可是個吉兆,你就安心睡吧”這郭槐卻也是個能言善道之輩,短短几句就被這夢魘說成了好事。誰說這黑毛怪獸就一定是黑熊,也可能是黑驢、黑馬呢。只是這郭槐話未說完,忽地感到腹中陣陣作痛。
“快,快去叫穩婆來,夫人要生了!”賈充慌忙下榻,對着小人急忙道。頓時,衆人應聲而至,忙着燒水、熬湯、端盆,準備爲夫人接生。
賈充等候在房門外,從晚等到早,又從早上候到下午,只聽得房內傳來陣陣揪心的叫喚聲。賈老爺心慌意亂,想到昨夜的惡夢,更是心急如焚,渾身冒着冷汗。他跑進後堂的神龕前,跪求神靈:“無論是男是女,只求保佑愛妻平安無事。”
好不容易盼到了辰牌時分,嬰兒呱呱落地的哭聲傳了過來,賈充懸在心裡的一塊石頭方纔落地。他高興得熱淚盈眶,向神龕前拜了三拜,呼道:“感謝神靈,我賈某有兒子啦!”爬起身來,急步衝進內室。
“恭喜大人……”接生婆料理着牀褥上的嬰兒,衝着急迫的賈公道。
“是男?是女?”
“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千金?”賈充一下怔住了。
嘴巴靈巧,見多識廣的接生婆笑嘻嘻地說:“大人。這可是位極不尋常的奇女哇!老身接生十餘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用倒頭擊足就會哭,生下來眼睛就會自然睜。您瞧,這漂亮的小臉,跟夫人幾乎是一模一樣,日後也定會大富大貴。”
賈充在高燃的燭光下,向嬰兒的臉上望去,心不由一沉,哪是什麼漂亮的小臉。皮膚青黑,醜陋的面容酷似其母。那嬰兒彷彿知道是自己父親在看她一般,居然一下止住了啼哭,眯縫的眼中閃着兩星黑黑的亮光,臉上顯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賈充居然一下喜歡上了這新生的女兒,重賞了接生婆。他記住了這一天:曹魏甘露元年(256年)五月丙午日。
郭槐和賈充一樣,也堅信這次生下來的必是男孩,準備的全是男孩子的服飾,新生的女兒也就每日穿着男裝。府中人都稱她爲“南風公子。”
這“南風”就是這女公子的芳名。賈充想到她出生那天晚上夢見南風一刮,黑熊隨風而至,爲應此吉兆,故而名南風。
南風週歲之日。賈府是高搭綵棚,廣集賓客。人們在宴席上猜拳行令,興高采烈之時,門口傭人來到賈充席前稟報:“有一道人。自稱東州山人,求見老爺。”
這東州山人,這正是那名揚四海的天相家孫炎。孫炎。三國時期著名經學家。字叔然,樂安(今山東廣饒)人。受業於鄭玄,時人稱爲“東州大儒”。他一向是閒雲野鶴,想不到竟也是入京了,賈充是正盼望着他來哩。賈充連忙立命:“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孫炎隨着家僕飄然而至,只見他身材六尺開外,年逾花甲,面如古銅,鼻正口方,蓄着三綹短髯,很有一派飄然出世之態。
賈充急忙離座相迎,將他迎入後堂,命人獻上茶點。孫炎笑道:“山人可不是來喝茶的,一抵京城,就聞大人喜得貴子,特意趕來討杯喜酒喝。同時嘛,特來瞧瞧貴公子。”
“好哇,賈某早就盼望着先生來京了。先生一抵京就來寒舍,賈某可感激不盡哇。”賈充一面命人速備酒宴,一面命乳母抱南風出來。
當孫炎一看到這一身男裝的小南風時,頓時顯出驚訝的表情,端詳了一會兒,捋着銀鬚緩緩言道:“這位公子黑古溜秋,面貌雖不出衆,然其命相嘛——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只可惜……”賈充見孫炎欲言又止,親自將南風抱過來,命乳母、僕人全都退去,急切地催問道:“先生但說無妨,因何可惜!”
孫炎這才笑着,湊近賈充低聲道:“可惜是位公子,若是位千金女兒身,將來則可君臨天下。他既是個男兒,日後也少不了高官厚祿。此事只能您知我知,天機不可泄也。”賈充高興極了:“不瞞先生說,我這南風確實是個女兒身。”
“哦!”孫炎聞言大驚,納頭便拜,爬起身來,兩手一拱:“山人告辭!”返身就走。賈充愣住了,待他轉過神來,趕出門時,早已不見孫炎的身影了。經過此事之後,這賈南風雖是女兒身,這賈充郭槐夫妻兩人卻是越發看重此女。
郭槐在家中的專橫跋扈,唯我獨尊,致使賈府陰盛陽衰。母親發號施令,父親處於絕對服從的地位,這種家庭環境在賈南風的心靈深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一般來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可這位南風小姐,長得又矮又胖。腰粗腿短,活像一截木墩、石柱。野馬似的長臉上佈滿了雀斑,右眼長眉後的一塊疤痕連胭脂也蓋不住,無論怎樣梳妝打扮,都令人感到她像個黑煞。
她那性格兒,就連她母親郭槐都說她沒個女孩兒樣,凡是一般女孩兒家喜歡的她都不喜歡。描花刺繡,飛針走線之類簡直與她無緣,對爭強鬥勝,拋頭露面的事卻是蠻有興致。她常爬到花園的假山上去自稱爲王,命家僮侍女向她朝拜,誰動作稍慢,她就揮起皮鞭狠狠地抽打過來。
有一次,她在責打家僮時。母親郭槐見到了,卻沒有訓斥她,只是搖頭嘆息:“一個女孩兒家與下人如此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賈南風卻不以爲然地說:“媽,女孩兒家又怎麼樣?我日後一定要讓天下人都向我朝拜!就像漢時的呂后一般!”
父親板起面孔一通呵斥:“一個女孩兒家豈可如此瘋言瘋語?快回閨房去!”
賈充雖聲色俱厲地訓斥女兒,可他打內心喜歡女兒這股子野勁。10多年前那位天相家孫炎爲南風相面的情景又浮現眼前:自從聽了相士的預言之後,賈充冷靜地作了一番推測:女人的“君臨天下”,顯然就是當皇后。因此是專門爲賈南風請了夫子給予培養。
這位老夫子是洛陽城有名的才子,有一種桀傲不馴的性格,善於因材施教。他之所以願意來賈大人府上當教師,則完全是衝着天資極高、領悟力極強的南風而來。他教書也很特別,總喜歡講一些宮廷政變的歷史故事,而賈南風又特別喜歡聽這類故事,尤其對呂后誅韓信,醢彭越,巧計保兒子的皇位,把戚姬處置成“人彘”,自掌國柄。臨朝稱制,廣封諸呂等故事聽得津津有味。
賈充知道,在未來的宮廷鬥爭中,硬朗、狠辣的個性是很重要的。否則只能懦弱地聽人擺佈。因此,隨着南風的年歲增長,他便要求教師給他講授《呂氏春秋》、《史記》和《漢書》。這樣,從春秋戰國至秦漢那些活生生的殘酷無情的政治、軍事及宮廷鬥爭便一一印入南風的腦中。教師還經常帶着她出遊。觀賞洛陽、長安等地的古蹟名勝,並給她講述秦漢至三國時的各種政治故事。
小小的賈南風就在這種教育的薰陶下,一天天過着她的少女生活。而父親在官場上的奸詐。母親在家中的兇殘,也慢慢潛入到南風姊妹倆的身上。以致日後她倆將大晉王朝鬧了個天翻地覆,連其母郭槐都爲之哀嘆了。
賈充一直是官運亨通。泰始七年三月,武帝又封他爲尚書令,賈充更是權傾朝野,不可一世,那些趨炎附勢的朝臣,紛紛投到賈府門下。當時,賈充與太尉荀顗、侍中荀勖、越騎校尉馮紞等大臣相互勾結,朋比爲奸,黨同伐異,大有壟斷朝政之勢。
在朝中,一些剛直不阿,不肯屈服於賈充的大臣如侍中任愷、中書令庾純等,眼見得賈充權勢日益加重,恐他危及朝政,意欲伺機抑減他的權限。而賈充也很惱火任愷深得武帝器重,欲將任愷從武帝身邊擠走。
任愷對賈充之的排斥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時刻伺機對付賈充。機會來了。時值邊境氐羌人反叛,皇帝司馬炎深感憂慮,認爲秦、涼二州用兵不力,連年失敗,將危及中原,迫切需要派一得力主帥前往都督二州,於是召來大臣商議。任凱、庾純建議賈充率兵前往督鎮關中。
待賈充得悉時,皇上的詔書已下,他心中自是十分惱火。他這一路步步高昇,成爲這尚書,朝天宰輔,只是憑着溜鬚拍馬,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遠離中樞,出鎮關中,他知道這是任凱故意陰他。
他的死黨荀勖此時就爲他出了一道計謀。皇上要爲東宮太子司馬衷擇太子妃了。這可是千載難逢之機,若將這太子妃之位謀到手,賈充這位東宮泰山的西征之事,則不留而自停。
這郭槐是是早已賭咒發誓,要將長女南風嫁給一個比齊王攸更有權勢的乘龍快婿。此時聽這消息,真是驚喜交加。於是她花費了大本錢賄賂了武帝皇后楊豔,以及寵妃趙夫人等人。那荀勖等賈充死黨,也爲賈南風搖旗吶喊。這糊里糊塗地司馬炎就這樣娶了個醜婦爲媳。
賈相爺慶幸自己雙喜臨門,一喜自己的愛女擇爲太子妃了;二喜不要離京了,朝中大權仍牢牢掌在自己手中。相府夫人郭槐更是喜得在夢中都笑了起來;親生女兒是太子妃了,賤婦李婉還敢小視我嗎?有朝一日,老孃還得去你那兒抖抖威風!皇后楊豔在宮中也是樂滋滋的,能與賈相國結成親家,相援爲用,太子保住了,誰還敢動我中宮之位。我今日是皇后,日後必然是皇太后了。
這些都是林易安排心腹從那賈府以前傭人、丫鬟,甚至是接生婆那裡打探來的消息。這郭槐爲人刻薄,又十分吝嗇,這些人對他們母女的印象都不好。林易也不知道他們這些話中,到底是有幾分真,幾分假,還大多是吹噓而成。
而此時林易看到這善淵後,已經明白了大概。善淵所習的雙修心法,行的是採補之道,平常女子自是吸收不到其全身半點陽氣,而他現在這陽氣卻是如此虛弱,沒有從那賈南風身上得到陰氣,反而卻被那賈南風得了不少陽氣,他若是沒有這雙修心法護體,只怕現在後果只怕是早已不敢想象,這賈南風必定不是什麼凡體。
那賈充夢中所見的黑毛怪物,哪裡是什麼黑熊精,只怕是黑驢精唄了。這黑驢性淫,難怪這賈后是如此穢亂朝中,牝雞司晨。還有那賈充所請的夫子,又是何人,爲何竟能未卜先知,知道那賈南風今後竟能發動宮廷政變。若賈后真的是那黑驢精所化,只怕是比她相信中那樣要難以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