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被褚揚說得有些想吐,不耐道:“我說,我們很熟嗎?你能不能走遠點,我想清靜。”
此時的氛圍極其古怪,段飛好奇地環顧一圈,問魏忑:“這誰啊,莫名其妙的說這麼多廢話。這不是來踢場子嗎?我不介意你將這頭豬扁成死豬。”
“大兄弟,我看你對我或許有點誤解。”褚揚笑嘻嘻貼上來,“那啥,要不咱倆先拜個把子,結爲異姓兄弟,彼此慢慢了解。你就會發現我敏感而脆弱的內心……”
“我去你姥姥!”段飛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朝胖子臉上揮去。
胖子不閃不避,圓滾滾手指衝段飛一彈,飛出青色氣旋,打着卷的纏向段飛。冷眼旁觀一直未做聲的魏忑與邢炎雙雙一震,暗忖果然是他們來了。看段飛的目光頓時帶着憐憫,敢向他們出手,只怕要吃點苦頭。
青色氣旋倏倏倏將段飛纏了一圈,褚揚笑嘻嘻看着段飛,絲毫不擔心段飛會碰到自己。連魏忑都搖頭輕笑,那個神秘之地出來的人,豈會被你一個凡人打到?
就在所有人期待段飛被制住的時候,段飛卻奇異之極的無視青色氣旋的纏繞,拳頭毫無障礙穿過青光,重重砸在胖子褚揚的臉上。
啊啊啊!褚揚慘呼着飛滾出去,帶出一片下巴落地的聲音。
這,這怎麼可能!魏忑臉色驟變,看段飛的目光帶着莫名驚懼,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透這個少年。邢炎亦紅瞳連閃,第一次慎重戒備地認真盯住段飛。
胖子褚揚哇哇哇翻滾了幾圈,不敢置信的爬起來,不顧灰頭土臉的模樣,張大嘴巴看段飛,如同見了鬼,口中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臥槽,這跟本不可能。”
居然越說越害怕,轉頭對虛空中慘嚎:“救命啊,師傅,我見鬼了。”
啪嗒,無人在意的角落中緩緩飛出一塊石頭,甚有靈性,如動物般抖了抖身體,晃去身上覆蓋的土沙,顯出熒光剔透的真身,竟是一塊指甲大小的玉符。玉符輕盈地在半空盤旋數圈,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
頓時山腳各處飛出一個個相同模樣的玉符,划着晶亮的弧線紛紛鳴叫應和着飛舞而來,將即將入夜的天空裝點得猶如夢幻。玉符們嘁嘁喳喳十分貪玩,像極撒野不想回家的孩子,聽到一聲呼哨後,不情不願地各自飛舞幾下,紛紛拖着熒光長尾落入一人掌心,消失不見。
魏忑與邢炎異常恭敬地各自邁出一步,長鞠到地,口呼:“拜見使者大人。”
來人平淡道:“無須多禮,你二人初掌天道,已是我輩中人。”繼而輕喝道:“孽障,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還不過來討罰!”
胖子褚揚立刻不敢作聲,顯然十分懼怕,老老實實低頭走到此人身後。不過一雙小眼依舊賊溜溜直瞥段飛,顯然對方纔捱揍的事十分納悶。
魏忑忙命手下拜見來人,邢炎也帶了周赫過來跪拜。段飛與老道屬於魏忑一方,也跟着一衆人大禮參拜。
段飛見顛道人一不牢騷滿腹,二不鄙夷不屑,反老老實實大禮參拜,甚至遮遮掩掩,心下奇怪。怕老鬼當場翻臉,也不敢立刻取笑,免得皮肉受苦。
擡眼偷偷瞧瞧來人,發現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漢。藍衣布衫,繩帶布履,樣貌憨厚木訥,渾似山間林田中的草野農夫。既無魏忑邢炎二人那般異於常人的特徵,也無傳說中超級高手散發的王霸之氣,在稍顯暗淡的淺夜光線中,甚至有些瞧不仔細。
雖心中已有答案,魏忑依舊恭敬問道:“不知使者有何差遣?天雲宗魏忑必效犬馬之勞。”
邢炎亦抱拳躬身道:“火烈門邢炎,願效犬馬之勞。”
藍衣大漢聞言點點頭:“果然是天雲、火烈二宗道友,居然提前一年到齊了,很好。”絲毫不提方纔鬧劇,或許並不在意,只公事公辦地對二人道:“在下馬忠豪,添爲此次賭局監察終證。不知參與混沌池賭局所需的凡間少年,你們可各自找到?”
果如所料,兩人立刻點頭,各自招手。
周赫立刻從邢炎身後大步走出,口中朗聲道:“火烈門記名弟子,天池府武道世家周氏子孫周赫,向使者見禮!”說罷俯身便拜。
藍衣大漢馬忠豪手掌輕擡,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將周赫束縛地無法動彈,肅然道:“不必。”
邢炎與周赫皆臉色變化,不知馬忠豪什麼意思。但不接受叩拜,其中的疏遠隔膜再明顯不過。周赫臉色漲紅,不知自己爲何不受這神秘使者喜歡,身體無法動彈,素來又高傲至極,受不得半點委屈,在衆人注視下羞憤難當,心中暗暗將所有人恨上。
馬忠豪擡手按在周赫頭頂,藍光閃過,已收回手掌。束縛隨之解除,周赫搖擺一下,咬牙低下頭去。
“此子雖修習過凡間武技,也經過至少十年的丹藥奠基,但體內毫無靈氣,經脈中並無任何修真功法運行痕跡。嗯……倒是以精血飼餵着一把劍狀火系靈寶。根據三宗所呈報之協約,此舉不算違規。周姓少年合格。”馬忠豪的聲音依舊公事公辦的味道。
邢炎與周赫齊鬆口氣,原來是要檢測身份與資格。
此時段飛也站在了魏忑身旁等候,小心翼翼問道:“這藍衣使者是什麼人?爲什麼你們看起來都很畏懼他?”
魏忑怕段飛亂來,忙低聲回道:“此人來歷事後詳告,你只需知道,以我修爲,在其手下撐不到三招。他是我等三宗此次賭局的見證之人,一會兒務必恭敬有禮。”
段飛被嚇一跳,突然看到馬忠豪身後的胖子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立刻頭皮發麻,暗呼糟糕,剛剛將這廝揍了一拳,只怕要從中作梗。
硬着頭皮走出來,果然那胖子立刻鬼叫起來,指着段飛道:“就是他就是他,師傅,這人身上有古怪。”
在馬忠豪耳邊一陣咕噥,藍衣大漢神情只略微一動,依舊公事公辦地對段飛擡起手來。這次衆人有了經驗,立刻發現段飛腳下藍光一閃而沒,自然是被束縛住了。
段飛突然腳下凝滯,立刻停下腳步。隱約有踩在了軟泥中的感覺,雖說不如平地方便,但只覺還不至於無法行走。不過看方纔周赫樣子,理當完全不能動彈纔是。
立刻裝出動彈不得的樣子,老老實實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