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七章 謁者黃歇

另一邊,壽縣中的羣臣得到太子橫終於從宮中出來,而且還是一臉難過的出來,可是隨後,太子橫與令尹昭雎在馬車上說了一會兒話後,便面帶憂鬱的回了太子府。

得到這個消息,羣臣全都若有所思。

現在,大王並未放棄遷都壽縣的想法,所有下朝後留下太子,並用君父的威嚴壓服了太子。

而令尹昭雎在朝議上的傾向也是很明顯,是反對遷都的,所以,剛剛在車上,令尹昭雎一定遊說了太子,從太子內心深處激起了太子的抵制之心。

而太子橫之所以猶豫,那肯定是大王的威嚴太盛,連太子橫也不敢直面相抗。

所以,此時此刻,要想抵制大王遷都,必定得堅定太子橫的抵抗之心,只要太子橫反對,只要楚國的儲君未來的楚王反對,那麼,即便是大王真要強行遷都,那也得思量一二。

否則,總不可能是大王強行遷都千里外的壽縣,然後,等兩年,新君即位,然後新任楚王再把都城遷回千里之外的壽縣。

這樣折騰下去,何必呢。

一念及此,羣臣不約而同地行動起來。

司馬景缺:“來人,備車,本司馬要去見太子。”

三閭大夫屈署:“來人,雖本大夫去見太子。”

上將軍昭浪:“來啊,把本將的重寶大珍珠拿來,我要去太子府。”

孫浩:“走,去太子府!”

······

與此同時,左司馬鄧陵光已經進入宮中。

“大王,剛剛知北涯探子哪裡傳來急報,還請大王過目。”

熊槐一聽急報,立即從鄧陵光手中接過木盒,然後取出消息一看,接着便深深皺起眉頭。

這消息說的太子橫與令尹昭雎會面後,太子橫便神情恍惚地回到太子府。

雖然現在熊槐還不知昭雎跟太子橫說了什麼,但是從太子橫的表現來看。

顯然,太子橫被昭雎說的動搖了。雖然他現在不知道太子橫是否真的被昭雎說服,是否已經下定決心,但這種動搖本來就明顯說明了問題。

要知道,從太子橫離開王宮這纔過去多久,他前腳纔將太子橫說服,後腳他就被昭雎說動。

在關乎國家根本的大事上,他意志竟然如此不穩,短時間內竟然兩次從根本上改變心中的想法,做出截然相反的決定。

他本以爲太子橫只是在智慧上只是常人之資,但做了幾十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做了幾十年儲君,做了那麼多年監國太子,他應該已經有自己的主見看法,旁人是難以動搖的。

但,現在看來,他又錯了。

雖然,此時他可以立即召來太子橫,然後再次將他說服。

但是,熊槐沉吟了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沒必要了!

四十多歲的兒子,勉強使他屈服,只會適得其反。

更何況,只要大多數的人贊成遷都,即便太子反對,那他的反對也毫無意義。

而想要大多數的人贊成遷都,其中的關鍵就是實力最強大的昭景屈三族,以及需要獲得江淮貴族的支持。

而想要說服他們,光憑他這個楚王,就有許多事情不方便說。

這就需要一個說客。

想起說客,熊槐猛然想起令尹昭雎的學生黃歇來。

黃歇這人熊槐已經期待了多年,他本是黃君的庶子,沒有繼承權。

當初太學建立,熊槐要求各地舉薦學子來郢都時,黃歇便被他父黃君派到了郢都。

當初黃歇初到郢都,年紀尚青,熊槐雖知道他,也保持了關注,但卻並沒有打擾他成長。

等到他在太學揚名,等到拜師昭雎,等到他正式行冠禮後,熊槐這纔將召到身邊用事,充當傳令的謁者。

經過幾個月的瞭解,熊槐已經確定,他現在身邊的這個黃歇,肯定就是後世的春申君了。

雖然現在黃歇剛剛行冠禮沒多久,但既然有了才能,那就可以試着予以重用了。

熊槐心中略一沉吟,立即吩咐道:“來人,召謁者黃歇來,寡人要見他。”

“唯。”

不久,黃歇來。

“大王!”

“嗯。”熊槐看着面前的自信中略帶一些丁點緊張的弱冠青年,頓時一陣出神,此刻,他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屈原的時候。

兩人同樣的年青,同樣的博學多才,同樣的口才了得,同樣的風采過人。

不一樣的是,屈原天賦異稟,看書只需看一遍便可,人人稱讚他博聞強識。而黃歇不同,他先在太學苦讀數年,苦讀衆多經典,再加上諸子薰陶,學識已然出衆,然後又拜昭雎爲師,極大的增長了見聞,這才能在學問見識上趕上同樣弱冠之齡的屈原。

同樣,二人雖口才了得,但屈原更擅長外交辭令,出使他國,從不讓楚國受辱。而黃歇則不然,就他在太學的情況來看,他更多的是擅長辯論,說話有理有據,氣勢磅礴,讓人佩服。

同時,屈原的思路猶如天馬行空,看問題犀利敏銳,窺一斑而知全豹,從細微的變化就能透徹背後的變局,同時,屈原書生意氣極重,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而黃歇評論天下事全都入木三分,看問題總是從全局入手,心有天下,眼有各國,更重要的是,黃歇更懂得變通。

或許,論才情,十個黃歇加在一起都不如屈原,而論大局觀,十個屈原加在一起都不如黃歇。

當然,兩人最直觀的不同,就是屈原比黃歇更順眼三分。

此時,黃歇立於楚王面前,這是他第一次得到楚王單獨召見,心中有些激動,也有一些期待。

只是,他在楚王面前站了許久,卻不見楚王開口。

微微一擡眼,他便見楚王背對身後的地圖,目光似乎有些飄忽,好像已經走神的樣子。接着,他又看到楚王身後的地圖上,齊宋魏三國地圖上標註似乎比起其他國家更多一些,各縣各城乃至山脈河流也比其他地方詳細一些。

接着,黃歇想起不久前朝議上,楚王與羣臣爲了遷都壽縣不歡而散的消息,目光微微一凝,心中便對楚王的想法有了些許猜測,甚至連楚王爲何召見他也有些微微揣測。

只是,此時楚王不開口,他也只能保持靜止的站姿,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楚王面前。

良久,熊槐收攏神思,看着面前一動不動,神態自若地黃歇,他微微頷首。

面前的黃歇雖然年青,但是養氣功夫卻已經入骨了。

想着,熊槐頓時長嘆道:“唉~~”

嘆完,熊槐看着黃歇問道:“卿可知道寡人爲何唉聲嘆氣?”

黃歇一聽楚王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心中頓時一鬆,然後拱手應道:“回大王,臣以爲大王在爲打算遷都壽縣而朝中諸公反對而嘆氣。”

熊槐聞言,笑而不語,黃歇的推斷很明顯,常人也可推測一二,若是黃歇的話只是如此,那黃歇還得在昭雎身邊多呆幾年。

此時,黃歇見楚王沒有迴應,知道楚王對他的話並不滿意。

於是,他接着道:“不過,遷都壽縣對羣臣來說是大事,但對君王來說卻是小事。無論是否成功,都是一件小事。所以,臣以爲遷都一事還不足以讓大王嘆氣,更不用說哀嘆。

如此,臣大膽推測,大王之所以哀嘆,那一定就是在爲楚國的未來而哀嘆。”

熊槐聞言,立即昂首挺胸,自傲的搖頭道:“你錯了,大錯特錯,寡人的國家,地超七千裡,人口超千萬,天下各國無有與寡人比者,雖天下來攻,寡人也毫無所俱。寡人擁有如此強大的國家,又怎會爲楚國的未來而擔憂呢?”

“大王何必欺臣年少。”黃歇笑道:“若是大王不爲楚國的未來而擔憂,那大王爲何兩次啓用左徒變法呢,若是大王不爲楚國的未來而擔憂,那大王何必在諸公的反對聲中,執意要遷都呢!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大王屢屢在國中進行大變,這不正是擔憂楚國的未來,認爲現在的楚國亟待改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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