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冬季,因爲楚親王藍承羨彈劾首參丁歲安,而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街頭巷尾也有不少的百姓在議論着這件事情,多數則是相信不過是權謀對碰,兩人不對付罷了。
三法司衙門都在行動,素寧衛關於保隆府丁家所犯事實,皆以全部拿下鐵證,那麼只剩庭審畫押的過程,刑部一張官文當天便下湖西而去,將保隆府丁家上下所有人,都押送至京,而都察院則側重於當地的府衙和縣衙,這下算是查對了地方,不僅是保隆府的知府和丁家有所牽連,就是保隆府各地的知縣等官吏,上任前得先拜會了丁家,送上孝敬,方可去地方縣衙上任,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傅爲接到查探的消息後,連忙上奏元興皇帝,如此下去,當地官府如楚親王所言,毫無威嚴,朝廷政令就如同沒有一般,元興皇帝也是大手一揮,保隆府府衙內涉事的官吏包括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等在內大小官吏,通通銓選一遍,有大過的直接押送至京城,其餘者由湖西提刑按察使審判,而各地縣衙也交由湖西按察司去查辦。
這下算的上是大事件了,整個保隆府官府都被翻了過來,不想因爲保隆府丁家的事情,變得有些鶴唳風聲起來,朝堂上的百官此時也紛紛緘默不言,生怕跟自己有關。
同時也開始影響到了京城丁府,元興皇帝雖說是讓三法司衙門查辦,可同時也要求丁歲安在家待着,等待事件過後,再來上朝,而此前京城的丁府門前不說車水馬龍,至少上門拜見送禮的也是絡繹不絕,可此時京城丁府門前已經變得門可羅雀,無人再來多瞧一眼,此前權勢滔天的首參大人府上,顯得有些蕭索落寞。
“父親,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了,這外邊風言風語太多了,要不給刑部尚書薛大人傳個話?”這是丁歲安的長子丁仕進的話,對着說的便是他的父親丁歲安,丁仕進也沒有想到,當日楚親王納妃之時,明明說的很好,可卻突然在朝儀上發難,同時沒想到形勢直轉而下。
當天丁歲安還同他說了,三法司查辦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他沒想到不過三日的時間,保隆府丁家並被全部押送回京城了,還有當地官府的官吏也被查辦了,其中保隆府知府還是丁歲安的學生,如果此時他還看不明白,也算是白活了。
“沒用的,想我丁成隆半輩子爲了這個朝廷,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咳咳咳……”怒火攻心之下,年老的丁歲安竟然咳出了鮮血,丁仕進大驚,連忙吩咐下人去找郎中。
“父親,您怎麼樣了?可不能嚇我啊!爲什麼會這樣!”丁仕進知道此刻不管出於什麼心裡,他都不希望丁歲安出什麼事情。
“爲父還死不了,看你也一把年紀,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爲今之計,也只能希望他們還能給老夫留點臉面,從今日起,府內不見客,全家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丁歲安瞪了一眼丁仕進,丁仕進也是知天命之人,此刻也是因爲徒然出現的事情,弄得他自亂陣腳,此刻見丁歲安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才穩了穩心神,不一會大夫到了,給丁歲安把了脈,說是鬱火攻心,不可輕易犯怒,好心調養便是,丁仕進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
不同於丁府裡的水深火熱,此時另一個作俑者藍承羨,卻看着眼前三架對比的馬車,開心的笑了起來,足足快一個月的時間,藍承羨總算動用了此時的能人巧匠,將自己心目中的木軌馬車給造出來了。
其中一架是最開始的,另外兩架馬車便是改裝後的馬車,一種是帶着自動清掃木軌上的障礙,一種則是帶有馬車車輪和木軌都改裝成了半圓形,且邊緣帶有薄薄的木片可以矯正馬車輪行駛的軌跡,同時也會給馬車的動力,馬匹帶來一個緩衝的作用,同時夾帶着清掃障礙物的作用,且每隔一段,便有類似於凸起的驗證點,車輪的凹面會和這個凸點正好吻合,這樣即便是下雪下雨天,也不會出現難以走動的時候,當然如果遇到大雪洪災的時候,肯定是不行了。
待一一驗證後,藍承羨還是覺得第三種馬車是最終的解決方案了,不僅完美的解決了障礙物的問題,同時還可以將木軌埋在地面之下,不會阻斷其他普通馬車要走的路,不過想要不被人破壞,還得朝廷或者皇帝頒佈法令才行。
藍承羨心中大喜,自然也就不吝嗇了,讓人從府裡提了不少銀子過來,他當衆賞給了衆多努力的工匠們,同時還說了,這還不是結束,這只是開始,因爲朝廷需要大量的木軌馬車,所以今後他們將會更忙,衆多工匠也沒有因此而覺得有什麼,而是覺得自己可以參與朝廷大事還覺得榮幸。
至於其他的官吏,比如工坊司的員外郎,藍承羨自然不好獎賞什麼了,只說道會如實的上報給皇帝,到時候皇上自然會論功行賞了,一衆工坊司的官吏則拜謝了藍承羨的好意,最近彈劾丁歲安的事情,又一次讓他們看清楚了藍承羨的厲害之處,此刻明白的人都知道,丁歲安算是完了。
工部尚書是位年老的老人,一直在家養病,朝廷和皇帝也沒有要換人的意思,工部的一些事宜則由左侍郎主持,整個工部原本也並無什麼大事,除非像是北河南江需要修繕堤壩或是皇宮需要修建宮殿時,纔會稍顯忙碌,其餘的時候,六部裡最清閒的便是工部了。
藍承羨又急忙走去了辰乾宮,既然馬車已經造出來了,原本他是有意在皇宮內,鋪設一段給大臣們瞧瞧的,不過既然兩位皇帝不許,那就只能在皇宮外鋪設了,按着工期,藍承羨心想應該能在正月十五元宵節前,可以鋪設完成。
所以此刻他急忙去徵詢元興皇帝的意見和准許,由皇家內帑建造的第一條京城木軌馬車即將開工,他心裡還是挺期望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