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隔牆聽爾

沒能去成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不過藍承羨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以後有機會自然會去,到了京城靠南邊的一個街口,這裡也是人聲鼎沸,就算是正直午後,街上的人也是摩肩接踵的。

進了這家雅藝坊,藍承羨方纔看清楚裡面的樣子,各種閣樓,樓下是戲臺子,不少人都在看,而且還是四五個戲臺子一起表演的,小二帶着他們上來了三樓,也是長長的走廊,而且都是隔間,不過好似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藍承羨覺得走在外面都能聽到琴聲,談話聲……

進了一間樓房,裡面設施倒是挺齊全的,羅少成說道請幾個清雅的琴師來就行!藍承羨贊成道還是先生想的周到,小六和車伕留在了樓下看戲曲。

“先生選的地方倒是不錯,雖然吵了點,但是顯得還是挺有人氣的!”藍承羨倒是覺得太清幽的地方也不好,那樣還不如在家裡得了,所以,見這裡熱鬧,他也覺得甚好。

“王爺,喜歡就好,其實這裡面的人倒是挺講究的,只是畢竟是勾欄之地,也算的上不錯了。”羅少成也附和道。

不一會就進來了三個姑娘,分別拿着樂器,“兩位客人想聽什麼曲目?”爲首的一位問道。

羅少成說了一首曲子,三人福了一禮後,就在他們面前的珠簾前坐了下來,隔着簾子,藍承羨看不清幾位姑娘的臉,不過只是看身形卻也顯得是妙齡女子了。

等曲子開始彈奏起來的時候,藍承羨這才知道三人裡有瑟、琵琶、笛子,不同於琴的聲音,這讓藍承羨想起了箏,可是見三人的樂器裡並沒有箏,那麼是沒有,還是這時候不是主流呢?藍承羨想問問羅少成,可見對方竟然在閉目傾聽,藍承羨也趕緊收拾起心思,認真地聽着這個時代的曲子。

藍承羨慢慢地聽着,果然有如白樂天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藍承羨粗聽之下,竟然覺得,這曲子已經超出了他能感受的意境範圍,藍承羨也只得好好的思索着,這曲子是不是自己聽過呢?

約摸半盞茶的時辰,曲子也彈奏完了,藍承羨拍手叫好,又將身上的銀子賞了出去,正想再聽一曲之時,卻見羅少成制止道不必了,讓三人退了出去,三人得了賞銀自是高興的時候,正想多表現一下,讓這貴客多賞點纔好,可另一個年紀大的男子卻擺手讓她們走了,三人只好依次退了出去,臨走前,爲首的給了藍承羨一個媚眼,可惜此時的藍承羨正在疑惑當中,自然也沒感受到對方給於的熱情!

“先生,難得高興,何不多聽幾曲?”等人都走了後,藍承羨連忙問道。

“王爺,屬下每次聽這首曲子之後就感受良多,每一次聽都有不同的感覺,這一次也是,所以其他曲子不聽也罷,再說,屬下一直在觀察着王爺的動向,見王爺一時皺眉一時又是愁眉不散,屬下覺得可能這靡靡之音,王爺似乎欣賞不來?”羅少成喝着茶說道,樓道里不時傳來隔壁樓房的聲音,又有說話聲又有絲竹管絃之樂,倒是讓人覺得處於別樣的地帶。

“啊,並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曲子意境太過於深遠,以至於,我一時半會也理解不來,所以纔有如此表情!”藍承羨尷尬的說道,實在是兩世爲人,上一世所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所以在這些文化方面的差異,讓藍承羨實在是難以理解,不是說他聽不懂,而是此時的曲子對於藍承羨來說,真的有點高深莫測的樣子。

“所以屬下才不讓幾人繼續彈奏,不如屬下陪王爺下會棋吧!”羅少成提議道,藍承羨聽後覺得好,就答應了,正好房間裡都是有準備的,所以,將棋譜擺好之後,兩人開始對弈了起來。

慢慢地藍承羨額頭上的細汗越來越多,實在是他對於棋道研究的太少了,也從來沒怎麼和人對弈過,所以此時他已經輸得有點難看了,可對面的羅少成卻穩如泰然自若。

正當藍承羨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時,卻聽到了隔壁鬧哄哄的,只聽到有女子驚呼道“幾位客人,奴家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還請幾位公子饒恕了奴家幾人……”似乎是有所謂的公子想輕薄幾個彈奏曲子的技藝女子,又聽到似乎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有點猥瑣的道“呵呵呵……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乖乖地陪哥幾個好好的玩玩,就饒過你們……”

藍承羨正是氣悶之時,哪裡聽的到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正當想出去看看的時候,羅少成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指了指牆壁,又將手豎在了耳朵後面,似乎想表達隔牆有耳的意思,可藍承羨知道,他是說讓自已先聽着,再做打算。

“……公子請自重!”伴着嬌呼的聲音,隔壁的房門被人打開了,似乎是闖進來的,“幾位貴客,實在抱歉,這裡是聽曲的地,不是您幾個尋歡作樂的地,如果幾位不想惹上麻煩,就儘管試一試……”來人說話的似乎是個成年男子,可說的話卻顯得有點刺耳了,這可是對着你的客人,藍承羨又一次覺得疑惑,能有這麼大膽對付客人的,恐怕這雅藝坊的主人來頭肯定也不小。

不一會,隔壁就不鬧騰了,似乎幾個公子哥在商量着什麼,藍承羨想聽清楚,可畢竟隔了一道牆,聽是聽不出啥,只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似乎還伴隨着“……這一次免了”之類的陪笑話,估計是來救場的人說的,畢竟是客人,也不能爲了幾個丫頭得罪人,可藍承羨想來,這時代能袒護自家下人的東家可絕對很少!

剛想說話,又聽其中一個公子哥大聲抱怨道“呸!什麼身份,不過是幾個未梳籠的丫頭,他們竟然敢如此對待我等!”

“算了吧,你也就那點身份,別再丟人現眼了,說說吧,這次爲什麼來這裡啊?”這次勸說的聲音卻聽上去很輕淡,似乎問的是另一個人。

“幾位都是宗室之人,說起來祖上都是郡王親王甚至是帝皇,所以在下想來,眼下你們過得似乎並不好啊!”這人說的似乎也有的刺耳!

“怎麼?你是來嘲諷我們的嗎?”

“並不是,反而我是來幫助兩位的,兩位不妨先看看這個?”聽着這男子似乎給了兩人看什麼東西,隔壁的房間裡短暫的沉默了起來。

“哦?成盟?還有這麼多宗室加入了?”

“是的,你們可以看看,上至親王,下至普通的宗室百姓,登記在冊的已經有五十多家了,怎麼兩位,再看看這個!”又是一陣沉默。

“有點意思,不過,這種事情成了對於我等自然最好不過,可是,你們能成嗎,古往今來,死在這上面的可是不少啊!”

“哈哈,兩位有的顧慮,之前這些人都問過,不用你們出面,風險不需要你們承擔,成了分擔好處,沒成自然有人出面承擔後果,和兩位甚至這些人都沒關係!”藍承羨細細地一聽,才大吃一驚,這些人準備要造反?說的這麼嚴重?

“天下間哪來這麼好的事?說吧,要付出什麼?”其中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的聲音說道。

“不過是銀兩,必要時候能夠出面接洽一下官面上的人,如果我沒猜錯,兩位雖然爵位低下,可上一輩的香火情還在!”這人繼續說道。

“哈哈,本公子就說,哪有這麼好的事,可要是香火用完了,那我們就真的完玩了!”另一個公子哥似乎不是很願意接受。

“兩位可以先好好考慮考慮,爲了你們的子孫後代,這上面的成果想必兩位都見過,香火情對於你們來說,只會越來越沒用,留着這樣的情誼也只能被你們帶入棺材裡面去,何不拿出來一拼,反正成於敗的結果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人說完後,隔壁的房間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好似兩個公子哥似乎有點猶豫不決。

過了一會後,那人又說道“兩位不要急着回覆,畢竟這也是難以抉擇的事情,在下覺得二位不妨回府以後慢慢思量,想一想在下所說的……”不一會藍承羨聽着隔壁的開門聲音,似乎是那人出來了。

藍承羨趕忙推開窗戶,看着從大門口走出的男子,藍承羨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似乎是的讀書人的樣子,一身青藍色的大長衣,個子還挺高,藍承羨想着自己似乎在哪見過此人,可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不一會,隔壁的開門聲又起了,藍承羨湊到窗前,只能看到兩個富貴衣服打扮的公子哥走了出去,門口就有轎子,兩人分別上了轎,不過都是最下等的雙人擡的轎子。

“先生,可想起什麼?”藍承羨轉頭回來見羅少成正在思考着什麼,又連忙問道。

“沒什麼,屬下聽了之後卻覺得渾身發冷,聽到了嗎?王爺,你還不信屬下之前給你說的危機嗎?大安還真的處在了風雨飄搖的時候了!”聽着羅少成沮喪的話,藍承羨心中也覺得一緊,如若大安在起內亂,恐怕還真的要如他所說的,各種隱患一起爆發出來,倒那時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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