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自是不會知道宮凝歡心裡在想什麼,他開口道:“宮二小姐該用膳了。”
說着,白姬一擡眸,身後的精靈幻變成人形端着美味佳餚放在亭子的玉桌上,宮凝歡看着桌子上的這些佳餚,似乎才慢慢地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麼不舒服了,原來是餓了……
並不是因爲誰因爲什麼而把自己搞垮了,只是餓了而已。
但她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些美味十足的佳餚,她卻又有了一種想要吐的感覺。
宮凝歡沒有吃,也根本沒有胃口吃。
倒也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只是純屬吃下不去,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吃,就想一個人待着,待個天荒地老也無所謂。
白姬在她身旁耐心等候了半天,見她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最終還是輕聲提問了一嘴:“可是不合宮二小姐的胃口?”
宮凝歡擡起雙眼看了看她,點頭。
白姬不急不躁地問:“宮二小姐喜歡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宮凝歡定定地看着她,平靜道:“你們主子身上的肉。”
白姬臉上還很平靜,還思考了一會,低頭道:“這個我做不得主。”
宮凝歡自然沒有想過白姬能作主,她也不過就是隨口扯了一句氣話,但心裡很清楚,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句氣話罷了。
喝南爵的血吃南爵的肉,那是仇恨,但這份仇恨如今變了質,被蹂躪得血肉模糊,她已經看不清自己的心,索性不要了。
不要了。
就好了。
白姬沒再逗留下去。
他在離開的時候想了一個問題,想了很久。
帝君說除非宮凝歡自殺,否則不能煩他。
那麼,宮凝歡現在絕食,算是自殺嗎?
倘若是龍族中人抑或是其他境界中人,自然是算不得的,但宮凝歡眼下是個凡人,即便她身上有着修爲,但也僅僅只是凡人一個。
她不吃東西,就會餓死。
這樣,應該算是自殺吧。
白姬越想越覺着有道理,便帶着這麼個理由去冰宮找人了。
而彼時,南爵還躺在寒睡花叢中,一臉涼薄地睡着了,寒睡花在他身上蔓延着花枝寒氣,他卻渾然不覺,也感覺不出半點疼痛。
直至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半是陰鬱地睜開眸。
覺出了身後的氣息。
白姬並不是個聽不懂人話的人,但在他下了令沒多久他又來了……
南爵半眯着眸,扯落了身上的寒睡花,不緊不慢地披上衣衫半坐起來,嗓音帶着剛睡醒的陰涼低啞,“怎麼了。”
白姬:“宮二小姐,自殺。”
南爵眼睫微動,按了一下心口的位置,語氣聽不出半點情緒,“死了?”
“還未。”白姬把後半句話說完整了,“她絕食,不肯進食。”
南爵眯起眸,思考着什麼,但顯然是認同了這是一種自殺行爲。
白姬見他沒有說話,想了想,還是把宮凝歡的要求說了,“宮二小姐說想吃您身上的肉。”
聞言,南爵勾起脣笑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脣角,口氣輕輕地,帶着幾分涼薄:“這麼重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