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是要我說你們是真的看得起我麼?放心,這筆生意會這樣付諸東流的。”
顧夜城先是滿臉的怒意,隨後有拼命平復了心情,露出無奈的笑容。他想到這易同數碼竟然也歸喬子浩所有,不禁更加憤恨,這男人帶給他的驚喜還真是一個又一個。
喬子浩的表情就此定格了幾秒,雖然他對眼前這個人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對他之前的情況也是略知一二的。如果沒錯的話,此人定是說一不二。
他伸出手,壓低了手腕,示意顧夜城坐下說話,隨後說道,“這數碼公司我剛剛接手沒多久,不能跟鼎天合作,實屬一大遺憾。不過,如果你真的要終止協議的話,那違約金……”
“少廢話!”顧夜城憤憤地坐了下來,“你自己什麼想法還不懂嗎?如果是爲了姚佩佩的話,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喬子浩聳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件事與佩佩無關,只是我個人工作問題而已。”
“少跟我佩佩佩佩的叫,那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叫的嗎!”
“不知道她感冒怎麼樣了。”
“她感冒,你怎麼知道?!”
顧夜城變得不安,他眼珠不斷在眼眶內打轉,腦海中浮現姚佩佩虛弱的樣子,她在家中窩藏了一天,怎麼會平白無故感冒?就算女人經期抵抗力很弱,可是她爲什麼發燒至於那麼嚴重?
不過,似乎,他此刻心中有了答案。
喬子浩倒吸一口涼氣,他爲人謹慎,不可能將這種事說漏嘴,只是他故意說給顧夜城的罷了,現在見到他滿臉的吃驚與憤恨,喬子浩在心中暗笑。
顧夜城氣的感覺渾身都在發抖,他早該想到這次見面有問題纔對,不過這個結果是在讓他感到意外,更多是厭惡。
他握緊了拳頭放在桌上,緊皺着眉看向對面的人,“昨天你們在一起?”
“呃,”喬子浩假裝猶豫,“既然被你看出來了,也就沒什麼要隱瞞的!”
“你!你故意的!”
喬子浩也終於不再僞裝着笑容,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語氣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圓滑,“顧夜城,是你搶了別人的愛人,別好像我惹到你了一樣。有本事你就毀約啊,你知道那是要雙倍奉還的。”
四千萬,這個數字的確讓顧夜城的思維稍稍猶豫了幾秒,他繃着臉直直地看着眼前勝券在握的喬子浩,好像他就是想得到這個結果一樣。
猶豫猶豫再猶豫,顧夜城心中只要想到昨日姚佩佩約他在一塊兒,便氣不打一處來。無論如何,這個骯髒的人的生意,他堅決不做!
“呵,”顧夜城冷笑一聲,“你這也算是豪賭了吧,我知道你手裡的資金狀況,如果我不毀約的話,兩千萬的零件對你來說是多大的負擔我十分清楚。”
桌子對邊的兩個男人互相凝視着,兩人眼神之間好像發出了電光一樣,緊緊拉動着電流的兩端,使他們的眼神看起來嚴肅無比。
喬子浩心中是有慌張的,就如顧夜城所說,這的確是場豪賭。他緊繃着臉,爲了心中的毛躁不會顯露出來,而僞裝成一副平靜的樣子。不過剛纔故意借姚佩佩作爲激怒顧夜城的話,也算是他的一步棋子。
這個電流是顧夜城先按下了開關鍵,他向後倚靠,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怎麼樣,和我鬥之前都想清楚了嗎。”
喬子浩也跟着輕哼一聲,“就算是豪賭,我也一定能贏。”他太瞭解顧夜城這方面的性格了,他是不會隨隨便便接單的,更何況這生意夥伴是情敵。
“好啊,就如你所願,我毀約,四千萬晚上到賬。”
顧夜城起身,悠然地走向門口,背影刺得喬子浩喘不過氣,門被重重甩上之後,他的身體隨之一顫,繼而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剛纔雖然短暫的對峙,但是足以讓喬子浩有緊張的理由,他知道這次毀約,在這經濟危機的當下,一定會給顧夜城帶來不小的困擾,但如果顧夜城走了相反的棋,他也會進退兩難。
走廊內,顧夜城身旁颳起怕人的風,所經的每一處好像都因他的存在變得冰冷起來。阿倫迎面走向顧夜城,見他臉上這不可思議的表情,也頓時變得吃驚起來。
回到鼎天,顧夜城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下,辦公室內所有易碎的東西全都被他摔得稀巴爛,“喬子浩,你等着。”他咬牙切齒。
助理安靜地站在門口處,緊張地看着老闆在辦公室內泄憤,別說阻攔,就連插嘴的份都沒有。
過了好久,顧夜城才勉強平復了心情,看着滿屋狼藉的辦公室,氣定神閒地閉上眼,撫了撫額頭,不願去想其他的事情。
阿倫與他就留的過程中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算了解的透徹,不禁爲老闆感到有些不值,“boss,你就真的這樣隨他所願?我們此時應該做的,不是應該順着原本的方向走下去,不讓他得逞纔是啊。”
顧夜城和阿倫兩人此時已經處在另外一間辦公室內,他靜靜地在椅子上,做出沉思狀,緊皺着的眉告訴阿倫,他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
“照我說的做就行。”顧夜城淡淡地道。
晚上八點,喬子浩公司的賬戶上準時多了四千萬,他還沒有下班回家,而是安靜地坐在辦公室內,但內心卻是風起雲涌。
雙方簽下合同,又毀掉了合約,這過程對於喬子浩而言,當然有些難以置信。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次真的惹怒了顧夜城之後,會承擔一些不可預計的後果。
他看着屏幕上滾動着的公司的報表,微微皺着眉,既然戰爭開始了,那就不要輕易服輸,時刻做好迎戰的準備纔對。
此刻不僅喬子浩坐立不安,顧夜城的毛孔也是時刻噴張的,他們兩人的行爲總是對立,但這一次卻十分默契地都沒能夠回到家去。
鼎天集團的董事會發出許多不滿的聲音,員工們也都對他的舉措感到疑惑不解。然而事情過去幾個小時,顧夜城都始終躲在辦公室內,沒有召開任何會議。
終於在將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幾個大股東像是商談好了一樣,聽說顧夜城還沒有離開公司後,紛紛怒氣衝衝地進入了顧夜城的辦公室。
阿倫本來想在門口攔着,但是那些人齊齊對他是來的可怕眼色,是他不得不只能安靜地站在一旁,看顧夜城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
一共四個中年男子,這都是鼎天的大股東,有的甚至當初都是衝着顧夜城的才華纔過來投靠他的,可是這一次的抉擇令他們覺得顧夜城一定是吃錯了藥,才肯撤掉這樣一個大單。
他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怒意,顧夜城只是掃過他們一眼,並不說一句話。
其中一個看似是那幾個人中的“帶頭羊”,他優先開口說了話,來爲自己的利益辯駁,“顧總,你先給我們一個交代吧,我們都想知道你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他語氣尖酸刻薄,喘着粗氣的樣子頗有中年男子憤懣時可怕的樣子。
顧夜城緩緩站起身,一臉平靜地走向茶几,拿出一套茶杯,動作緩慢地將它們杯口朝上,隨後拿起事先就讓阿倫準備好的一壺龍井,開始一個個將被子倒滿。
阿倫這才懂了顧夜城的意思,原來他剛纔叫自己備茶,是早就料定這幾個老狐狸會前來找他。
“我的爲人你們還不清楚嗎?放心,我不會做出格的事。”顧夜城儘量保持平靜,畢竟公司的利益與眼前幾個人關聯甚大。
剛纔發了言的張楚年斜了顧夜城一眼,對他這句話顯然不滿意,便憤憤地拿起茶几上一杯茶快速地品了幾口,隨後說道,“我跟你說,年輕是可以衝動,但是不可以作爲你衝動的資本,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
顧夜城已經對張楚年這一副樣子早就深惡痛絕,若不是念在他是顧庭的舊交,早就想辦法讓他從這地方掃地出門,他知道他不是沒有辦法。
但是這一次的抉擇的確有點不盡人意,顧夜城便更加需要將跟在腦後的一堆難聽的話藏在了原位,微微一笑,道,“喝茶,喝茶,解釋什麼的都沒用,事情已經這樣結束了,放心,不會對你們的利益有絲毫影響,不然我全權負責。”
沙發上這幾個老狐狸互相看了看,他們對顧夜城這話倒是深信不疑,既然有了這層保障,還有什麼說不過去的,於是心裡也都各個認爲就這樣算了吧。
然而張楚年依舊是一張臭臉,雖然看懂了身旁幾個老兄臉上的意思,但是卻偏偏還要多說幾句,他轉過頭不滿地看着顧夜城,一副訓兒子的樣子,“你就算這樣做也是應該的,我們不能爲你的選擇買單!”
顧夜城的眉毛微微顫動,雖然心中百般憤怒,但還是擰出了一個笑容。
沙發上並排坐着的三個人頓覺尷尬,張楚年這句話畢竟說的有點過頭,眼神都不好意思去觸碰顧夜城,這三人中間還能微微聽到無奈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