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她根本說不出來。”
姚佩佩身旁那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副看不慣天看不慣地的樣子。聽她這麼一說,姚佩佩無奈地瞥了她一眼,雙手交纏在一起,略顯緊張。
“哈哈,”趙先生一聲短促而明快的笑聲讓氣氛又放鬆了下來,“姚佩佩小姐,之所以讓你這張照片成爲第二名的候選,是因爲我覺得拍攝手法非常特別。你看,佔整張畫面主體的是一朵梔子花,但它並不是重點,你聚焦在了花後面遠處一個老婦身上,而這個表情和動作又正是恰到好處。”
一張八寸大的照片就這樣擺放在幾人面前,被趙先生說明了一下,好像另外兩個人才覺得更加豁然開朗了一點。姚佩佩聽他的話之後,心思也全都飛落在了這張作品當中,腦海中的畫面更是當初拍照時的場景。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淺笑,顯得十分欣喜,說道,“有時候創作靈感真是恍然出現,就好比我當初看到這朵新奇的梔子花花葉的時候,迫不及待記錄下它,但是鏡頭擺正後發現,右上角一個左顧右盼的人影闖進了我的視線。
“靈機一想,在一個偏遠的山村,我用一張照片包羅了這裡的景和人,就像是那裡生活的一個縮影。而聚焦在女人身上,更是不難表達我的用意,人當然是整個社會的主題,而這樣的人們更是需要受到極大的關注。這就是我當初突然生出來的靈感。”
與剛纔那位競爭者一樣,姚佩佩同樣收到了趙先生對自己的鼓勵,幾聲清脆的掌聲以同樣的節奏響起,隨後又是被簡單誇讚了幾句。
不過這對她而言都不重要了,評委在出結果之前說的話都可以當屁處理,還是乖乖等結果的好。
離開這件大屋子後,姚佩佩還像是在想寫什麼事情,視線總不能正常的看向前方,被挽着的顧夜城不禁鄙視地看她一眼,問道,“在想什麼呢,放心吧,我看的出來,那趙先生比較喜歡你的解說。”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能獲獎?”姚佩佩欣喜地被帶回現實,差點朝着他跳了起來。
這顧夜城雖然平時怪討人厭,但是這麼多年來與別人交涉的經驗,總不能這麼巧就這一次看錯眼吧,對於姚佩佩而言還算是一個特大的鼓勵,甚至可以說直接就可以算是一個預言。
只是見她這麼高興後,顧夜城還是不忍給她潑了盆冷水,直接就是無奈地搖搖頭,一臉鄙夷。
這時身後傳來高跟小跑過來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聲喊叫,“喂,你們等一下!”
兩人停住腳步,雙雙回過頭去,只見是和姚佩佩爭選第二的那個人,不知她找自己能所爲何事,便都疑惑地看着她。
“你就是顧夜城對不對?我爸爸和你們是合作關係,這麼說來,我們也可以算的傷是朋友,出去喝一杯怎麼樣?”
這女人最後拋給姚佩佩一記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被包養的情婦一樣不屑,並不覺得她是他的女朋友,更不需要得到多少尊重一樣。
顧夜城仔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原來是自己合作伙伴的女兒,能跟自己合作的當然只有大家族才做得到,所以他一時間也沒說出什麼嘲諷的話,不過更多是警覺,想要和自己攀關係的實在太多了。
“你爸爸是誰。”他淡淡地問道,沒有一絲表情。
“我叫馮雙雙。”
這一句簡單明瞭的介紹後,她更是高傲地抱起雙臂,一臉的得意。顧夜城挑了挑眼,反應了片刻,在自己面前能這麼大口氣的人除了他們家的還能有誰?
只是還沒等自己說話,姚佩佩倒是搶先一步,皺緊了眉問道,“你爸爸是馮笛對不對?”
馮雙雙聽到這一旁的“情婦”都知道自己的爸爸,不禁雀躍了一下,放下雙手,在空中揮舞着,“你怎麼也知道?看來我爸爸在顧夜城這裡真是重磅合作伙伴,哈哈哈。”
“呵,一個關鍵時刻出賣別人的小人而已,哪裡需要別人尊重。”姚佩佩冷聲說道,絲毫不畏懼那似乎黑道白道都有涉及的馮氏一家。
“你!你怎麼說話呢!”馮雙雙就要差點衝上來給她一巴掌了,顧夜城連忙伸出一隻手擋在了前面,轉頭對姚佩佩使了一個眼色後,用力勾住了她的肩膀。
隨後看向前面,面帶微笑的說道,“原來是雙雙啊,早聽笛哥說過,這是我女朋友,不怎麼會說話,你可別跟她計較。”
雖然聽到這麼和氣的話,但馮雙雙仍是覺得有些不爽,情婦就是情婦,哪兒輪的上叫女朋友,她不屑地上下看了姚佩佩一眼,那一臉的表情不用說話就是在吐槽自己。
姚佩佩雖然滿心的責怪,但是見顧夜城都對她不敢說些難聽的言辭,不禁意識到馮家的壯大,只好咬咬牙不再說什麼,不過在心中早就yy將這女人千刀萬剮的畫面。
眼前這傲氣十足的女人和顧夜城又聊了一會兒,簡直就是變臉王,看自己時快要罵出聲的表情,但是對顧夜城卻一直都是談笑風生,隨後聊着聊着便約到了一起,出門一同去了一家餐廳,所謂的“喝一杯”。
馮雙雙故意挑選了一個昏暗典雅的環境,整一副紙醉金迷的景象。穿過吵嚷的大堂,進入一間包廂,顧夜城剛一坐下,馮雙雙就搶先一步坐到了一旁,也不顧那個位置是留給姚佩佩的。
見她如此,姚佩佩只能憤恨地坐到顧夜城的另一邊去,但是卻顯得十分尷尬,因爲作爲那男人的所謂的女朋友,竟只能看着另外一個女人勾住他的胳膊,一低頭就露出胸前的景色,十足的勾引,但是她就只能忍着。
“對了,夜城,”馮雙雙湊近了顧夜城身邊,胸口在他胳膊上摩挲着,指了指姚佩佩說道,“爲什麼她說我爸爸是小人啊,她是不是嫉妒?”
這纔多久,連稱呼都變得這麼親暱了,小小的昏暗的房間內,盡是姚佩佩落下的雞皮疙瘩,本來身體有些不適,這下更想吐了。
顧夜城嘿嘿一笑,向後躲了躲,伸出胳膊將姚佩佩摟住,又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轉頭對馮雙雙說道,“雙雙啊,這是我要娶回家的女人,我們在她面前這樣實在是不太好,女人可計較着呢,回去叫我跪搓衣板怎麼辦。”
這話一出,馮雙雙整個一張苦瓜臉,假裝生氣的推開他的胳膊,埋怨地說道,“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理你了啊,回去跟我爸說說,讓他懲罰你。”她一邊說着,心中還一邊思量,聽聞中的顧夜城以高傲自居,不可一世,怎麼這話說的好像是怕起女人來了。
而這當然顧夜城擋她的話了,讓他跪搓衣板?對他耍小脾氣?那怕是隻有安夏在世才能對他過分一點,別人誰還可以。
姚佩佩卻整個人愣住了一會兒,她毫無防備被摟住親了一口,又被赤裸裸地給表白了,任哪個女人不都會覺得欣喜。進入這房間一開始,她就沒想那麼多,更別說吃醋了,他顧夜城就算和多少個人上牀都跟她沒關,她只是在乎馮笛當初對喬子浩的事情袖手旁觀,進而對他女兒也不存在好感。
只是現在,她卻覺得莫名的感動,一個自尊心高高在上的男人,又是一個從不肯向別人低頭的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自己如此敞開心扉了,這讓她覺得心中是甜澀交織,難以判斷。
顧夜城,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這麼喜歡我?那我怎麼感受不到快樂。
一桌子法國菜呈了上來,幾瓶白蘭地在服務生的有條不紊之下,倒入了三人的杯子。還沒開始碰杯,也沒吃些東西,馮雙雙就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然後就像是喝多了一樣,有了幾口湊了過來,整個人靠在顧夜城的肩膀上,還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對他笑着,“顧夜城啊顧夜城,你果然和別人說的一樣,有一張看了第一眼就能勾住別人的魂的臉,但是又有一個猜不透的內心。”
她抓住他的下巴,又指指他的心口,完成了剛纔那句話。而顧夜城則鐵打不動,只是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輕輕品了品,這女人也是夠拼的,明明沒什麼酒量還要先乾爲敬,顯然就是要泡自己,但是太主動的女人他實在是不喜歡。
見姚佩佩面無表情,只是在一邊靜靜地吃着東西,好像就算自己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放在心上一樣,不禁讓顧夜城覺得心裡有些不爽。
但是另一邊還掛着一個女人,他也只好忽略姚佩佩,繼續和這個女人飲酒做歡。喝了一杯接着一杯,馮雙雙好像徹底醉了,口齒不清,一心想要湊過來親他。
只是顧夜城還是清醒的,他抱住着女人,悄悄地在她耳邊問道,“雙雙啊,你爸爸現在人在哪啊?”
她張嘴便笑,向前靠了靠,想要鑽進這男人的胸口,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知道?那你告訴我來聽聽。”顧夜城連忙趁熱打鐵,想要問出這個困擾了自己好久的事實。
“偏不告訴你,你來親我呀。”這女人徹底醉了,眼睛都是半閉着的,手也在空中胡亂揮舞,說話更是舌頭麻木。
顧夜城淡淡一笑,這女人和他爸爸一樣難對付,纔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如此,那就讓你乖乖的主動說出來。
他向後突然一躲,馮雙雙倒在了椅子上,整個抱了一個空。顧夜城也做出已經醉酒的姿態,拍拍手說道,“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就不讓你碰我。”
一邊靜坐的姚佩佩簡直驚呆了,他起身抓住顧夜城胳膊,拍拍他後背問道,“你喝醉了,趕快走吧。”
然而顧夜城卻一轉頭,用正常清醒的話樣子回答道,“你到那邊坐着,別管我,我們很快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