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浩身旁的新助理,顯然變了臉色,但卻很快恢復到了波瀾不驚的表情,等候着自己的頂頭上司發話。
“沒辭掉你,只是換個部門而已,助理的工作不太適合你。”他悠然一笑,隨後從她身邊大步經過,身上淡淡的清香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軌跡。
小貝擦乾眼角的眼淚,望着喬子浩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禁憤恨地咬緊了脣,拳頭隨之也握得很緊,心中怒火頓時升起。
你心裡不是時時刻刻牽掛着姚佩佩嘛,那好,我讓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第二天顧夜城着裝準備去上班時,卻瞥見姚佩佩也一副準備出行的樣子,便問道,“你要去哪?”
姚佩佩一邊找着高跟鞋,一邊回答道,“之前參加了一個攝影展的比賽,昨天通知我今天過去,現場講解之後才能評上名次。”
“如果沒猜錯的話,名次不賴。”
“嗯,評委那邊是並列第二,所以今天要過去現場講解一下心得。”
“在哪,我載你過去。”顧夜城毫不猶豫地答。
本來想拒絕,但是有這等好事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再加上她依舊覺得身體有着一樣,就更不想自己開車過去。
來到國際會展中心,姚佩佩下車後甩上車門,從窗子對顧夜城說道,“謝了啊,我這就進去了。”
然而顧夜城在車內呈現出一個邪邪的微笑,隨後也走下了車,在姚佩佩錯愕的眼光下,走至她身旁勾起手臂,手動將她的手塞進了臂彎內。
比賽還是上兩個月才參加的,本來早就以爲沒什麼好結果了,沒想到卻空降喜訊。只是現在的狀況未免有些尷尬吧,本來自己幾乎都已經成爲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論對象,這下“著名”的男友也過來了,未免有點太過拉風。
況且,今天現場還會有記者到來。
穿過一個高雅尊貴的大廳,前面是一排透明的玻璃感應門,顧夜城表現輕鬆,大步走進去的架勢好像這家公司都是自己的一樣,而身旁的女人卻不同,扭捏的恨不得縮起來。
終於看到了一個“服務檯”的字樣,姚佩佩眼前一亮,不顧一切地放開顧夜城的胳膊小跑了過去,向那工作人員問清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後,又欣然回到了他身邊。
顧夜城優雅地伸出手臂又讓她挽住,剛纔隱約間也聽到了一部分,便也就主觀臆斷走向電梯。
“昨晚太難受,還沒想好怎麼講解呢,再說我拍照全憑感覺,這可怎麼辦。”電梯內,姚佩佩開始感到有些緊張,手心也冒出了汗來。
面對她的緊張,顧夜城卻只是面帶着笑容,整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而姚佩佩就只能斜睨他一眼,只顧着在心裡埋怨他,直到走到指定房間門口,才又想起了自己本該是緊張纔對,剛纔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推開門,是一間非常寬敞的屋子,牆壁上掛滿了藝術珍品,裡面的牆壁前更是一個種族系列的雕塑。兩人朝裡面望了一會兒,看到中央擺放着一個長長的弧形沙發,上面正坐着一個年輕女子,似是在等人的模樣。
見到門口顧夜城和姚佩佩的到來,拿來滿心歡喜都過去,左右看看,打起招呼說道,“你就是這次的主評委趙先生吧?真是本人比聽起來的年輕多啦!”
姚佩佩立即反應了過來,一定是被誤認成了那個主評委,只是這姑娘的笑容實在太走心,穿着也十分得體並且顯得十分淑女,作爲一個放養的攝影師,打扮這麼小清新也是不容易了。
她尷尬地看了一眼顧夜城,隨後上前解釋道,“不好意思啊,他是我……”
“我是她男朋友。”
“嗯,他是我男朋友,不是趙先生。”
聽到這兩人默契的配合,面前這女人的笑容整個凝固,準備伸出去握的手也懸在了半空,姚佩佩低頭看看她的手,覺得也怪不好意思,便伸出手打算迎合一下,哪知那女人卻“嗖”地一下收了回去,臉上也轉而換成了一副沒好氣兒了表情。
她抱住雙臂,“那麼你就是姚佩佩吧,和我一起競爭第二的?”
“嗯,沒錯,就是我。”姚佩佩被這女人變幻表情的速度給驚豔到,便更加有些不知所措,而面對她如此的不滿,就好像是當真自己欺騙了她一樣,惹得姚佩佩一臉愧對的表情。
只是身旁的顧夜城卻管不了那麼多,悠然地向前邁出步子,手背在身後,一邊環視着這件簡單裝扮的屋子,一邊走向皮白色弧形沙發。
姚佩佩對競爭者笑笑,便小跑跟近了顧夜城,沒想到坐到沙發上她纔看到那之前擺放着的兩個畫板支架,其中一個框着的正是自己的作品。
見她盯着那兩幅畫時發亮的眼睛,顧夜城也八成猜到了那定是參賽作品了,於是定睛仔細觀察了去,隨後指着其中一幅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作品一定是你拍的!”
果不其然,他猜對了,可是這沒什麼稀奇,她拍的是平常的東西,而另外一幅則明顯是探險去拍的,搞不好還能搭上性命的那種,顧夜城一定是在間接嘲笑自己纔不會冒險。
想到這,姚佩佩不禁又只能無奈地撇撇嘴,一轉頭便看到那位競爭者也走到了自己身邊坐了下來,一幅不友好的樣子翹起了一隻二郎腿,從包裡掏出鏡子仔細端詳着自己的臉,不是弄弄頭髮,就是擦擦粉,真是閒不住。
顧夜城瞥過她咂着嘴的表情,不禁哼笑出聲,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你看你就不行吧,首先你都不如人家膽量大,直接穿個文藝的小短裙,腿露出大半截被潛一下也許就能把你擠下去。”
“呵。”姚佩佩瞪了他一眼,不過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低頭看看自己,穿的保守成了什麼樣子,一身休閒式的正裝,還真是拿這當回事啊,可是夥伴卻出其不意。
低頭看了看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姚佩佩對身旁坐的穩穩的顧夜城說道,“不然你到那邊坐坐吧,我怕你坐在這邊不太好。”
之所以把話說這麼客氣,就是怕再突然惹這位大爺不開心了,可能這趟就白來,整個一個泡湯。但是好好講話也不見得能撈來什麼好處,他仍是無動於衷,一副“我坐在這裡怎麼了”的表情。
終於門被推開,走進一位年齡差不多四十出頭,但是卻稍微留了一點小鬍子顯得老練成熟的男人。
姚佩佩和那位競爭者同時站了起來,都露出笑容朝那個方向打起招呼,這下總不會認錯吧,電話裡的聲音就該配這樣的長相纔對,怎麼可能是顧夜城那麼“漂亮”的男人呢。
這位趙先生朝裡面打了個招呼,便也欣喜地走向沙發,快要走近後,看到一旁雷打不動的顧夜城,不禁挑了挑眉,覺得甚是有趣。
助理爲他搬來單獨的椅子坐到了兩個參賽者對面後便走了出去,趙先生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又繼續說道,“其實你們兩個的風格太過迥異,但是水平卻十分相當,所以要再評比一次一決高下,只是這一次我一個過來審你們,但是全程有監控,會有其他人蔘與評價。”
“恩,好。”兩位異口同聲地答好。
之所以爭第二名,原因還是很大的。第一名被毫無保留直接送到了英國做總策劃攝影師,而第二名則可以以自己的名義爲公司拍一套紀錄片,而投資方則正是由這家公司全權擔負,很有可能一炮而紅。
勝敗只在這一念之間,姚佩佩更是在心中百般祈禱,千萬要花落自家。
馬上進入正題時,趙先生突然轉頭看向一旁貴氣的顧夜城,說道,“你是鼎天的顧總?見到你本人比電視上更……帥啊。”
他心想着,一個男人生了這麼好的皮膚和身材,不用多加修飾卻也已經顯得那麼完美,實在讓他作爲一個男人都要爲之稱讚。
“趙先生你好,我不搞基的。”顧夜城漫不經心地回答,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只是身旁的姚佩佩臉都綠了,這麼一來,他肯定是要影響自己成績的,便連忙說道,“趙先生我還以爲他也是參賽……”
“我是他男朋友。”顧夜城再次搶先一步把話說完,而那位趙先生額頭上也稍稍擠出了一點汗,好像被剛纔那句話給嚇到一樣,隨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男朋友,那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那麼現在你們說說,拍攝的創意到底出自哪裡。”
他話剛一說完,便伸出手示意姚佩佩身旁那個女人先說,而作爲一般人來說都要退讓三分,這人卻絲毫不膽怯,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後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說明。
“您看到了,這是一條看似沒有盡頭的鎖鏈橋,下邊是幾千米高的懸崖,而我拍攝的這一端,正是懸在這條橋上。我知道自己能入選的原因是這條無邊無際的橋似乎給人很狹長的想象,而事實也該如此,因爲這橋本身並不是很長,只是我的角度選的比較合適,能讓別人在感官上感覺到刺激……”
後面還有很多,姚佩佩雖然在心裡一直叫煩,但是卻一直保持着笑臉,又時不時點頭表示贊成,其實自己都沒怎麼聽,而是在構思該怎麼說纔好。
顧夜城正緊盯着她的側臉,見她絞盡腦汁想着解說的樣子,不禁將一聲哼笑含在嘴裡,沒想到笨笨的女人思考起來倒是有趣,皺個眉頭,嘴巴還時不時砸吧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恩,說的非常好,和我想的也幾乎相同,”趙先生拍拍掌,認可了那女人的說法,隨即又轉眼看向姚佩佩,道,“姚小姐,跟我說說你拍這張照片時的想法。”
被這麼一問,構思了半天的話,好像又一瞬間全都被驅散了一樣,整個一個頭腦空白,雙眼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