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妖精好像

一天的課程結束,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高一的課程相較於以往難度增加的過快,國際一部的學生學習進度又快,像修詞這樣基礎不牢固的學生就顯得有些吃力。

“修詞,你不去吃飯嗎?”劉青哲坐在第四排,和修詞隔了兩排。

教室裡就剩他們兩個,天空已經暗沉,殘陽映照的晚霞像一片剛剛綻放的薰衣草田,由淺入深,彷彿還帶着陣陣清香。

修詞擡頭望着眼前的人,眉毛彎彎,看起來毫無攻擊性,雙目生的伶俐,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褶子,薄薄的脣像個小姑娘。

除了眼睛,和妖精都好像。

劉青哲看她這般看着自己,便把整理好的書放進桌鬥,朝她走去。

他微微彎腰,隔着耳邊的碎髮輕聲對她說“怎麼了?不去吃飯嗎?”

修詞沒注意到他朝自己走來,這輕柔的聲音才把她從意象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她一扭頭就看見了他眼睛中的自己。

她尷尬的把耳邊的碎髮別到耳後,“哦,我不太餓,你去吧。”

她把頭髮別到耳後,紅彤彤的耳朵就顯現出來。

劉青哲直起身子,看她有些不自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好,那我先去。”

修詞託着下巴,看向樓下籃球場上一個個揮汗如水的少年,

妖精好像一點愛好都沒有。

她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還沒回宿舍啊,下課這麼晚。修詞撅撅嘴,想下樓走走。

她雙手背後,就這麼慢慢的繞着操場走,看着女生三五成羣,男生嬉戲打鬧,

自己好像融入不了這個集體。整整一天除了那個狗同桌,聞瀟瀟和剛剛的劉青哲,她沒和其他任何一個人說話。

好學生好像都有一種幼稚的傲氣,誰先找誰說話,誰就輸了。

修詞提前離開了軍訓,後來的事情還是中午聽聞瀟瀟對她說的。剩下幾天依舊是同桌兩人一組完成各項任務,輸了懲罰也是實打實的,輸了的組兩人之間就產生了分歧,有得甚至吵了起來,其中有個女生因爲輸了被罰繞着基地跑十圈,而她的同桌因爲訓練過程中傷了腳就逃過了一次處罰,那個女生他同桌是故意輸掉比賽讓自己受罰然後故意崴了自己的腳又免了罰,她氣不過,跑完之後直接給了同桌一巴掌。男生覺得她是在找茬兒,直接上報給了教官,那個女生又被罰了十圈。

現在兩人也調開了。

修詞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輸不起。

兜兜轉轉,她來到了校醫室。這麼多天,繁雜的事情,糟糕的心情她的睡眠質量更差了。差到睡不着覺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白天被生活困擾,晚上依舊要面對這個世界,她好像成爲了一個機器人,沒有休息的時間,她比機器人更慘,她要面對很多事情,每天連軸轉,是個人都會垮。

她這兩天對吃的也沒興趣,校服的襯衫穿起來,腰腹明顯空了。

她有點小高興,她瘦了,終於不再被減肥困擾了。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在,賀嫺和聞瀟瀟兩人不知在聊什麼,臉上都堆着笑。

“阿詞!你怎麼沒去吃飯啊,我給你帶了包子和牛奶!”

修詞看向自己的桌子,兩個白嫩鬆軟的包子還冒着熱氣,還有一瓶純牛奶。

她慢吞吞的伸手朝聞瀟瀟走去,抱住她。

“瀟寶貝,你怎麼這麼貼心啊。”她揉了揉聞瀟瀟的頭。

聞瀟瀟也擡手抱着她“你這兩天都瘦了?你軍訓請假是出了什麼事嗎?”

修詞繼續不急不慢的揉她“沒事,別擔心,我這不好好的在這兒呢。”

賀嫺在一旁看着她倆,腦袋裡有個想法在突突突的跳。

這倆人不會......

牛奶還真的有點用?修詞睡了這幾天來最踏實的一覺。

“阿詞!快換衣服!去上體育課啦!”

聞瀟瀟已經換好了一高統一的運動裝,站在後門揮手喊着她。

修詞還在看語文閱讀題上的小故事,一抹陽光肆意的籠罩在她蓬鬆還有些散亂的黑髮上。她一擡頭,陽光就轉移到了她的脖頸上,整個人始終被散漫的陽光環繞。

“好!來啦!”

操場上,除了一些有年頭的枇杷樹能撐起一片蔭涼,其餘的地方像是充滿了“毒氣”,只要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頓時就只能感受到一陣火辣。

驕陽下肆意奔跑的是驕子。

少年們像是與生俱來就不怕這“毒氣”,爲他的到來歡呼雀躍,他們放肆的追逐這光和熱,手裡抱着熱愛,腳下踢着將來,一個個球框投進的彷彿是他們既期待又懼怕的未來。

修詞被這烈日晃的睜不開眼睛。聞瀟瀟在一旁跑的開心。

體育老師的哨聲比起烈日,更讓人不敢違背。

老師姓班,是個女老師,看上去年紀不大,像是大學剛畢業沒幾年。

看到這裡班上的男生心裡有了 底兒。

女老師+還很年輕=我可以在體育課上無法無天

女生心裡則是叫苦不迭

女老師就意味着她們很難用那個讓男老師尷尬且拒絕不了的理由來逃課了。

班老師心裡暗自發笑:一羣小兔崽子還是太年輕。

接下來的五圈是個下馬威。

一高的操場是標準操場,內圈一圈400米。

這裡的學生中考體育基本都是擦着滿分線過的,那時的他們天天埋在操場裡,一圈一圈的跑,每一圈都是絕對的專注和拼盡全力。

如今,他們沒了這種拼勁,這五圈就變得無比艱難。

跑到第三圈就有女生昏倒了。女生隊停了下來,上前圍成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