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的,到時候自會給侯老太奶一個交代。”容澈攔住侯老太的目光,就是一個刻薄的目光,都不能讓悠悠承受。
“還需要調查嗎?我侯老太已經調查清楚了,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龍家必須做出答覆,就在現在,否則,可就別怪外面把龍家傳的風言風語了!哼!”侯老太給了容澈一個黑臉子,話說的很絕,不容任何迴旋。
“那侯老太認爲的真相是?”一直不言語的龍騏出現在侯老太面前,擋住容澈,厲聲質問侯老太,眼神剛毅。
侯老太嚇了一跳,龍家真是人才輩出啊,龍門的掌舵人解決不了的問題,卻讓一個無名之輩頂在前面,侯老太冷笑一笑,把袁素素叫了過來。
袁素素走上前,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厲聲喝道:“真相就是秦悠悠那個賤人出手把我女兒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我親眼看到的!”
“啪!”容澈一個耳光甩在袁素素的臉上,登時,袁素素半邊臉就腫了起來,眼裡含着憤怒的淚光,怒視容澈。
“可以就事論事,但是有誰膽敢放言侮辱秦悠悠,我絕不輕饒了她!”容澈憤恨地看着袁素素,他不管是誰,只要惹怒了他,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照打不誤。
“若是真相就是這樣了,那我們龍家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吧?”龍騏眼裡精光一閃,逼視着袁素素。
“我是當事人,我就在現場,如果我說的話還不當真,那誰的話可以做爲真相?還是龍家根本就是想推卸責任?”袁素素急了,她何時受過這等恥辱,自己的女兒還躺在病牀上,自己的外孫也胎死腹中,現在卻還要忍受龍家的毆打,這個世上還有沒公平?還有沒有正義?
“悠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我相信她,她寧可把別人的虐一待、別人的不好都一個人忍在肚子裡,也不會傷害那個人!”龍心蓓眼睛裡涌出淚水,非常的委屈,爲什麼人人都和悠悠作對,悠悠這一生已經很難過了,卻還有人刁難她。龍心蓓擦着眼角的淚水,被秦悠悠溫柔的拉過去了,撲在悠悠的懷裡。
“悠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我龍老太爺可以用人格擔保,只怕事情的真相你們還要回去詢問你那個寶貝女兒容琳!”龍老太爺聲音洪亮,擲地有聲,一輩子了,竟然還有人敢欺負到龍家頭上。
“龍老太爺,問容琳和問秦悠悠不一樣嗎?如果你認爲容琳說的是一面之詞,那秦悠悠所言又有幾分是真的?難不成要找容老太爺來問話嗎?”侯老太聲音提高了八度,她和龍老太爺、容老太爺是一輩人,當年一起闖天下,現在爲了兒女的事,竟然又要湊到一起,同臺競技了。
“不用麻煩容老太爺,誰也不用問,我自然有辦法。”
衆人愣愣的看着龍騏,侯老太一家人更是嗤之以鼻,袁素素早就提前查到了,容家的那個樓梯位置,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根本沒有任何的記錄,就憑龍騏的一張嘴,還能找出什麼證據?
龍騏撥開人羣,徑直走向了秦悠悠,從悠悠的手上取下那塊百達翡麗手錶。
容澈看到那塊手錶,嘴角露出一弧欣慰的笑,原來這手錶裡有玄機,當時他還嘲弄大伯的禮物沒有實際價值,竟不知還有這等玄機。
“等等!”就在龍騏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容澈打斷了,容澈凝視着侯老太,足有十幾秒,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事情的真相明瞭,孰是孰非,我想侯老太自會分辨清楚?”
“那是自然,我侯老太也是光明磊落的人,若是侯家有對不起龍家的事,我自會給龍家一個說法。”
“好!”容澈擺擺手,示意大伯龍騏繼續。
龍騏關上燈,把窗簾全拉上,屋裡頓時漆黑一片,只有那塊手錶將一方小小的明亮投射在雪白的牆壁上,甚是清楚。龍騏用手機連接上那塊手錶,手錶裡的聲音就從手機的擴音器裡傳了出來,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秦悠悠,容家宴會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個白衣的女子,就是安寧,她是不是很漂亮?”
“是,那又怎樣?”畫面上秦悠悠呆呆地看着容琳,不知道容琳想說的是什麼,容琳站在樓梯口,背對着樓梯。
“安寧才配上的容澈,而且,二人還有口頭婚約,那是長輩們已經訂好的,你一個二婚沒人要的小賤人,怎麼配的上容澈,只不過被容澈玩弄一番就丟掉罷了,還真當自己能嫁入容家?”容琳鄙夷地一笑,敲了一下秦悠悠的腦袋。
秦悠悠躺在病牀上,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她十分的痛心,既然容澈已經跟別的女人定了婚約,那爲什麼還要來找她,還要跟她再定立婚約?
畫面上,秦悠悠正在出神,不知所措,被容琳推了一下,搖晃的站定。
“秦悠悠我不會讓你如願嫁入容家的,哪怕我用這個孩子作爲代價,也要讓侯韜恨你,讓容家不容你,讓所有人都不容你!”容琳嘴角揚起一陣奸笑,甚是得意和悲壯,陰險刻毒。
只見容琳突然跪倒在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秦悠悠不再纏着侯韜,秦悠悠上前想要扶起容琳,畫面在這是變成了面鏡頭,畫面緩緩而過,所有的罪惡都指向容琳,秦悠悠的力是向里拉的,而容琳摔下去完全是她自己故意的。百達翡麗手錶還記錄下了容琳嘴角那一抹奸計得逞的笑。然後便是衆人送容琳去醫院,以及秦悠悠暈倒的鏡頭。
畫面戛然而止。
龍騏開燈,收起手錶,重新戴回秦悠悠的手腕上,一時間,病房內的氣氛凝滯,彷彿時空在此時終止。
容澈看在眼裡,早就憤怒不已,容琳,好,竟然挑撥他和秦悠悠,還嫁禍給秦悠悠,天理不容,他暗暗攥緊拳頭,他不會輕饒了容琳。
侯老太閉上眼,痛苦而又尷尬的站在那裡,不言不語。
“怎麼樣,侯老太,您還有什麼好說的?”容澈逼過來,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了袁素素。
袁素素迎上容澈目光,有些慌亂,她知道女兒的性格和曾經的行徑,只是沒想到她真的做出用孩子做賭注陷害秦悠悠的事,一時沒了底氣,垂頭喪氣的立在一邊。
“侯韜,你看到你老婆的真面目了吧!”容澈大喊一聲,衆人的目光隨着容澈看向躲在最後面的侯韜。
侯韜本就不相信整個事件是秦悠悠所謂,當他走進這間病房,面對着秦悠悠的時候,他又沒了勇氣,他不知道,如果,萬一,卻是秦悠悠所爲,他該怎麼去面對她?現在,他心頭的石頭落地了,孩子沒了,秦悠悠也是清白的,他甚至嘲笑自己對秦悠悠竟然存有一絲的懷疑,容澈,你這樣信任悠悠,她選擇你,是對的。
容澈承受着衆人的目光,受到良心的譴責,慢悠悠地說出:“我和容琳離婚,她不再是侯家的人。”
“侯韜,你個禽一獸不如的人,你落井下石!”袁素素衝過來大罵,要和侯韜廝打,被衆人來開,只是謾罵卻沒有停止。
侯韜冷冷的看她一眼,“我本來就不愛容琳,我愛的是悠悠,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跟她離婚了。”
“好了,那是你們侯家的家事,我龍家管不着,也犯不着費心。現在真相大白了,侯老太是個守信正直的人,我想會給龍家一個說法的。”容澈做了個送客的手勢,把人羣趕了出去。
容澈對龍騏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大伯,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騏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哈哈一笑,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這點小事,我自會爲龍家盡心盡力,謝不謝什麼的,不足掛齒!”
容澈忽又冷笑一聲,向前一步,幾乎貼在了龍騏的臉上,“大伯,你裝這個監視器是怎麼個意思?她每天戴在悠悠的手上,您還看到了什麼?”容澈臉黑着一歪頭,咬着龍騏的耳朵說道。
華如歌一聽,立馬跳了起來,擰着龍騏的耳朵,跳着腳質問,“好你個老狐狸,說,你是不是偷看了人家女孩子洗澡了?是不是偷看了她和澈兒那什麼?”
秦悠悠臉刷的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羞愧難當,掩着嘴,爲龍騏聲辯:“伯母,沒有的事,這手錶是今天爲了見容老太爺衝門面才戴上的額,是第一次戴。”
容澈撇撇嘴,秦悠悠這孩子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他還指着敲詐龍騏一筆呢。
“就是嘛,你也看了,剛纔打開,就那不多的一點錄像,若是一直帶着,怎麼會這麼點。再說了,錄像記錄在手錶裡,我又沒手錶,也看不到啊。”
“你一開始動機就不純!”
“那動機可是你同意了的。”
“少廢話!”
容澈把爭吵的龍騏華如歌夫婦趕了出去,讓其他人也回去了,秦悠悠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心靈的創傷需要時間來撫平,他們在這裡太礙事了。
房間裡回覆了平靜,只餘容澈和秦悠悠兩個人,秦悠悠沉默一會兒,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聲淚俱下。“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悠悠,沒事了,那是容琳自己做的孽,跟你沒關係。”
“可是……”
“沒事了,有我在,什麼也不用擔心。容琳算計你,奸計沒有得逞,還賠上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追究什麼,他們願意做出什麼賠償那是他們的事,你說呢?”容澈輕撫着悠悠,徵求她的意見,只要悠悠能從中解脫出來,這些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嗯,聽你的,謝謝你。”
“謝什麼,老婆大人在上,老婆纔是龍家的頂樑柱!”
“就會說笑。剛出事那會兒,我真的很害怕,我殺了一個孩子,我是殺人犯,我很害怕,那會兒,我只想把自己藏起來,藏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小角落裡,沒有人發現,讓自己慢慢地腐爛。是你,陪在我的身邊,讓我有勇氣面對這一切,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次。”
“多想,有我呢,你時刻記好,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秦悠悠仰頭看着容澈,眼神裡具是溫柔和甜蜜,容澈也不失時機地吻上去,這難得的機會,怎能錯過。受傷中的女孩子是最脆弱的,需要最多的撫慰。
樓道里響起了“通通通”的腳步聲,容澈皺皺眉,剛從深吻裡緩解出來,“碰”的一聲,一個人推門而入。
容澈和秦悠悠嚇了一跳,哪個人敢這麼大膽,直闖龍家安排的特護病房。
來人竟是秦爸秦立國和秦媽林秀雲,秦爸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急匆匆地趕來,嚇得秦悠悠立刻就要撲過去,被容澈按在了牀上。
“悠悠,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秦立國跑到窗邊拉起秦悠悠的手問道,眼睛裡具是焦急擔憂的神色。
“爸、媽,我沒事,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啊?”秦悠悠淚如雨下,撲倒秦立國的身邊,輕撫他受傷的臉頰。
秦爸鬆了口氣,秦悠悠沒事就好,秦悠悠沒事就好。
秦爸沒事了,秦媽卻在一邊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爸,媽,倒地發生什麼事了?”
“唉,”秦爸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哀聲說道,“今天下午,突然有幾個人闖進家裡,什麼也沒說,不分青紅皁白地就打,我受點皮外傷,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們尋思着,可能是你出事了,我們一打聽,果然是,便趕到了醫院。”
“爸、媽,我沒事,你們放心吧,只是,我又讓你們受苦了,對不起,對不起。”秦悠悠自責,撲在爸媽的懷裡哭個不停。
容澈一邊聽,心裡便有了計較,肯定是侯家這羣烏龜王八蛋,竟然背地裡找秦爸秦媽的麻煩,是想恐嚇秦悠悠、恐嚇龍家嗎?
容澈攥緊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溫聲說道:“爸,不知你可曾知道是哪些人闖進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