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琪給爸爸打了三遍電話都沒人接聽,再給媽媽打,竟然是空號!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換了手機號,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告訴一聲!
奶奶在江山的幫助下已經住進了病房,那是一間有四張病牀的普通病房。大文學另外三張牀都是等待手術的癌症患者,一個個面黃肌瘦,形容枯槁。看到同屋的的患者,奶奶似乎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她想和旁邊的那個老太太搭訕,而那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看了看她,喉嚨裡發出“咕咕”的響聲,又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林依琪躲到走廊盡頭,再次給爸爸打電話,這次爸爸接了。大文學
“胰頭癌?胰頭癌是什麼癌?”爸爸還是老樣子,每次接琪琪的電話,總是顯得很不耐煩。
“就是治不了的癌!”林依琪聽着爸爸事不關己的口氣,就有一肚子氣,“奶奶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她叫你先把住院押金匯來,現在我們借錢住下了。”
“要多少錢?我得和你媽媽商量一下。”爸爸猶猶豫豫地說。
“救命錢還用商量?先匯過來一萬吧!”林依琪不知道江山給自己墊付了多少,但她知道現在的醫院押金至少一萬元。大文學
“這麼多!”很顯然,爸爸在電話那端吃了一驚,“治不了?治不了還要花這麼多錢……”
爸爸的話冷冰冰,林依琪的頭上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從皮膚一直冷到骨髓。
此時,奶奶正躺在牀上打點滴,她還要趕回去照顧奶奶,所以,
林依琪不願聽爸爸的嘮叨,她告訴爸爸,一會兒把自己的銀行卡號給他發過去,讓爸爸把錢匯到這張卡里就行。這是林依琪身上唯一的一張卡,而這唯一的卡,竟從來沒有收到過爸爸的一分錢。
林依琪已經和王院長請了假,王院長對奶奶的病很是擔心,她說,有空一定來附院看望奶奶。
江山拎來一張能摺疊的躺椅,就是那種野外露營或沙灘度假用的小牀,雖然睡起來不會很舒服,但小巧輕便,打開後,佔用不了多少空間,白天收起來可以輕易地放在奶奶牀下。
江山說是借的,林依琪看着嶄新的標籤,就知道,這是剛從貨架上拿來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當天晚上,劇烈的疼痛,將奶奶折磨的死去活來。
“大夫給我打的什麼針?怎麼這麼疼?”奶奶彎曲着身子,用一隻拳頭頂在左上腹,小聲地埋怨。
林依琪躺在小牀上,一直沒有睡着。那張小牀比病牀矮了一大截,她只有半坐起身,才能看到奶奶的臉。在走廊透過來的昏暗燈光下,奶奶的臉已經扭曲變形,十分可怕。
“奶奶,要是疼得厲害,就打一針止疼。”林依琪小聲問。
奶奶點點頭。
很快,林依琪領着護士來了,那一針下去真見效,三五分鐘不到,奶奶說不疼了。勞累了一天的奶奶終於沉沉睡去,另外幾張病牀也傳來粗重的喘息,偶爾有人申吟。
難熬的一晚,林依琪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睡了沒有,早晨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暈目眩。江山早早地來了,他帶來了腫瘤科的馬主任,後面跟着一羣實習生,有幾個林依琪看着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