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溫暖的陽光籠罩着辦公室,伊琳筆直的身影定定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手裡握着手機。

本想打電話問問看她們在美國開不開心,沒想到卻得到沈略病危的消息。

怎麼好好的人會這樣呢?

這些人,到底身上有多少秘密,有多少是他們普通人無法預想的經歷?

而沈略對於閻冰是最重要的朋友。這些年沈略和她說了許多關於閻冰那時的事,原來閻冰在伊家那些年和沈略有些過節,後來發現是誤會,本想把酒言歡一笑而過,卻因爲府中的事耽擱了。

結果這場言和酒一拖,就是這麼久。

那些珍貴的想象中,伊琳可以發現她們之間的默契,那些過節不過是大家立場不同罷了。

想到這些,伊琳起身將外套掛在手臂上,來到辦公室外面和郭倩交代了下,便急急忙忙走出了辦公室。

面無表情的來到停車場,卻遇見了一個女人。

眼前的女人眉梢微挑,一臉的濃妝讓伊琳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了。

是王靖之前的有妄想症的女病人,後來因爲一些事鬧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瞭解王靖,也知道這個女人喜歡妄想,恐怕還真是會誤會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喲,伊醫生,這麼急的去哪兒啊?”

女人語氣帶着挑釁,一身紅色外衣筆直的站在陰冷的停車場內,額外的眨眼,搭配這厚厚的白色粉底,從遠看好像厲鬼一樣出現在人眼前。

“我有事,不好意思失陪了。”伊琳繞開這個女人,來到車前,才發現自己的前面的車胎被人放了氣。

……

本就沒什麼耐性的伊琳,皺着眉看向她,問道:“這是你做的?”

女人邁着步子,慢慢的走向伊琳,低頭掃了一眼那輪胎道:“是啊!是我弄的。誰讓你勾引我的王醫師?”

伊琳嘆氣,道:“王靖只是我的學弟而已,希望你不要誤會。”

“誤會?那你說,他去了哪裡?爲什麼我找不到他?”說着一把抓住了伊琳的手臂,表情惡十分不友善道。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伊琳不想和她多說話,拿出手機想叫保安過來,沒想到女人一把將手機奪走,丟了好遠,可以聽見手機被摔碎的聲音。

“你這個賤女人不要臉,我的王醫生你也要搶,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不理我?”女人說着就要伸手去掐伊琳的脖子。

伊琳下意識躲開,後退幾步,看着眼前的女人明顯妄想症又惡化了。而對於這一類病人,根本沒辦法強行進行催眠。因爲有妄想症的患者一旦病發就已經進入了自我催眠模式。

想進行催眠唯一要做的是安撫她的情緒。

“你冷靜點,他今天去了分院,真的不在這裡。我帶你去見他好麼?”伊琳一邊後退一邊嘗試安撫。

“你別騙我,他不理我肯定是被你藏起來了。”說着快走兩步,一把將伊琳推向一輛車前。

力氣過大,伊琳只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被撞斷了,皺着眉剛想起身,卻發現女人伸手掐住了伊琳的脖子。

“你快說,王醫生在哪裡,他再不聯繫我,我就掐死你。”女人惡狠狠道。

伊琳被女人狠狠的按着,下意識想推開她,也不知道這女人哪裡來的力氣,伊琳被掐的臉脹得通紅。眼角掃過遠處的一個身影,她想呼救卻發現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

直到女人忽然鬆了力氣,伊琳用手撐着地,大口喘了好幾口,氣息才緩過來。擡眼看着那個瘋癲的女人好像倒在什麼人身上,遠處一個聲音響起。

“學姐!”是王靖。

男人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看見這一幕他也嚇了一跳,趕忙將伊琳扶起來,道:“對不起學姐,因爲在分所治療時我的手機關機了,回來開機才發現她找了我好幾次,她的家人有和我聯繫妄想症有復發的預兆,我怕她找你麻煩……對不起。”

伊琳搖頭,咳了好幾聲,纔回應道:“沒事沒事,我還有要緊事要辦,你帶她……”當伊琳的目光掃過女人搭在的身影時,整個人愣在原地,呼吸彷彿一瞬間停滯了一般。

“學姐?”王靖見狀伸手晃了晃,喚道。

“王靖,你把她帶回去吧。我有點事。”伊琳的語氣忽然變的清冷,道。

王靖不知道這個身穿黑色風衣高高瘦瘦短髮的女人是誰,不過如此好看英氣的一張臉,特別是左耳的黑曜石耳釘,顯的她額外的與衆不同。

接過昏迷的女人,架在懷裡,王靖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關係,但是從伊琳的眼底王靖看出了一絲漣漪。

地下停車場內,二人筆直的身影站在原地。

“伊琳,脖子還疼嗎?”女人的聲音在伊琳聽來好像一股恍如隔世。

伊琳垂了垂眼眸,擡手將衣服整理好。

此時她應該開心的,她沒死……她還活着。可是,內心的酸楚和無法控制的情緒,告訴伊琳,她需要儘快離開。

抿着脣轉過身拎起掉在地上的包,邁着步子快速的離開停車場。

可是越走呼吸越梗塞,眼底的淚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溢出。她已經不在乎周遭人異樣的目光,她只想儘快的逃離,逃到人多的地方,將自己淹沒在人海之中,不被她看見。

可是想盡快的穿梭在繁華的街市,擠進擁擠的人潮也並非易事。在人行道綠燈變紅燈的瞬間伊琳沒留意到剛想走過去,手臂卻被人一把拉住,隨後緊緊的攬在懷裡。

急匆匆的人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沒有人會留意着街角的兩個人在那裡停留了多久。

伊琳的頭埋在女人溫暖的懷裡哭的忘我,然後將手伸進她的風衣裡,像抱着寶貝一樣,將女人緊緊的鎖住,生怕一鬆手她又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伊琳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哭過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流淚了。

伊琳的臉還埋在女人的風衣裡,抽着鼻子小聲道:“周圍是不是有很多人?”

“嗯。”

“不想他們看見我這個樣子。”

在情緒中的女人或許不在乎,理性一旦迴歸,形象對於女人而言十分重要。

“好。”

聽着女人的迴應,伊琳只覺得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然後一陣冷風襲來,雙腳再落地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停車場內。

腦子裡旋轉無數個問號,剛剛到底她有走多遠?

完全沒了印象。

“這裡沒人。”閻冰淡淡道。

伊琳有些尷尬的擡頭,剛想從包裡找到紙巾,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卻發現眼前的女人遞過一張白色的手帕。

接過來擦了擦,一雙通紅的眼睛,好像一隻迷途的小白兔。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來找你。”女人的聲音淡淡道。

“找我?你……之前去哪裡了?”伊琳心裡悸動了下,小心翼翼問。

“去了解這個世界,走進這個世界。”

伊琳:“……”

“伊琳說的很對,不瞭解真的不知道我與伊琳的世界相隔這麼遠。這兩年,我走了幾個地方,看了很多書籍,適應了一些曾經沒辦法適應的習慣。”說着不自覺得看了看腳下好看低調的馬丁靴,又道:“如今,算小有所成,想讓伊琳看看,順便可否再幫我進步?”

伊琳完全愣住。

閻冰走到伊琳跟前,牽住她的手道:“當初很多事,我沒辦法釋懷,所以讓略幫我隱瞞,很抱歉。”

伊琳還沒從愣神中走出,但是聽見沈略的名字,立刻緩過神來道:“對了……略姐,略姐她……”

閻冰聽完後,眉頭微微斂起。

美國。

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顧傾用盡所有方式保住了沈略最後的氣息。

拭去額頭的汗,推開門看見雙手合十的王少柯和一旁的司落辰,淡淡道:“目前沈略沒事,但是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她不能做主的事,是因爲擔心你,現在我問你……你要不要她活?”

王少柯擡眉,看向顧傾雙眼早已通紅,梗咽道:“這個問題不用問我,只要她活着要我做什麼都行。”

顧傾輕嘆一聲,從身上拿出那包藥,道:“這或許就是命吧。既然如此,就交給你了。”

王少柯不懂的看向她。

顧傾俯身與王少柯平視道:“你不會真的認爲,你與她的相識只是你大學時期吧?”

這話不僅僅是王少柯,就連司落辰也不解了。

“在略眼裡你是她第一次見證的新生命,她說無意中見到剛出生的你,才知道她的心原來是有心跳的。因爲她看着你和你母親就好像重拾了失去的溫度。不是你……或許她找不到新生的動力。”

王少柯皺眉,她曾經聽沈略簡單的說過,怪不得當時的眼光略有不同,沒想到……

“是你的出現讓她發現還有活着的意義。或許你不理解這種心態,但是我能明白。那個常年活在黑暗中的她,看見的都是人不人鬼不鬼東西,能看一看天空都是奢望。進入許家,在得知你母親和你失蹤後,她便一直去尋你,然後默默的保護你。”說着將藥遞到王少柯跟前,嘆道:“她是一個驕傲又矛盾的女人,所以她不想決定的事,就由你決定吧。考慮清楚後就喂她服下,雖然我也不知道服下後會有什麼結果。”

王少柯簡直不能相信,腦子裡嗡嗡作響,彷彿顧傾最後的聲音已經完全被淹沒其中。

從沒想過,會有人對她如此。

更沒想過沈略會是如此的女人。

她將一切都埋藏的那麼好,那麼不希望被人看出來,用她自己的方式保護着自己。

王少柯眼前一片模糊,伸手接過藥,只想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個女人。

是誰傻?

她纔是最執着,最傻的女人。

顧傾看着那扇再被關起的門,輕嘆一聲,轉身看向一旁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司落辰,才發現她眼底也泛着紅。

那些痛苦的經歷,司落辰因爲無法感同身受,所以沒辦法體會。但是……她卻爲沈略的這份執着而感動。

想必這個世界沒有誰會平白無故的愛上一個人。而她……卻只想爲一個給她心跳的人執着,甚至付出全部。

如果,沒這麼多的牽扯,想來彼此之間會存在更多更美好的記憶吧?

感受到顧傾的目光,司落辰擡手拭去眼底的淚,嘴角勾起道:“一路趕來本就辛苦還熬了一天一夜。想來少柯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出來,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顧傾明白司落辰此時的心情,這裡的四個人都經歷了什麼她很清楚,向千彤爲了她付出了多少她見過。

“千彤,她還好嗎?”

“嗯,你要去看看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學妹和冰冰具體的細節,我會留在番外裡。

已經碼好字了。哎……說實話,從心我寫了有半年,快完結了,我真的很不捨得。

不過我不是專業碼字的人,寫這個故事純屬想表達很多感情上的不足,想讓大家加把勁。

第一次寫小說,很多不足我知道的,所以我會努力在第二部裡更加把勁。

不過會在明年再發布。一年用心寫一部。

不過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真的很開心。

不過寫來寫去,我發現,我還是偏向虛界的那些事兒,小清新什麼的確實不太適合我。

也希望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大家給我提提意見。

鞠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