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公寓,伊琳見閻冰沉默,以爲她擔心,安撫道:“要不我們再找找看?”
閻冰擡眉看着,沒表情的臉牽出一絲笑意:“如果這是略的決定,就不要找了。”
伊琳不懂。
“略的性格我瞭解,她和你母親很像,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的。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閻冰的聲音清冷,在這樣涼涼夜裡,更添上幾分淒冷。
“你不擔心嗎?”
“是有些擔心。既然你什麼都不能做,就只能安靜的等待了,不能添亂是不是?”閻冰迴應。
見眼前的女人還原地發愣,閻冰上前牽起她的手道:“走吧,我們該去酒店了。”
伊琳一聽,臉上一熱,將手收回道:“去什麼酒店?”
“你剛剛說的,去酒店休息,還訂一間。”閻冰一字一句的正色道。
伊琳愣住,語氣略微調高,解釋道:“我……我說的是標準間!”
“嗯。”閻冰迴應着,伸手牽着伊琳走進了不遠處的一間酒店裡。
靚麗的大堂,來來往往的都是外國人,忽然多了兩個東方特色的女人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走到前臺,服務人員微笑對着她們詢問道:“有什麼可以幫你們?”
伊琳知道閻冰不會英文,上前一步迴應:“我們要一間雙人標準間。”
服務人員聽了後微笑點頭,盯着屏幕開始查找,沒一會兒便道:“不好意思,小姐,雙人標準間沒有了,目前酒店只剩一間單人房,可以嗎?”
伊琳一愣,擡眼看了眼站在一旁沒表情的閻冰,剛想說的時候,便見旁邊的女人遞出護照,用流利的英文淡淡道:“麻煩你,我們就要這一間。”
感受到女人驚訝的表情,閻冰微微笑道:“我說過,我有努力學習瞭解這個世界。”
辦理入住,接過房卡,伊琳掃了一眼閻冰的護照,皺眉道:“我以爲你沒有這個的。”在中國出關時伊琳就想問了。
“這個?”閻冰將護照拿給伊琳看。
在伊琳眼裡這些算是個人*,但是她竟這麼輕易的交給她看。帶着小小的悸動翻開護照見裡面的內容,才知道她護照的名字是秦冰,年齡……竟然和司學姐一般大。
“身爲略身邊的人,這些是必須要有的東西。”
“那你以前都帶着面具,怎麼?還有這個年齡?”
“過關之前,摘掉就好了。反正沒有人會記得我誰,也不會有人認識我。至於年齡……略說是從我被冰封的年紀算的,活過來之後繼續算,想來現在的我應該是這個年歲。”
閻冰說着,伊琳聽着,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
在開門的一瞬間,伊琳總感覺內心有着不一樣的跳動。
房間很精緻,只是沒想到衛生間與臥室隔着的不是牆,而是幾乎透明的磨砂玻璃……
閻冰進屋脫掉風衣道:“伊琳不早了,飛機上十幾個小時你都沒怎麼睡,明天還要補籤,洗個澡就早點休息吧。”
因爲擔心沈略又急着辦簽證,借用了伊家的擔保才能當天出境,但也要在駐紐約的中國大使館辦理後續手續。可此時伊琳哪裡有心思想明天辦簽證的事,她擔心她現在怎麼洗這個澡。
或者閻冰洗的時候她該何去何從?
閻冰見伊琳沒有迴應,才留意那扇玻璃,嘴角微微勾起:“伊琳先洗,我去餐廳看看有什麼吃的,有些餓了呢。再買回來一些給你好嗎?”
伊琳一聽,連忙點頭。
閻冰又拿起掛着的衣服,轉身離開,可是看着離開的女人,伊琳的心也有些抽離。
甩甩頭,沒有多想,她真的有些累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換上舒適的睡衣,伊琳才知道她此時有多累。見閻冰還沒回來,伊琳眼皮有些撐不住沾到牀上就睡了。
……
周圍陷入一片黑暗,耳邊有細碎的水聲,周圍很溫暖,伊琳睜開眼才發現她竟然在被子裡。
想來閻冰是回來了,燈是她關的。
那她人呢?
下意識轉過頭,看見的畫面伊琳完全懵了,眼前這一幕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從湘西發生的事,伊琳事後無數次回想雖然這個女人救了她,但自己的便宜也都盡數被佔了光。
而她的一切伊琳都不曾……看過。
但此刻的閻冰……溼漉漉的短髮貼服在臉頰,透明的水滑過她的肩順着她精緻的肩胛骨流到又細又直的長腿上,朦朧的水汽圍繞着她,舉手投足間在伊琳眼裡猶如一隻出水妖精……
直到女人伸手將水關掉,伊琳心虛立刻縮進被子裡,才意識她的心跳有多快,臉有多熱。
吹風機的聲音響起,直到安靜,閻冰拉開洗手間的門,輕聲的走到牀邊,看着背對着她的伊琳將僅留燈關掉,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對於伊琳而言,簡直是一股清香撲面而來,只是身邊的人很安靜,筆直的躺在一邊。
不知過了多久,伊琳才悄悄轉過身,雙眸早已適應了黑暗。她沒想到,會和她安靜的平躺在一張牀上,更沒想到她會爲了自己用了三年的時間去了解這個世界。
可是……
伊琳眉頭微微皺起,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選擇生活。回憶剛剛的畫面,伊琳彷彿從閻冰腰部發現了一條疤痕。
她受傷了!
伊琳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的身體顛了一下。
只覺下一刻,一雙手臂攬了過來,淡淡道:“睡不着嗎?”
伊琳呼吸有些停滯,既然她沒睡,伊琳撐起半個身,擔心的問道:“你受傷了?”
閻冰的雙眸沁着黑暗,定定的看着伊琳,又看向那間浴室道:“伊琳看見了?”
伊琳輕咳一聲:“不是,我……”沒等說完,閻冰牽住伊琳的手,貼在她的小腹上,只覺伊琳的手指在碰觸後下意識彈開。
“這……”伊琳蹙眉,並將牀燈打開,朦朧的燈光下讓伊琳目光一怔。
眼前的女人頭髮有些蓬鬆,身上只套了件白色的t恤,這樣的閻冰是伊琳不曾見過的,這樣的一張臉,如此看來,倒添了幾分可愛。
晃過神,忍住呼吸伸手一點點掀開閻冰的t恤,露出的是她好看的腹部,那兒真的沒有一點點贅肉,但接下來看見的疤痕讓伊琳的眉頭微微斂起。
“已經完全好,伊琳大可放心。”閻冰笑笑迴應道。
“這裡……當時很痛吧?”伊琳喃喃自語的又道:“那爲什麼你不肯讓我知道?”
“當時我傷的很重,在伊家古宅裡足足修養了大半年。受傷前我還有些許意識,我擔心我活不成,所以才……”閻冰說着嘴角扯着笑意。
伊琳眼底泛着紅,皺眉表示不懂。
“我以爲這樣是爲了你好,可是想來換做是我,也不願如此。但身體逐漸康復後,我又不想就這麼出現在你面前,所以……遲了點。”
此時閻冰依靠在牀頭,伊琳跪坐在一旁,朦朧的燈光映着二人的側臉。伊琳擡眉細細看着她,爲什麼那些氣在看着她的時候就變的柔軟,氣也氣不起來。
這個女人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與她再次見面嗎?如果是這樣,伊琳哪裡還有氣的理由。
“你就不怕你的這個決定,讓我忘記你……然後喜歡別人?”伊琳說的時候,自己底氣都不足。
她在說什麼呀!
反倒閻冰一臉正經的看着她,良久伸手將伊琳攬在懷裡,只覺懷裡的女人身體有些僵硬。嘴角微微勾起。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伊琳,可會如此?”
“……”
“即便如此,也無妨。”女人的聲音又淡淡的響起,“以往我的所有都是爹爹安排着,之後是略安排着。現在對於我……我只想去守護我想守護的人,所以因此你身邊已有他人,我也會守着你。”
伊琳一開始真以爲自己聽錯了,閻冰是會說出如此煽情話的人嗎?但是隻這一句話就讓她的心柔軟得不能再柔軟,從認識她至今,幾乎所有的危險都是她來守護這自己。
隨後嘴角勾起。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毫不遮掩的答案。
伊琳不動,就讓自己深陷女人的懷抱之中,感受她呵護般的擁抱,感受她的體溫,感受她全身心的包圍。
“伊琳。”閻冰輕喚道。
伊琳沒有着急迴應,而是將頭微微揚起,感受着閻冰呼出的氣息,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時間麻煩你不要走了好嗎,這麼美好的一刻,可不可以就這樣溫暖地靜止在這裡。
她們錯失了那麼久,可不可以就此多做停留?
閻冰見狀環着的手臂又緊了緊,細碎的吻輕輕落在伊琳的後腦上,似乎連發絲都沾染上了她脣間的冰涼感,讓伊琳心裡一顫。閻冰感覺到伊琳緊繃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吻輕輕地一路向前,撥開伊琳的黑髮親吻她的脖子,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慢慢磨蹭着。
伊琳雙手緊握着,閉上眼,配合着她的角度偏過頭去,感覺全身都因爲她的吻而酥麻了,她調動起全部的神經來感受着這樣的親密。
閻冰的脣在她的脖頸間留戀了許久,她似乎特別喜歡伊琳細長漂亮的脖子。冰涼的脣也漸漸有了溫度,雙脣一路順着伊琳細滑的肌膚滑到她的耳邊,熱冷參半的呼吸不時地吹進她的耳廓之中,小小的耳朵瞬間就泛紅了。
如果說上一次在湘西,閻冰的主動是爲了幫伊琳解情蠱。那麼這一次完全是出自於她的真心,她想靠近懷裡的女人。
可是情況又完全不同,這些輕輕點點的吻,對於伊琳而言有着難以形容的煎熬。
她是故意的嗎?
難道這幾年她不僅學了那些。
可是一想到閻冰出自巫醫,想必對這些應該遊刃有餘。
伊琳眉頭微微蹙起,本想轉身給她一個質問的眼神,結果頭剛一轉閻冰的脣就挪了上來,伊琳一愣,眸子裡掃過的是閻冰好看的眼角微微眯着,嘴角微微上挑。
整顆心都隨着她的這絲笑意,停滯了。
緊接着……便是吻到天昏地暗也不捨得分開。
當伊琳緩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個女人身下,是什麼時候變動的,她竟一點都沒察覺。
“伊琳在想什麼?”
伊琳不服氣的咬着盡是留香的下脣,道:“你們巫醫是不是都不知道害臊的?”
閻冰不解,歪着腦袋盯着伊琳。
最受不了被這個女人這麼盯着,下意識將頭瞥向一旁。
閻冰好看的嘴角勾起:“伊琳希望我像這般?”
伊琳一聽,輕咳一聲道:“不是,我是說這方面,你……好像……很……熟練。”
“哪方面?”
伊琳臉上一熱:“……”
“伊琳可是指歡愉之事?”閻冰好像看懂了一般,嘴角微微勾起,見女人沒有反應,調整了下位置,繼續道:“不是很熟練,是……非常熟練。”
這話引起了伊琳有些驚訝的眼神,甚至心都有些沉。
“我們巫醫不僅要會煉蠱還要去試蠱,試蠱的目的是爲解蠱。情蠱是我們巫醫族女子必須要掌握的一項技能,特別是我。”
閻冰雙眸出神好像在回憶那些經歷。
“起初我並不願意,畢竟那時我才十二三歲,但是孃親說比我年長三歲的她已經生了兄長。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看慣了自然就掌握了。而且巫醫對於人體要穴都十分熟悉,所以……才……”閻冰說着,只見懷裡的女人有些悶。
“伊琳?”
“你……幫幾個人解過這蠱?”
閻冰才知道伊琳的言外之意,好看的眼角微微眯着問:“一個。”
伊琳眉頭微皺,很顯然她並不希望如此,那是她的過去她想參與都沒辦法。可是……內心就是說不出的糾結。
“是在湘西的時候。”閻冰喘了一口氣才說完,只見懷裡的女人表情有些愕然,繼續道:“雖然我要掌握這門技能,但是我沒有真正的去嘗試過,都是跟着孃親學習。因爲我不忍心,也不願拿那些人做實驗。爹爹說這是我的性格,他也不勉強,所以之後的時間我都是去和兄長養鬼犬。伊琳,如果當初我多學習,或許當時就不會……”
還沒說完伊琳便用手抵在閻冰的脣上,眼睛含着迷霧道:“我很慶幸是你。”
閻冰斂眉。
“你是媽媽以外唯一讓我心安的人,這種感覺很微妙,我不知道是不是學姐所說的感覺。但是我可以肯定,在湘西時我渴望的人是你。”伊琳可以感覺到說出這些話的她,心跳有多快,臉有多燙。
閻冰的表情始終如冰,過了良久才釋然的勾起笑意,道:“如此,甚好。”
只覺身下的女人也隨着這個笑意嘴角微微勾起,用力翻身將閻冰壓了下去。
閻冰:“……”
伊琳知道如果閻冰想反抗,一根手指就能擺平她。但是她沒有,所以伊琳的笑容更甚道:“既然如此,當年我被佔便宜的賬,今天就先收點利息吧。”說着手搭在閻冰的腰肢上。
可以看的出在這張沒表情的臉頰處隱隱泛着紅潤,原來這個女人也會羞澀,只是她太不善於表達。
伊琳只是看着內心的征服欲瞬間加大了數倍。
在閻冰眼裡,看是來勢洶洶一副真的要討債的模樣,落下的吻卻那麼輕柔……
再後來,便沒了心思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