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對着面,半靠在浴室的牆壁上,各貼了一隻耳朵仔細聽。
"聽見什麼了沒有?"我問楚寒,因爲靠得極近,臉與臉幾乎貼在了一起,氣息拂在臉上,有點癢。
於是伸手,將楚寒的臉推遠了些。楚寒抓下了我的手,瞪了我一眼,答道:"沒!”
"你猜,差不多開始辦事了沒有?"我又問,"這賓館的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了點,早知道應該往那禿頭身上掛個竊聽器。”
"這個重要嗎?"楚寒奇怪。
"不重要。不過我想知道。"我衝着楚寒邪佞的一笑,"你想呀!如果是進行時,那刺激效果不是要強上好幾倍?”
楚寒聞言站直了身子轉身往外走。
"哥,你幹嘛去?"我追在後面問。
楚寒回過頭來,衝着我點了點脣:"噓!你等着看!"而後瀟灑的走出了房間。
我跟在身後,看着他出了門,左拐,直接下樓。
十分鐘後,一個服務員拖着餐盤,頭上戴着頂鴨舌帽從我面前走過,還衝着我眨了眨眼。
我嬉笑着看着服務員打扮的楚寒壓了壓帽子,敲響了隔壁的門,聲音便得無比輕快明亮的道:"先生,先生,您的餐點到了。”
好一會兒,門被猛的打了開來。平時唯唯諾諾的徐先生此刻正穿着浴衣,盛氣凌人的瞪着楚寒:"那麼賓館是怎麼回事?我沒叫外賣!”
"先生,"楚寒帶着笑,語氣熱情的道,"這是我們賓館新推出的特色服務,隨即抽取入住客人,贈送餐點。希望您會喜歡。”
徐先生直接拿過餐盤,瞪眼:"我拿就是了。你趕緊走,有事沒事都不要再來打攪了!”
"好的,先生!”
伴着楚寒的笑語,姓徐的"嘭"一聲將門重新又關上了。
楚寒轉身回了房間,開始脫不知從哪借來的服務員衣服。
我靠着牆壁直笑,學着楚寒適才過分輕快的語調道:"楚大少爺,您真是越來越有演戲的天賦了。”
重新換回了一張面癱臉的楚大帥哥掃了我一眼,將服務員的衣服往我身上一扔:"負責洗乾淨了,回頭還給人家。”
"你借的衣服憑什麼讓我洗呀!"我七手八腳的接過衣服。
"因爲好奇的人是你不是我。"楚寒理所當然的說着,往房間的那張大牀上一坐,拿出了一個金屬盒子,開始調音。
我一躍,靠在了他旁邊的位置,盯着他手中的金屬盒子,樂了:"我說要裝竊聽器呢,你就真往那禿子房裡塞竊聽器。哥,你要再長個圓圓的大腦袋,我就把收養你了。"整個就是一機器貓呀!
"你還是我養着的呢,好意思!"楚寒冷笑一聲,將耳機塞了一隻在我耳朵裡。
"……死相,你慢點!先把衣服脫了……”
竊聽器裡傳來了一女人捏着嗓子的聲音。
我戳了戳身上的雞皮疙瘩。和楚寒對視了一眼:"你來還是我來。”
楚寒指了指我。
我邪惡的一笑,斜過身子,半趴在楚寒身上,去勾他牀頭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高亮的女聲。
我用極八卦的聲音,神秘着道:"請問是徐太太嗎?”
"我是,你有什麼事嗎?”
"有的!我……那個……也不太好說。"我忍着笑,有些憂慮着道,"我知道您和徐先生一向感情很好。不過……那個,我剛纔貌似看到有個和徐先生很像的人,開着車和一個長得完全沒有徐太太漂亮的女人去了賓館。”
"啪!"電話那頭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被毀了。
"哎!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徐太太人又漂亮又親切,徐先生怎麼能……”
"我想你一定是看錯了,我丈夫不是這種人。你是在哪個賓館看見的?”
"哦!就是城西那家四星級的大酒店,三樓六號房。我說徐太太……”
"嘟……嘟……嘟……"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我保持着趴着的姿勢擡頭問楚寒:"你猜那隻母老虎會在幾分鐘內趕來?我猜十五分鐘。”
"我猜七分鐘!"楚寒表情十分確定的道。
"哪有那麼快。"我哼着歌,將那隻耳機又塞進了耳朵裡。
"嗯……啊……快……快……”
耳機裡又傳來了男女混合的喘息聲。
我摸了摸下巴:"只有聲音多沒意思啊!楚寒,下次改換攝像頭吧!”
"你出錢?"楚寒挑眉。
我投降:"當我沒說!"開玩笑,我的零花錢還都是楚寒管着的呢。現如今這社會,沒錢的人同樣也沒人權。
"啪嗒啪嗒!”
踩着高跟鞋的腳步聲從走廊一路狂飆了過去。
"剛好10分鐘。速度挺快!"我拉着楚寒開了門縫往外瞧。不由真心的佩服,長着一身膘肉的徐太太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如此用力的踩過去,竟然還能四平八穩的沒崴到腳。
"嘭、嘭、嘭!"用力的敲門聲幾乎響徹了整個三樓。
"這賓館的人也真是的!太掃興了。"耳機裡穿來女人嬌嗔的聲音,"你快去看看,我等你。”
"好!好!"徐先生連連稱好。
爬了起來,開了門就吼:"哪個不長眼的!不是叫你們別來打攪……”
"你說老孃不長眼!"一個尖銳的女聲傳來,和耳機裡的聲音雙重合唱,"老孃確實不長眼,才找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我和楚寒一人一包零食,坐在門邊看熱鬧。
"素……素……"剛纔還中氣十足的徐先生此刻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徐太太擰起徐先生的耳朵:"丟人現眼!你給我滾一邊去!我倒要看看哪個狐狸精在裡面!”
捉姦的、抱頭痛哭的、尖叫的交纏在一處,瞬間熱鬧無比。
許多人直接開了門看熱鬧。
徐太太在上流社會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最後繃着一張泛黃的臉,趾高氣昂的踩着步子離開,在他身後,徐先生低着頭,面如死灰的拖着步伐跟在身後,甚至房間裡那女人的哭喊着,特都只是畏縮着,沒敢回一下頭。
拐過樓梯時,徐太太撐着笑,對一名衣冠楚楚的高大男子點了點頭,說了句什麼。
我掃到那名男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忙將門關上。
"怎麼?"還沒發現情況的楚寒問。
"楚……楚……”
我結巴着還沒將話說完,只聽見門上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我在抵着門拖延一會兒和直接面臨懲罰之間掙扎了一下,門就被用力的推了開來,順帶把靠坐在門上的我和楚寒推離。
與楚寒的容貌有七分相似,卻又更加成熟的男子雙手撐在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倆,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人,又掃了眼散落在一旁的零食……以及沒來得及藏起來的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