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XA:凜冬

OR2-EPXA:凜冬

又一個冬天降臨在東歐大地上,象徵着烏克蘭的藍黃雙色旗依舊飄揚在這片土地上方,吸引着各色評論家的戰爭似乎已經走向了盡頭。在東烏克蘭開始的這場局部衝突,將成爲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前奏,這是NFFA的領袖真理之父做出的預言,而那些受他的恩惠並對他的預言深信不疑的名流和精英們則產生了無以復加的恐懼。戰爭固然是發財的機會,但只要這戰火燒到了自己頭上,有時再多的金錢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核彈頭不認識什麼身份和地位。縱使世界魔法協會在各項聲明中反覆強調禁止使用核裂變武器,這個已經被NFFA操控的合衆國宣佈爲非法組織的【平行UN】是否能發揮其應當具備的作用,還有待進一步觀察。即便不能使用核武器,戰略級魔法同樣可以讓成千上萬人葬身在戰爭機器的血肉磨坊中。

沒有人說得清這轉變是何時開始的。起初是大批和烏軍並肩作戰的OUN民兵被送上戰場,而後是隻聽從OUN指揮的獨立軍隊逐漸地在各條戰線上取代了烏軍的地位。大量因犯下戰爭罪行或因其他理由而被踢出軍隊的老兵得到了新的去處,OUN不介意讓這些劣跡斑斑的劊子手爲他們效忠,只要這樣做有利於OUN擁有能夠和正規軍匹敵的武裝力量。

烏克蘭軍隊的將軍們不是泡在糖罐裡的蠢貨,他們早在2046年夏季就注意到了OUN的反常舉動。利用大量因饑荒和戰亂而流離失所的難民、無業遊民甚至是在OUN的理論中本應受到驅逐的俄羅斯人,OUN建立了一支至少在規模上已經足夠和烏克蘭軍隊匹敵的新軍隊,並越來越多地讓這支起初只由老兵組成的軍隊去前線作戰以鍛鍊那些新兵的血性。所謂的血性,就是要讓原本受戰爭殘害而畏懼戰爭的平民變成高效而冷血的殺人機器。在OUN的狂熱宣傳之下,成千上萬的烏克蘭人加入了新的武裝部隊,與他們並肩作戰的還有雖身爲俄羅斯人又不想投奔俄羅斯的另類。

面對OUN的大舉擴張,烏軍將領們產生了揮之不去的危機感。他們再一次團結在陸軍司令鮑里斯·帕夫柳克上將身旁,詢問上將的意見。既然帕夫柳克司令能夠憑藉着合衆國的支持而幾乎顛覆OUN的統治,這一次他也一定能夠阻止OUN完全取代軍隊。

2046年底,這場緊急會議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的軍營中舉行,來自各個指揮部的將軍們親自前來參加會議或是派最信任的代表代替自己出席。各懷鬼胎的將軍們等待着陸軍司令的答覆,他們必須在力量對比變得不利於他們之前就行動。

“我們沒有勝算。”鮑里斯·帕夫柳克上將確認所有參會人員都到齊後,以無比悲觀的口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OUN比以前狡猾多了,他們的蓋特曼學會了該如何在複雜的環境中求生……你們認爲,美國人現在支持哪一方更多一點?”

“當然是我們了,難道美國人會支持差一點把他們趕出烏克蘭的OUN?”在帕夫柳克看不到的角落裡,有人自信地回答道。

“這正是讓我感到憂慮的地方。”帕夫柳克上將憂心忡忡地低下了頭,他頭上的白髮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閃着異樣的銀白色光澤,“OUN在遭受嚴重的挫折並險些丟掉自己得來不易的統治地位後,他們很快就全面地倒向了美國人,以此來換取更多的支援。是的,當雙方都向美國人示好時,美國人就不會在乎什麼理念,而只會支持較強的一方或是更有決心出讓利益的一方。我們有什麼?兵源被OUN壟斷了,製造武器裝備的工廠都是美國人在控制,而美國人在今年下半年已經向OUN多次派出特使進行訪問,卻從來沒有關注過我們。”

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猜測出現在了衆人的心頭:他們喪失了成爲合衆國盟友的資格。帕夫柳克上將是正確的,合衆國選擇盟友時不在乎對方的理念,只在乎準盟友能夠幫助自己更快地達到目的。烏克蘭和OUN的蓋特曼斯捷潘·戈裡溫正是洞悉了合衆國的行動規律,才甘願冒着被原本的狂熱支持者視爲叛徒的風險而近乎完全向合衆國屈服。他換來了豐厚的回報,合衆國果然認爲OUN比純粹的軍隊更容易控制、更適合統治烏克蘭,於是便轉而向OUN提供了更多的支持。一言以蔽之,合衆國發現桀驁不馴的OUN忽然變得比烏克蘭軍隊更聽話之後,欣喜若狂地認爲OUN的潛力勝過軍隊——倒黴的烏軍成了被拋棄的工具。

直到那時,僵持的東部局勢讓雙方之間還保持着合作關係,誰也不想讓俄國人捲土重來。面對OUN勢力的膨脹,束手無策又不想坐以待斃的烏軍選擇了一種只會敗壞自身聲譽的策略:將最困難的戰場交給OUN來處理。只要憑藉着狂熱口號才獲得公民支持的OUN在戰爭中耗盡了精銳,烏軍就能輕而易舉地奪回了主導權。但是,斯捷潘·戈裡溫和他那些業餘的指揮官們恰恰選擇了一種令烏軍意想不到的策略。

當烏軍選擇固守防線時,主動向東部地區發起進攻的OUN自然獲得了烏克蘭人的關注。OUN不需要真的將盤踞東部的俄軍消滅,再說他們也沒有把敵人徹底消滅的能力。只要奪回幾個重要城市,再進行一番宣傳,後方的市民們就會自發地認爲是OUN在奪回失地而軍隊只會龜縮在防線內死守。一來二去,烏軍越來越多地受到批評,許多評論家認爲烏軍在實施靜坐戰爭、爲一己私利而不顧全烏克蘭的事業。無法忍受這種指責的烏軍指揮官們大爲光火,他們決定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和決心。

其結果是失敗的【狄奧多裡克行動】不僅讓烏軍沒有擺脫【內鬥內行】的標籤,還得到了【無能】的稱號。好大喜功地打算從俄國人手裡奪回克里米亞的烏軍遭受俄軍迎頭痛擊,倉促組織的野戰軍一觸即潰。從客觀上而言,這一失敗的攻勢加重了俄軍在前線的負擔,其直接影響到了第二年才最終暴露出來,那時俄國國內廣泛的厭戰情緒終於發展成爲了反戰活動。

這便是烏克蘭的求生道路,也是OUN最初認定的可行計劃。只要將這場戰爭拖延下去,讓2045年年底纔剛剛戰敗一次的俄國人無法從對烏克蘭的戰爭中獲得任何收益,經濟瀕臨崩潰的俄國人就只能認輸。連號稱世界第一強國的合衆國都因新冰期和饑荒而衰退,更不必說半個多世紀以來緩慢地向着衰亡前進的俄羅斯了。

戰爭的轉折點來得突然。2047年3月初的一天,喜氣洋洋地邁入辦公室的烏克蘭蓋特曼穿着他那套仿德式軍大衣,將手中的文件隨意地甩在辦公桌上,對着一頭霧水的OUN幹部和內閣部長們說道: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敵人的總統今早乘運輸機逃離了莫斯科,目前下落不明。當然,假如這只是一個懦夫逃避自己應當承擔的責任,那麼我們根本沒有必要關注……事實上,莫斯科被抗議饑荒的市民給佔領了,類似的事件還發生在聖彼得堡、伏爾加格勒等大城市。儘管俄國人還在封鎖消息,他們看來已經沒有足夠的意志將戰爭進行到底了。”

“太好了。”見蓋特曼本人都這麼說,其他OUN幹部也不敢隨便反駁,“那麼,俄國人會停戰嗎?”

“不。”蓋特曼矢口否認,“他們的代表說,戰爭還是要繼續的。”

這麼說,發生在俄國的劇變除了說明公民對戰爭的反感與日俱增外,並不能讓OUN和烏克蘭面臨的壓力有半點減輕。不過,向來對局勢十分樂觀的蓋特曼指出,俄國人在未來的幾個月內將無法組織任何有效的攻勢,甚至其中一些手握重兵的將領還會主動參與或被動地捲入兵變,那時俄軍就更沒有機會協助東烏克蘭地區的叛軍了。

望着同僚們那發自內心的笑容,蓋特曼也樂了,這是他頭一次在充滿灰暗的世界中看到了一絲彩色。美國人,那些只會逞英雄的美國人毀掉了他的事業,強迫烏克蘭繼續充當合衆國的糧倉和血袋,而這正是斯捷潘·戈裡溫發誓要改變的現狀。當他明白自己無力反抗時,那來自NFFA的神秘顧問爲他指點了正確的方向。只要OUN表現得比軍隊更加順從,合衆國和真正主政的NFFA就會全力以赴地支持OUN的統治。

他成功了。擁有穩如泰山的權力和強大的武裝力量,加上NFFA的支持還有公民的擁護,等到俄國內部發生變故,OUN就能同時消滅入侵的俄軍和居心不良的烏軍這兩個敵人。看吧,自認爲能夠拯救烏克蘭的軍人們把自己送到了絞刑架的臺階上,他們迫使OUN向合衆國屈服的同時,也在讓更多的公民活活地凍死和餓死,那些因爲OUN建立的管制委員會才勉強活下來的流浪漢和無業遊民無時無刻不在以仇恨的目光注視着每一個路過的士兵,只有OUN或者說UNA的民兵纔是他們的救星。

全烏克蘭和OUN的蓋特曼缺乏的不是能力或心志,而是實力和時機。多虧了那位來自NFFA的聖會顧問,他才找到了能夠對抗鮑里斯·帕夫柳克的捷徑。

“蓋特曼,您關於烏克蘭前景的論述十分誘人,而我建議您要聲明您的觀點同過去一切舊思想之間的區別。”自稱名叫亞當·希爾特的NFFA聖會顧問如此說道。

“我們確實改變了對俄羅斯人的態度,但我不確定這到底會減少衝突還是會讓我們當中的激進派更加躁動不安。”

“戰爭爆發初期貴國的潰敗和大量上流社會人士的逃亡早已說明了這問題不僅僅是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的矛盾,而是更危險的、更隱秘的陰謀。”身穿深藍色西服的亞當·希爾特和斯捷潘·戈裡溫一同坐在復古的壁爐旁,“在您的烏克蘭同胞中存在兩個羣體,一方是富人,一方是窮人,這兩個羣體之間存在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骯髒而墮落的撒旦信徒說,這鴻溝的存在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是合理而不可改變的;那些受了錫安長老和共濟會指派的傢伙則說,要讓鴻溝一側的人把另一側的給斬盡殺絕。”

斯捷潘·戈裡溫承認亞當·希爾特所說的是事實。2046年初俄軍大舉西進時,許多烏克蘭富人捲走全部財產逃往合衆國,把爛攤子留給了OUN和同樣陷入泥潭的烏克蘭軍隊。假如上帝給斯捷潘·戈裡溫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要在那羣敗類逃走之前就把他們的財富全部沒收充公。

“那您的意思是……”斯捷潘·戈裡溫遲疑地問道。

“上帝給每個人安排了最適合他的工作,缺了任何一種工作,我們的人類文明就無法維持。然而,有些工作能夠使人迅速地發財,有些則不能。富人不一定是強者和優秀的人才,窮人也不一定是弱者和無能的廢物。您要開誠佈公地對同胞說,盡力縮小這鴻溝並削弱內部的仇恨是您唯一的願景。”

說到這裡,亞當·希爾特停頓了一會,才補充道:

“……而總有一些人暗中操控着一切,讓無能的癡呆掌握更多的資源,使具有卓越才能的義人永遠找不到展現能力的機會。那就是錫安山的子孫的陰謀,從他們的所羅門王不敬主而敬奉邪神時,這些魔鬼的化身就已經在圖謀統治世界了。”

在烏克蘭境內,沒有誰比斯捷潘·戈裡溫更懂這套宣傳。他和他的手下們終日穿着德式軍服、效仿NSDAP的禮儀,建立類似SS的武裝部隊,那麼自然也要在對猶太人的態度上和偶像保持一致。亞當·希爾特所說的,正符合蓋特曼的心思。既然俄羅斯人最近當不了轉移仇恨的靶子,那麼總得讓另一羣人來承受平民的怒火。

不過,他還需要先剷除另一個敵人:讓他名聲掃地的帕夫柳克上將。

這份舊怨的收場方式比蓋特曼想象中的最佳途徑還要簡單。得到了NFFA派來的精銳魔法師小隊支持後,斯捷潘·戈裡溫邀請烏軍主要將領來到基輔商議反攻計劃,以便趁俄國的混亂而收復失地。他的算盤打得好,是軍方強迫他向合衆國屈服並繼續在公民捱餓的情況下低價出售糧食,那麼公民的仇恨也只會瞄準軍隊而不是OUN。如今,軍隊在武裝力量規模上不佔優勢,NFFA派來的魔法師又確保了蓋特曼的人身安全。必要情況下,他還可以命令這些魔法師去暗殺那些頑固的將軍們。

鮑里斯·帕夫柳克應邀赴會,剛進門就被全副武裝的魔法師逮捕。他沒有抵抗,只是嚴肅地告知蓋特曼,OUN不知死活地胡來只會葬送烏克蘭。

“謝謝,我比您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像某些人那樣雖然終日忙個不停,卻連自己爲誰辦事都搞不清楚。”

魔法師果然好用,這是蓋特曼的頭一個感想。既然軍方的首腦自覺地放棄了抵抗,他也不打算把對方斬盡殺絕,而是決定把不聽使喚的將軍們軟禁起來,而後用他的手下去替換正規軍的指揮官。兩支武裝力量完全握在自己的手裡,志得意滿的斯捷潘·戈裡溫進一步效仿他的偶像,宣佈自己應當獲得同全烏克蘭武裝力量最高統帥相稱的頭銜。在他曾經遭受刺殺的廣場上,唯唯諾諾的烏克蘭最高拉達代表授予斯捷潘·戈裡溫以烏克蘭陸軍元帥軍銜。手持裝飾着留裡克徽章的元帥權杖,戴着他心愛的大檐帽,再披上以國旗和OUN標誌作爲配色的斗篷,斯捷潘·戈裡溫在人羣的歡呼聲中看到了他向同胞承諾的那個未來。

似乎連他信仰的上帝都在幫助他,在順利地完全壓制軍方的反對意見後,斯捷潘·戈裡溫最大的對手迎來的卻是接連不斷的內亂。騎虎難下的俄軍不能輕易地放棄犧牲了這麼多士兵才換來的領土,總統換了一位又一位,始終沒人敢下令撤軍。不能停戰就沒法解除NATO集團的封鎖,不解除封鎖就沒有更多的糧食,饑荒還會蔓延,多年以來的人口負增長會讓俄羅斯墮入萬劫不復。當OUN終於決定趁着俄軍的衰弱而全面反攻時,在戰爭狀態中度過了整整兩年的俄羅斯不堪重負,迎來了理所應當的結局。

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再一次發生兵變,這條新聞是和阿根廷各州宣佈不服從聯邦管制的勁爆消息並列的。新內閣正式宣佈撤軍,放棄了和OUN的軍事對抗。至此,斯捷潘·戈裡溫大獲全勝,成爲了烏克蘭當之無愧的英雄。

他要爲同胞們獻上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再吊死幾個不聽使喚的反對派和軍官,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俄羅斯人明白自己的地位。

沉醉在美夢中的斯捷潘·戈裡溫沒有看到那黑夜中如煤球一樣燒得通紅的眼睛,那些爲了繳納管制委員會規定的數額而窮困潦倒的農民,那眼睜睜地看着同伴被捲入機器的軍工廠工人,還有那些整整聽了兩年空話的市民——OUN甚至沒能真正解決饑荒。蓋特曼自認爲市民只會敵視向美國人彎腰的軍方,殊不知他和他的OUN也成了饑民的眼中釘。

“必須忍耐,我們必須忍耐。”斯捷潘·戈裡溫在他的講話草稿中寫道,“學會忍耐,活到勝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們應當保持對上帝、祖國和烏克蘭人的信仰。”

構思着設計理念的蓋特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手頭的文件。【俄羅斯委員會聯邦主權共和國】——這就是那些最近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掌權的空想家給他們的國家起的新名字。不過是又一個曇花一現的拙劣表演罷了。

身穿裝飾着黃金、鑽石的禮服,手持同樣華貴的權杖,斯捷潘·戈裡溫登上了講臺,等待着他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遠處的絞刑架下隱約積蓄着一觸即發的憤怒。那些被他挑選出來的死刑犯並不是大奸大惡之徒,至少比不上鮑里斯·帕夫柳克。但是,這些狂妄地無視了蓋特曼的權威的傢伙竟敢在全烏克蘭的事業面前指責OUN讓烏克蘭人活不下去,簡直惡貫滿盈。斯捷潘·戈裡溫得意地舉起了右手,他已經看到了那些人的頸椎折斷的場面。

“打倒暴君!”有人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

一發子彈擦過斯捷潘·戈裡溫的頭皮,他在手下的保護下驚慌失措地逃離了現場。海嘯般的憤怒於一夕之間爆發,被OUN的謊言欺騙而如今清醒的市民們拋棄了他們曾經寧可犧牲性命也要支持的木偶。直到蓋特曼被困在佈滿紅黑色旗幟的總統府中時,他還不敢相信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切。這是假的,這羣手無寸鐵的平民根本不可能對抗全副武裝的軍隊和魔法師,一定是他一手打造的軍隊中又一次有人背叛了他。對,都是叛徒害的,一定要抓出更多的叛徒,把他們全部絞死。

僅僅六個小時之後,不可一世的蓋特曼被圍困在總統府中,這一次的對手不會願意繼續和他斡旋了。忠於蓋特曼的保鏢和魔法師們仍在拼死抵抗,但那些因市民的呼喊而動搖的魔法師讓這最後一道防線愈發脆弱。決定低下高傲頭顱的蓋特曼撥通了一個號碼,那是亞當·希爾特留給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對方沒有回答——準確地說,這備用電話號碼可能是不久前被註銷了。

“蓋特曼,請下令出動空軍轟炸基輔市區,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依舊忠心耿耿的OUN文職幹部們也拿起了武器,“就算我們死在這裡,您一定要活着離開。沒有您,烏克蘭人的事業就是空談。”

斯捷潘·戈裡溫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下令停止抵抗。

“全都白費了。”他將元帥權杖扔進了壁爐中,“我們的盟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支持我們……他有他的計劃,很不幸的是,我們是那計劃中的工具和代價。”

全烏克蘭和OUN的蓋特曼把所有人趕出了房間,在那灑滿墨水的稿紙上寫下了最後一段話:

【……我生平最自豪的成就,是榮幸地爲我們的烏克蘭民族處決了無數危害共同事業的叛徒。那麼我同樣可以自豪地說,我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親手處決最大的叛徒,但願我的同胞們能迎來一個不再被背叛者和懦夫愚弄的未來。】

扣上筆帽,蓋特曼拿起了桌邊的手槍,那把槍本來應該用來擊斃靠近他的敵人。面對着牆上那紅黑色旗幟中央鑲嵌着的白色留裡克徽章,斯捷潘·戈裡溫向斜上方舉起右手,左手將槍口抵在了腦袋上。

“烏克蘭仍在人間!”

砰。

後記A(1/5)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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