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什麼是因果,什麼是功德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憑空響起,闕跟楚寧非的身後一冷,迅速的將腦袋扭到後面去,死死的盯着不知何時站在他們兩個身後一高一低的兩個陰影。
以他們兩個的修爲,居然讓人已經幾乎貼身到這樣近的地步都還沒有感應到,如果換做是刺客,是不是早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只剩下兩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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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蘇天河面無表情的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大小兩個人,忽然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斧頭,往自己身前用力的劃了下去。
隨着他的手臂的揮動,蘇天河跟諸人之間,地面慢慢的裂開,一道裂縫慢慢的蔓延開來,忽然一聲慘叫,一道綠色的血箭從碎石堆的後面噴射而出,一根巨大的爪子飛濺而起,飛落到結界之上,結界一陣晃動,忽然,那手臂的顏色一變,整個的化作了黑色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
“以此爲界,過界者,殺無赦。”
丟下硬梆梆的一句話,蘇天河手中的斧頭飛出,迎空變大,將碎石堆後痛苦的嗷叫的一隻巨大的螳螂當即切成了兩段,可憐那螳螂還沒反應過來,正好生生的藏身在碎石堆下,被人逼出來不說,被當場砍掉了一根前臂不說,誰知道那蘇天河竟然一個招呼都不打,生生的將他當頭砍成了兩段。
只是場上的氣氛變得尤其的奇詭,諸人一言不發的看着蘇天河痛下殺手,卻沒有任何人說什麼,哪怕是同爲妖修的闕也是揹着雙手。
“師傅,我們幹嘛不出手啊。”
那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兩人的身影逐漸得變得清晰了起來,赫然是一個仙風道骨,白鬚白眉的老道士的手上欠着一個扎着朝天羊角辮,看上去還不足五六歲的小女孩。
“實力不夠,也敢來窺看,死也應該,修煉不過百年的小妖怪,連人形都沒有辦法幻化出來的小妖怪,居然也敢在這樣的地方放肆,就算小哥不出手,也得死在老夫手下。”
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冷哼了一聲,拉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的走到了裂縫前面。
“離蠻丫頭,你看好了,你看到的,驅使那斧頭,裂開這道裂縫的用的就是因果,法爲因術爲果,冥界當中掌控輪迴,所有修行冥界一系的術法的傳承基本上都是驅動因果之力,斬斷前世來生的,這跟佛陀一族的術法倒是很像,只不過佛陀一族的用的是架空輪迴之上的時空。”
“世間修士,多有各自修法,但最多的,莫過於修習正統的仙法道術,用的是人間的遊散的能量,包括人世間人類的願力,念頭,想法,所以,如若能夠積累到一絲的功德,養在識海當中,日漸積累起來,積累多了,舉手投足之間,自然天地變色,你觀上古黃帝,軒轅,莫不有驅山闢海的大能。”
“而世間修士,更分爲,妖修,靈脩,道修,佛修,魔修五類,妖修的日後自然成爲妖仙了,妖修修體,不取功德之力,只要將本體修煉到天火不焚的地步,就可以輕易飛昇,進入仙界了,而靈脩卻是天地之間精華匯聚之力,或是天生靈物,或是天生精物,一旦成形幻化爲人,將那口先天元氣煉入靈體之內,就可以輕鬆的引發仙界接引,或是飛昇靈界,或是飛昇仙界,但是其實都是沒有什麼差異,本身靈界就是進入仙界的關口。”
“再看那佛修,佛子一類,修的是時空,凝練的是人性至深的願力跟念頭,你說,人一剎那,說不定就閃過千百個念頭,念頭無數,自然,佛修到了極致,一個念頭之間,就化身千萬,你見佛經上怎麼說了?電光如來,不論前綴無數字,後綴無數字,萬法千像,此如來具是如來,萬千如來,盡是如來而已。”
“而魔修反之,魔道亦是千萬,雖然世間說是斬妖除魔,但是,離蠻,你須記得,不論進修什麼道,修的,不過是本性本心而已,魔道修到極致,亦是正道。魔修,修的是雜念,血食,人性本身最慾望的念頭,食,色,性,萬法皆道,修魔欲,修煉到了極致,也是那三十三天外,無上欲魔,也是稱宗道祖之流,不是你可以招惹得起的。”
“人家纔沒那麼笨去招惹她們呢,嗯,師傅師傅,我們把那隻鬼抓過來玩好不好,它比離蠻手鐲裡面的鬼看起來都厲害多了,我要讓它們打架,師傅師傅,好不好,好不好嘛。”
離蠻拉着老道士的長袖,使勁的撒嬌着,老道士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寬大的袖子當中,一雙手不知道在裡面摸索着什麼的,笑着對隔着寬大的裂縫的蘇天河說到,
“這位小哥,打個商量如何?老道李淳風,老夫也不搶你們的因果,你跟那內的陰差商量下,抓了那鬼,送與我徒兒如何?老道拿一件上好的剋制鬼體的法器與你換如何?”
李淳風!
蘇天河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後面的楚寧非跟闕當即如遭雷劈,楚寧非當即一個翻身跪倒在地,用力的磕頭說到,
“天師道第四十七代弟子,見過老前輩。”
“李淳風!活了三千多年,當年的大唐國師,九大道門的鎮仙!”
闕喃喃自語到,不禁連退了好幾步。
“哈哈哈,老道的名頭你也聽到了,老道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小哥你看,我這刁蠻徒兒看上了那小小的鬼偏將,老道不沾你便宜,我用一頭鬼鬥將與你換如何?老夫昔日行走天下,鬥將級別的鬼物也收了不少,一直沒放過去轉生,倒是慚愧。”
說着,李淳風的手掌從袖子當中掏了出來,一個小巧的冰晶模樣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手心,裡面,一個小小的黑點似乎被凝結住了一般。
“此物名爲寒冰困,老道在小北極的時候收取的一小塊北海玄冰晶煉製而成,裡面刻制了一個小鎖陰陣,正好可以剋制鬼鬥將以下的鬼物,小哥你意下如何?”
李淳風笑得很溫和,很慈祥,很有長輩的風範,他的手中,那團冰晶緩緩的浮動着,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很有誘人的感覺,小離蠻扯着李淳風的袖子,仰着白淨的小臉好奇的來回在李淳風跟蘇天河兩個人之間看着。
“小哥,你看如何?”
“不換。”
蘇天河一動不動,臉色冰冷不起任何的波瀾,聲音跟結了冰一般,直接把李淳風的話給堵了回去。
“這是爲何,鬼鬥將可是比區區的一個新生的鬼偏將值錢多了,我這隻鬼鬥將,雖然不入鬼軍序列當中,但是在當年也是禍害了不少生靈,哪怕在冥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名鬼鬥將,你又不是陰差,你怎麼知道里面的陰差不肯跟我們換呢?”
李淳風吹鬍子瞪眼睛的說到,只不過,他那樣子委實太慈祥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倒是邊上的小離蠻眼巴巴的看着蘇天河,又眼巴巴的看着李淳風,
“離蠻想要玩新鮮的小鬼,離蠻要看小鬼打架。”
“過了爾手,已經沾染了因果。”
蘇天河慢慢的將左手抽了出來,左手的手背面對着前方的諸人,手背上面,那個白色怪異的紋章在黑暗當中顯得尤其的醒目。
“老夫得道兩千多年,居然看走眼了,想不到,冥界居然招收生人當陰差了,當真是少見,也是了,如果你只是修煉因果的冥界中的生人想必倒是不會拒絕老夫的要求,只是,原來是陰差啊,那就沒有辦法瞞過功德簿了。”
說着,李淳風低下身子,哄着邊上的離蠻說到,
“小離蠻,師傅帶你去北海看大風打架好不好,他們要是不打,師傅抓兩隻過來鬥蛐蛐好不好,這鬼啊,髒兮兮的,又不好玩。”
“不嘛不嘛,我就要那隻,那隻看起來比你那些都大隻,肯定比較厲害。”
離蠻用力的扯着李淳風的袖子,不依不饒的跺着腳,另一隻手已經揉起眼睛起來了,看那樣子,竟似乎要哭起來一般,一時間,倒是讓李淳風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可真的是個難伺候的小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