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剛走近客棧大堂,只聽一蒼老的聲音說道:“這位小友,江湖中人出門在外應處處與人方便,何苦無謂樹敵?”
陸鳴答道:“這位長者,是你們的人無禮在先,在下這位兄弟才憤然出手,何況這間客棧已被我等包下,長者毋須再言,諸位請回吧。”
楚錚走進大堂,衆鷹堂弟子齊齊站了起來,施禮道:“參見公子。”這些人大都是鷹堂的年輕弟子,血氣方剛,一聽有人上門找事都摩拳擦掌擁了出來。
只是這客棧原本就不大,近百人齊聲而言直把楚錚震得耳朵都嗡嗡作響,不由笑道:“都擠在這裡作甚,大家辛苦了,早點歇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陸鳴見楚錚走了過來,迎上前小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原來楚錚等人去了內院不久,又有一行人來到這羅山客棧,負責在店門守衛的兩位鷹堂弟子不讓他們入內,兩相便爭執起來,其中一名鷹堂弟子還與之動起了手,沒想到這行人大都也是高手,吃了不小的虧。
楚錚知道這些鷹堂弟子中的一些人平日裡還是楚府家將,在京城裡也是囂張慣的,此事說不定還是己方動手在先,他不想爭這無謂之氣,便對那老者拱手說道:“這位長者,在下府中人不懂規矩,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不過此間客棧確是已經包下,再無空餘客房,長者還是去城內別家客棧吧。”
那老者其實也是騎虎難下,他原本以爲對方只有那二十餘個紫衣人,沒想到方一動手裡面忽啦啦出來近百人,各式打扮都有,而且看似武功個個不弱,知道難辦了,只是對方態度倨傲,他不想丟了己方的臉面。此時見楚錚舉止有禮,那老者鬆了口氣,剛想說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一個青衣大漢走了進來,小聲道:“師叔,這城內只有三家客棧,其餘兩家都是隻有七八間房的破舊小客棧,而且也已住滿,公子說請師叔再與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
那老者嘆了口氣正待開口,忽聽門外傳來一聲慘叫。
陸鳴臉色一變,對楚錚說道:“是錢小四的聲音。”這錢小四與陸鳴一同受吳安然教導,平日裡關係不錯,陸鳴一聽就聽出來了。
楚錚冷冷地看了那老者一眼,道:“走,但願小四並無大礙。”
陸鳴衝客棧大堂內的衆人做了個手勢,跟着楚錚出去了。
到了門外,只見幾個鷹堂弟子扶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對着一個虯髯大漢怒目而視。
那虯髯大漢正惡聲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對魯某口出穢言?”
楚錚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他是一個人,而不是什麼東西,本公子看你倒連東西都不如。”
虯髯大漢怒不可遏,正待上前,那老者此時已趕到忙將他攔住,低聲道:“魯師弟,不得莽撞。”
楚錚正欲察看一下那錢小四的傷勢,只覺身邊掠過一陣微風,吳安然已搶在他身前到了錢小四身旁。
只聽錢小四虛弱地說道:“吳先生,弟子無能,給您老丟臉了。”
吳安然沉聲道:“別說話,先察看一下內腑有無受傷。”
錢小四搖搖頭,道:“弟子是傷在右胳膊上,好像並無內傷。”
吳安然抓住他蕩在旁邊的右手臂,錢小四頓時悶哼一聲,額上涌出豆大的汗珠。
楚錚問道:“師父,小四他傷得如何?”
吳安然輕輕地放下錢小四的手臂,道:“是斷劍門的殘肢掌,小四這條手臂從此算是廢了。”
楚錚一驚,手掌虛握錢小四右臂,一股內息從掌心涌出,果然發現裡面已經斷成四五截。
楚錚臉似寒冰,道:“小四,你這條胳膊本公子定讓他加倍奉還。陸鳴!”
“在。”
“將這些人圍住,一個不得放走!”
陸鳴小指放於口中一聲唿哨,早已按捺不住的鷹堂衆弟子從客棧中奔出,在別家客棧投宿的數十人也已接到消息,紛紛從衚衕巷尾裡跑出來,頓時將這一行十數人和兩輛馬車圍在中間。
那虯髯大漢驚道:“怎麼有這麼多?”方纔守衛的幾位鷹堂弟子只讓那姓顏的老者進入客棧,這虯髯大漢一直被攔在外頭根本不知客棧內是何情形。
旁邊一人突然驚叫道:“顏師伯,他們手中拿的是什麼?”
姓顏的老者向衆人看去,只見這些人每人手中一把木製連弩,那箭頭顯然是用精鐵所制,即使在月光下也隱現陣陣寒光,登時身軀大震,慘然道:“是軍中的諸葛神弩,魯師弟,你給公子惹下大禍了。”
這諸葛神弩相傳是前朝諸葛相國所創,歷來只在軍中流傳。鷹堂所攜帶諸葛神弩比尋常的諸葛神弩更是小了近三分之二,製作繁複無比,所需費用常以黃金計算,雖不及軍中的諸葛神弩能連發九箭,但也能連發四箭,射程亦有百步之遙。而離姓顏的老者這一行人不過二十餘步,百弩齊發,恐怕無人能留得性命。
楚錚對武林門派並不是很熟悉,便向吳安然問道:“師父,這斷劍門是何門派?”
吳安然道:“斷劍門位於破釜塘中一個小島之上,故又稱破釜山莊,斷劍門羅家也是中原六大世家之一,不過聲望遠在太平展家之上。”
楚錚在這世上已經度過十餘年了,知道這破釜塘便是後世的洪澤湖,道:“那顏姓老者和這大鬍子武功不弱,看來應是斷劍門較爲重要的人物。”
吳安然沉思道:“那老者既然姓顏,恐怕就是斷劍門門主羅慕文的師兄顏仲文,姓魯的漢子爲師不知道,恐怕是斷劍門的後起之秀。”
楚錚忍不住笑道:“都鬍子一大把了,還稱什麼後起之秀?”
吳安然微怒道:“你懂什麼,江湖中真正能名揚一方的高手大都在三十以上,二十餘歲的寥寥無幾。”
楚錚摸了摸下巴,道:“那徒兒如果出去闖江湖的話,恐怕定能震動江湖吧?”
吳安然很是看不慣楚錚這副臭屁模樣,想要譏諷幾句,一時又找不出話,論武功當世能勝過這個徒兒的真是沒幾個了,可吳安然就是開心不起來。
柳輕如突然啊了一聲,道:“這破釜山莊妾身倒也知曉,據鷹堂資料記載,破釜山莊的羅家原本是二百年前抵抗胡蠻的一支義軍,大趙建國後,羅家解散了所屬軍隊,向太祖稱臣,但拒不肯入朝爲官,隱居在破釜塘中。老爺任南線大營統領時,發現羅傢俬販南齊貨物,便封了破釜塘的入江航道,而且曾欲派兵討伐,終因破釜塘附近湖泊衆多,且水淺不利於戰船行駛而作罷。但羅家大受震撼,不敢再肆無忌憚,老爺也因忙於南線戰事便將此事擱了下來。”
楚錚冷笑道:“那今天真是冤家路窄了,還好輕如姐記憶超羣,不像我卻是一點兒印象也無。”
柳輕如笑道:“公子歷來重視的是京城之事,對各地豪強難免有些疏忽了。這羅家可說是趙國境內少有的不聽官府之命的武林門派。”
楚錚一笑,道:“陸鳴,吩咐下去,命衆弟子盯緊了,跑了一個唯你是問!”
“遵命!”
楚錚上前幾步,活動了一下手腕,將手指關節扳得格格直響,扭了扭頭,頸骨也響了數聲,頓感氣勢十足,向那虯髯漢子招招手,道:“你,出來!”
蘇巧彤只覺得這套動作甚爲眼熟,忍不住輕聲笑道:“怎麼不扭扭腳腕,似乎也可以響的。”
楚錚的氣勢不由得泄了幾分,回頭瞪了她一眼:“多嘴!”
那馬車內的人也被驚動了,門簾一開從裡面走下一個身着白衫的青年,相貌甚爲英俊,見如此情形,不由面露震驚之色,問那姓顏的老者:“顏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姓顏的老者叫了聲公子,低聲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那公子不滿地看了虯髯大漢一眼,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兄臺,方纔實是在下府中人無禮,傷了這位小兄弟……”
楚錚阻止他道:“暫且不關你事,那個大鬍子,你若是條漢子就站出來,如果勝了本公子,本公子二話不說便放你們離去。”
虯髯大漢道:“公子,禍是我魯某惹起的,還是讓小弟解決。何況這少年小小年紀,我就不信會輸給他。”
那公子似不欲大動干戈,聞言搖搖頭,衝楚錚又抱起了拳,楚錚冷哼一聲,旁邊一鷹堂弟子手中的諸葛神弩四箭連發,只聽篤篤數聲,射在顏姓老者身邊的馬車上,幾乎近半支箭身沒入木頭之內,箭尾亂顫,嗡嗡作響。
這一行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馬車是用上好梨木所制,尋常的刀劍用力砍下去也不過沒入寸許,而這弩箭竟是這般厲害,就算身披軟甲也未必能擋得住。
那公子咳嗽一聲,道:“在下吳子名,敢問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楚錚呵呵一笑,道:“吳子名?不就是無此名嗎,方纔聽這位老先生稱你爲公子,想必你就是斷劍門的少門主了,大丈夫何必藏頭縮尾……”楚錚突然想起當年聽天魅門徐景清談論武林少年英雄時曾提及過武林雙秀,其中一人便是斷劍門的,便道:“閣下可是武林雙秀之一的羅公子?”
那公子看了看半躺在一旁的錢小四,知道對方已從武功上看出自己的來歷,拱手說道:“慚愧,在下正是羅聞楓,不知閣下是……”
楚錚說道:“在下姓楚……”
楚錚話還沒說完,斷劍門衆人臉色大變,只聽鋥鋥聲響,有幾人竟拔出了兵刃。
楚錚大感不解,雖說父親曾想剿滅破釜山莊,但也是多年之前的事了,至於嚇成這樣嗎?
羅聞楓忙命那幾人收起兵器,強笑道:“原來是楚公子。楚家乃我大趙第一世家,不知楚公子與當朝太尉楚大人如何稱呼?”
楚錚道:“那是家父。”
“啊!”
馬車內忽傳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聲音雖不大,楚錚卻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問道:“羅公子,不知車內是何人?”
羅聞楓道:“原來是楚太尉家公子,小人失敬,車內是小人的家眷,因偶染風寒不便外出相見,還請楚公子見諒。”
楚錚點點頭倒也不疑有他,指指那虯髯鬍子,道:“這位如何稱呼?”
羅聞楓躬身道:“這位是小人的師叔魯向文,平日裡爲人莽撞,打傷了楚公子家人,小人願奉上我斷劍門獨門接骨秘方,爲公子家人醫治。”
楚錚冷冷說道:“本公子家人的這條臂膀已是被他廢去,要你們接骨秘方有何用。”
羅聞楓道:“公子有所不知,小人此藥便是我斷劍門爲殘肢掌傷專門配製,這位家人受傷不久,如能及時接骨敷藥,休養個一年半載便可恢復如初。”
楚錚手一攤,道:“把藥拿來。”既然錢小四手臂還有復原的希望,楚錚心中也是一喜。
羅聞楓道:“公子,我斷劍門的接骨手法也有獨到之處,不如讓小人的顏師叔親自爲這位家人接骨。”
楚錚見羅聞楓態度殷勤,料想他也不敢玩兒什麼花樣,便對那顏仲文道:“那好,就有勞顏先生了。”
顏仲文躬身道:“此事原本就是小人師弟之過,公子客氣了。”
顏仲文走到錢小四身邊,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而後命人取過一塊木板,小心翼翼地將錢小四的右臂置於上面,開始爲他接骨。楚錚在一旁看着,只見顏仲文十指如輕彈琵琶,靈巧無比,不由點頭,暗暗想道若錢小四胳膊真能完全恢復,那定要逼迫斷劍門將此靈藥和接骨手法交出來。古人就是這樣,什麼技藝都搞個祖上秘傳,不授外人,固步自封,不與他人交流,碰上戰亂搞不好就失傳了。像顏仲文這套手法比起後世的外科醫生也不遑多讓,如果大力推廣,倒可以造福不少人。
這時,一個鷹堂弟子走了過來,打斷了楚錚的深思:“啓稟公子,羅山縣縣令求見。”
楚錚有些驚訝,道:“羅山縣令?他來此作甚?”楚錚正待說不見,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道:“帶他過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縣令官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來到楚錚面前長揖到地:“下官白世謀見過公子!”
楚錚並未還禮,笑道:“白縣令,你尚未弄清本公子身份便行如此大禮,難道不怕貽笑大方嗎?”
白世謀道:“下官接到城門軍士所報趕到此處,確信不會弄錯。”
楚錚見此人從容不迫,倒有了幾分興趣,道:“何以見得?”
白世謀道:“下官來此地前已到公子馬車處察看過,馬車上的塵土尚未擦洗,下官估計公子今日至少已走了百餘里。而公子又是從正北方而來,除了京城外,附近各縣無人敢駕如此華貴的馬車,此乃其一。其二,公子的通關文書上所蓋的幾個大印新舊如一,似是同時所蓋,而這幾個大印分屬京中六七個衙門,且相距甚遠,僅這點就足以證明公子身份之尊。其三,公子的隨從如此之多,而且個個矯健不凡,手持兵器又是下官前所未見。其四……”
楚錚擺手笑道:“好了,不用說了,白縣令真是有心人。”他這次出來,楚名棠是讓他以回熊耳山祭奠祖父之名離京,雖然未打旗號,但也並未故意隱藏身份,不過這白世謀這麼快便能趕到此處倒也是個能吏。
白世謀一喜,正待再言,楚錚道:“白縣令稍安勿躁,過會兒還需你來斷上一案。”
斷案?白世謀有些迷惑,難道這位公子想考察自己?
顏仲文長吁一口氣,額頭微汗,站起身來道:“楚公子,小人已將這位家人的斷骨接好,休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
羅山縣離上京城不遠,白世謀對京中權貴並不陌生,一聽顏仲文稱呼這少年爲楚公子,其身份已是呼之欲出,頓時大喜過望,爲官這麼多年,總算碰到個真正的貴人了。
楚錚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羅聞楓俯首道:“楚公子,今日得罪之處小人痛心疾首,回頭定好好處置這魯向文。若公子無其他吩咐,小人這就告辭了。”
楚錚道:“羅公子家人既然有病在身,本公子便命人騰出一間客房來給羅公子。”
羅聞楓連聲道:“不敢有擾,小人還是去別處留宿。”
楚錚冷聲說道:“羅公子要走在下也不阻攔,只是將這人留下。”說完指了指魯向文。
羅聞楓臉現爲難之色,魯向文卻大聲說道:“我魯向文一人做事一人當,公子盡請離去,魯某在此抵罪便是。”
羅聞楓仍有些猶豫,顏仲文走過來衝他施了個眼色,道:“此事確是魯師弟不對在先,楚公子是個明事理之人,就讓魯師弟留下吧。”
羅聞楓一咬牙,衝楚錚一抱拳道:“楚公子,小人告辭。”轉身便走。
“羅公子且慢!”
楚錚心中疑問大起,他強留魯向文本就是故意刁難,留白世謀在此便是爲了應對羅聞楓不服而借官府之力迫他束手就擒,可沒想到羅聞楓竟是答應得如此痛快,毫無江湖人本色。
羅聞楓恨聲道:“楚公子,不要逼人太甚!”旁邊顏仲文忙扯了下他衣袖,對楚錚笑道:“不知楚公子還有何吩咐?”
楚錚已經看出來了,這羅聞楓對留下魯仲文分明是不甘心,可他們爲何急着離去?
楚錚心思一動,緩緩向那兩輛馬車走去,羅聞楓身形一動攔在他面前,怒道:“楚公子,你還要如何?”
楚錚冷冷說道:“讓開!”
陸鳴突然高聲喝道:“衆兄弟,舉弩!”衆鷹堂弟子將手中之弩舉起,對準了斷劍門每個人。
楚錚見羅聞楓仍攔在身前,哼了一聲忽伸手抓向他肩部,羅聞楓見來勢並不快便擡臂去格擋,卻沒想到楚錚這隻手如鐵鑄一般不能撼動分毫。羅聞楓大驚之下連忙後退,卻爲時已晚,被楚錚抓住了衣衫,左腿橫掃,羅聞楓只顧閃躲,下盤卻已失衡,楚錚單手運勁將他扔了出去,口中說道:“武林雙秀,不過如此。”
楚錚倒並未說大話,他雖是攻其不備,但也試出這羅聞楓的武功大概也就和三年前的趙敏相當,或許還有不如,在他這幾年碰到的高手中還排不上號。
看着這兩輛馬車,楚錚暗想:這裡面藏的是什麼,居然讓羅聞楓這般緊張,稀世珍寶還是絕世美女?好像這兩樣自己都沒什麼興趣。突然想起方纔第一輛馬車中有個女子聽到自己之名驚呼出聲,楚錚伸手拉向馬車門簾。
羅聞楓大吼一聲,撲向楚錚。吳安然此時也看出了其中蹊蹺,縱身而起將羅聞楓和隨後而至的顏仲文都攔了下來。
陸鳴喝了聲:“放箭!”衆鷹堂弟子百弩齊發,將正欲動手的斷劍門弟子射得九死一傷,鷹堂弟子大都是楚家子弟,平日囂張慣了,纔不在乎幾個江湖人的性命,見這些人居然還有反抗之意,自然不會留情。
只聽楚錚厲聲喝道:“陸鳴,將白縣令送離此處,並持兵符調集羅山縣駐軍,封鎖附近街巷,不得任何人進出。”
陸鳴高聲領命,推搡着呆呆的白世謀離開了。
楚錚看了看仍在與吳安然交手的羅聞楓和顏仲文,突然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對着羅聞楓連出三拳,羅聞楓被那拳風逼得透不過氣來,連連後退。楚錚忽又雙拳一撤,如鬼魅般貼他身而上,右掌悄無聲息地印在羅聞楓的小腹上。羅聞楓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了地上。
楚錚回首對吳安然說道:“師父,這姓顏的交給你了,留他一條性命。”
吳安然嗯了一聲,他許久未與高手過過招了,而且是比自己略遜一籌的高手,真是暢快淋漓。
楚錚衝武媚娘低聲說道:“媚娘,煩請你將車內女子以布蒙面,帶到房裡來。”
武媚娘吃吃笑道:“公子偷香竊玉怎也請媚娘幫忙?”
楚錚卻沉聲道:“不可讓任何人看見她的面目,媚娘,有勞了。”
武媚娘見楚錚臉色陰沉,應了聲便去了。
在羅山客棧的房間中,楚錚對武媚娘抱來的那個女子長揖到地:“小弟楚錚,參見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