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所謂的成長

那個皇家餐廳給沙希的工資差不多是一千伍日元每小時。換算成RNB差不多是一百多一小時。沙希要從晚間八點做到凌晨三四點。差不多是八個小時。一共是一萬兩千日元一天。而八幡承諾給她的工資是皇家餐廳的兩倍。也就是兩萬四千日元一天。

八幡也是個很爽氣的人,直接將一個月的工資預支給了沙希。也就是整整七十二萬日元。換算成RNB是四萬六左右。而日本領導層、高管的工資是三十四萬日元一個月。八幡給她的價格幾乎是翻倍了。完全是屬於市面上經理級的待遇了。

倒也不是說八幡現在有錢了。而是他現在那兩本作品的版權費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就算將貸款還清估計還能餘下很多。所以這點錢倒也壓根沒有放在心上。況且……沙希的作畫能力,也值得起這個價。

“老闆,我來了,餐廳那邊的工作已經辭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拿到錢之後,沙希對八幡的稱呼也變成了老闆。由於八幡要求她今天到這家咖啡廳來。所以沙希穿着一身便裝就來了。

“大志……你怎麼在這裡?”但是到了地點之後,沙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的弟弟大志也出現在這裡。同時出現在這裡的還有雪乃和結衣。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姐姐吧,爲什麼最近夜不歸宿?”大志弱弱地說道。

“所以說你們這羣小鬼是沒一個讓人省心。大志,你已經國中三年級了。而我也想選擇升學。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因爲我再給家裡添麻煩,父母會承受不了的。”沙希滿臉不耐地說道。但是八幡知道,沙希對她的弟弟妹妹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愛。八幡是真的感同身受。因爲他也同樣面臨過這樣的境遇。在自己沒有寫小說之前,真的是非常灰暗的一段時間。原來的房子因爲父母沒有交房租,八幡和小町被趕了出來。那段時間,八幡爲了錢,幾乎什麼都幹得出來。所以八幡也理解、也感同身受。

“可是我很擔心姐姐……”大志還沒說完,小町突然將手高舉起來。

“嗨、嗨、那麼小町來說兩句。”小町元氣滿滿地說道:“其實小町和歐尼醬也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呢。那段時間……我們從原來的房子被趕出來之後。我和哥哥不得已搬入一個很簡陋的出租屋內。有上頓沒下頓。晚上怎麼也吃不飽,餓的難以入睡。哥哥每天都打工,但是有時候依然交不起房租。但是哥哥總會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候,總帶很多好吃的回來!並且可以撐上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小町感覺哥哥真的像是超人一樣。但是當小町有一次看見哥哥滿是針孔的手臂……我才知道,哥哥他在賣血……那些好吃的東西是哥哥用血換來的……你們能想象賣血之後每天還要堅持打工十幾個小時的日子麼?”

小町的聲音從原來的元氣滿滿,變得逐漸的低沉,甚至到最後有了一絲哭腔。

小町的話讓雪乃和結衣都吃驚地看着八幡。彩加眼窩子淺,甚至哭了出來。反觀八幡,倒是依舊平靜。經歷過大風大浪,一步步苦熬苦掖。再反觀自己,到也不會有太多感慨,也許僅僅只會有那麼一句:卻道天涼好個秋……

“日本正常的機構,根本不允許也不接受未成年人賣血。所以只能去有些地下交易場所。當時那個價格我都記憶猶新,一千二百日元一百毫升。我說這個並不是想表達當時我有多難,而是想說……沙希,你們起碼還有父母可以依靠。一切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時至今日,就算我八幡也看見了花團錦簇,我也知道了彩燈佳話。那一夜,我也曾夢見過百萬雄兵……”

八幡說完,四周似乎寂靜了很多。因爲大志發現,他們所遇到的困難,與八幡相比似乎並不算什麼。想通了這一層,大志也打算予以讓步。

“我……知道了,但是我希望姐姐如果晚回來的話,起碼打了電話告知我們一聲……”大志輕聲說道。

“呃……這個事情的話……”沙希原本以爲八幡只不過是一個幸運的作者。一夜爆紅,平地一聲雷陡然而富。但誰也不知道,但凡當時八幡有一個能混得過去的工作,他也絕不會走上寫書這條路。

“關於這個的話,你姐姐現在是在我這邊打工。八幡工作室,如果需要我提供營業執照的話,我可以提供。雖然辦公地點是在我家,但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工作室。有的時候也可能會很晚回家。但也絕不會拖到深夜十一二點。因爲第二天我也要上學。”八幡很是正經地說道。

大志聽到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對着八幡深深地鞠了一躬:“八幡老師……姐姐就拜託您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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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就是撕家了。別看它這樣,它可是很記仇的。”八幡打開自家大門之後。撕家並沒有立馬出來相迎。反倒是小町對着它的狗頭一頓盤。

“這樣把火腿給它吃就沒事了吧?”沙希看着撕家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對,餵它吧。你不能放在地上給它吃,二哈的思維和普通狗的腦回路是完全不一樣的。它時刻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八幡一邊說着,一邊聲控家中開關:“小愛同學!”

【誒,我在。】

“把一樓二樓主燈全打開。窗簾全關。空氣溼度控制在65。”

【好的】

“誒,你家裡還真是先進啊。”沙希感嘆道。順便將火腿遞到了撕家的面前。撕家卻淡淡地看了沙希一眼,歪過頭,不予理睬。

“喂,你是在看不起我麼?”沙希不爽地嘖了一聲。

“哦,他要兩根。”八幡的話頓時將沙希雷的不輕。這還是條狗麼?怎麼這麼鬼精。果然,當沙希拿出第二根火腿的時候。撕家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順便還舌忝了一口沙希的臉蛋。

“來我書房吧。”隨後八幡便將沙希帶到了自己的書房。順便給她排出來了個書桌。八幡的書桌上全都是個草稿,上面幾乎都寫滿了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甚至還有幾張塗鴉。

接着八幡也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來一套主機,配個顯示屏、鼠標什麼的。再整了個觸控板。

“你連這個都有?”沙希驚訝地說道。畢竟這種觸控畫筆和畫板是專業鼠繪或者畫漫畫的纔會用到。然而在八幡家裡竟然有全套的畫具。

“目前市面上最高端的版本。”八幡說着將幾張電子稿遞到了沙希的面前:“這個是我小說的原稿。你的插話都是根據這個來的。所以你得先閱讀一下。大致瞭解一下我故事的劇情,和人物的性格。這樣你畫出來纔會具有靈魂。總之先不急,你大致看一下劇情。我去給你泡杯咖啡。”

“呃……不用這麼麻煩,我喝礦泉水就好……”沙希畢竟是拿了人家錢的。現在八幡又這麼客氣,弄的沙希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呃……你餓了麼?我家有蛋糕、提拉米斯、甜甜圈……”八幡隨口問道。

“我……”

“好,提拉米斯是吧。”沒一會兒,八幡端着個盤子上來了。一邊吃一邊跟沙希聊了起來。

其實這就是酒桌文化的一種延伸。和別人談事情,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桌之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在抽兩根菸,那在場的誰都是兄弟了。人在吃東西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也可以說是最沒有戒心的。

“其實我之前和許多插畫師合作過,都是大牌的、大師級別的插畫師,技術雖然到位,但是我很不滿。知道爲什麼嘛?”八幡說着喝了口咖啡。

“嗯……嗯?”沙希今天可能也是沒吃晚飯。感覺這提拉米斯蛋糕超好吃。

“當今整個日本的插畫行業。非常之膚淺。插畫最突出的一個地方,就是光線。說專業一點就是補光。”反正閒聊唄。

“嗯,光線明暗只不過是基礎。”沙希補充道。

“在電影行業中,有一部影片曾經改變了整個電影行業對光線的運用和理解。在此之前,電影行業運用的光線都是塑造劇情上的。而在這部鉅作問世之後,光線便用在了塑造人物之上。這部電影就是《教父》。其中比較常見的就是一種頂光。因爲這樣,觀衆會看不清演員的眼睛,塑造出一種高深莫測、看不穿、看不透的感覺。所以我的插畫之中,也會用到這種光線原理。我的插畫是需要塑造人物形象的同時,更重要的就是凸顯出人物性格。但是一副插畫很難表現一個人物的性格,這個時候只能運用光線去塑造人物此刻的心理。”八幡在這個晚上和沙希說了很多。到最後沙希甚至感覺八幡拿了這麼多獎項是真的實至名歸。一副簡單的插話,八幡甚至都會寫一段插話的文字描繪。而這個文字描繪幾乎在兩萬字左右。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等結束之後,八幡甚至還會送沙希回家。而八幡這裡距離沙希家不遠,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就算沙希再推脫,八幡也堅持要送她回去。

“上車,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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