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是我的打工仔了

第二天。趙武終於明白了。

韓起在當日中午押着俘虜返回晉軍——原先的楚軍營寨,他一進門,見到趙武劈頭就問:“聽說你殺了潘黨?楚國人都這麼說!”

趙武隨口反駁:“怎麼可能,你看我像殺潘黨的人嗎?”

韓起回答:“我也不信,可是我去抓俘虜的時候,往楚軍撤退的方向查探了一下,有人回報楚王正在爲潘黨舉喪,楚人說殺他的人就是你,楚王還親眼看見你鎧甲上的血跡——據說是潘黨的血,聽說你還拿潘黨的美玉問候伯州犁。”

趙武笑了:“楚王只剩一隻眼了,一隻眼睛的人看東西總那麼片面……等等,阿起,你等等,讓我想想……”

趙武想了片刻,終於明白了!

他慢悠悠的問:“阿起,如果我說我活捉了天下第二,你信不信?”

齊策聽到這話,立刻一個翻身跳了起來,他緊急招呼武士過來防守,而後又催問:“昆季醒了嗎?”

韓起呆住了,他張着嘴。愣了半天,回答:“我有點相信了,難怪那人的背影看的如此熟悉。”

師偃匆匆的跑過來,回答:“剛纔已有武士去查探,他的情況我知道:那人依舊在酣睡,我已經命令武士們捆好了他的手腳,等他醒來也動不了。”

趙武激動的站了起來,在地上轉了個圈,難以置信的自語:“我俘虜了天下老二?天吶,我竟然在他的弓箭面前拍他的肩膀,一路走一路把後背晾給他……天吶,快掐掐我,我還活着嗎?”

齊策思考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笑了:“恐怕這人不是潘黨。”

趙武沒覺悟:“他當然就是潘黨,我在路上只碰見這麼一個身份高的人,他當時坐在兵車上向我射了一支箭,那支箭比我們最好的棒球手擊出的球還快。如果他不是潘黨,又會是誰?”

韓起重複趙武的論調:“他當然就是潘黨——我聽說你們追上的時候,楚王命令潘黨回去阻擋,然後他親眼看到,你們追擊的塵煙在潘黨停車的位置平息下來,而後塵煙又起……沒錯,如果你們路上遇到攔阻的話,攔阻的那人一定是潘黨。”

齊策搖頭:“這人一定不是潘黨!潘黨已經死了,楚王已經給他發喪,你說。他還能活着嗎?”

韓起慢慢的也明白了齊策的意思,他從激動中平靜下來,想了一下,一邊快步離開,一邊感慨:“我簡直難以理解,你這廝怎麼運氣如此好,簡直就像出門撒尿,一泡尿衝出一塊大金子(銅)——你知道潘黨是誰,他是封地三千里,食邑十萬戶的大貴族!而你,……你這條小魚,居然將這麼大的一條過江龍吞下了?!”

趙武坐在那裡發了半天呆,他直摸自己的脖子,汗毛倒豎的說:“是呀,我也在佩服我的狗屎運。”

齊策插話:“我去說。”

趙武搖頭:“這樣的大人物,我要親自跟他談。”

潘黨這一睡,睡的整整兩天。兩天後,他睜開眼睛,在最近距離發現趙武趴着的臉,只見趙武幾乎把臉貼在他的臉上,像研究一件古董一樣、仔細的。一個毛孔一個毛孔的觀察着潘黨,眼睛裡全是好奇。潘黨心中又泛起毛骨悚然的表情,他躺在那裡一根指頭都不敢動,瞪大牛眼睛反瞪着趙武。

趙武見他醒了,興趣盎然的看着他,說:“你知道嗎,楚王給潘黨發喪了,說殺死潘黨的就是我。”

潘黨合上了眼睛,趙武按住對方的肩頭,無恥的敲詐說:“你不能死,楚王已經給你發喪,你如果再死一次,我會把這消息宣佈出去,而後暴怒的楚王會做出什麼,你想想你的家臣,想想你的後人。”

潘黨睜開眼睛:“要我做什麼?”

趙武意氣風發,他拍着潘黨的手——現在這雙“天下第二”的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他笑嘻嘻的說:“從今後,你就是我的‘昆’了,我會給你鎧甲武器,我還會稍稍修改一下你的相貌,而且在面對楚軍的時候,絕不讓你上陣。但你需要給我服務,我需要你的力量。

給我你的力量,然後用‘昆’的名字生活下去,這麼做對你的家族,對我的家族都有益處。

這是你我的交易,也是我的命令。我記得我好像擁有這個權力——如果你不是潘黨,那我就有權支配你。所以,我就不跟你商量了。”

潘黨合上了眼睛,輕輕的說:“我還不如死!”

趙武回答:“你不能死!你死了,對潘黨這個名字,對潘黨這個家族都是莫大的侮辱,所以你不能死。我不容許你死。”

潘黨輕聲說:“郤至認識我。”

趙武回答:“我會讓你變得——連你母親都認不出你來。”

說罷,趙武得意洋洋走出軍帳,站在軍帳口大喊:“生活,真美好!”

停了一下,他又問左右:“其他人都走了?這裡就剩下我們了?好,那我那套剃鬚物品來,大爺我要美容!……什麼,你不知道什麼是‘剃鬚’,混蛋,就是我每天洗漱的那個包包,拿那個包裹來!”

稍停,趙武自語:“給他剃個什麼鬍子好?阿拉伯式?日耳曼式?小日本式?……真是個大難題啊!”

接下來,趙武在鄢陵足足待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中,他算是學乖了,新送來的俘虜他與韓起一人一半,偷偷運回了國內隱藏,隨後不久,趙武領地內的百姓也蜂擁而至。開始搬遷楚軍營寨留下的糧食。

如今的楚軍營寨也只剩下糧食了,原先楚軍留下的帳篷與武器、戰車都被各家族刮分一空,留下來的只有搬不走的糧食,而當趙地百姓蜂擁而至搬遷糧食的時候,整個鄢陵其實只剩下趙武與韓起兩支孤軍,這兩支軍隊總數不過六千人。

鄢陵屬於鄭國,也就是說他們當時所駐紮的區域屬於敵國境內,他們的遲遲未歸讓晉國所有關心他們的人都捏了一把汗,可趙武與韓起兩個貪心鬼,居然膽子大的敢在鄢陵駐紮了整整一個月,直到將楚營搬空。兩人這才拔寨而起,踏上了返回國內的道路。

當然,這也多拜託鄭國國君了。這傢伙在鄢陵之戰中受到驚嚇,看到楚軍營寨裡打的是趙氏的旗幟,這位國君想起來了:原來就是這面旗幟,在大戰中不顧“君權至上”的春秋法則,追的他氣喘吁吁,險些做了俘虜。於是鄭國國君嚴令軍隊不許出戰——對面那人可是個不講禮節的人,咋不能拿肉包子打狗,是吧?

等趙武逍逍遙遙進入周王室境內,韓起與趙武開始分道揚鑣——韓起目標國內,他的軍隊已經接到了解散的命令。而趙武卻要在周地轉向東方,前往沙隨保護國君。此時,趙武的軍隊又增加了一千預備役(羨餘),使得士兵總數達到了三千人。但這三千人在今後的戰鬥中,產生的費用都必須由他這位領主負擔。

韓起與趙武並不知道。這時,晉國國內,元帥欒書針對三郤的陰謀已經發動,他威逼趙武俘虜的楚國公子“伐”,讓他私下告訴國君:其實你們的紅甲將軍(郤至)與楚王有勾結,你看,紅甲將軍(郤至)三次攻擊到楚王面前,都轉身而退,不是有勾結是什麼?

稍後,公子伐又閒閒說:我被送到周室,向周王獻俘的時候,代表晉國獻俘的那位紅甲將軍(郤至),順路去了一位晉國公子家中,我知道那位公子名叫孫周。

孫周是對晉國君位有繼承權的公子,他被父親送到了周王室當大夫,欒書派郤至向周王室獻俘,同時要求周王室派人蔘加沙隨之會,而後欒書又送密信給孫周,請孫週會見郤至——其實,與孫周有勾結的是欒書。

孫周與郤至私下會面的消息傳入國都,現任國君的小心眼犯了,開始猜忌三郤。

趙武抵達周室後還有一個任務:等待郤至獻俘完畢。護送郤至與周王派遣的人員一同前往沙隨。與王室打交道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參與的,趙武乾脆在王野(周王的田野)紮營,每日悠閒度日,等待郤至完成使命。

這天,孫周見完郤至返回自己的府邸。路過趙武的軍營,聽到裡頭的喧譁聲,他停住了戰車,問自己的御戎:“這支軍隊是誰家的?居然無聲無息到了王野,他們打着晉國的戰旗,除了郤至,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故國的軍隊過來駐紮?”

孫周想說的是:元帥欒書讓我見見郤至,但他爲什麼不提這支大軍?我既然見了郤至,順便見見國中的統軍大將也好啊。

御戎回答:“這是晉國下軍左矩,原本他們要東進直接去沙隨,但郤至邀請了周天王的卿大夫參與會議,天王已經決定派大夫尹子前去,這支軍隊臨時接到命令,要沿途護送尹子,故而在此次駐紮。”

孫周聽到御戎介紹,想起來什麼:“下軍左矩,是那位趙氏孤兒嗎?我隱約記得,彷彿元帥前不久送過一封信,要求我也順路接見一下這位趙武子。”

御戎回答:“沒錯!有這麼回事,可是後來聽說,中行伯又派人來,半路上把那封信追了回去——這是郤至從人告訴我的。我還聽說,武子娶得是智罌的女兒,中行伯作爲同姓,也陪嫁了個女兒。”

兩人的車馬上聊天,車馬因此在軍營門口停留過久,軍營裡走出一個人來呼喊——因爲是在周天王的領地,所以來人說話很有禮貌,他衝孫周的車馬鞠了個躬,請求說:“這位貴人,軍營門口不能長久駐足,這裡是晉國下軍左矩,兩位如果要拜訪,請先通名報信……但,首先要請貴人讓開營門。”

孫周輕輕點頭:“武子的士兵很有禮貌啊!這位勇士,請致意你家主上,就說晉國的孫周路過此處,但是我作爲離開國家的人,不敢擅自過去拜訪,謹在此處向你家主人致意,請他忠心爲國,愛護自己的百姓。”

說罷,孫周催動戰車回家——他回到屋中剛坐下,馬上接到趙武請求拜訪的致辭。孫周大喜,趕緊命人迎接。

稍後,一臉娃娃相的趙武帶了三名隨從走進來,其中一名身材壯碩的侍從也不進屋,就門廊坐下,手裡不停撥弄着弓弦,另兩位文臣模樣的人則追隨趙武進屋,趙武向孫周介紹:“這是臣的家臣齊策、師偃。臣幼小失去教育,不知道該有的禮節,全仗家臣們扶持提點,纔有了今日,今日來拜訪公子,不敢失去禮節,所以特地帶上兩位家臣過來,以便隨時提醒。”

春秋時,各種禮節非常嚴謹。孫周是周天王的大夫,按規定只有諸侯的卿大夫纔有資格來拜會,也就是說:趙武沒有資格向孫周遞出拜會的請求,所以他纔要拼命解釋自己帶家臣來的原因。

趙武對孫周行的是“臣”的禮節,其實他不該行這個禮節,因爲孫周只是一名公子,而不是國君,他向孫周行臣禮,這行爲落在現任晉國國君眼中,就是大罪。不過,趙武張口就說自己不懂禮儀,所以孫周便原諒了他,他指點着廊下,問:“好一位猛士,不知道這名虎賁叫什麼?”

趙武隨口回答:“這是昆。”

春秋時代的昆,上面有個山字,其意思就是高大魁梧的意思。

孫周聽了這話,贊同說:“果然是昆。”

趙武趕緊遞上手中的禮物,顯得有點手足無措的解釋:“來得匆忙,也不知公子喜歡什麼,我軍營裡只有一點美酒拿得出手,我特地拿來,請公子品嚐。”

孫周擡起手來,示意趙武不要客氣,而後孫周的禮賓官走出來,吩咐侍女擺宴款待趙武。見到春秋正式大宴,趙武更顯得有點侷促不安,他不停的解釋:“在下這兩位下臣,以前最多就是與封君的卿大夫打交道,從來沒有與周天王的卿大夫有過交往,一點不知道該做的禮儀,請周子一定原諒。”

孫周笑了,他揮手讓禮儀官退下,輕鬆的說:“今日我們只是偶然相遇,不妨隨便坐坐,免得彼此侷促。”

孫周特別提起偶然相遇,是幫助趙武解脫。

趙武連忙笑了,將手中的酒瓶遞上去,孫周不客氣的接過來,放在自己的膝蓋前,輕鬆自如的說:“郤至前不久來過,我問起國中有什麼人才,他倒是說起了你,說你心思靈巧——你看看這酒瓶,做的如此秀氣,一看就知道是你家做的,果然是心思靈巧。”

孫周打開酒瓶,師偃連忙遞上一盒酒具。這套酒具也是趙武家中所產,酒瓶的形狀是個直上直下的圓瓶(類似茅臺酒瓶),酒杯的形狀則是一種四棱杯,但這種均勻垂直的杯壁在當時很少見,尤其是幾隻酒杯,上面燒着藍銅礦製作的釉,因爲技術不過關,藍色的銅彩顯得一縷一縷的,但反而使杯子有了一種靈動的感覺。

孫周從酒瓶中倒出幾杯酒——趙氏釀的酒是過濾酒,所以酒液非常清澈。孫周端起了杯子,自嘲的笑了笑:“我聽說楚國的子反因爲一袋子酒誤了事,被迫自殺,不知道我今天會不會因酒誤事。”

衆人不敢回答。

孫周輕輕抿了一口酒,滿意的點點頭,將其他幾杯酒推到三人面前,輕輕說:“今日我們不妨做脫冠之會,各位隨意點。”

趙武放下拘束,摘下帽子放到一邊,端起酒杯,衝孫周亮了亮,而後也學着孫周那樣文雅的輕輕一抿,將酒杯又輕輕放了回去。

孫周笑了:“既然是脫冠之會,武子與我年紀相差不大,咱何必像大人一樣做出一副老成樣。”

趙武笑了,立刻隨意的盤起腿來,回身招呼手下:“去軍營拿個小炭爐來,再拿一些我們製作的肉脯與鹹菜,快點,我們這裡等着下酒。”

受到趙武動作的感染,齊策與師偃也將帽子脫下——所謂脫冠之會,意思就是把帽子摘了,不要講官職品級,散開頭髮,無拘無束的平等交往。

趙武一邊喝酒,一邊心裡感慨:這春秋人怎麼成熟的如此快?面前這位孫周公子只有十三歲,卻長得一雙老人的眼睛,他雙眼裡透出唯有老年人才有的穩重,反觀自己,雖然平時竭力裝深沉,可總忍不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比如對面的周子要求舉行脫冠之會,他居然不加推辭就接受了,而且立刻付諸行動……

今天,趙武來見孫周公子是齊策的建議,齊策接到門衛的傳信後,他便給趙武分析:現任國君在這場戰爭中一無所獲,竟然打起了臣子的主意,如果國君如此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國內的怨氣就會很大——晉國是卿大夫執政的國家,卿大夫們不止一次做出了弒君行爲,其中也包括趙武的祖父趙盾。所以,如果國君真觸怒了整個卿大夫階層,晉國的大臣動起手來,是毫無心理負擔的。

現在,問題就是由誰先發動。

一旦現任國君不思悔改,那麼接下來四大家族之間又是一場血淋淋的搏殺,其後誰來繼承國君的位置,這就是個問題。而孫周離晉國最近,沒準這小孩子私下裡跟卿大夫們都有溝通,所以,趙武應該接受這小孩的邀請,順便回拜一下對方。

否則的話,對方致意了,自己做出拒人千里的姿態,反而對家族發展不利。

孫周慢慢的飲完一杯酒,放下酒杯詢問:“我聽說,有傳聞你擊殺了潘黨,其他的話不要說了(勿論其餘),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孫周說的這話很有藝術,重點在“勿論其餘”。

如果趙武擊殺了“天下第二”的潘黨,這是一件大功。

鄢陵之戰上將近三十萬人決戰,晉國雖然戰勝了,但絕世猛將魏錡陣亡了。除了魏錡射傷楚王外,晉國其他值得炫耀的戰功,都似乎與趙武有關,比如公子伐的被俘,更有潘黨的被擊殺。

如此的功臣不加獎賞,自己的國君還吞沒了對方三千多名戰俘,這件事傳揚出去,不僅晉國國君將成爲列國的恥辱,連晉國的卿大夫都將成爲整個封建階層的公敵——因爲,在國君違反“有功必賞”的基本原則情況下,整個晉國的卿大夫階層竟然沒有一句勸阻的話,反而自己抽身回國,留下這位功臣繼續戰鬥,這是何等的笑話。

故此,當趙武擊殺潘黨的傳聞傳至晉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古怪起來了。國君首先想到自己當初接受趙武的獻俘,立刻匆匆躲入帳後,都來不及聽趙武彙報他追擊的情景,自己也覺得丟人現眼,而卿大夫們想起自己急急忙忙的趕回國內,留下一個小孩子待在鄢陵戰場,而且這位小孩還是剛立下了大戰功的小孩,也覺得無面目談論此事。

所以,潘黨被擊殺的傳聞雖然傳遍列國,晉大夫們卻在迴避此事,他們不願談論,不願解釋。

但是,他們都是貴族,貴族不能像流氓一樣撒謊抵賴,所以當別國人問起這件事時,他們也不能否認,只好躲躲閃閃的迴避這一問題。結果就是:晉國之外的人都在談論此事,當他們向晉國求證的時候,晉國無論卿大夫與國君,都用一句類似於“今日陽光燦爛”,或者“今年的收成很不錯”這樣的話來回答。

孫周公子是從周室裡聽到一些傳聞,他向郤至求證,但郤至自己也感到這事做得丟人,因爲他居然吞了趙武的俘虜公子伐,今後人們要談起趙武擊殺潘黨,不免要說公子伐也是他俘虜的,他倆都是趙武在追殺楚軍的途中,一塊解決的……

如此一來,驕傲的郤至也成了列國笑柄,所以,他不願談論這個問題。

再加上,當時國君吞了趙武的俘虜的時候,郤至不僅不替趙武爭取獎勵,反而轉手又從國君那裡勒索了八百名俘虜,以補償自己的損失……整件事這樣敘述起來,郤至自己也成了封建秩序的破壞者,他把他自己變成了自己階層的仇敵!

這樣的事,郤至能說嘛?

所以郤至只能打岔,“顧左右而言他”。

這事要讓趙武談起,孫周又擔心趙武肚子裡充滿了怨氣,要狠狠發一頓牢騷。他身份敏感,又不願背上煽動國內卿大夫的罪名,所以他要特別提醒——“不要談其他的事”。

趙武輕輕的笑了。

其實這件事,趙武已經與韓起商量了很久,充分考慮了各方因素後,推敲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所以他心中沒有抱怨,情緒平靜的回答:“這事大家不願意說,是因爲這件事牽扯一個秘密,一個極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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