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察覺到我,扭過頭,我看着她,直接癱坐在地上,我不敢直視她:凌亂的頭髮,被刮傷的面龐,嘴角流下的血像是已經凝固了,面目猙獰,兇狠地看向我這邊。她狂笑起來,“這麼多年了,你又來了。”我?多年?我哆哆嗦嗦的不敢大聲說話:“就是你在作怪吧,你趕快去投胎吧,我不會傷害你的。”一聽我說話,她又狂笑起來,我能清楚的聽出來,笑中帶着輕蔑和嘲諷:“別人都可以這麼說,唯獨你不行,白梓童!百年之前將我關在此地的不正是你嗎?”我一驚,我不認得白梓童啊,莫不是,我的前世?
還沒來得及解釋,那紅衣女子衝過來,把我掐起來,明明她是鬼,可我還是能感受到脖頸處的極大的壓迫力,我喘不過氣,雙手拍打着她,她絲毫沒有想放過我的想法。我臉憋紅了,心想不能命喪於此。我指向自己的嘴,想爲自己爭取最後一點機會。她看懂了,手鬆開我,我調動自己的一點常識,問道:“百年之前,你是不是還留有什麼怨念?”她愣了一下,表情不再那麼兇殘,但還是很提防地看着我。我感覺有效,就告訴她:“不妨說說看,我可以幫你,等你了卻執念,或許還能投胎。”她不再那麼謹慎地看着我,我想,大概,每隻鬼都想好好投胎重新過不一樣的人生吧。
“我的故事你應該知道的,我在這裡這麼久,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那一晚,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紅衣女看着我,眼神就已經告訴我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悲痛的回憶。
“我是賈府買進的一個丫鬟,沒錯,當時的賈府就在這裡,就建在腳下的土地。林府的老爺看我會察言觀色又手腳麻利,就讓我做了太太的貼身丫鬟,太太對我很好,很多事都會告訴我,我也明白有的事不能說出去,所以太太告訴我的我都爛在肚子裡。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太太很快就病逝了,老爺人也很好,沒有遣散我,在少爺的要求下,我又去照顧少爺。那晚,少爺回來的很晚,聽別人說是去和他的朋友喝酒去了,我和別人一起把少爺扶上牀之後,看他的樣子很難受,我就去熬醒酒湯,等我回來的時候少爺竟然不在牀上了。我很着急,想出門去找他,沒承想少爺從後邊抱住我,帶着渾身的酒氣在我身上亂摸。我着急把他推開想逃出去,他直接把我拽到了牀上。再往後,就——”紅衣女講到這裡眼角流下了淚,儘管她現在的樣子很嚇人,但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憐惜。
我也於心不忍,問道:“所以你失身了,然後發生了什麼?那個少爺對你做了什麼嗎?”紅衣女點點頭,繼續說道:“他跟我說,會一直對我好,但是不能讓我做正室也不能做小妾,要是讓老爺和少奶奶知道,他和我都會沒命。”聽到這,我破口大罵:“真是個渣男,不負責任,沒點骨氣,呸!那你是怎麼死的?被害死的嗎?”紅衣女這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嚇人,她憤恨地說:“那個男人,在那天夜裡把我掐死在房間裡,將我吊掛在前院的樹上僞裝成我不堪重負被壓迫而死。可是那麼拙劣的謊言誰會信呢,老爺知道這是騙人的鬼話,最後從少爺口裡得出了事情的始末原委——那個男人不想對我負責也不想被別人發現,最後將我殺死。”我擡起頭,看着紅衣女,她的容貌年齡,死時也不過二十歲,正值青春年華卻慘遭毒手,賈府人真是喪心病狂!
“後來,老爺也是不願家醜外揚,將我草草埋葬在後院。”紅衣女說到這,我看着眼前荒蕪殘破的府邸,大概猜出了一二。女子心存冤屈,想爲自己雪恥,死後化爲厲鬼,將這羣人折磨死了。本就心存冤屈,無處申冤,又殺戮無數,一時嗜血成性,也就難以投胎轉世,只能一直困在這個空間內,爲害百年,但是以前從未聽說這裡有什麼髒東西,而且當時建房子的時候肯定也會找專業的風水先生來看,可是當時爲什麼沒有發現這裡有紅衣女以及這個污穢的氣場呢?要說風水先生道行不夠也不應該啊,秦詩然找來的風水先生一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纔對。“真是奇怪啊。”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把自己的疑惑嘟嘟囔囔說了出來。紅衣女冷笑一聲,我回過神來,只見她靠過來,一副要吃掉我的架勢,我急忙往後退,誰知臥室門一關,我也無處可逃。“我都說了,這一切要拜你所賜!看來你全然記得不得百年之前你做了什麼啊!白梓童!”她聲音變得尖細,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百年之前,那怎麼說也是上一世了,跟我有啥關係。我哆哆嗦嗦地告訴她我投胎了,我不是白梓童。誰知她臉色更加難看,“都可以投胎,只有我,我被困在這裡,逃不開,掙不脫,一百年了,沒人救過我。”紅衣女怒吼起來,但我聽得更像是一種哀嚎和痛哭。
“並不是沒人救你,只是你沒有把握住機會而已,怨不得別人。”這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