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

瑣事

傅氏說完話,見郗道茂低頭不語,憐的輕輕的順了順她的頭髮,“對了,阿渝,你知道你阿父要去當青幽刺史了嗎?”

“阿父要當青幽刺史了?”郗道茂驚訝的擡頭。--鳳-舞-文-學-網--

“是啊,你阿母已經來信跟我說了,等阿冉婚事一結束,你阿父就要去青幽,以後你們就不住在建康了,你阿母因要收拾東西,所以他們要晚幾天同阿冉一起回來。”傅氏含笑說道。

“就阿父一人去青幽嗎?我們不去青幽嗎?”郗道茂聽傅氏的話,似乎說只有阿父一人去青幽,不由疑惑的問道。

“傻丫頭,你阿父這次是青幽是去領兵打仗的,帶着你們也是累贅。”傅氏啞然失笑道。

“阿父要去打仗?”郗道茂不由擔憂的皺起了眉頭,打仗這麼危險,阿父怎麼會上戰場呢?會不會有危險啊!

“你放心,你阿父是領軍的人,可不用親自上陣殺敵,不會有危險的。”傅氏安慰郗道茂說道。

“可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阿父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郗道茂咬了咬下脣,暗自思忖不知道古代有沒有防彈衣?她是不是要給阿父準備一些東西呢?郗道茂一邊同傅氏說話,一邊心思飛快的轉了起來。

同傅氏說了幾句話之後,郗道茂見傅氏有點累了,便同傅氏一起吃了些小點心之後,讓傅氏先休息了,自己則心思重重的回到了房裡。

“小娘子時辰不早了,不如早點歇息吧。”豆娘見郗道茂自打從傅氏房裡回來之後,就抱着腿靠在榻上發呆,不由出生勸道。

“唔——”郗道茂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心裡默默的打算着,要給阿父準備多少東西。

豆娘和喜娘見郗道茂一臉迷茫的模樣,就知道她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兩人嘆了一口氣,上前伺候着郗道茂盥漱卸妝,讓她躺在上發呆。郗道茂思來想去想了半天,突地起,“流風、迴雪幫我磨墨。”

“小娘子?”兩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起,“小娘子你還沒有睡?”豆娘聽到房裡有聲響,忙起進來,見郗道茂還沒有睡,不由吃驚的問道。

“流風、迴雪幫我磨墨。”郗道茂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坐到了外間的書案前,提起筆就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堆她所想到戰場需要帶的東西,同時她還想起自己曾經在首都博物館看到的一件用細鐵絲織成的古代防護輕甲,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個技術把這種輕甲織出來呢?郗道茂暗自想到,要是能弄出來,阿父也能多一層保護。^網友自行提供更新?^www.xiaoyaNwenxue.com^

豆娘在一旁看郗道茂寫了一大堆,全是要在戰場上注意的事項,不由說道:“小娘子真是孝順,郎君見了定會開心的。”

迴雪在一旁道:“之前小郎君去軍營的時候,小娘子還不是從上到下把小郎君打點了一遍,更不說郎君這次去的地方這麼危險了。”

郗道茂聞言笑了笑,“豆娘你明天給我找個鐵匠過來。”

“鐵匠?”豆娘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好,我明明去找找看。”

“等等。”郗道茂又喚住豆娘,“你不要自己去找,讓管家去找個巧匠過來。”

“諾。”豆娘應了。

郗道茂放心的繼續躺回上,若是鐵甲能做出來就好了,唔,她應該相信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郗道茂想着想着,就漸漸的睡着了。

話說郗道茂在京口的子過得不是很順心,這邊王獻之在建康的子也同樣不順心,“郎君、郎君——”王獻之的書童墨池上氣不接下氣的衝到了書房裡,“道福郡主來了,您要不要躲一躲?

“有什麼好躲的,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王獻之淡淡的說道,繼續專注的抄譽着洛神賦,抄到“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頓了頓,嘴角微揚,阿渝不就是這般模樣嗎?想起阿渝,王獻之不由目光轉柔,不知道阿渝現在在幹什麼?喜歡他送過去的小東西嗎?

“王獻之,你幹什麼?”嫩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王獻之微微蹙眉放下毛筆,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厭棄,“郡主。”他起朝司馬道福行禮。

司馬道福忙擺手說道:“快別多禮了,你在練字?那你先寫吧,寫字最忌半途打斷了。”

“諾。”王獻之微微點頭,也不客氣,繼續回到書案前寫字。

司馬道福站在一旁不住的偷瞄着王獻之,他俊美無儔的臉如美玉雕琢而成,完美的不見一絲瑕疵,深邃的黑眸專注的望着筆下的字帖,言行舉止雖看似從容隨意,卻又有說不盡的優雅貴氣,司馬道福不由看癡了。平在府邸的時候,她常聽阿父稱讚他行事寡言沉穩;府裡的書法名家也贊他寫了一手好字,不假時,成就定會追上其父;甚至連謝安石都盛讚“王家諸子,小者最佳”。這樣謫仙般的才貌雙全的人物真是真人嗎?司馬道福有種想要碰觸王獻之是不是真人的衝動。

“郡主!”司馬道福邊的丫鬟低低的叫了她一聲,她回神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居然已經伸出去了,她嚇得忙縮回,“王獻之,明天父王在府裡設宴,你去嗎?”

“我明天要去太學上課。”王獻之有些鬱的望着已經寫廢的書稿,若不是司馬道福突然闖進來,他這次一定能寫好的!他今年答應給阿渝寫的洛神賦還有寫完呢!本來他準備去參加大表哥婚宴的時候給阿渝的,現在看來似乎是危險了,“郡主來此可是有事?”王獻之冷漠淡然的問道。

“我——”司馬道福見王獻之一臉冷淡的模樣,心裡頗爲委屈,她已經儘量在討好他了,可是他似乎一直不領。她從小受盡呵護寵,除了在桓濟之外,王獻之是第二個敢給她看臉色的人。司馬道福吸了一口氣,壓下莫名的委屈,柔聲說道:“我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你喜不喜歡打獵?我這裡有幾匹好馬,要不我們去野外踏青吧。”

王獻之剛想拒絕,可隨即轉念一想,他若是現在就拒絕司馬道福,她還有的纏人呢!還不如現在先答應了,也好得個清靜,“我也好久沒打獵了,說起來現在正是打獵的好時機,若是郡主不嫌棄,我就多叫上幾個朋友一起過來,打獵人多才鬧。”王獻之微笑的說道。

“好啊!”司馬道福立即接口說道,可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她纔不要這麼多人呢!她想要跟王獻之單獨在一起啊!

“那就多謝郡主相邀了。”王獻之拱手說道,見她那副模樣,眼底閃過一絲鄙夷,她這樣子還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穩重嗎?到底不是正經王妃所出的,終究少了幾分氣度。若不是礙於皇家的臉面,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不過——王獻之暗自想到,若是哪天阿渝也同司馬道福這般對他,該有多好啊!想着想着,他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傻笑。

司馬道福聽了王獻之的道謝,臉都綠了,但也只能咬牙笑道,“沒事,人多玩起來纔開心。”

王獻之又淡笑着同司馬道福幾句話,把打發她走了之後,復又回到書案前,望着眼前的洛神賦,怎麼寫都不滿意,王獻之輕嘆一聲,等阿父來了,問問他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吧!

“得了飛來的美人福還嘆什麼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獻之聞言苦笑的擡頭,“阿遏兄,你怎麼來了?”

謝安一襲華貴的軟綢衣衫,腰間墜了一隻紫色的荷包,俊美的臉上噙着閒適的笑意,手裡搖着羽扇漫步走進,“我適才隱約聽到司馬道福的聲音,她可是來找你的?”

王獻之苦笑着點頭,“是她。”

“恭喜你豔福不淺啊!”謝玄用羽扇輕拍掌心,“道福郡主可是出名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名士爲她神魂顛倒呢!”

“你若喜歡你儘可去拿去。”王獻之沒好氣的說道,“我相信以阿遏兄的才貌家世,定會讓郡主對你青睞有加的。”

“君子不奪人所,”謝玄笑道,“那郡主還是你留着慢慢消受吧。”

王獻之低低的咒了一聲,“對了,阿遏兄,你來找我有何事?”

“沒什麼。”謝玄笑道,“一會莫先生要開講《孫子兵法》,我想去聽聽,你跟我一起去嗎?”

兵法?王獻之頓了頓,但隨即想起阿渝對那個兵家子桓濟要比自己好多了,他還見過阿渝纏着大表哥說郭奉孝(郭嘉)的故事,難道阿渝喜歡這些東西?“好,我跟你一起去聽聽。”王獻之心裡不服的想到,他就不信自己比不過那個只會舞刀弄槍武夫!

謝玄聞言微微吃驚,“你什麼時候轉子了?你不是最討厭這些東西嗎?”

“阿父常說要讀博覽羣書,方能眼界開闊,不做井底之蛙。”王獻之對謝玄說道,其實這話是阿渝針對自己只看自己喜歡看的書說的,但他下意識的不喜歡在謝玄面前提起阿渝。

“博覽羣書,方能眼界開闊,不做井底之蛙——”謝玄又重複了一遍,不由讚道:“伯父就是伯父,說出的話就是發人深省。”

王獻之聞言嘴角一挑,當然!那可是阿渝說的!“我們走吧。”

“好。”謝玄戲謔的笑道,“你是應該好好學學兵法,這樣躲起郡主來也方便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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