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辰墨遠去的背影,諾西眼底迅速掠過一絲痛楚。她重重吸了吸鼻子,隱去眼底一縷水光。
他是她世界裡最重要的男人,她不想恨他。她無法迅速改變自己,就只能心痛的遠離。
她之所以斷掉了一切聯繫方式,是因爲她真的很害怕,她不想和他長此以往的吵下去。她希望大家都靜一靜她身上唯一無法弄掉的,是安辰墨那枚鬼魅戒指。但她卻進入系統,在她的戒指裡設置了一個攔截木馬,屏蔽了一切聯繫。
即便雪狼發現再攻破她的木馬,也要不少的時間。
因爲諾西用的是雪狼自己設置的高難度木馬。當時他特別顯擺的教她設置程序,教她如何防禦。
並說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絕不會有人會解開這個木馬程序。而且,即便是他,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夠破譯。
諾西跟着雪狼學了之後,第一次使用,就是把自己和安辰墨隔離。
她不想他找到她,起碼短時間裡不想。
一直在遠處偷看的科爾,看到諾西落寞的樣子,大步走了上去。
“諾西,走吧,一起去圖書館看書。”
他現在沒把喜歡諾西的話掛在嘴上,而是一天不間斷的出現在她面前。
當他看到諾西把自己全然改變之後,他就預感到她和安辰墨之間出現了問題。
這讓他特別的雀躍,所以即便知道諾西心中特別酸楚,他也不斷的給她講笑話。迫使她牽強的笑着,沒有時間去難過。
看到科爾又出現了,諾西擡眸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在孤寂的時候,即便是害過你的人,也都覺得他閃着天使的翅膀。
諾西害怕孤獨,所以科爾的熱情讓她無法拒絕。她輕嘆一聲,跟着他朝着圖書館而去。
這兩天哈佛要舉行一場大學生音樂會,據說參加的人很多。
諾西在科爾的慫恿下也報了名。並且積極的融入到學生會當中,希望能夠冰釋之前由阿飛他們留下的陰影。
兩人信步來到圖書館,找了個角落坐下。
“諾西,你學習進度那麼快,當初怎麼不直接讀研呢?”
“我當初仰慕的是史蒂芬教授,我自然是奔着他來的。”
諾西翻着書,頭也不擡的說着。
“你的短髮,很好看!”科爾雖然抱着書,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諾西坐在他的對面,他就特別的心猿意馬。
“謝謝。”諾西淡然一笑,很不以爲意。
“冰激凌要吃嘛?我去弄點。”科爾見諾西不愛理自己,頓有些尷尬。
他知道她對之前暗算她一事耿耿於懷,所以他一直都在討好諾西,想要重塑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再要一個草莓味的蛋糕。”諾西點點頭,也沒拒絕。
科爾聽聞,慌忙屁顛屁顛跑去給諾西買東西。
諾西看着他欣然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輕嘆一聲。
原來離開那個讓她窒息的世界,她會輕鬆好多。
她不用擔心和誰交朋友會引來對安氏的暗害,她可以隨心所欲的交友,和他們談心。
她覺得,這樣的生活,纔是她喜歡的。
不一會,科爾就捧着蛋糕和冰激凌匆匆忙回來了。他獻寶似得把蛋糕遞給諾西,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謝謝。”
諾西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剛放進嘴裡,卻忽感胃裡一陣翻涌。
她頓然蹙眉,緊咬着嘴脣,隱忍着那股洶涌澎湃的感覺。
“怎麼了?不好吃嗎?”
科爾見得諾西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頓有些驚慌。
“沒事,可能是我昨天不小心淋了點雨,沒關係的。”諾西淡然一笑,再沒胃口吃蛋糕。
心中那股噁心的感覺好一會才散去,讓她本來高漲的讀書情緒也變得很低。
靠在椅子上,她的腦子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科爾,我先靠着這裡眯一下。等會我有一節課,你叫醒我。”
“好!”
科爾點點頭,看着諾西的眼神有些熾熱:她對他這麼放心,是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又稍微進一步了?
看着諾西趴在桌上沉沉入睡,科爾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他就那麼拿着書靜靜的坐在她對面,癡癡的看她的睡容。
她眉心輕蹙,透着一絲愁緒和疲憊。
她和安辰墨之間真的有問題了嗎?科爾心中暗忖,一個特別詭異的念頭在他腦海閃現。他的眼底,又泛起了精光。
安辰墨回到安氏總部大樓,一張臉變得鐵青。
寫字間裡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深怕他遷怒。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安辰墨惆悵至極。他站在窗前,望着陰霾的天際直嘆息。
他尋遍整個哈佛校園沒看到諾西,她是有意在避着他,這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
她已經倦了,她想逃了!
不,小傻蛋,你是我的。這一生除了我,誰都不可以佔有你。
安辰墨燃起雪茄,死命的抽着。那絕世的臉頰上,第一次有着無法掌控的恐懼。
他以爲只要他愛她,寵她就夠了。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決裂的離去,還斷掉了所有的聯繫方式。
他真的就那麼不被她待見嗎?
安辰墨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委屈。
是他做得不夠嗎?可他把能給的都給了,她爲何還不滿足?
他不懂,明明就是她錯了,爲何她不來哄他,還躲着他。他難過極了。
羅根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半天門,都沒有聽到安辰墨的聲音。他頓然一驚,慌忙推門走了進去。
卻見得整個辦公室裡煙霧繚繞,他用手扇了半天才看清楚安辰墨站在窗戶前,跟一尊雕塑似得一動不動。
他悄然走過去,鼓起勇氣把手中文件遞了過去。
“總經理,董事長讓你簽字。”
安辰墨回眸,瞥了眼文件,又看了眼羅根。
“你沒看到我在抑鬱嗎?進來做什麼?”他冷冷道,樣子特別陰森。
“董事長說……說這個文件很重要。要你親自過目。”羅根悄然吞嚥一下,緊張得不得了。
“放桌上。等會有誰再找我,都說我不在。”
“是嗎?那我呢?”
辦公室門口,響起卡羅那特別抑鬱的聲音。
他大步走進辦公室,怒氣沖天的看着安辰墨。
羅根見得來了一個他沒見過的人物,識趣的慌忙走了出去,還順便帶上了門。
安辰墨瞥了眼卡羅,又轉頭看着窗外。眉間依然那麼惱怒,臉色依然那麼憋屈。
“我要找諾西談談劇本的事情,卻找不到她了。你把人弄哪裡去了?”
卡羅痛心疾首的用手指着安辰墨,瞳孔裡又開始泛起水光。
“你說過不會干涉她的選擇,你前天宣佈息影,今天諾西就不見。你什麼意思?你是要擋我的財路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在賺棺材本嗎?”
卡羅說着說着眼淚就決堤了,安辰墨一臉黑線的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樣。轉身大步走的茶几旁,抓起上面的紙盒塞在了他懷中。
“我也找不到小傻蛋了,你若能找到,我也可以給你報酬。”
“你又把她怎麼了?”卡羅狠狠擤了一把鼻涕,一臉幽怨的道。
“什麼是我又把她怎麼了?她把我得罪了。我纔是受委屈的那個人。”
安辰墨一聽卡羅的話就爆發了,他瞪着卡羅,瞳孔血紅血紅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幹嘛?關我什麼事?對我怎麼兇?”
見得安辰墨發怒,卡羅微微縮了縮脖子,悄悄朝大門走了兩步:但凡他出現什麼過激的舉動,他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
“唉!”
安辰墨抑鬱的嘆息一聲,靠着椅子坐下。他看了眼一臉懼意的卡羅,眉心緊蹙。
“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現在心情很抑鬱,別惹我。”
“我就是來找諾西的,《極致追蹤》的票房很好,席若飛要帶她走紅地毯,期間還有很多事要籌備。我們還打算給她辦一個影迷見面會。她卻忽然間不見人影了,這怎麼回事?”
“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你去找她吧。哦,對了。東京電影節,我也要去。”
“噢。”
卡羅看着安辰墨那一臉的挫敗,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和她,又吵架了?”
“什麼叫又?我們什麼時候吵過架?”
“切!看你這態度,顯然也不歡迎我。我走了。”卡羅沉痛的嘆息一聲,悲涼的搖了搖頭,“人走茶涼啊,中國的這句古話我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
他說着,抑鬱的開門離去,特別的落寞。
安辰墨微微一震,一臉嘆息。
“古巴的雪茄,還有兩盒。”
“我就是說嘛,我看中的人怎麼會那麼狠心呢?在哪裡?”
卡羅聽得雪茄兩個字迅速轉身,滿眼期待的看着安辰墨。
安辰墨朝櫥櫃努努嘴,眉間涌起幾條黑線。
卡羅屁顛屁顛的把櫥櫃的雪茄席捲了,順便也把一瓶珍藏抱在了懷中。
“安,你還年輕,這些東西都不能過度使用。我幫你下地獄好了,我走了。”
抱了滿滿一懷的好東西,卡羅飛一般的迅速離去。
安辰墨靠在沙發上,心情抑鬱得想要撞茶几。
兩天了。諾西避着他,沒有電話,沒有訊息。他根本都找不到她人。
她這是什麼意思?
裴諾西,你最好別被我找到,否則一定會狠狠揍你一頓的。
他憤憤的想到,特別生氣。
兩人好到如膠似漆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爲對方做。一旦誰犯了一丁點的錯,就弄得雞飛狗跳。
安辰墨心裡一口憋屈的氣堵得發不出來,難受得不得了。
他悵然若失,半點工作的心情都沒有。
一天的光陰,就在他傻呆呆的等候中逝去。
看着慢慢落幕的黃昏,他心裡哇涼哇涼的。
他尋思,晚上是不是找個地方狠狠的發泄一下。沒了那個不聽話的小傻蛋,他也會過得很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