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出賣32

32.出賣(32)

孫興文慢慢低下頭,沒回答,然後走出去。***

枝兒被槍斃的,直到行刑她也沒見到孫興文,帶着沒弄清的疑問走向另一個世界。

蝴蝶美麗,但壽命很短!孫興文嘆然。

月之香在黑龍會的小黃樓裡聽到巡防軍處死雨蝶,想想蝴蝶在司令部大院裡翩飛的日子,心裡有些惜然,爲那個漂亮活潑枝兒姑娘。

“修一座墳吧。”環兒說。

洪光宗爽快答應:“修吧。”

枝兒的墳一片落葉一樣,飄落在蒼莽的白狼山間,幾年後就沒人能找到她了。

一夜之間日本人揚棒起來,他們在關東土地上作威作福的歷史,提前在亮子裡翻開了一頁。

鎮上最後一個俄國人**夫被日本人殺了,消息不脛而走,自此日本人打敗俄國人的消息得到證實。

掛了幾十年的藍磨坊牌匾被摘下來,換上一塊日本豆芽一樣的字匾:月光磨米株式會社。

月之香兼職磨米廠的老闆,人們稱她經理。

橋口勇馬騎純種的阿拉伯名馬走在街上,他身份變了,是滿鐵株式會社駐亮子裡的頭目,職務是社長。黑龍會的歷史已經結束,所有成員都變成滿鐵工作人員。

“俄國人清除了,下一步?”月之香請示,當然是報方面的工作,她公開身份是企業經理,主要還是收集報。

日本有着更大的計劃,滿鐵株式會社是換湯不換藥的報機構,或者說是加強升格的特務機關,橋口勇馬雙重身份,社長只是掩護的幌子而已。

“兩項任務,”橋口勇馬說,“巡防軍和展矚託。”

日本人在滿鐵沿線的城鎮,展爲鐵路工作的報人員,稱爲矚託,全由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中國人——商鋪老闆、鄉間地主、紳士充當,也不白當,一年給二十四塊大洋報酬。

“我已經暴露,收集軍方報不可能。”月之香說。

“你負責展矚託。”橋口勇馬分給她合適的工作,“洪光宗這座堡壘,我來攻破。”

“此人外愚內智……”月之香深有體驗地說。

橋口勇馬領教過了,身邊的兩個間諜先後給他識破,多次通過月之香傳回假報,使自己屢屢上當。

“洪光宗將來是我們最大的障礙。”橋口勇馬說。

“這支成分複雜的部隊,很難纏。”月之香說,“洪光宗的左膀右臂很厲害,孫興文、郝秘書都是智囊人物,許多事逃不過他們倆的眼睛。”

橋口勇馬注意到了巡防軍中這兩個人物,雨蝶攻都沒攻下孫興文,看起來不好鬥,郝秘書是月之香出事後注意到的。

“他是什麼來路?”他問。

“大家都知道的是洪光宗在大街上領回來做秘書,他在街頭擺攤算卦。”月之香所瞭解的就是這些。

“看來沒這麼簡單。”

“郝秘書始終盯着雨蝶。”月之香一直認爲使自己暴露的人是孫興文,雨蝶暴露則是郝秘書。

橋口勇馬沒對她的看法作出評價,他注意上洪光宗身邊這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他說:“巡防軍把家虎似的看着白狼山,我們很難拿到那裡的財富。”

窺視白狼山的兩夥人,一夥人給另一夥人趕走,巡防軍仍然一如既往地看守。日本人看透了這一點,對付巡防軍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指望一朝一夕掃除障礙。

“洪光宗警惕我們了,派人到巡防軍潛伏几乎是難以做到。”橋口勇馬說出他的設想,先在洪光宗的身邊人,枕邊人也成下功夫,不成就直接在洪光宗的身上下把(下手)。

“洪光宗很滑,不太好撈。”月之香在司令部大院的經歷,使她較深刻地認識巡防軍這個土匪出身的司令,如果他是條魚,也是一條身子很滑溜的泥鰍或是大鮎兒。

“他能耐到哪裡去?充其量是土匪的狡黠,小狡黠。”橋口勇馬從骨子裡瞧不起洪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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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巡防軍的司令,和昔日嘯聚山林的土匪不能同日而語。”月之香較爲客觀道,“不可小覷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