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言沫挽着父親緩緩的走進大廳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些緊張的,那隻挽着言爸的手已經不自覺的將言爸的衣服拉皺
。她透過那朦朧的蓋在頭上的白紗感受着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目光,那樣的焦點讓她有些不適應。可是,當她將目光轉向那個站在紅地毯的盡頭,滿臉掛着寵溺的微笑的男人的時候,那些充斥在腦海裡的緊張,不安全都消失不見了,甚至她覺得連周圍的人也都不見了,莫大的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個站在這頭,一個站在那頭。言沫笑了起來,她攬着言爸的胳膊緩緩的朝樑凡走去,目光中帶着堅定的笑意。
樑凡站在這頭,目光柔和的令人髮指,從言沫出現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微笑,那開心的模樣讓作爲證婚人的顧修寒大爲感觸。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自然的笑,那個緩緩走來的女子應該就是他丟失的肋骨吧,有了她,他纔可以這樣開心的笑,有了她,他纔是一個完整的人。
言爸轉頭看了一眼幸福的女兒,又看了一眼滿含期待的樑凡,這才握起言沫的手將她交到了樑凡的手中,整個過程雖然短暫,但是在當事人眼中,這除了是一個“交接儀式”之外,更是兩個男人之間承諾的承接。言爸看着兩人緊緊的相握的手擡頭朝樑凡說道:“以後,照顧我寶貝女兒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們失望!”
樑凡深情的看了一眼言沫,笑着回答:“爸,我會的!”
言爸點頭,有些不捨的朝眼裡已經泛起淚花的言媽走去。
樑凡此時終於握到言沫的手了,他牽着她的手朝臺上走去,一步一步彷彿是踏在了雲彩上,那樣不可思議卻又那樣心滿意足。此時他終於瞭解了顧修寒的感受,他手裡牽着的這個女人帶給他的不僅是一段美好的感情,這個女人也帶給了他一個家,一個有他有她的家。
當一對璧人站到臺上的時候,全場的燈光突然全暗了,只留一道淺淺的光束照在了離兩人不遠的屏幕上,大廳中此時也應景的響起了一曲緩緩的鋼琴聲,柔和而溫暖。
言沫被樑凡攬住身子,靜靜的靠在他懷裡看着,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屏幕。伴隨着動人的鋼琴曲,一幕幕鮮活的映像從屏幕上緩緩放出,畫面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她一身波西米亞長裙靜靜的站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裡,目光溫柔的落在站在他身旁攬着她腰的男人身上,後來場景又轉回到兩人拍婚紗照時的模樣,一身身美輪美奐的白色婚紗,一張張有愛的神情凝望,視頻中出現的樑凡是衆人所少見的溫潤模樣。他總是寵溺的看着懷裡的女子,再也容不下其他。言沫看着視頻中的一幕幕,眼角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最後的最後,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了兩人相擁的一張照片上,ONLY LOVE兩個詞如同點綴般落在了兩人的身邊。
全場的燈光因爲屏幕的暗下去而緩緩的亮起,衆人的目光全都投射在了臺上那相擁的兩人身上,言沫眼角的淚水已經有些止不住了。正當衆人都默默的感受着這浪漫一刻的時候,一道深沉有力的聲音打破了沉靜的氣氛,顧修寒站在那裡 ,完全沒有一點證婚人的樣子,他看着兩個攬在一起的新人,笑道:“現在兩位可以交換戒指了!”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語,有些貿然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樑凡對於顧修寒的話語沒有一絲詫異,相反,他心裡還是很贊成的,就讓那些廢話全都省去吧,現在他只想將戒指緊緊的戴到她的手上,就此牢牢的圈住她。
就在言沫與樑凡交換戒指的時候,一道有些深沉的背影站在角落裡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兩人。範辰的目光從沒有轉移始終落在言沫的身上,他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將自己的手交到樑凡的手中,被他套上代表着愛意的戒指,看着她走入了那個男人的生命。那一刻,範辰承認,自己心裡很疼很疼,好似自己放在心尖兒上的一塊肉突然被剜了去,心在滴着血。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顧修寒說道,心裡嘆道,這z市又要多了一個老婆奴了!想到這裡心裡就開心的多。
樑凡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他慢慢的掀起蒙在言沫頭上的白紗,然後攬過言沫朝她的紅脣上吻了上去。他將她無比的貼近自己,溫柔的吻着。他一手攬着言沫的腰,一手握住言沫的手放在胸前,然後低下頭去採頡她脣上的美好。那溫軟的脣瓣彷彿是讓人沉迷的毒,久久不捨。
範辰的目光此時被兩人仿若無人的親密灼傷,耳邊傳來衆人的鼓掌歡呼聲,可是他卻什麼也聽不到了。那本該可以成爲他的妻子的女人最終還是被他錯過了,很久之前,他還在揮霍着兩人的情感,很久之後,卻只剩他自己一人舔舐孤單的滋味。他有些固執的握緊杯子,可是那一幕幕畫面還是讓他疼的要命。他放下杯子,在歡呼的衆人之間穿梭而過,那抹深沉的背影帶着嗅得到的悲哀走了出去,消失在大廳之中。而那個被他緊握的杯子也在他離開以後碎了開來,只不過把玻璃破碎的聲音被一片鼓掌歡呼聲掩過了,徒留一地碎片。
晚上,言沫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小聲的嘟囔道:“累死了!”樑凡關上門,打橫就將她抱了起來。言沫倒也聽話,疲憊的窩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扯着他的襯衫。靠着他寬闊的胸膛,莫名的安心了許多。
樑凡將她抱到牀上,親自爲她脫下高跟鞋,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懷裡反覆的揉搓,好讓她舒服一些。可是就在這時,坐在牀上的言沫突然喊了起來:“樑凡,放下我!”言沫的話語有些亟不可待,她只覺小腹傳來一陣疼痛,那股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
樑凡見她這般着急趕緊鬆了開來,任她急匆匆的跑進洗手間。許久,言沫都沒有出來,樑凡有些着急了,他走過去拍打着房間的門焦急的問道:“怎麼了?言沫,你回答我啊!”樑凡這一拍打才發現門並沒有鎖,他推開一道小小的縫隙着急的又喊了一遍。
“樑凡,我……,我那啥提前了!”言沫小聲的囁嚅道。
樑凡一聽,臉上竟然有些燒了起來。他奧了一聲,就要退回去,結果言沫的下一句話就將他的臉燒得更紅了。“樑凡,那啥,家裡沒有了!”言沫不好意思的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在家等我!”樑凡聽了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他匆忙的穿上外套朝樓下的超市趕去。
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了,樑凡乘着電梯來到了樓下的超市。超市了除了那兩個嘰嘰喳喳說着話的收銀員外似乎一個人也沒有。兩個收銀員聽見門口的風鈴聲響起,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看着正邁着腳步走進來的男人,兩個女人都呆在了那裡,心中嘖嘖的感嘆,終於上天憐憫她二人深夜值班,送來個天神般俊美的男人讓她倆一飽眼福。
“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兩個人立馬忘了自己的本職貼了上去,自願當起了樑凡的導購員。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樑凡的臉又成了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冰着臉朝那個全是女性用品的架子走過去。兩個收銀員被他的氣勢所驚嚇,只得呆在原地不敢靠前。
樑凡看着面前這堆花花綠綠的一包包東西有些頭疼起來,他堂堂的總裁來買這東西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次呢,他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有些難住了他了。他飛快的掃了一眼架子上的東西,最中將視線定格在某牌子上。他隱約記得有一次在家裡見過這個牌子,可是這個牌子下又有那麼多種類,她要的是那種的?他看了看錶覺得時間有些長了就將那個牌子下的各種款式全來了幾包,所以當他拿着一筐子的這東西走到收銀員那裡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完全石化了。她們面前的這個男人卻一點異常也沒有,反而將那一包包東西溫柔的放到袋子裡,他修長的手將袋子打了一個漂亮的結,然後抽出幾張毛爺爺遞給了收銀員
。在接過零錢的時候,樑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擡起頭直直的看着面前這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被他盯得頓時覺得臉色羞紅。
“如果她肚子疼該怎麼辦?”樑凡突然冒出的一句清冷的話語讓面前的兩個女人都一些一愣,但隨即那個年齡稍大的人似乎反應了過來,她笑道:“熬一些紅糖水給她,如果有黑豆的話,用黑豆熬湯加上紅糖也可以!不要讓她受涼!”
樑凡瞭然的點了點頭,向那人道了謝才急匆匆的往回趕。
到了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一大袋子東西給言沫送了進去。言沫看着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大袋子那啥,嘴上笑着,可是心裡卻覺得滿滿的,聽他的腳步聲,應該是他親自去買的吧!難爲他一個大男人了。她打開袋子發現裡面的東西竟然是她常用的那個牌子,而且日用夜用的都有。
言沫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樑凡的影子,最後還是聽到了廚房傳來的一些聲響她這才瞭然原來他在廚房裡。她輕聲的倚在廚房的門上,看着他有條不紊的熬着什麼,眼裡突然覺得熱熱的。
“樑凡,你在這兒幹嘛呢?”言沫出聲問道。
樑凡一轉頭這才發現她似乎已經停留了很長時間了,他低下頭在確定她穿着鞋以後才走過來攬住她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朝外面客廳裡的沙發上走去。
“別亂跑聽到沒有?”樑凡說了她一句這纔回到廚房將黑豆湯端出來。
“張口!”樑凡在言沫身邊坐下,一手端着黑豆紅糖湯一手拿着勺子喂到言沫的嘴邊。言沫睜大眼睛看了看樑凡又看了眼碗裡那堆黑乎乎的東西,目光有些猶豫。
“要我用其他法子餵你嗎?”樑凡見言沫皺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言沫一聽,腦袋裡突然想起某次她耍賴不吃藥時他喂她的場景,一想到那兒,她立馬張開了嘴。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個人溫柔的喂着,一個人靜靜的喝着。
言沫皺着眉頭喝完以後,樑凡溫柔的拿起紙巾爲她擦了擦嘴。他看着她有些疲憊的模樣,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起朝臥室走去。他抱着她躺下,溫熱的手掌在她小腹處反覆的揉動,想要讓她舒服一些。
“樑先生,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想?”言沫感受着他的溫柔,突然沒有了睡意,她睜開眼,轉身看着樑凡黝黑的眸子,溫柔的笑道。
“樑太太,我現在很高興!”樑凡抱緊她,和她鼻子貼着鼻子,親密的說道。
“很高興是什麼意思?”言沫明知故問,她抵着樑凡的面頰,雙手攬住樑凡的脖子鍥而不捨的問道。
“很高興的意思,就是,嗯,我愛你!”樑凡說完就朝那近在咫尺的紅脣吻了上去。
言沫主動的迴應着他,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脣齒糾纏。樑凡將她拉進緊緊的貼着自己,那吻大有不停之勢。所有的甜蜜都在這個深夜化作深吻蔓延在兩人之間。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最後樑凡還是忍住放開了已經氣喘吁吁的言沫,他將言沫抱緊在懷裡,下頜抵着她的額頭,輕拍着她的後背,溫柔的說道:“乖,睡吧!”
言沫嗯了一聲,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就這樣安靜的睡着了,直到天明。
樑凡的笑容在深夜綻放開來,他抱着着她,突然感覺彷彿是擁有了全世界
。那種滿足比他過去任何的一個成就都讓他高興,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似乎就是遇見她,愛上她,娶了她!
言沫從未想過自己的新婚之夜會是這般的狗血,她側躺在樑凡的懷裡,仔細的看着這個男人好看的眉眼,她本想描摹一下,可是這一動彈才發現樑凡將她箍的很緊,這個男人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她睡了一個晚上。
“醒了?”樑凡睜開眼,看着笑眯眯的言沫,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問道。
“嗯!”言沫枕着他的胳膊,目光卻一直盯着他的臉。
“樑凡?”言沫抱着他,悶聲問道。
“嗯?”樑凡動了動身體,讓她舒服的窩在自己的懷裡。
“沒什麼,就是想要叫叫你!”言沫擡頭,入眼的是他黑亮的雙眸。“真是不可思議,緣分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還好,兜兜轉轉還是遇到了你!”
“言沫,這輩子你註定要嫁給我!”樑凡霸道的說道。
“切,那萬一你遇見我的時候我已經嫁給別人了怎麼辦?”
“沒那麼多萬一,這輩子你註定是我樑凡的女人,而我,也註定是你言沫的男人,這就足夠了!”樑凡吻了吻她的額頭,輕笑道。
“自大狂!”言沫不屑的說道。
“怎麼,新婚第一天就後悔嫁給我了?”樑凡捏了捏她的鼻子,滿臉笑意。那張英俊無比的臉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白淨,那好到不行的皮膚更是讓言沫自慚形愧。
“是啊是啊!”言沫轉了個身,大聲的說道。
樑凡起身,拍了拍她的後背,笑道:“晚了,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後悔也沒用了!趕緊起來,下午我們要出發了!”
“知道了!”又是一聲悶悶的回答。
兩人蜜月的目的地是馬爾代夫,而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言沫是個愛睡覺的人,到達住處以後也無暇欣賞夜景了,一頭就倒在了牀上。樑凡本來沒尋到她,當他走進房間看到已經睡着的言沫的時候,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儘量放輕腳步,將她身上的衣服換成舒服的睡衣,這才爲她蓋好被子。收拾好以後,樑凡也沒走,他就靜靜的坐在牀邊,看着沉睡中的言沫,目光中全是一片溫柔。
“樑凡!”一聲小小的叫喊在寬闊的屋子裡響起,言沫在睡夢中小聲的叫着,殊不知這幾聲小小的叫喊已經把樑凡的心也給叫了過去。能在心愛之人的夢裡聽到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帶給人的震撼和喜悅超乎樑凡的想象,他輕輕的掀起被角在言沫身邊躺下,大手一攬不動聲色的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我在!”他輕輕的回着,雙手不自覺的收緊。夢囈的言沫在觸碰到那個溫暖的懷抱的時候似乎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宿,她睡意朦朧的朝那處溫暖的地方蹭了蹭,然後就像八爪魚一樣貼到了樑凡的身上。
有很多時候我都在問自己,到底是哪點讓他選擇了我,喜歡上了我,尋來尋去我總是找不到答案,直到有一天我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他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感謝他,喜歡上我有可能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他卻給這段感情下了一個一輩子的定義。
--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