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拿起她散在脖子邊的青絲放在指間細細纏繞,白皙修長的手指,如墨的青絲,乾淨又曖昧,兩個人氣息近得可聞,更添旖旎,歐陽箬側了臉,不自然地出聲道:“侯爺今兒是不是有高興的事。”
楚霍天輕輕撫摩着她的臉,慵懶地道:“有,怎麼沒有?快過江了,到了楚國能不高興麼。皇上還要封我做忠勇威武定侯呢。”
歐陽箬剛想擠出一絲笑容應付,忽又覺得怪怪的,他的回答太過隨意,似乎帶着呼之欲出的嘲諷,隧閉口不言。
楚霍天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輕啄幾下,溫柔又纏綿。
“你不恨我便好。”他嘆息道,細密的吻便落在她的臉上。
歐陽箬渾身一僵——恨他嗎?這個疑問似曾在腦中盤旋,卻從未真正地進入她的心底。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恨!?
她恨華帝的昏庸無能;她恨華國積弱太久,無人根除弊病;她恨楚兵燒殺搶掠,她恨這場戰亂讓她骨肉分離。
可是,她恨他嗎?
若沒有他,華國依然會腐敗下去。
若沒有他,華國依然會兵敗如山;
若沒有他,依然會有別國來窺視這富饒的土地。
理智清楚地告訴着她一切,可她依然不能釋懷,因爲她就是在他的沾滿華國人的鮮血的羽翼下苟全性命,亦是得了他的恩惠依然錦衣玉食。
所有他給她的一切,都打着恥辱的烙印,無時無刻地刺激着她最敏感的神經。
也許不該恨他,她應該恨的是自己。可是自己選擇了這麼一條沒有回頭的路,還能有什麼資格說恨?!
想到此處,她亦是輕輕一嘆,挽了他的頸,獻上香脣。楚霍天輕輕哼了一聲,抱起她,向牀塌走去。窗外夜風沁涼,樹影婆娑。
屋內紅燭搖拽,輕軟的碧羅紗帳放下,她輕寬羅衣,肌膚瑩雪,鎖骨清冽。佳人如玉。
他貼上她香軟的肩輕吻,一路蜿蜒纏綿。她一滴淚悄然盈落,這輕柔的夜,溫柔的他,讓她堅硬的心裂開了縫隙。
亡國之恨,亡親之痛,失子之悲,每一條都在她的心上套上枷鎖,可面前的男子,明明是最罪魁禍首的仇人,可是,竟然讓她忘記了如何恨,忘記了去恨。
天與地在此刻靜謐,他與她在此刻迴歸生命最初的本質。
只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
第二日一早,待歐陽箬醒來,兩人依然交纏擁抱在一起。歐陽箬滿面通紅地輕輕掙開,卻依然驚動了他。
“你醒了。”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眼中沒有冷然與深沉。只微微眯着,淡笑着。
歐陽箬連忙起身,又輕聲喚外間的內侍宮女。待佈置停當,才紅着臉服侍他梳洗更衣。薄薄的衣衫下是他健壯結實的肌肉,歐陽箬看得又是一陣臉紅。
楚霍天見她窘樣,輕笑道:“你別忙了,本侯自己來就行。你收拾下,等等還要趕路。”
歐陽箬應了一聲,一會宮女已上前爲她更衣梳洗,勻面上妝。
“夫人想梳個什麼髻?”梳頭的宮女恭謹地問。
“明月髻吧。”歐陽箬隨口道。
“就梳個流雲髻,有韻致又好看。”楚霍天正拿着內侍端上的茶水涑口,聞聲道。歐陽箬一怔,只得道:“那就按侯爺說的,梳個流雲髻。”梳頭的宮女抿嘴輕笑,忙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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