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花蕊姑娘

075 花蕊姑娘

這位姑娘姓花,叫花蕊,她本不是這邊的人,她家鄉發了大水,將屋子田地全沖毀了,她娘也死在了那場大水中,後來她爹就帶她過來投奔她姑姑,他們手上的銀子本不多,這路途遙遠,還未找到姑姑,這銀子就花光了,後來他爹得了重病,根本就請不起大夫,她爹的身子骨早在路上就被拖垮了,才病了兩日人就沒了。

她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鎮上,可是才發現姑姑搬了家,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爹爹的屍骨就要臭了,她沒法子,只能賣身葬父,她知道自己生得好,並不怕別人瞧不上自己,她心裡想着,首先得家中富足,最好能是青年才俊,這樣她纔不虧呢。

常謙的拒絕將她徹底打醒了。

後來她便遇見了陳老爺,陳老爺出手極爲闊綽,從懷裡一掏便是兩百兩銀子,足足是她那賣身價的十倍,那裡天也黑了,她想着老父的屍骨再放不得了,於是便應了陳老爺。

那夜,陳老爺並沒有將她帶回府,而是在外面置了個宅子,將她養了起來。

至於老父的屍骨,被陳老爺風光的葬了。

就這樣,她開始過起了舒服的日子,雖然說陳老爺年紀大了些,可是待她卻是極好的,幾乎有求必應,連她姑姑的下落,都是陳老爺親自幫她找着的。

不過,這姑姑與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不過因着是最後一個親戚,花蕊姑娘待這姑姑也算不錯了,但凡花大娘來她這裡,她總會給些好東西讓花大娘帶回去,花大娘得了便宜,自然是來得更勤了。

往日花大娘來時都是滿臉笑容,這次卻是一臉驚慌,花蕊不由得擔心起來。

只見那花大娘哭嚎道:“那個殺千刀的小子,看着我買‘紅汁水’賺錢,便學了去,他平日佔我的地盤就不說了,這次將那紅汁水賣給了知縣家,差點害得知縣的兒媳婦落胎,這下又把責任推到了我的頭上!”

花蕊一驚,猛的站了起來,她寒着臉問:“有這等事?”

花大娘哭得越發起勁:“你不是陳老爺的妾嗎,我說我與陳老爺有親,他聽了便嚇住了,於是將那好地方又讓給了我,我還當他是好意,沒曾想,他是想害死我啊,如今衙讓只當是我賣的紅汁害了那知縣一家啊,小蕊啊,你可要救救你姑姑啊!”

花大娘顛倒是非的能力還真讓人佩服,這謊話說得。

花蕊聽了,小嘴抿得緊緊的,她統總就這麼一個姑姑了,竟然還讓人欺了去,真當她是吃素的不成!

她安慰花大娘道:“姑姑放心,這事我會我家老爺說的,你是我的親姑姑,他總不會見死不救。”

花大娘緊緊的握住花蕊的手,臉上滿是感激的神色,她道:“還是侄女疼我。”

過了一會兒,花大娘又小心的問花蕊:“你幾個表兄弟也是個沒本事的,能不能跟陳老爺說說,幫着找個輕快的活,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這把年紀還半夜出去賣紅汁啊。”

花蕊聞言,微微皺眉,她卻是說道:“這事我可不敢應,這是男人家的事,我們女人家可說不上話。”說完,她頓了頓,又接着道:“再說了,我不過是陳老爺的外室,現在連妾都算不上,若是跟他要這要那的,萬一他厭了我,可如何是好?”

花大娘一聽,心裡不喜,可面上依舊帶笑。她心疼的看着花蕊,說道:“那陳府家底豐富,你可千萬要抓住陳老爺,儘快生個兒子,這樣纔有依靠,日後進了府,那夫人看在兒子的面上也不敢爲難你。”

花蕊面上一紅,嗔道:“姑姑,可別再說了,羞死人了。”

花大娘卻是笑着,兩人又說了會話,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衙差的聲音:“花大娘可是在這?”

花大娘還以爲是個哪有事找她,便應道:“在嘞。”

花蕊一聽這聲音陌生得緊,於是警惕了起來,她並未叫僕婦去開門。

外面那聲音說道:“衙門辦差,趕緊開門。”

花大娘一聽這話,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響,她纔回過神來,她一把抓住花蕊,哭道:“小蕊,快去找陳老爺過來救我!”

花蕊面色發白,卻是搖頭道:“不成,陳老爺說了,他不許我差人上門找他,他晚上自會過來,姑姑,你放心,我肯定會救你的!”

花大娘聽到這話,心裡破口大罵,還是親侄女呢,眼見着她性命不保,竟然還牢記着陳老爺的命令!

儘管花大娘心裡再恨,可是她還指着這位侄女救命,所以她是啥怨言都不敢說的。

僕婦只到門外站的是官差,便立刻將門開了,只見那張捕頭帶着兩個捕快進了院子,只見張捕快高聲喊道:“花大娘出來,跟我們走一趟吧。”

花大娘身體一哆嗦,緊接着便拉着花蕊的手哭道:“小蕊,你可千萬記得救我啊,千萬記得啊!”

張捕頭見花大娘一直不出來,便帶人進屋,直接將花大娘帶走了,花大娘嚎得撕心裂肺,跟要上刑場似的。

花大娘被帶走之後,花蕊便將丫環小翠叫了過來,小翠是陳老爺特意買來服侍花蕊的,不過是從外頭買回來的,所以,忠心是夠,但是規矩卻是學得不太好。

花蕊以前也是窮門小戶的,對規矩也不太看重,這幾日與小翠處着,感情也漸漸深厚起來,不知不覺就將小翠當成了姐妹。

她看着花大娘被衙差帶走,心裡也是難受得緊,她擰着帕子問小翠:“你說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不如,你去陳府幫我把老爺尋來?”

小翠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她趕緊勸道:“哎喲,我的姑娘,你可得想好了,若是爲了這個惹得尋上門,陳老爺肯定要怪罪的,找我們出氣倒是小事,可萬一惱了姑娘,將姑娘趕了出去,那姑娘可有落腳之處?難不成真到那花大娘家?姑娘你也見過你那幾個表兄,那幾個看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瞧見姑娘,眼睛都盯在姑娘身上,都不會轉了,若不是礙着姑娘是陳老爺的人,那幾位可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呢!”

花蕊將小翠當知心姐妹,小翠也是個有良心的,自然對她掏心掏肺,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一股惱說了。

這還不算,只聽小翠又說道:“我的好姑娘,你可千萬長點心,這花大娘雖說是您的姑姑,可她哪次來不是爲了要東西,那真心有幾分還真不好說,你唯一的靠山就是陳老爺。”

花蕊靜靜的聽着,小翠這話說得在理,剛纔她只顧着幫姑姑,卻忘了若是沒有陳老爺,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這樣一想,她又擔心了起來。

過了半響,她才說道:“可,我可答過姑姑要救她了。”

小翠卻是笑道:“等老爺過來這邊,姑娘您照實說便成了,既然老爺幫還是不幫,這是他的事,不過,就着這事,您倒可以瞧瞧老爺對您的心意,您說呢?”

花蕊一聽這話,眼睛便亮了起來,她緊緊的握着小翠的手,抿着嘴笑道:“還是你待我最好。”

卻說那張捕頭將花大娘帶進了衙門,花大娘哭嚎過後,便老實了起來,可是,她一到那官衙門口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這是被嚇暈的。

衙門,一般的平頭百姓哪裡願意來這地方,但凡來的,不是惹上人命官司就是扯上案子,這地方對老百姓來說,可怕得很,對花大娘來說亦是如此。

花大娘是被冷水潑醒的,因爲這案子涉及常知縣,所以底下的人幹活很是賣力,恨不得今天就把這案子給審出來。

花大娘醒過就發現自己竟在牢房,她又生生受了一道嚇,兩眼一翻差點又暈了過去,還好姓李的牢頭反應快,一瓢冷水潑下去,花大娘被冷得一激靈,這算是徹底清醒了。

張捕頭目光冰冷的看着花大娘,平板的問道:“說,那日的青果汁是你賣給常府的嗎?”

那花大娘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小子,具體叫啥名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日日在那夜市賣汁水,你只管問那些鋪子便可知道。”

花大娘被這陣仗嚇怕了,哪裡敢承認,若是認下這事,她,豈不是要被關進牢裡一輩子!

張捕頭冷哼一聲,說道:“將常家的小廝帶上來。”

常家的小廝被人帶進了牢房,這個小廝卻是個倒黴的,他已被常府打了二十個板子,若不是看他爹孃是從小侍候老爺夫人的份上,恐怕不只二十個板子那樣輕鬆。

因爲打了板子,屁股都是腫的,他是被人扶着進來的。

張捕頭見那小廝進來了,便指着花大娘問道:“你可是從她手上買的東西?”

那小廝一見花大娘就認出她來了,就是這賊婦害得他!

他差點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不過因爲這捕頭捕快都在,他不敢罵,只敢指着這賊婦的鼻子說道:“就是從這婦人手裡買的東西,她還信誓旦旦的說他這東西跟蘇家那位一模一樣,兩人是親戚,分着賣,我這纔買了,沒想到,這婆娘在撒謊!她可害死我了!”

花大娘一聽這話,立刻反駁道:“不是我,那東西不是我的,是蘇家小子的!是真的!”原來那小子姓蘇。

蘇大娘聽到指望也是咬緊牙不認,她想着,等花蕊找了陳老爺,只要陳老爺動動嘴皮子,她就能安然無事的出來,所以,她也沒之前那樣怕了。

張捕頭神色不愉的看着她:“若是說假話,等我們查了出來,可是要打板子的,你可想好了,等那蘇小子一來,兩方對峙,到時候誰真誰假一問便知。”

張捕頭做了二十多年捕頭,自然是有些本事的,這位花大娘一看就不是省事的,眼珠子還亂轉,不知想些什麼歪主意,這人不老實。

花大娘一口咬定:“是那蘇小子乾的,不干我的事!”她堅信着花蕊能說動陳老爺將她救出來。

還真是嘴硬。

張捕頭懶得跟她多說,只吩咐李牢頭道:“給我把人看緊了,等小王將那蘇的小子帶來,我們再來問話。”

李牢頭滿臉堆笑:“放心,我這人會好好看着的。”

都是給衙門幹活的人,就算不熟也是認得臉的,所以,這次的事李牢頭也聽說了,這人犯的事可是跟常知縣家有關,可得盯緊了。

——

王捕快跟肖捕快又一次來到了蘇家村,他們上一次來過蘇家,所以這一次他們不用問人,便直接去了蘇家。

蘇家村人看到了也只當他們來蘇家串門子的,不少村人心中還嘆着,蘇望這小子果真跟衙門裡的捕快關係好,這不,纔不過幾天,這捕快就來了兩次了,那不知那小子怎麼這樣好的命。

王捕快是板着臉進的蘇家,蘇玉一看這王捕快臉色不對,忙問道:“王捕快,可是有什麼事?”

說着,還將制好的葡萄汁倒了兩碗遞給王捕快跟肖捕快,同時笑着說道:“你們走了大半日的路也累了吧,喝喝這個解解渴。”

那兩人見這碗裡的東西顏色通紅,他們臉色一變,一下子就將碗放下了。

蘇玉是個極有眼色的人,看到那兩位捕快的動作,心中一沉。

王捕快也不與蘇玉多說,只問:“蘇望呢?”

蘇玉指着後山說道:“我哥正在那裡做土磚,準備徹豬圈用。”蘇玉說完又飛快的對蘇大妞說道:“大姐,你去後山將大哥叫過來,說王捕快跟肖捕快找他。”

銀刀與蘇望都在後山。

蘇大妞神色匆匆的去了後山。

蘇玉從屋裡拿了兩個凳子出來,遞給兩位捕快說道:“兩位坐坐吧,我哥馬上就來了。”

蘇玉說完就去了廚房,蘇阿孃正在廚房炸薯條,因爲小寶喜歡吃這東西,而且,蘇家人也許久沒有吃這個了,所以便又炸了一次,不巧,正趕上這兩位捕快過來了。

蘇阿孃看到蘇玉進屋,便問道:“那兩位捕快是爲銀刀的事來的,還是爲那吳知的事?”

她以爲這兩位捕快來是爲了別的事,所以才這麼悠閒,若是讓她知道是爲了蘇望的事來的,她肯定會嚇死。

蘇玉拿了兩個大碗,把炸好的薯條進裝碗裡,離開時才說了一句:“不知道,他們說要等大哥回來,我猜,大哥等會肯定還得去鎮上,娘,你去幫大哥收拾兩件衣服吧。”

蘇阿孃聞言,不疑有它,點頭道:“好,等這一窩炸好,我就去。”

蘇玉端着將兩大碗薯條遞給了兩位捕快,她笑着說道:“這是我娘做的一點小食,味道還不如,如果兩位不嫌棄,就嚐嚐吧。”不僅如此,蘇玉還端了冷開水過來,倒進另外的木碗裡給這兩位喝。

果然,這兩位見不是那紅汁水,便不客氣的將水一口飲盡,他們出了鎮子便來了蘇家村,啥也沒帶,走了一路,連口水都沒喝,確實渴了。

兩位捕快喝完水之後,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他們看着這黃燦燦的新鮮吃食,偷偷的嚥了口品水,又聞着饞人的香味,最後還是肖捕快頭先忍不住了,他抓了一根薯條扔進嘴裡,又脆又酥,好吃得很。

王捕快見肖捕快先吃了,他也饞了,便忍不住也捏了一根扔進嘴裡,才吃了一口,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這東西還真不錯,以前好似沒吃過。

兩人你一根我一根的吃了起來,不知不覺,那碗裡的薯條便少了一半。

直到此時,蘇玉又開口問道:“兩位這次來不知爲何事,能不能行透露一二?”

吃人嘴軟。

那王捕快輕輕咳了一聲,這才指着那青果汁說道:“都是這東西惹出來的禍,那常知縣的兒媳婦吃了這東西差點滑胎,鎮上還有幾戶人家說是喝了這東西病了,常知縣懷疑這玩意有毒,又聽說是蘇兄弟賣的,便差我們將蘇兄弟帶到鎮上去問一問。”

王捕頭說這話的時候,蘇阿孃正在西屋幫蘇望收拾衣物,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聽到。

蘇玉聽了這話,直接搖頭道:“不可能,這東西可是青果的汁製成的,我們還加了粗糖,不可能有毒的!”

王捕快無奈道:“這事我們都知道,可我們說了不算,得上頭答應才成,所以啊,蘇兄弟還是得跟我們走一趟。”

那肖捕快卻是掩着嘴小聲的說了一句:“還有一位嫌疑人,姓花,叫花大娘的,跟你們賣東西一模一樣,我們捕頭去抓人去了,蘇兄弟這人我們是知道的,若是你們的青果汁沒毒,那肯定是那位姓花的惹出來的事,所以啊,你們倒是可以寬寬心。”

花大娘?

也賣葡萄汁?

蘇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由得問道:“那位花大娘是何時開始賣的,比我大哥早賣還是晚賣的?爲什麼大夥會弄錯這兩人賣的東西,難不成,他們的是在一處賣東西的?”

王捕頭搖頭道:“這事你大哥肯定給我們清楚,我們纔剛纔開始查,況且,我是負責這邊的,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呢。”

正說着,蘇望跟銀刀還有蘇大妞一道回來了。

蘇玉一見蘇望,就站起來說道:“大哥,是不是有一位花大娘跟你賣一樣的東西?”

蘇望驚訝的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那兩位捕快見到蘇望便站了起來,說道:“蘇兄弟,正好你回來,跟我們一道去鎮上吧。”

蘇望正要問是何事,此時,蘇玉卻看到蘇阿孃便了包袱出來,便給蘇望使了一個眼色,蘇望見狀,心裡咯噔一下,不能當着蘇阿孃面前說的事,都不是啥好事,又加上蘇玉問了蘇大娘的事,蘇望的心更沉了。

蘇阿孃笑盈盈的將包袱遞給了蘇望,說道:“快去快回。”她不知道發生了啥事,還當蘇望是去幫忙的呢。

蘇玉扭頭對蘇阿孃說道:“娘,油鍋還熱着呢,也不知竈裡的柴火是不是燒完了,您快去看看吧。”

蘇阿孃一聽,忙又匆匆趕回了廚房。

蘇玉這纔將兩位捕快說的事說與了蘇望聽,蘇望聽後,臉色鐵青,他直搖頭:“這不可能!”

兩位捕快卻是站了起來,說道:“蘇兄弟,走吧。”

蘇望拿着包袱,沉着臉與兩位捕快一道走了。

蘇大妞也聽到了蘇玉說的話,她看着蘇望被捕快帶走,六神無主,她死死的抓着蘇玉的手,問道:“怎麼辦,怎麼辦?”

蘇玉反握着她的手說道:“不會有事的。”

銀刀皺眉沉思了一會,他忽然說道:“那花大娘說她有陳老爺做靠山。”

蘇玉聞言一驚,她猛的看向銀刀,問:“這是怎麼回事?”花大娘跟陳老爺有關,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嚇人?

銀刀說道:“她似乎有親戚是陳老爺的小妾。”

怎麼會這樣!

蘇玉聽到這話,臉色一變,陳府可是鎮上的大戶,若是陳老爺扯上關係,那這事就不妙了。

蘇玉猛然想起,陳三姑娘正是陳府的姑娘。

常知縣,陳府……

他們不是要結爲親家嗎?

陳老爺的小妾的親戚用‘青果汁’害得常知縣的兒媳婦差點滑胎,這關係還真是複雜呢。

蘇玉想得很遠,若是那位小妾是陳老爺心尖上的人,那小妾只需在陳老爺的耳朵吹吹風,陳老爺就會忍不住插手這事,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那陳府跟常府沾親帶故呢,若是陳老爺暗中做手腳,那她大哥……

糟糕!

蘇玉對蘇大妞說道:“大姐,我要去鎮上一趟,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蘇大妞急道:“你去幹啥?”

蘇大妞說完又加了一句:“娘不會同意的!”

蘇玉冷靜道:“我去鎮上找方大夫,都過了快十天了,他還沒過來給小寶複診,對了,他還說要教小寶認字的,我去鎮上問問是咋回事,如果娘問起來,你就這麼跟娘說,知道嗎?”

蘇大妞拉住蘇玉的手,急道:“你一個姑娘家就這樣去?”

蘇玉擡擡下巴,指着銀刀的方向說道:“我跟他一塊去。”

蘇玉說完便回了東側屋,開始收拾自個的東西。

銀刀走到院子外面,看着遠處的高山,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住腰間配戴的銀刀,眸間狂風暴雨。

蘇家?

蘇……總覺得在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