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賊?
這個念頭在腦中浮現後, 秦楚鈺打了個激靈,什麼瞌睡蟲都沒了。這妥妥的賊啊,若是家裡人爲啥要爬窗?
心跳的很快, 秦楚鈺睜開眼看向從窗戶進來的人, 天太黑, 沒看清楚, 只看見人越來越近。
秦楚鈺嚥了口唾沫, 趕緊閉上眼,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僵直着身體, 想着等那人過來,他就拿枕頭砸, 然後大叫。
不知道因爲什麼, 腳步聲停了下來, 又遠了。他睜開一條縫,看見人影往隔間去了。
秦楚鈺輕手輕腳的下牀, 拿起桌上的茶壺,覺得茶壺有點小,又放下了,抄起一個凳子。
嗯,這個份量夠了。
哼, 讓你偷東西, 不打的你哭爹喊娘算我輸!
秦楚鈺從邊邊角看了看, 發現那個賊在脫衣服。靠之!死變態。
誰知道這傢伙脫衣服幹啥?秦楚鈺越想越噁心, 怒氣一上來, 拿着凳子就從後面砸了過去。
那人冷不丁被砸了一下,悶哼了一聲。
“你個死變態!偷東西偷到你爺爺家了。”
秦楚鈺砸了一下, 再砸第二下的時候凳子被那人抓住了,力氣非常大。
他見勢不好扯着嗓子喊:“救命啊!來賊了!唔……”
嘴被人捂住,那人剛要說話,秦楚鈺拼命掙扎,還把屏風給踹倒了。
裡面動靜這麼大,外面的人是聾子都聽到了,趕緊提着燈籠開門進來,看見情況後有點懵。
人進來了,蘇是非也就不捂了,力道一鬆,秦楚鈺就跑去了那邊。
“你個小賊,今天……”你死定了。看見蘇是非陰沉的臉後,秦楚鈺傻眼了,不是賊啊。
今晚是如花和夏雪守夜,見狀努力憋笑,笑出來的話估計會被少主(姑爺)滅口。
“出去。”蘇是非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是。”
倆人出去,關上門,秦楚鈺還沒說話,外面傳來爆笑聲,把他嚇一跳。
“呃……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楚鈺想哭了,誰知道是蘇是非啊?要知道是他,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拿凳子砸吶。
“閉嘴!”
蘇是非吼了一句,外面的笑聲停了,秦楚鈺嚇成了鵪鶉,抱頭道:“我錯了。”
蘇是非也沒解釋那句話不是吼他的,沉着臉蹲下,一手掐着他下巴和自己對視。
下巴再疼,秦楚鈺也不敢哼唧,這是要家暴啊。
“蘇家一共三十六個護院,一個護院能打十個精兵,每天晚上有十六個護院巡邏。如花和似玉,一人能打五個護院,你覺得會有小賊進的來?”
最後一句話,蘇是非是咬着後槽牙說出來的,眼神十分嚇人,能止小兒夜啼。
秦楚鈺小小聲道:“那你爲啥不走門?”
在自個家走窗戶,這不是閒得蛋疼麼?
閒得蛋疼的蘇是非道:“開門聲音太大。”
所以爲了讓他睡好,就走的窗戶?秦楚鈺莫名理解了他的未盡之語。
“我錯了……”除了這句話,秦楚鈺真不知道以及還能說些什麼。
“哼。”
蘇是非鬆開手,去櫃子裡拿藥膏,那一下還真不留情,要不是他閃的快,砸到的就不是後背,而是腦袋了。
秦楚鈺委屈吧啦的跟在他身後,像條尾巴。
蘇是非抿了抿脣,把藥膏給他,脫了上衣趴牀上,不耐道:“上藥。”
“哦。”
看見青了一大塊的後背,秦楚鈺覺得蘇是非沒有家暴實在是太善良了,他這個罪魁禍首默默給人擦藥。
過了一會,秦楚鈺小心翼翼的問:“你之前去哪了?”
“去青城了,那邊發生了些事情。”蘇是非語氣平淡,指尖帶着微涼的藥膏在背上輕輕撫過,有點癢。
考試看書的時候,秦楚鈺背過地圖,他回憶了一下,青城離京都挺遠的,快馬加鞭也要大半天。昨天走的,辦完事又回來,這一路上應該都沒休息吧?
這麼趕着回來,應該是爲了明天回門吧?
想到這,秦楚鈺感覺心裡暖暖的,再看看人青了的後背,那叫一個愧疚。
擦好藥膏,秦楚鈺給他吹了下,想着幹了好睡覺,才吹了兩下就被壓在了身下。
蘇是非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秦楚鈺垂着眸子小聲道:“我就吹吹……”
看着人一開一合的脣,蘇是非張嘴含住那脣瓣,用力吸吮着,而後依照本能舔了舔。回憶起之前嘗過的甜美,很自然的撬開了人的牙關,勾着那柔軟的舌尖一起共舞。
秦楚鈺被吻的迷迷糊糊,感覺身上一涼,心跳如雷。還以爲要做點什麼,結果人壓在身上不動了。
秦楚鈺:“???”
他戳了下蘇是非的腰,人把他抱得更緊了些。秦楚鈺這才清楚的意識到蘇是非是真的睡着了……
艱難的扯了被子把倆人蓋住,秦楚鈺覺得有什麼在頂着自個,臉很不爭氣的紅了。
聽着令人安心的心跳聲,秦楚鈺也漸漸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天亮,蘇是非還在睡,藉着晨光,他看着人的臉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下那挺立的鼻子。
發現蘇是非沒反應後,秦楚鈺又摸了下淡色並不太薄的脣,手感挺好,他一時沒捨得收回來,然後就這麼被抓住了。
那雙盯着就會給人壓迫感的眼睛如今直勾勾的盯着他,蘇是非看了眼窗外,估摸着還有半個時辰到飯點,勉強夠了……
蘇是非略微勾脣,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有的人就是這樣,不笑時嚇人,偶爾一笑會讓看的人恨不得連心掏出來送過去,只求這笑能長些。
秦楚鈺現在就是這樣,直戳紅心有木有!
所以很聽話的被吃幹抹淨,最後一瘸一拐的回侯府。
什麼叫美色誤人……這就是。而且更悲催的是,就算拐着回去的,秦楚鈺也不敢對蘇是非說什麼。
看見侯府的牌匾時,秦楚鈺有種離開很久再回來的感覺,心裡五味雜陳。
蘇是非伸半天手人都沒動靜後,他說了倆字:“下來。”
“啊?哦。”秦楚鈺將手放在他掌心,借力下車。
蘇家送的回門禮還真不少,後面兩個大馬車裝的全部都是。
侯府早早就有人在門口候着,聽到敲門聲,直接開了大門,雪梅看見冬月後笑着衝裡喊道:“少爺和姑爺回來啦——”
這麼一喊,來了不少人,還有明明要一大早就走卻偏偏要等到小弟回來的秦眉。她手握大刀,帶着包袱第一個走了出來,眼神銳利的打量了一番蘇是非。
看着是挺不錯的,氣度不凡。真正啥樣還得日後再看,以前大姐嫁的那個瞅着也還過得去,結果呢……
“三姐,你這是去哪?”秦楚鈺見人拿了大刀出來,還以爲要跟蘇是非比劃比劃,又瞥見了肩上掛着的包袱,他才覺得不對勁。
秦眉哈哈大笑道:“小弟,我要回去軍營了,你和弟夫好好過日子。”
說完又看向蘇是非,耍了一套漂亮的刀法,收勢後道:“小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弟,我秦眉豁出命不要也要剁碎了你,聽清了沒?”
“三姐……”秦楚鈺鼻頭有點酸。
蘇是非認真道:“謹記三姐之言。”
“這還差不多,我這沒啥給你的,錢也別嫌少,就圖個吉利。”秦眉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扔給蘇是非,後者穩穩接住。
“多謝三姐。”
秦眉滿意的點點頭,擼了一把小弟的呆毛,“我走了,照顧好爹孃。”
“好。”秦楚鈺對人笑了笑。
秦眉說完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就走了,走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看着人的背影,秦楚鈺失笑的搖搖頭,這個三姐啊……
“走吧。”蘇是非面不改色的把錢袋收入懷中。
“嗯。”
進去後,安樂侯、侯爺夫人和秦娥早就在大堂等着了,看見他們進來,愣是忍住沒有起身相迎。這規矩還是要的……
雪梅立馬遞了一杯茶過來,蘇是非跪下敬茶。
給倆人敬完茶收了紅包後,蘇是非起身,侯爺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拉着秦楚鈺的手就紅了眼圈。
“我的兒啊……”本來想說你受苦了,可看見蘇是非在旁邊,侯爺夫人又把話憋了下去。這要是說出來,蘇家該認爲他們很不滿了。
“娘……”秦楚鈺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安樂侯看見兒子沒啥事後放下心來,對蘇是非更加和顏悅色。
似玉站在一旁心裡嘀咕,咋沒人看看回門禮啊?
事實上,只要蘇是非能善待他們的兒子,安樂侯表示回門禮是什麼樣不怎麼在乎。
回門禮的多少代表着夫家對新媳婦的滿意程度,蘇母很滿意,蘇父……吃了鮮花餅後很滿意,蘇是非“吃”了人之後很滿意。所以,回門禮掏空了甲等半個倉庫。
蘇家是除了皇帝以外最有錢的,若是認真比起來,還是不相上下,連倉庫都分甲乙丙三等,甲等倉庫裡裝的是最值錢,有些甚至拿錢買不到的珍寶。半個倉庫,可想而知有多值錢……
所以在他們吃了午飯走後,安樂侯夫婦看見那兩大車的回門禮嚇傻了。這是把夫家的倉庫給搬過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