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輝帶着分涼意在大地上蔓延,在一處荒蕪的小道上,兩旁的雜草沒有人修剪,已經掩蓋了這條小道,時不時還有着幾條小花蛇從中穿過;這一片,儼然是很久都沒有人跡的蹤影了。安靜祥和的氣氛,時不時傳來幾聲動物的鳴叫;很顯然,這裡已經被動物給佔據了。
一輛飛馳的馬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極速而來,一路上的雜草全都被車輪壓倒了;仔細看的話;甚至能在草叢裡找到幾條斷成兩截的蛇的屍體。
就在這輛馬車剛過去沒多久,一隊人跟着那車輪印策馬跟上,驚奇飛鳥無數。
“糟了,現在不僅是官兵,就連僱傭兵都開始找我們了;看來得加速了!”馬車裡,一個溫柔而讓人熟悉的女聲說道。
“別慌,只要他們不追過來!不然,來多少殺多少!”另一個男聲淡淡地開口說道;言語間只有無上的狂傲;一雙銳利的眼透露着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那原本躺在馬車最裡面的小女孩,面色發白;神志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乾枯的嘴脣裡卻靠着本能喃喃的嚷道:“水,水……”
聲音很輕,卻讓原本說話的兩人停了下來,女子從自己身邊取過一個水囊,抱起小女孩,慢慢地朝着她的嘴裡灌去;也許是久沒有喝水;一水囊的水被她喝了一大半;可也因爲喝得太急,不由得劇烈咳嗽起來;原本半夢半醒的狀態也隨之清醒起來。
“慢點喝,離兒,還有!”女子輕輕的拍着小女孩的背,溫柔的說道。
聽着這個聲音,那原本纔剛清醒的離兒,不由得狂喜的看向了身邊的女子,一雙清澈的眼眸裡掛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樂兒……姨娘……?”
嘶啞的聲音自離兒的嘴裡發出,讓原本笑着的樂兒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眼眶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發紅:“離兒,讓你受苦了!”
離兒乖巧的搖了搖頭,看到樂兒不禁讓她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卻又疑惑起來;她記得,當時自己被侍衛刺了一劍,之後就暈倒了,根本就沒有見到樂兒!
難道,自己是在做夢?這樣想着,離兒不由得拉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肩膀的位置;果然,那裡有着一個傷口,只是此刻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咳,咳……”在離兒拉開衣服,檢查傷口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男聲。
離兒這才望了過去,卻是看得施亞絕紅着臉,一雙清澈的眸子不知道該往何處看纔好;此刻的他與離兒認識的無異,哪裡還有剛纔離兒昏迷時候的霸氣與狂傲。
“施亞絕?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施亞絕在這裡,離兒不由得一愣,隨即看向了樂兒,問道:“樂兒姨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據樂兒的解說,離兒大致瞭解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那天她昏迷之後,不知量力的施亞絕跳出來想救她;侍衛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好在樂兒及時趕到了,從侍衛手中把離兒和施亞絕救下之後;便帶着他們一起逃出了宮中。
而離兒也是昏迷了將近一個月,身體裡的內力蕩然無存了,就連筋脈也被那狂暴的給摧毀了;他們現在就是去找寶蟒怪醫的路上,想要醫治離兒那被摧毀的經脈;據樂兒所說,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寶蟒怪醫能救她了,不然,怕是這一生,都無法再學習內力了!
雖然,樂兒說得有條有理,可是,不知爲何,離兒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細想又感覺不到哪裡不對;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樂兒姨娘不會害她就是。
“姨娘,我們現在在哪兒啊?”停了樂兒的描述,離兒不由得問道。
“現在還在溪國境內,不過已經離皇城很遠了,應該沒有幾天,我們就能出溪國到達子國了。”
“那寶蟒怪醫在哪個國家?要不,我們不去找他了;其實沒有武功也好!”離兒不由得開口說道,自從知道司空謙死了之後,她一心想的就是遠離世俗,就這麼平平靜靜的找個地方和樂兒隱居;當然要是樂兒不願意,她也會自己找個地方,一個人隱居。
樂兒臉色一變,看着離兒不由得焦急的說道:“爲什麼?你以前不是總是渴望強大的武術嗎?爲什麼現在,你要輕易的放棄?”
離兒頓了頓,半響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姨娘,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那皇宮裡抓走我的司空謙不是真正的司空謙吧?”
樂兒不由得身子一僵,就連神色也開始有些不自然了,不過隨即卻又恢復了正常:“這個跟你不想醫治經脈,有什麼關係?”
看着樂兒的反應,離兒暗道了一聲果然;其實,她剛纔也只是猜測罷了:“從抓走我的那個人口中,我知道司空謙早在我五歲那年就死了;既然他已經死了,我孃的仇也已經報了;我也就沒有必要去學內功了!現在的我只想找一個安寧的地方,平靜的過完這一生!”
聽着離兒的話,不只是樂兒,就連施亞絕都愣了;要知道離兒現在才只有十一歲多一點兒,卻是說出了這樣滄桑而看破紅塵般的想法!其實他們哪裡知道;經歷過一世殺戮的離兒,早就累了,要不是爲了給自己孃親報仇,她會連自己最基本的二十一世紀的訓練都放棄!
樂兒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儘量平靜的說道:“不可以,離兒,你怎麼能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而且,你將來還……”
“我已經決定了!”樂兒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離兒給打斷了,在她那漆黑的眸子裡,滿是堅決。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馬車裡蔓延;離兒呆呆地捂着臉頰,愣愣的看着突然發火的樂兒,這還是樂兒第一次在離兒清醒的狀態下打她。
樂兒其實也懵了,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由得呆住了;隨即眼淚就流了下來,伸出手把離兒抱在了懷裡:“對不起,離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離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雖說她才十幾歲,可是心態早已成熟,她知道樂兒對自己是真心的,害怕自己受到傷害;而且,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她要自己醫好經脈,還是爲了孃親的族裡吧!也只有這個理由,纔會讓樂兒的情緒波動那麼大;伸出手,回抱着樂兒:“好吧!姨娘,我去寶蟒怪醫那兒!”
樂兒聽到離兒同意了,身子都不由得顫抖起來,她知道離兒能答應是爲了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太過於勉強離兒了,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馬車還在前進當中,而原本還淡笑着的離兒卻是皺了皺眉,雖然她沒有了內力,可是那經過訓練了的感官,卻是能感覺到,後面有着十幾股不善的氣息正朝着他們的馬車飛速前進。
“有人追來了!”樂兒聽到離兒的聲音,立馬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原本哭泣着的臉此刻卻是淡漠的望着窗外;對於離兒的感官她還是很自信的;身體緊繃,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
馬車的速度絕對沒有策馬奔騰快,因此,很快,離兒他們就被追上了。
樂兒拿起放在一旁的劍,走到了門口,好像是不放心的回過頭,對施亞絕說道:“離兒就交給你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馬車內。
離兒皺了皺眉,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離兒站起身來,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雖然是男裝,但是大小剛好合身,也夠方便。
穿好衣服,離兒這才拉起車簾看向了外面,他們的馬車已經被那羣人給包圍了,樂兒拿着劍毫不畏懼的走上前去抱了抱拳:“不知這位好漢攔住我們,是何意思?”
那帶頭之人看到從馬車裡出來的是個女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娘們長得不錯,如果你把司空離交出來,老子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讓你做老子的女人,怎麼樣?”
樂兒臉色一沉,隨即卻又笑了:“這位好漢,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這沒有叫司空離的!”
“別在這給老子打馬虎眼,我們胡狼傭兵團的消息可還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那帶頭之人一言不和,竟直接一鞭子朝着樂兒那玲瓏的身軀抽了過去!
樂兒輕鬆一躍,直接躲掉了他的鞭子,也不在跟他廢話,對付這種粗人;就只能用最粗魯的方式;快速的拔出劍,一劍直接砍掉了馬腿。馬兒痛苦的嘶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那原本安安穩穩坐在馬上的人,也是在刀光劍影裡爬過來的;當即直接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毫髮無傷;看着樂兒的眼神也更加熱烈:“夠辣,老子喜歡!”
他這話一出,那原本坐在馬背上的胡狼傭兵團的成員也都開始起鬨,但是也沒有羣起而攻之;畢竟樂兒只是一個女人,在他們眼裡,是絕對贏不了自己的團長的。
那團長雖然說人畢竟粗魯,但是長期與死亡打交道的他,對樂兒也起了謹慎心;畢竟一個普通的女人可是不能一劍就直接砍掉兩條馬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