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烈焚的臉色更加陰沉,眼底閃過一絲強烈的恨和殺意;這一切不會是那個老東西搞出來的吧?該死的,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沒有死!
走在前方的司狼亡要沒有理會他,只是眉宇間卻是越發的冷冽;這條望不到盡頭的通道讓他心煩意亂,雖然通道里並沒有機關,可是他們卻怎麼也走不到頭,按道理來說,這麼久,也該走出了桃花林的範圍了,他們卻還是望不到邊。
司狼亡要眉心一挑,眼底露出了一絲滲人的戾氣,不對,這裡他們剛纔走過,那些微溼潤的土地很明顯有着兩排腳印,要不是他在黑暗中照樣視力驚人,估計也不會發現的吧!
“出口在哪?”司狼亡要眼睛微眯,該死的,他怎麼忘了樓蘭烈焚從這個地方逃出去過一次。
話音落下,卻沒有人回答他,他回過頭,這才發現他的身後哪裡還有人啊!只有一個通體雪白的小獸代替了樓蘭烈焚的位置,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司狼亡要不怒反笑,想擺脫他自己一個人去追尋秘密,想得可真美啊!
他伸出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打開了蓋子;一隻散發着淡淡熒光的小蟲突然飛舞而出,朝着司狼亡要的反方向而去。
很快,那小蟲便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石壁之上,再也不動了;司狼亡要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釦了扣,清脆的聲音表示着裡面是空的。
他的手在這石壁之上探索着,果然,在右下角的位置有着一個凸起的石塊,他輕輕一按,那塊大石竟是不聲不響的突然一轉,露出了一個能容兩人通過的洞口。
那熒光蟲子見洞口打開,竟是如離玄的箭一般,急速而去。
樓蘭烈焚,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些什麼!
★★★
黑暗的沼澤裡,離兒只覺得自己身體急速下降,口鼻間滿是桃花香的淤泥,這味道直接侵入她的神經,讓她昏昏沉沉的,腳裸之上捆綁着她的東西越發用力;離兒那小巧的身子彷彿海中飄蕩的浮游生物,去留根本就沒有定數。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連自己也幾乎感覺不到的自嘲,想她躲過了那麼多的陰謀,那麼多的追殺,最終竟會死在這骯髒的沼澤之中;估計致死她的屍體都不會再見天日了吧!
想到未能救出姨娘,她的心中就有無數的不甘;可是,那泥漿壓迫得快要窒息的胸腔,卻又讓她把這無數的不甘盡數化爲了無奈。
大腦越發的昏沉,意識慢慢的脫離了身體,她不再掙扎,整個人就如死了一般任由腳裸上的東西拖着自己下陷。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那拉着她腳裸的東西用力一扯,離兒便跌落到了最底層。
原本應滿是泥漿的沼澤底部,竟出奇的是空心的,彷彿一個突然多出來的山洞一般,寬闊而又氣溫適宜;在‘山洞’裡,有着一汪清泉,旁邊還有着簡用的日用品,全都是拿不知名的植物和骸骨製成,彷彿有人在這裡生活一般。
在這‘山洞’的頂端有着三顆珠子微微散發着柔和之光,一顆是夜明珠,另外兩個,一藍一黃,與珍珠白的夜明珠相比暗淡了許多。
離兒此刻一身泥漿,就連眼耳口鼻都是,只能看出人形,完全看不出是誰;在她的身旁,圍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伸出手,那挽在離兒腳裸之上的東西便迅速回縮,跑到清泉裡清洗了一下,血紅的葉子,粗壯的藤蔓,詭異異常;等清洗乾淨,藤蔓才縮進了那人的臂膀,竟是再也找不到蹤影。
那人快速蹲下身子,伸手清理掉離兒口鼻的淤泥,柔光之中,一張臉有着極度蒼白的白皙,面容很精緻,身爲男子來說,似有些陰柔,最特別的,那便是他的一雙眼睛,不似普通人的黑色,而是有着奪人心魄般的血紅,此刻那張出彩的臉因爲急切和興奮而熠熠生輝:“君王,君王您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比起他的激動,站在一旁的那個人相對來說冷靜得多,同樣是一副血紅的眼,卻似有着不同於剛纔那人的奪人心魄,裡面有的卻是無法掩蓋森冷的殺意和睿智;他看着地上已經昏迷的離兒,皺了皺眉:“月白,不對,他不是君王,君王如今應以成年,身子斷不可能如此嬌小,她應該是個女人!”說着,彷彿要證明似的,他直接從懷裡拿出手帕,在清泉裡浸了水,急切的抹掉了離兒臉上的淤泥。
一張絕色卻蒼白的臉,不同於男子的陽剛,那剛纔還興奮得就差手舞足蹈的月白,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手指急切的抓在了剛纔說話的男子身上:“丹青,她的身上明明有君王的氣息,我拉下來的應該是君王啊,爲什麼是女的?君王呢?”
丹青白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要想知道,你去問這個女人!”說着竟是直接甩開他的手,躺在了一旁的石牀之上,閉眼假寐!
月白一愣,眼睛呆呆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離兒,咬了咬牙,從懷裡拿出一顆粉色藥丸喂她吃下,然後拿出銀針,朝着離兒的人中、合谷以及太沖三個穴位紮了下去,原本因爲昏迷的離兒輕哼一聲,便是悠悠轉醒。
入目所見,是一雙熟悉的血色瞳孔,幾乎是下意識的,離兒便把自己手中那滿是泥漿的匕首送了出去,架在了月白的脖子之上;在看到容貌之後,她又回過神來;這個人不是司狼亡要!
失望的同時,她警戒起來,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月白眉毛一豎,眼眸裡帶上了一絲詫異和惱怒:“我還沒有問你呢!你怎麼會有我們君王的氣息?”
君王?離兒皺了皺眉,他們在說什麼?突然,昏迷前的一切回到了她的腦中,她記得自己被拖入沼澤深處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般想着,她打量起了這個地方。
地面上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可是她的頭頂,那沉重萬分的淤泥竟是被三顆顏色各異的珠子生生切斷,留下了這個詭異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