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甬道,縱橫交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寥寥無幾的點綴着夜明珠;無數的秘密陣法擾亂着樓蘭烈焚的視線;可他卻像是入無人之境一般,身邊的陣法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障礙,每到一個岔路口,他都能毫不猶豫的選擇一條道路,絲毫不像他對司狼亡要說的那樣毫不知情,顯然對這裡熟悉至極。
突然,他停下來腳步,耳朵微動,在他的身後有着極其輕微的風聲;樓蘭烈焚的眼睛一凜,這種聲音彷彿是昆蟲扇動翅膀的聲音,不出意外,他的身後有人跟着,而這個人除了司狼亡要,他還真不認爲其他人有那個能力跟蹤自己;只是該死的,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隨意的轉過身,瞥向身後,一路行來,他都很小心,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腳印,他有那個自信;不,不對,隨着他的轉身,空氣中傳來了淡淡的花蜜味道;樓蘭烈焚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原來如此!
他迅速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轉身便閃進了另一處的通道,沒有絲毫的留戀,疾步而去;他能確定自己的外衣上被司狼亡要撒了‘金錢蜜’,這種蜜是追影蟲最爲喜歡的味道;他還真是小看了司狼亡要,竟然連這極近要絕種的頂級追蹤武器都能弄到手!
偏離了原來的軌跡,這裡的路對他來說,卻並不是那麼的熟悉了,畢竟他也只下來過幾次,根本就沒有完全摸清楚這個地方;唯一知道的是,這裡除了錯綜複雜的路線和各種迷惑人的陣法,基本上是沒什麼危險的。
即使如此,樓蘭烈焚卻是越發的煩躁了,那個該死的老東西,到底躲在哪兒了?他伸出手,重重的錘向了身旁凹凸不平的石壁,明明沒有絲毫的聲響,可那石壁卻是開始寸寸龜裂;樓蘭烈焚皺了皺眉,眼底露出了一絲疑惑,這裡的石壁堅硬不催是他早就試過了,即使他現在的武功遠高於以前,卻也不代表現在的他輕輕一錘便能輕易的摧毀這石壁。
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響,石壁很快便碎裂開來,露出了一直隱藏在其中之物。
璀璨的珍珠白色遍佈,這裡到處都掛滿了夜明珠,品級成色遠不是走廊上那些所能比擬的,在這個密室的正中央有着一個極大的圓形寒冰牀,牀上似乎還躺着一個人,周圍並無他物;樓蘭伊洛眯了眯眼,從腳邊撿起一塊碎石,便扔向了密室,普通的地面突然冒出一絲寒氣,那石子還沒有落地,速度卻是減緩,表面慢慢的浮現了一層冰渣,重重的掉落在地。
很明顯,這裡的地面決不能踏足;樓蘭烈焚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微笑,不讓他進?哼!他偏要進!地面不能走,其他地方他就不信走不了!
他伸出手,再次捻起一塊碎石扔到了天花板之上,砰的一聲輕碰,石子沒有任何變化,掉落在地上,變成冰渣。
樓蘭烈焚狂妄一笑,這麼秘密的地方,藏這麼一個人,他倒要看看那個人是誰!他伸出手,腳尖在那堆碎石上輕點,整個人便是如雄鷹一般朝着天花板而去;修長的手指如鐵鉤一般,牢牢的抓進了石壁之中,兩隻手交替朝前,幾乎在一瞬之間便到達了寒冰牀側。
也不知是那施陣之人太過自信,還是認爲不會有人來這裡,竟是除了那一個陣法,便是再無其他的危險。
冰冷的氣息透過寒冰牀,慢慢朝着樓蘭烈焚蔓延,可這裡的寒氣比之旁邊地面的,卻是能忽略不計;他伸出手拉開牀幔……
牀上的人身着白色暗紋鳳騰裙,黑色的髮絲沒有挽髻,如瀑布般在寒冰牀上鋪散開來,一張小臉沒有施任何的粉黛,雖算不得絕色,卻像是一汪清泉般,沁人心脾!
樓蘭烈焚臉色一變,千里樂兒?怎麼會是她?當初,樓蘭伊洛把千里樂兒從祭月族帶回來,便是交給了自己的母親血柔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伸出手,正準備喚醒千里樂兒,卻是發現觸手冰涼,冰冷的氣息完全沒有絲毫的人氣;樓蘭烈焚臉色突的一變,難道……?
猛地,他放開了觸碰千里樂兒的手;看着她那粉色的面龐彷彿是睡着了一般,他遲疑了,手指輕輕的放到了千里樂兒的鼻息下。
冰涼的肌膚,沒有絲毫的溫度;樓蘭烈焚的臉色突的變得鐵青,死了?怎麼會?
糟了,要是司空離知道千里樂兒已經死了,他血飲族可就再也沒有鉗制她的能力了,相對的,司狼亡要也不會再聽從他們的指使了;到時候司空離與司狼亡要聯手,拿下地下皇陵的財富,那他血飲族不久岌岌可危了嗎?
不,他決不允許;樓蘭烈焚不由得捏緊了手指,眼底閃過一閃而逝的暴戾;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決不能就因爲這個小小婢女而功虧一簣!
這般想着,他從懷裡拿出一顆黑色的拳頭大小的珠子放到了千里樂兒的脣邊,粉色的脣有着鮮活的顏色;那黑色的珠子一觸碰到樂兒的肌膚就彷彿冰雪般慢慢融化,黑色的汁液順着樂兒的臉頰滑落,原本珠子的核心竟是出現了一條盤着的黑色蟲子。
這蟲子渾身都銘刻着花紋,詭異的蟲臉竟是如同一張人類骷髏一般讓人膽寒;樓蘭烈焚冷笑着看着這隻蟲子,手指輕輕捏開千里樂兒的下顎。
粉脣微張,就在那蟲子快要鑽入樂兒嘴脣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樓蘭烈焚,千里樂兒的眼驀地睜開,另一隻手迅速抓起快要進入口中的蟲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幾乎是在一瞬間,那黑色的蟲子便被凍成了一個黑色的冰雕。
樓蘭烈焚死死的盯着突然睜眼的千里樂兒,眼底露出了一絲惱怒:“你沒死?”
千里樂兒卻不回答他的問話,素手輕輕擦掉臉上那讓人感覺噁心的汁液,竟是從牀上坐起,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說也奇怪,凡是她走過的地方,那冰雪般的氣息卻都消融無蹤,彷彿一開始便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