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聽了秦氏的話點點頭,事情若是這樣的話也不怪秦氏,這事是不好宣揚。她做的也沒錯。
“父親和兩位兄長被流放後,我也一直打聽消息,後來聽人說父親病死在流放之地,兩位兄長也沒有了消息。幾經輾轉也打聽不到他們的信兒,我以爲,我以爲他們都去了。都不在了,哪知道,哪知道大哥他還活着。”秦氏說着說着,眼淚流了下來。有些泣不成聲起來。
“你父親和你哥哥被髮配到了那裡?”王氏問了句。也舒緩下秦氏的情緒。
“貴川,聽說很遠,很貧瘠。”秦氏想也沒有想就答了出來,顯然這段往事對她印象深刻。
“哦,你接着說。”王氏哦了一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月前,軒兒給我帶回了封信,竟然我是大哥寫的,信中說,他三年前已經回了京城,爹的案子也平了反,說我們家現在已經不是罪臣之家了。他說他這三年一直在尋找我,還說去年他遇到了貴人,覺得他是忠良之後,不禁安置了他一家,還幫他謀了一個職位,現在他們已經在京城站住了腳,想接我和軒兒進京,他說爹和二哥在貴川病死了,現在就剩我們兄妹兩個了,希望我們能在一起,相互有個幫襯。”秦氏說道這裡眼內露出了一絲茫然的神情。
“拿着大哥的書信,我心裡是既欣喜又矛盾,欣喜的是,大哥他沒死,還活着,現在也在京城安下了身。矛盾的是,我雖然也想見大哥。可這麼多年,我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去京城怕是過不慣,再說若是我們去了京城,梅兒自然也要跟去,這兩下離的遠了,心裡也怕你們牽掛放不下。
我尋思了幾天,又問了軒兒的意見,軒兒說他不去京城,就留在尚昌。讓我寫信告訴他舅舅一聲,讓舅舅來參加他的婚事,或者是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帶上梅兒一起進京去探望他舅舅,我覺得選兒說的有理,便這樣回了大哥。本以爲大哥會來參加軒兒和梅兒的婚事,哪知道大哥竟然把嫂子派了回來。”秦氏一口氣把事說完了。
墨家衆人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也尋思開來。這事也不能怪秦氏,她也有自己的爲難,人家的親兄長來尋,想接他們進京,秦氏動心也是人之常情,兄妹多年不見。怎能不想念呢?秦氏能忍住不進京,能想到自己的閨女,算不錯了。不過聽她這意思。她孃家哥哥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怕是他當了官,覺得這門親事低,想給陳軒找個好的,纔派了這個牛氏來阻止吧。
“不知你孃家兄長是什麼意思?他派你嫂子來是什麼打算呢?”王氏問着。
“這……”秦氏沉吟了。
“我來說吧。軒兒他舅舅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人都說孃親舅大。軒兒他爹不在了,他的婚事就得他舅舅做主。不能孃舅都沒有見面點頭,就定了下婚事,這算啥?本來我還想着,你家總算是幫過他們母子,你家的閨女要是個好的,我就替你們說說好話,到時間讓她做個平妻啥的,哪想到你家的閨女竟然是這樣的德行,依我看別說是平妻了,連良妾她都不配。”牛氏說完還朝地上啐了一口。
“住嘴。”
“住口。”
“我撕爛你的嘴。”幾聲大喊同時響起。
第一聲是墨長河的,他惱怒的站了起來,怒對着牛氏。
第三聲是邱氏的,她想過去廝打牛氏,被劉氏拉住了。
那第二聲呢?第二聲不是墨家人發出的,是誰呢?
門口人影一閃,陳軒走了進來。
他今個回到家,看娘和伯孃都不在家,約莫她們是來這裡了,他急忙趕了過來。哪想到在院內就聽到伯孃在說墨梅的不是,他才大喊了聲,走了進來。
感受着墨家不友善的眼光,陳軒把目光落在了墨梅的身上。
她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目露悽然,大概是被伯孃的話傷着了心,陳軒感覺心被東西刺了一下,疼的厲害。
他盯着墨梅看了會,又把目光轉向了墨家衆人,噗通一聲他對着王氏跪了下去。
“我陳軒此生除墨梅不娶,我陳軒在此立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辜負墨梅,除了她,身邊在無別的女子,若是有違此誓,讓我不得好死。”陳軒舉手發了誓言。
墨梅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開始不管牛氏怎麼說,她怎麼難過,一直不讓自己落淚,不讓自己軟弱,可現在陳軒這樣一說,她忍受不住,只要她將來的男人和自己一心,對自己好,管別人咋說。
“好好。”靠被而坐的墨全連喊了兩聲,他沒有看錯,軒兒是個好的。
墨金也點點頭。他們老哥倆一直都沒有做聲,只是聽着,因爲這事有王氏出面就夠了。
“好孩子,起來吧。”王氏讓陳軒起身。
墨長河一把拉起了陳軒,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表示讚賞。
邱氏也點點頭,咧開了嘴角,這個女婿沒看錯,可比程宵強百倍。
墨家的人都很滿意陳軒的態度,秦氏一直都知道兒子的心思,所以她不驚訝,相反還點了點頭。
牛氏卻氣不打一處來,拍打了陳軒一下,罵道:“沒出息,她有啥好?你舅舅可是替你求娶了高門大戶家的閨女,對方身份高貴着呢。你咋這麼死心眼?”
“別說了,我沒有那心思,除了梅兒,我不會多看別的女子一眼,伯孃就不要替我操心了。”陳軒站的很直,看了牛氏一眼,轉過頭不再理會她。
“你以爲我想替你操心啊,你舅父可是快來了。這家閨女人品不好,我看你到時間咋向他交代!”牛氏撇撇嘴,以爲她想操心啊,還不是想把事辦好了,將來自己好跟着沾點光。
“不許再說梅兒,若是你再污垢她的人品,休怪我不講情面。”陳軒對牛氏沉下了臉。這不知道打那裡冒出的伯孃也太不像話了。
“你還能對我咋的?她一個小小的農家女,家裡開了鋪子,算是小商戶,身份更是低賤,我還說她不得了?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長輩。”牛氏不依。耍起了橫。
“農家咋了?我們有啥低賤?你身份高貴,咋高貴說出來我們聽聽。讓我們也開口眼界。”邱氏現在看牛氏不順眼的很,話裡帶着刺,要不是秦氏在這裡,她早下對方的臉了。
“我在京城可是林家小姐身邊的嬤嬤,要知道林家老爺可是六品官,要不是爲了軒兒你以爲我願意辭了林家的差事,來管這趟閒事啊。”牛氏一臉得意的把自己的身份亮了出來。
墨蘭差點笑出聲,以爲她多了不起了,原來只是個下人,虧她還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媽媽在林家當差,竟然沒有籤賣身契嗎?”墨蘭一臉疑惑的問了聲。
牛氏臉一紅,她是簽了賣身契的,她確實也跟在林家小姐身邊,可她並不是個得臉的,只領了個普通的差事。她做錯了事,本來是要被林家發賣的,哪知道剛好碰到了陳軒的舅舅。
秦家買了她,問他祖籍的時間認了親,還了她賣身契,讓她恢復了自由身,後來還派了她來幫着辦這件事。
她本以爲一個窮地方的農家,隨隨便便她就擺平了,哪知道來了後一打聽,這小鋪子竟然和薛家有關係,她正愁着不知道咋辦呢,剛好讓她看到墨梅和墨蘭從薛家的馬車下來,這下可被她抓到把柄了。
她回去和秦氏一說,秦氏說她相信墨梅,讓她不要多事。她看秦氏不肯出頭,才磨着她說來墨家坐坐,看看墨梅。
秦氏被她磨不過,帶了她來,路上交代她不要亂說話,怎麼可能不說,不說她咋能辦成事?
這秦氏和陳軒是個死腦筋,就認準墨梅了,自己拿不下,說話不夠分量,只能等秦大人來了後再說了。她相信秦大人一定能說服秦氏,解除了這門婚事。
牛氏想完這些,把臉一擡,對墨蘭說道:“啥賣身契不賣身契的,我現在可是自由身,況且我就是簽了賣身契,做官家的下人也比你們身份高貴的多。”
“是,你身份高貴,我們這些農人和你這身份高貴的人攀扯不上,您請吧,往後也不要來了。我們牽扯不上,也希望你不要在攪合我姐的事,要不然……”墨蘭眼說道最後眼內寒光連閃。
“要不然咋的?你個黃毛丫頭口氣不小,嚇唬誰呢?當我怕你不成!”牛氏根本就不怕面前這個小丫頭,毛都沒有長齊呢,還敢嚇唬她。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我是不能咋得,大娘,軒大哥,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外道話,看在伯孃的面子上,看在軒哥的真心上,我們就不說啥了,往後這樣的事還是別發生的好,要不也傷感情。這感情傷了,日子也過不好。你們說是不是?”墨蘭不再理牛氏,對秦氏和陳軒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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