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讓我說,你急個啥勁。”牛氏瞪了秦氏一眼,讓她坐下。
轉臉她又對王氏說道:“既然嬸子讓我說道,那我就厚着臉皮說道幾句,要是有不對的地方,嬸子可別往心裡去,別和我一般見識啊。”她先給王氏打了預防針。
“請講。”王氏面色不改,示意她說。
“我這個弟妹她是個實在人,你家在她落難的時間幫襯了她不少,她起了報恩的心思,說了你家的姑娘做她的媳婦。這本是件好事。俺陳家向來門風嚴正,有恩必報。所以我知道這件事後,也很贊成我弟妹的做法,那怕俺家軒兒能娶更好的,俺也沒有開口要他退親。俺陳家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牛氏的嘴一張一合的,說了起來。
“別說了,嫂子,你這是讓我無臉見人嗎?”秦氏沉下了臉,打斷了牛氏。
“弟妹說的是啥話,我不是爲了軒兒好?軒兒他舅舅要接你們兩個進京城去享福,你們推了不去。說在這裡習慣了,不願意挪地方,軒兒他舅舅給他說了個大家的小姐,你也推了,說他說軒兒訂了人家,就要成親了。好,他要成親,對方要是個好的,俺們也就認了,可對方不知禮數,不守婦道,這樣的媳婦娶回來,我們陳家還有臉嗎?”牛氏說的也有些氣惱,把手裡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站起了身。
“梅兒是個好閨女,她不是你說的那樣,這一切都和梅兒無關,你別把我們不願意進京的事怪罪到梅兒身上。”秦氏替墨梅辯解着。
怎麼?陳軒的舅舅在京城?還要接他們進京?還給他說了門親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初答應墨梅許陳軒,就是因爲陳軒家裡人口簡單,沒有羅亂,現在一聽。這羅亂事可不算少。
“梅兒不知禮?不守婦道?這話如何講?可否給我們說道說道,也讓我老婆子聽聽,我孫女究竟是如何的不好了。”王氏眼內閃過怒氣。這牛氏是來攪合的吧。
“既然嬸子讓說,那我不說也不行了,你家墨梅馬上就要嫁進俺陳家了,你說這要出門的大閨女不好好在家呆着繡嫁妝,出去瞎跑啥?好,就算她瞎跑,我也不挑,可她同別的男子私會這就太不像話了吧?這不叫不守婦道這叫什麼?嬸子也給我說說。看看我說錯了沒有?不信嬸子問問,她們兩姐妹是不是同別的男子在一起了,看看我有沒有冤枉了她?”牛氏噼裡啪啦的說了出來。
墨家的衆人都一愣。梅兒和蘭兒和別的男子在一起了?這是啥時候的事?
王氏明白了過來,這別的男子怕就是薛家的公子,最近他們無事的時間就會跟着墨蘭上山去玩,大概今個蘭丫頭帶梅丫頭出去碰到了薛家的公子,他們一起上山去了。回來時大概剛好被這個什麼牛氏看到,這是藉機來找自家不是來了。
“你瞎說啥呢?俺梅兒啥時間和別的男子在一起了,她天天關在屋內繡嫁妝,就今個她妹子怕她悶壞了才帶她出去走走,那就去會別的男子去了,你嘴裡能說點好的不?”邱氏心中氣氛。可她也不敢把話說太僵了,對方是閨女未來的伯孃,不能得罪死了。要不怕閨女嫁過去後,日子不好過。
“我哪有瞎說!我可是親眼瞧見的,她們在你家的鋪子前下了馬車,馬車上可是有兩個男的露了頭。我要是扒瞎,天打雷劈了我。不信你問問你自己的閨女。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看看她們承認不承認她們同男子在一起了。”牛氏是知道馬車裡人的身份的。所以她纔沒有張口說野漢子。只是抓墨梅的毛病,並沒有說的太過。
邱氏聽她說馬車,也明白過來,感情她說的是薛家的公子啊,這凌風他是自己將來的女婿,他們見面有啥?可這話她不好說啊。閨女交代過,不能在外人面前說她和薛凌風的事。她怎麼張口呢?
“大娘沒有看錯,我和姐姐確實是從馬車裡下來了,當時我看陳家門口一閃,還以爲進賊了呢?沒有想到是大娘在偷看我們啊。下次大娘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了,不必藏着。”墨蘭坐在炕上了,插了一句嘴。
“你這閨女咋說話呢?長的這俊,咋嘴這刻薄?怪不得嫁不出去。像你這樣誰敢要你。”牛氏被墨蘭說的臉上掛不住,嘴裡損起墨蘭來。
“我嫁不嫁的出去和大娘好像沒有關係吧?我又不用大娘幫我說親。我就不明白了,秦伯孃都沒有說啥,大娘不依不饒的做啥?我姐又不給你做兒媳婦,她好不好的,秦伯孃不怪就好,你這是操的那門子心,着的那門子急?”墨蘭的話也不客氣,這姐姐眼看着就要成親,這時候跳出了程咬金挑三揀四的,來自家說道,這算什麼?
“我咋管不着?我是軒兒的伯孃,我就能管,我不能讓他娶個作風不正的閨女進門敗壞門風,反正我話撂到這,你家閨女這樣,別想進我們陳家的門!”牛氏站在那裡,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像她是當家做住的那個人一樣。
“軒他娘,這也是你的意思嗎?”王氏沉着臉開口問道,陳家若不願意結這門親,自家不會賴着他家,當初可是她秦氏親口求娶的,現在想悔婚不成!得讓她給自家把話說清楚。
秦氏的臉早已不是個顏色,要說她最近心情很矛盾,心裡也亂的很。不過她並沒有想過不和墨家結親。
“嬸子,這不是我的意思,我咋能嫌棄梅兒!嫂子她是在京城呆慣了,不知道咱們這裡的規矩。我回去後就和她說個明白。今個真是對不住了。”秦氏急忙衝王氏施了一禮,表示她的歉意。
“我說你對她施啥禮,她能看懂不?你怕啥?軒兒他舅舅可是當官了,現在又有貴人關照提攜,你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你提起腰桿子,別低人一等似的,人家幫過你,給點銀子還了就是,何苦娶人家的閨女,給自己找個累贅。要不給個平妻算了,妻位留着,軒兒要娶高門的小姐呢。”牛氏恨自己的弟妹不爭氣。咋就非得要這家的閨女呢?她想不通。
“嫂子,你若是這樣說,那就請你回鎮子上去吧,別參合俺家的事了。你說我軒兒和梅丫頭好好的,你這是做啥啊?”秦氏說了重話,她也對這個堂嫂不滿,她怎麼就非要拆散軒兒和梅兒呢?
“軒他娘,你坐,嬸子和你說幾句。”王氏讓秦氏坐了,這個場合劉氏和邱氏都不好說什麼,自己就得出面把這事弄清楚。
“嬸子您說。我站着聽就是。”秦氏覺得自己沒有臉坐,今個她這臉怕是丟盡了,往後還咋來墨家啊。
“當初你和軒兒進了墨家,我們一直都像一家人一樣處着,從來都沒有過磕絆,沒有紅過臉。後來你替軒兒求娶了梅丫頭,我們也覺得軒兒是個好的,特別是你這個婆婆也是個好,我們想着兩好各一好,就應了這門親事。
應承的時間我們也想過,軒兒的爹去得早,家裡沒有個頂樑柱,可只要兩個孩子好,這也沒啥,當時應承,不但是圖你們好,也圖你家沒啥親戚,沒啥羅亂,梅兒嫁過去後,你們一家也能過好小日子。”王氏說到這裡,歇了口氣,看了眼秦氏和牛氏的表情。
秦氏點了點頭,牛氏則一臉的不以爲然。
“這幾年日子都過的不錯,軒兒也是個長進的,鎮子上的鋪子做的也不錯,這眼看着他們要成婚了,今個冒出來啥伯孃來說道一頓,聽話音京城還有軒兒的舅舅,軒他娘,你也給我們說道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是做不成這門親事,也別讓我們做個糊塗鬼。”王氏的話並不算太客氣,秦氏雖然是個好的,也沒有退親的意思,可她大概心裡有點想法,要不然她不會任牛氏把話說出來。
秦氏被臊的臉紅了,她都不敢擡頭看王氏,思忖了會,她看了看王氏,看了看屋內的衆人,大家都看着她,在聽她的說法,梅丫頭一臉慘白,大概是傷心了,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啊。
“嬸子,兩位兄弟,弟妹,梅兒,這事都怪我,當初沒有說清楚。我的孃家是京城的,我爹爹曾經在京爲官,後來因爲某些事,家裡獲了罪,爹被叛流放,家裡的男丁也被判流放,兩位兄長跟着爹去了流放之地,我們這些女眷留在京城做了庶民。
軒兒爹和我們家有舊。一直關照着我們,等我長大後,軒兒爹不嫌棄我是罪臣之女娶了我爲妻。我們也在京城安頓了下來。婚後多年,我才生下了軒兒。京城的親人也不剩啥了,軒兒爹就帶了我們回到了他的祖籍,這尚昌鎮。
到了尚昌,日子也算過的不錯。一直到軒兒他爹得了重病,掏空了祖產,他纔去了,在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這些我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爲我是罪臣之女,這事不好宣揚,我才隱瞞。我並不是故意的,望見諒。”秦氏說完了自己的過往又躬身施了一禮。
PS:
二更到,第三更在9點半前發。繼續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