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任義心中有數,於是也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身前的陣盤上。
這陣盤刻印的難點一共有三處,其一是線條需要一次成型,中間只要斷一次這塊陣盤就廢了。
其二是刻刀每次吸取的液體不能多也不能少,如果少了線條中間就會形成斷點,哪怕再連上陣盤也不能用了,而如果多了的話,雖然不影響刻印,但盒子裡的液體會不夠用。
第三點是最難的,在刻印的同時,刻刀中的液體並不是自動注入到陣盤中的,需要刻畫者用真氣控制,也就是說刻畫陣盤時必須一心二用,在確保線條的方向力度不出問題的同時,還要將刻刀中的液體均勻地灌注其中,並確保陣盤上每段線條上所灌注的液體份量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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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任義現在的水平,就算有芯片輔助,也不可能完成如此精細的工作,但幸好,芯片可以完全取代他的操作,替他完成陣盤的刻畫。
被芯片操控的身體,反應會比任義自己操控時慢半拍,所以這個功能用來戰鬥是不行的,這本來就是一種科研輔助功能,現在用在陣盤刻畫上正是物盡其用。
有了芯片幫忙,任義很快就刻完了一塊陣盤,但新的問題又來了,他的真氣不夠用,只刻了一塊陣盤就全部消耗一空。
用刻刀刻印需要真氣,控制刻刀中的液體也需要真氣,他的真氣本就不多,這麼用下來很快就消耗完了,沒辦法,只能全力運轉回春功,儘快恢復,希望時間還能來得及。
任義開竅中期的修爲,參加考覈的人裡估計就沒有比他修爲更低的了,所以這個問題就只有他自己遇到了。
在任義閉目恢復時,其它人也陸續出現了問題,更有好幾個人已經失敗一次,把陣盤刻廢了。
就連陸有爲也放下刻了不到一半的陣盤,開始閉目養神,他不是真氣用完了,而是精神不濟,這陣盤刻畫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最是傷神,陸有爲刻了快一半就感覺支撐不住了,於是趕緊停手閉目恢復。
只有賈萬興和洪良二人坐在那東張西望,他們面前的陣盤乾乾淨淨,連一刀都沒有刻。
開始看到陣圖時,他們以爲考覈的題目是考能記下了多少陣圖,沒想到最後是考的陣盤刻畫,這他們哪幹得了呀,於是也乾脆別浪費人家的陣盤了,坐那看別人表演吧。
洪良悄悄捅了捅了賈萬興的胳膊,指了指任義那個方向,現在正在考覈,他們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神交流。
任義桌子的左上角擺着已經刻完的陣盤,賈洪二人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畢竟學了多年陣法,眼力還是有的,看着任義那已經刻完的陣盤,心下震驚不已。
就連他們倍加推崇的陸有爲也才完成了不到一半,居然就已經有人完成了考覈,跟人家一比,自己這多年的陣法真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兩人羞愧不已。
兩人正眉來眼去的交流,忽然看見任義睜開雙眼,抓過刻刀,開始刻起了第二塊陣盤。
洪良震驚得嘴都張開了,強忍着纔沒有發出聲音。
製作陣盤消耗的精神不是開玩笑的,正式的九品陣法師一天也很難完成兩塊陣盤的製作,更別說他們這些學徒了。
這時,有五六個人把三塊陣盤全部刻廢了,只能無奈地停下手來四處打量,他們也同樣注意到了任義,頓時,一個個眼神從震驚慢慢變成了歎服。
一個人只超過你一點的時候,大多數人心裡都會產生嫉妒的情緒,但如果別人超過你太多,多到你望塵莫及時,嫉妒就會自然地轉變爲羨慕和欽佩。
他們這些連一塊陣盤都刻不好的學渣,在任義這樣的學霸面前,就只剩下羨慕和敬佩了,嫉妒或者會有一點,恨是萬萬不敢的,誰都知道任義必然會通過這次考覈,成爲陣閣中的一員,而且以他這樣的能力,未來在陣閣中的地位一定不會太低。
任義並沒有成爲學霸的自覺,他現在在全身心都撲在了眼前這塊陣盤的刻畫上,一直在苦惱着時間夠不夠用的問題,眼着着考覈時間快要過去一半了,第二塊陣盤還沒有刻好,如果再次恢復真氣的話,等時間結束時第三塊陣盤肯定刻不完,必須得想個辦法解決。
反正陣盤的刻畫有芯片負責,他乾脆不管不顧地運起回春功,中間真氣運行路線與陣盤刻劃有衝突的地方也由芯片解決,在外人看來,任義正在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地進行陣盤刻畫,誰知道他其實是在爭分奪秒地恢復真氣。
芯片配合任義的動作,放慢了陣盤的刻畫速度,使得真氣的消耗只略高於回春功的恢復,這樣能大大延長真氣的使用時間。
刻完第二塊陣盤後,任義開始全力恢復真氣,這次的真氣消耗遠少於上次,應該來得及在考覈時間結束前完成第三塊陣盤。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部分人的考覈都已經失敗,現在只剩下三個人還在繼續刻着陣盤。
一個是任義,另一個是陸有爲,第三個人居然正是之前出言頂撞洪良的那個年輕人。
考覈還未結束,那些考覈失敗的人不敢離開座位,只能用眼神打量着他們三個人。
陸有爲和那個年輕人越來越吃力,連頭上的汗珠都顧不上擦,全部精神集中在手上的刻刀和眼前的陣盤上。
只有任義顯得最輕鬆,雖然速度比開始時要慢了一些,但還是從容不迫地在陣盤上刻畫着。
終於,陸有爲把手上的刻刀一拋,長出一口氣,朗聲道:“我完成了。”
又過了一會,那個坐在洪良後方的年輕人也終於完成了陣盤的刻畫,往椅子後面一靠,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就像剛跟人大戰了三百回合一樣。
聽見有兩個人完成了考覈,任義也開始有點緊張了,不過在進行陣盤刻畫的是芯片,他再急也沒有什麼用,只能耐着性子努力恢復着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