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
在生死麪前,到底還是自己的生命佔了上風。
所以衆人都有些可憐巴巴地看向了大當家的,好像大當家的一句話便可以拯救他們的生命一般。
大當家的臉色有些難看地看向了司無雙,“你說的可是當真?當真是另有其人?”
到底是太過警惕之人,根本就沒有因着司無雙的一句話便相信了他,而是又一次向着司無雙求證。
“那是自然,我司無雙雖不是什麼有名的俠義之士,但是也絕不是信口雌黃之輩,這一點,你自是不用擔心。”
司無雙沒有說謊,他確實沒有必要哄騙這些匪寇,他不願,也不屑。
過了半響,就在司無雙以爲大當家的依舊不肯同意時,一聲聽着有些蒼涼無力的聲音響起:
“好,我投誠。”
話音剛落,隨之響起的是一陣鐵器落在地上所發出的響聲,極爲尖銳刺耳,但是在此刻的司無雙的耳朵裡,卻是格外的動聽。
他緩緩出了一口氣,終於解決了,這盤旋了多日的事情,終於要告一段落了。
只是想到回到京都後要面對更多的事情,司無雙的輕鬆頓時又變得沉重起來,他是真的累了,這樣的日子太累了。
朝着那些匪寇揮了揮手,“稍等,我這就出去喚人把出口鑿開。”
說完後,司無雙便轉身離開,沒再理會身後的一衆匪寇。
再次見到外面的太陽後,司無雙竟是有種久違的感覺,他眯了眯眼睛擡頭把臉面向了太陽,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然就感覺到胳膊一沉,一陣熟悉而清香的味道傳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
他還有她,一直都有她陪在身邊,這一路上,再也不會寂寞。
“相公,怎麼樣了?”
在看到司無雙終於從裡面出來後,江梓涵趕緊迎了上去,出聲詢問道。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司無雙的全身上下,在沒有發現一點受傷的痕跡後,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低頭笑着看向江梓涵,“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咱們明日早晨便出發回京都。”
“真的嗎?”
江梓涵有些不敢相信,司無雙只是進去走了走,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就這般簡單的解決了那些匪寇?她感覺像是司無雙在開了一個玩笑似的。
擡手摸了摸江梓涵震驚的臉頰,要不是顧及着周圍還有許多的士兵,司無雙定是會吻了上去,他剋制了一下自己的衝動,回頭看向那些士兵,吩咐道:
“你們且前去把那洞口再給鑿大些,讓裡面的所有匪寇統統在這裡聚集起來,記住,先不可發生衝突!”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司無雙的面色有些嚴肅。
對於這些士兵,他們的脾氣和那匪寇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不相上下,他可不希望因着這小小的事情而發生衝突,使得自己剛剛做出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有了司無雙的特意強調,那些士兵在把洞口鑿大的過程中,沒有去主動招惹那些匪寇,就是在那些匪寇主動招惹士兵時,都沒有去理會。
這一過程大概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全部做好,看着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匪寇,一個個的有些懶散,就連站姿也是看着東倒西歪,司無雙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最後又是在心裡嘆了口氣,不想太過多事,便沒有出聲吩咐這些匪寇站好,只是在他們之間來回走動。
一些在山寨裡有些地位的匪寇都是站在最前排,其餘的匪寇便站在最後面,零零散散看着也有百餘人,只是和原本的人數相比,依舊是相差甚遠。
“其他人呢?”
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就算是小小的不起眼的蝦兵蟹將,司無雙也不願意放過,所以,他看着眼前的這些匪寇,忍不住出聲詢問到了那些人的下落。
誰知,那些匪寇露出了一股愴然的神情,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司無雙皺眉,有些不悅。
最邊上一直緊緊盯着司無雙的二當家的見此,趕緊出聲解釋道:
“能進入山寨裡地道的都是有些資歷的人,所以那些其他兄弟們,眼下,還是在山上,或許已是……”
說到這裡,就連二當家的也是忍不住露出了難過的神色。
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一起相處了幾年的兄弟,或許他並不能把他們每一個人都認識,但是,他們曾經無數次都在一個院子裡相遇。
聞言,山上擡頭打量了一下依舊在燃燒的九烏山,他似是從那火勢兇猛的山上,聽到了有人在嚎啕的聲音。
這一次,他是真的罪孽滔天。
雖然這一切都不是他本意,他也並沒有想着這樣做,但是北海王畢竟還是借了他的手纔會做出這事,他不可逃避。
忍不住又是嘆息一聲。
江梓涵站在司無雙的身後看着他,眼睛裡有着擔心,卻是並沒有上前。
她知道,這是司無雙自己心裡的一個結,她若是上前去勸慰,也不過是使得他給自己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實則心裡根本就沒有放下,何必再多加讓他煩惱呢?
也不過是須臾間,司無雙便恢復了正常,轉身看向了那些匪寇,對着身後的士兵說道:
“最前面那個單獨關押在一個營帳,其餘的帶到另外一個大營帳即可,切記不可怠慢,要以禮相待。”
吩咐完這一切後,司無雙把目光投向了大當家的,眼睛裡是滿滿的探究,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其他一樣的情緒來。
他不信,不信大當家的會就此簡單地答應下來,大當家的心裡定是還在打着什麼主意,只不過是現在想要謀取一個活命的機會而已。
因爲大當家的知道,若是剛剛在地道里,他不答應司無雙提出的條件的話,面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死亡,同時還有那些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所以,他不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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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司無雙也就是那樣的看了看大當家的,畢竟,他若是不想說,就是任憑着司無雙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讓他說出來的。
回到軍營後,司無雙回頭看了看江梓涵,又有些愧疚,他現在又要去處理猴兒,所以自是沒有時間來陪着江梓涵。
只是沒等他開口說話,江梓涵便伸手把他給推到了一邊,“好啦,你去忙吧,我知道,你是有要事去辦的。”
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伸手有些無奈而又心疼地摸了摸江梓涵的頭髮,最後只是化作一聲嘆息,卻被江梓涵給出聲嗆了一下。
“不準在嘆息了,你纔多大啊,怎麼就像是個老頭子一般,一直嘆息,我聽的都要耳朵起繭子了!”
一邊說着,江梓涵一邊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表示真的很不願意聽到司無雙的嘆息聲。
她是一個學醫的人,自是知道嘆氣有太多的壞處,若是隻是偶爾爲之還好,但是嘆氣嘆多了就會有傷身體,並且還會給自己帶來一個長久的負面情緒,簡直就是百害而無一利。
看着這樣的江梓涵,司無雙忍不住又想要嘆一口氣時,那氣剛到嘴邊,想起了江梓涵剛剛說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好,娘子以後定是要好生監督相公纔是。”
不知爲何,司無雙突然想到了以後這個詞,就好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可測的事情一般。
眼看着時間又是不早了,司無雙不好再多加耽擱,只是深深地看了江梓涵一眼,轉身離開。
在司無雙的身影完全看不到後,江梓涵忍不住耷拉下了肩膀,鬆鬆垮垮地拖着沉重的腳步來到牀邊坐下,眼睛裡滿是落寞與失望。
其實,她還是想讓司無雙陪着她的,只是,看到那樣疲憊的他,她是真的不忍心。
等回到京都後再說吧……
想到京都裡的陸離,江梓涵又是忍不住有些頭疼,對於陸離,她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
只希望,他能早日想開纔是。
也不知道司無雙到底什麼時候會回來,江梓涵揉了揉依舊有些發痛的腰,,再次起身,緩緩朝着火頭軍的營帳處走去。
她還是給司無雙再做點補品吧。
再次看到那個老兵,江梓涵的心裡已是有了陰影,當然那個老兵也不例外,大老遠看到江梓涵過來後,趕緊躲了起來,拽出身後的一個小兵擋在自己的面前,示意那個小兵去和江梓涵接觸。
看到這樣的老兵後,江梓涵忍不住笑了笑,搖搖頭衝着小兵點點頭,“我去給司將軍做點東西吃。”
至於老兵,江梓涵沒敢衝着他點頭,她擔心他會再次腦補出一大推的東西,她實在是對於那個老兵的腦補能力太過佩服。
但是江梓涵卻是不知,就在她進去後沒多久,那老兵又是開始了一系列的假想,想着江梓涵剛剛的無視,是不是又是對他有什麼意見?
這樣想着,老兵便也對着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兵問出了口:
“你說這夫人是不是還在記恨着我啊?不然最後爲什麼只給你點頭不給我點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