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司無雙掃視了一下那些匪寇,粗略一眼看過去,足有四五十餘人,想必都是山寨裡有一定的地位,所以纔會出現在這個位置。
他們已是幾日都沒有進食,所以殺傷力定是會有所減弱,再者眼下這個地道極爲狹小,根本就不適合他們這些體型健碩之人用武,更是給造成了弊端。
況且,司無雙的手裡還有江梓涵給他的毒藥,要對付這些匪寇,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說罷,司無雙又是揚了揚自己手裡的瓷瓶,“這是毒藥,可比那猴兒的毒蛇要毒的多,你們可是要想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纔是。”
依舊是三當家的和司無雙搭話,不過他的智商顯然是有待提高。
司無雙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了那三當家的一眼,並沒有說話,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大當家的身上。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也沒有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只要不違反道義,他自是會使用一切有利的手段。
“北海王。”
就在大當家的有些搖擺不定之時,司無雙突然說出了北海王。
大當家的臉色變了變,有些警惕地看向司無雙,把手裡的大刀攥得更緊了些,眼睛裡的殺意極爲明顯,他想要殺司無雙滅口。
雖然他們都是匪寇,但是在他們的心裡可依舊是在這個國家的匪寇,對於那些勾結外國的事情,從來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自從和北海王合作之後,就刷新了大當家的三觀。
他明知道北海王所做的事情不對,不應該,卻因着自己需要對方手裡的銀錢,而不得不照做。
但是這件事,大當家的一直都是揹着山寨裡所有人做出的,這司無雙到底是如何知曉的?
所以,大當家的並沒有急着回答。
“你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而且,這場火,可並不是我所爲,而是另有其人。”
司無雙並沒有明說,但是他的意思想必大當家的定是明白。
果然,大當家的在聽了司無雙的意有所指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些,心裡卻是看你相信了司無雙所說的話。
他知道,那人是真的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麼?你可是想明白了?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嗎?”
看出大當家的開始動搖,司無雙趕緊再接再厲,想要一舉使得他投誠。
衆人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司無雙和大當家的,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說着什麼,一頭霧水。
唯有二當家的,雖然也是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在聽到司無雙說出北海王的時候,心裡好像是隱隱有些猜測。
和那些其他匪寇相比,二當家的並不是一個不問世事之人,相反的,他還會一直關注着朝中的動向。
他深知,做這山中的匪寇並不是長久之計,他還是要給自己謀取一個其他的生路纔是。
但是,他是因着犯了殺人罪而被迫無奈纔來到山上的,所以,他一直都在找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和朝中那些爭儲位派系的大人們搭話的機會。
他一直都有仔細想過自己的事情,他要是想要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街上,除非新皇大赦天下。
因此,未等大當家的開口說話,那二當家的便率先問道:
“可是朝中與太子相爭的那個北海王?”
語氣裡帶着點試探與不可置信。
對於他們這些匪寇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府尹都好像是天一般的存在,更不要說是王爺太子之類的了。
可是眼下聽這司無雙的意思,卻是大當家好像是和那北海王有什麼關聯,但是這件事又是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說,這其中定是存在什麼隱患,所以大當家的纔會不想讓他們知道。
想到這裡,二當家的不再遲疑,直接朝着司無雙走過去,“我投誠,只是希望能從輕發落。”
他是聰明人,知道繼續跟着大當家的無疑就是一條死路,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去投誠,最起碼還可以撿回一條命。
司無雙只是掃視了二當家的一眼,從他剛剛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定是不知道和北海王有關的事情,那麼,對於他的投誠,司無雙自是不會在意,當下並沒有表態。
一時間,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二當家的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了那裡,神色有些惱怒。
最後,司無雙皺了皺眉頭,想着或許可以試着接納了這二當家的,也算是給那大當家的一個警示,讓他在心裡有一定的危機感,也算是間接地在催促他,這樣也好。
轉而看向了那二當家的,“把刀放下,靠牆站着不許動!”
說完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其他的匪寇,接着說道:
“你們也是,若是有想要活命的,就把刀放下,靠牆站着去,誰若是敢不依着我說的去做,那麼,就對不住了。”
在這裡地道里耗時已經有了一些時間,司無雙擔心還不出去的話,一會兒江梓涵會跟着進來,所以,當下脾氣也是變得有些暴躁。
二當家見此這才放下手裡的刀,緩步來到牆邊站着,一副極爲老實的模樣。
其他人在聽了司無雙的話後,剛開始是生氣,而後在看到二當家的行爲後,開始沉思。
他們雖然是比較聽大當家的話,但是那是必須要在布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那麼一切不都是空談了嗎?
所以這一刻,衆人猶豫了,他們轉頭看看二當家的,又轉頭看向大當家的,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
這時,司無雙朝着二當家的望了一眼,看似只是不經意的一眼,裡面的信息量卻是包含甚大。
所謂這二當家的智商一直都是夠格的,當即便明白了司無雙的意思,轉頭看向了那些驚疑不定的其他匪寇。
“我說兄弟們,雖然我平日裡沒有如大當家的一般爲山寨做多少事情,但是我自問也是從來都沒有做過有損山寨利益之事,更是沒有做過對不起兄弟們的事情,所以,我在這裡有句話想要告訴大家。”
說到這裡,二當家的停頓了下來,看着好像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不料,那些匪寇的注意力早就被他剛剛的那一句話給吸引了過去,此刻見他停頓下來後,當中又是有一人忍不住開口讓二當家的繼續說。
對於二當家的所說的話,那些匪寇們也是仔細想了想,確實如他所說,他並沒有給山寨造成過任何的損失,也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一個兄弟,所以他們在聽了二當家的話後,竟是隱隱有種想要跟二當家的一起過去投誠的衝動。
“想必大家都知道咱們日後若是被朝廷給抓獲後的下場吧?”
這一聲,二當家的問得極是悲涼,就連神色也是變得沉重了許多。
他在給這些匪寇打感情牌,在對他們進行不經意間的洗腦,其中手段可謂是十分高明。
另一旁的大當家的早已看出二當家的意圖,但是眼下他自己也是不確定,所以根本就沒有出聲阻攔。
衆人見此,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二當家的身上,聽了二當家的問了這句話後,開始思索。
只是沒等他們回答,那二當家的便再次開口說道:
“死,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年來,我們跟朝廷作對的次數太多,早就多到外面自己也是數不清了吧?”
衆人開始露出回憶的神情,只是確實如二當家的所說,他們已經說不清了,到底和朝廷作對了多少次。
“所以,這一次,我們若是不投誠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
在說到死路一條的時候,二當家的刻意提高了音調,像是一記猛捶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那些還在觀望的匪寇身上,他們開始露出了惶恐的神情,看向二當家的眼睛裡也是出現了祈求。
他們不想死,他們還是正當壯年,還沒有家庭。
到此刻,他們纔算是看清了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錯過了什麼。
“二當家的,那該怎麼辦?”
忍不住有一人出聲詢問了二當家的,很快就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二當家的身上,眼睛裡有着濃濃的希冀。
“投誠,只有投誠,這樣朝廷纔會對我們從輕發落,定是會留我們一條性命!”
這句話,二當家的是對着司無雙說的,他也是在爲自己說,爲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是不是司將軍,您一定是會對投誠的我們從輕發落?”
二當家的又把問題拋給了司無雙,衆人的視線也隨之移過來。
“那就要看你們大當家的如何做了。”
司無雙不傻,他自是不會因着這些並不重要的匪寇而承諾什麼。
依着這九烏山的匪寇在聖上那裡也是赫赫有名的聲譽,若是想要把他們的命都給保留下來,對於司無雙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憑着他個人的能力,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有什麼更令慕容嘯天覺着有用,他纔會力爭把這些匪寇的性命留下。
衆人的目光又是投在了大當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