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問那些喜鵲,有沒有人願意幫他,他希望哪幾只喜鵲在腳下,哪幾只喜鵲在身上。而頓時有不少喜鵲從隊伍中飛了出來,按照高毅的要求托起了高毅。
“咦!還不錯嘛!”劉亦真看高毅騎在喜鵲身上,那架勢卻比一般人強上了許多。高毅本來也是想像馬龍那樣,整出一條喜鵲搭成的飛毯託着他。但是,後來,他發現這種方式需要有很強也很細緻的控制力。高毅可控制不了這麼多,退而求其次,高毅安排喜鵲們組成兩隻輪子的模樣,飛到他腳下轉動,這樣一來,既可以讓羣鳥分攤高毅的體重,也可以輪流着託他,而讓每隻喜鵲都有休息的時間。
其餘的喜鵲,高毅安排他們組成一支長槍,可能是剛纔在象棋裡威風凜凜的模樣讓他記憶深刻,想重新回味一下。其實,現在這隻喜鵲組成的長槍,最大的作用相當於一個扶手,高毅雙手輕握在上面,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中喜鵲的生命力,以及喜鵲向前飛時,在他手中流動着的無數喜鵲,拍打着向前而產生的一股向後的推力。
“不過,我們都飛起來,這是要幹嘛?”高毅整出一個神話故事裡哪吒三太子的模樣後,纔有機會好整以暇的問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要趕路麼?那邊應該沒有你們的親人吧,爲什麼我們也要來這場‘鵲橋會’啊?”
“我們底下的這片海,叫‘天河’,在天河的那一端,叫‘彼岸’。是整個‘七欲天’另外一個方向的出口。如果能夠直接到達彼岸,對於我們的整個行程而言,會省下不少時間!”回答高毅的是被喜鵲地毯託着,飛在前方的馬龍,他接着說,“只可惜,這‘鵲橋’一年只開放一次,有時候在年頭,有時候卻在年尾,時間很不固定。所以,我來之前並沒有把鵲橋的因素考慮進去。那知道這麼巧,來的第一天,還沒住下就碰到了這種事。”
聽到馬龍這話,高毅不禁有點着急,“那喵小九?我們還沒通知他呢。”
馬龍指了指高毅後方上空坐在雲上的張妮,高毅將目光投過去,此時的雲頭上伸出一個小貓的腦袋來,對着高毅“喵!”了一聲。高毅因爲開着第三隻眼,很容易就聽懂了雲頭上喵小九的意思,“我早就來了,一直躲在雲頭打呼呢!”
高毅放下心來,卻聽馬龍繼續道,“本來我是打算在這裡休息好後,就帶着你們一路強衝‘七欲天’後面的五層,第七層的入口處同時也是這片大陸的出口,所以到不用去尋找飄渺無蹤的‘百花谷’。不過,就算如此,那五層也會有不少麻煩,耽誤不少時間。現在倒是輕鬆了許多。這‘天河’雖大,一路上只要不離開‘鵲橋’太遠,不但不會有任何麻煩,還會有不少好處!”
馬龍的話,高毅一開始還是聽得很認真,可是到了後半段,卻有些走神。“他…他…他是在…幹嘛?”眼前的一幕太讓高毅驚訝,以至於他說話舌頭都打結了。
馬龍回頭望去,卻見任逍遙騎着雲頭圍在一個陌生女子的周圍畫圈圈。而時不時的從雲頭上揪下一些類似氣泡雲霧之類的東西,做成了心形的模樣,砸向那名陌生女子。那陌生女子垂着頭,高毅也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這女子跪坐在一羣喜鵲之上,身材卻是很不錯。只是,現在那陌生女子的身材火爆不火爆不是重點,重點是任逍遙這破小孩,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tiao戲婦女麼?看到這麼霸道的一幕,高毅頓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而馬龍則很淡然的“哦!”了一聲,表示知道後,卻又把話題完全扯了開去,“喜鵲,之所以起這個名字,實則因爲這種鳥善於捕捉‘喜氣’。‘喜氣’這種東西所蘊含的成分非常的複雜,可以增加人的各種運氣,而財運和桃花運就是裡面顯著的代表。”
在高毅和馬龍交談的這段時間裡,“鵲橋”上已經鋪滿了人。有了前人的示範,後面的自然迅速了許多,也聰明瞭許多,不少人騎在衆喜鵲身上的造型都很不賴。“鵲橋”從遠處看,只以爲是一條黑線,從海與天的交界處延伸過來。只有當你親身駕着喜鵲們,飛在“鵲橋”的上
方,你才能感受到,這“鵲橋”有多麼的寬廣和宏偉。
就像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都能騎在雲頭一樣,就算是如馬龍、高毅這般,騎在衆喜鵲身上,託在天空飛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的事情。天河旁聚集的民衆實在是太多,應該是“歡樂天”這邊的所有人,大部分都在這裡了。而大部分人都只能步行於“鵲橋”之上。
走在“鵲橋”上,如履平地一般,下面密密麻麻的喜鵲將天河的上方鋪設得密不透風,幾乎都看不到下方的天河。而喜鵲們經過天河的洗刷,一層層紅煙從喜鵲們的身上冒了上來,給整座鵲橋都披上了一層粉紅的紗巾。而在這層粉紅色的煙霧包裹下,橋上的人們的表情都變得無比輕鬆下來,有不少年輕人開始嬉笑、追逐、打鬧起來。在不斷前行的隊伍中,還有不少人,經常會在“鵲橋”上發現不知道誰人,如何遺落在此的‘元幣’來。
這其中有不少元幣就是馬龍散下去的,高毅正看着馬龍不知道從他樹身上的哪個地方掏出了一把把的元幣,向下拋灑下去。做同樣事情的,還有那個一直戴着閃爍着藍色光芒墨鏡的男子。這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一行的身後,這“潮男”腳下的喜鵲擺成了一個箭頭的形狀,箭頭所指的方向,正好是前方。
而不久之前,高毅所關注的小孩,任逍遙的折騰也以失敗告終。那陌生女子終於擡起頭來,雖不是沉魚落雁之貌,確實也讓高毅和任逍遙眼前一亮。只可惜,這女子,一把捏住任逍遙投擲過去的心形氣泡,握在掌心揉了揉,然後用力一捏。任逍遙擲出的一顆心,就如同氣泡一般的破滅了。那女子方纔嫣然一笑,對雲頭上的任逍遙說,“小弟弟,下次不要胡鬧喲,姐姐已經有相思的人了。”
任逍遙還沒有從這次的打擊中醒過身來,又有一個心形的氣泡砸在了他的頭上。小孩頓時又興奮起來,高興的扭頭望去,卻是下方行走在“鵲橋”之上的一個,約莫只有7、8歲大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上任逍遙的。不過,蘿莉似乎並不是任逍遙喜歡的類型,只見任逍遙看見是個小姑娘以後,大失所望,駕着雲頭就飛遠了。
“您這是在幹什麼?”高毅對於馬龍的行爲有些不解,“獻愛心?”
樹人擺了擺他的樹木腦袋,身上的枝葉一陣晃動,“這也是我們這類人收集‘喜氣’的一種方式。我們不希望你們隨意的沾染‘喜氣’,主要是因爲這種‘喜氣’並不能永遠的加持在一個人的身上。它可能確實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給你提供很大的幫助,在這段時間裡,你會覺得你的運氣很好,做什麼事情都無往不利。但是,一旦你習慣了這種感覺,把這些幸運變成理所當然時,當‘喜氣’從你身上消失,你就會變得無所適從,在下一次的戰鬥中,隨時都有隕落的可能。”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沒有繼往開來的想法,沒有一個因果循環,這些‘喜氣’就只能是一種消耗品,用完就沒了。我們在‘鵲橋’上拋下這些元幣,是爲了來年,那些拾取這些元幣的人,會因爲這些收穫,而去灑下更多的元幣。這財富積累下去,纔是真正的‘喜氣’。”馬龍灑完手頭的所有元幣,然後指了指下方,“你注意到沒有。可曾有飛在天空之人,爲了元幣而放棄飛翔,重新踏上鵲橋的?”
高毅仔細打量了下四周後,搖了搖頭。
“那你是否曾見到,一個人拾取了兩枚以上的元幣的人?”馬龍問之前,高毅還真沒去注意這些,只是看見下面拾到元幣之人十分開心,十分滿足的樣子,以爲撿到了許多。這次,高毅仔細觀察下方拾取元幣的每一個人,還真是隻拾取一枚就歡天喜地起來,不僅沒有拾取第二枚的意思。有的反而還又灑下自己隨身帶的一些元幣。
見高毅發現了這些,馬龍意味深長的說,“‘歡喜天’的人們,是真正理解‘歡喜’的意思的。‘無羣不歡,無驚不喜’,歡樂是一種用來分享的情緒,只有你隨時懷着一顆好奇的童心,以樂觀的心態去面對所有未知的結果。無論這結果是好是壞,從哪個方面出乎你的預料,都是一種喜悅的開始。而當你種下一枚可能給別人帶來喜悅的種子,你將會收穫到更大的喜悅!”
“這些話還是從馬老口子說出來才意味深長啊!”說這話的人,就是那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尾行他們的那個“潮男”。
“看來是尾行暴露了,就直接上來搭訕了。我們又不是什麼美女,用得着這麼窮追猛打麼?跟任逍遙那小孩一個德行!”高毅對這男子的初次印象十分的不好,忍不住壓低到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在那裡低聲嘲諷着。
不過,高毅顯然低估了這“潮男”的聽力和肚量。顯然是聽到了高毅的自言自語,十分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尾行!這詞我喜歡,多麼耳熟和親切啊!好多年沒有再次聽到有人如此說我了!”
“安迪可能會是我們接下來的嚮導。如果,他不忙的話。”馬龍第一次爲高毅介紹起面前的“潮男”來,“他和我們一樣,並不是這片大陸的原住民。他是‘彼岸’那邊的另一個大陸的人。只是,特別喜歡‘鵲橋會’這種活動。每年不是在‘彼岸’那邊,就是在‘歡喜天’這邊來來回回的等着‘鵲橋’的出現。”
“原來還是‘相親之友’。”知道安迪那恐怖的聽力,這次高毅只能在肚子裡腹誹了。“‘鵲橋會’?是一種相親活動麼?”
高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馬龍都被高毅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弄得短路了幾秒,而一旁的安迪明白過來則是扶住樹人,笑的前撲後仰,有些喘不上氣的樣子。
“準確了來說,‘鵲橋會’是爲了解決一些紛爭的大會。因爲附近大陸與大陸之間,以及每個勢力之間,總會因爲資源的爭奪或者理念上的矛盾還發生各種各樣的衝突。爲了解決這些矛盾,大家必須在一個相對和平且公平的環境下,開展一些有意義的交流,這就是‘鵲橋會’的目的和初衷。”馬龍從高毅的奇思怪想中醒過神來,解釋着。
這時安迪也在一旁補充說明:“因爲只有在‘歡喜天’無法進行室外戰鬥的關係,而‘鵲橋‘本身也是連通兩個大陸的樞紐。所以,這裡就成爲了解決問題最好的地點。至於這個大陸以及‘百花谷’裡的美女有沒有相親的意思。我覺得嘛,這個是可以有的——”
安迪最後的一句似乎激起了一個人的怒火,“有你的大頭鬼!”一個光頭,身披金光閃閃的袈裟的和尚衝了過來,指着安迪就是一陣好罵,“就你們這種只知道擺弄‘鐵罐頭’的機器疙瘩,還指望‘百花谷’的仙女能看上你。少在這裡白日做夢了。”
而被罵的安迪墨鏡上藍光流動,卻始終也沒有發出來,最終把頭一扭,一副不屑搭理的模樣,竟然架着腳下的“箭頭”飛走了。而那和尚顯然不願意放過他,“你這沒禮貌的囂張小子,也太目中無人吧!敢視我於無物,看我不追上去罵你個狗血淋頭,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那和尚完全無視了安迪旁邊的樹人和高毅兩人,又罵罵咧咧的追了上去。
“後面來的那人,是‘七欲天’第二欲‘嗔怒寺’的主持,法號無嗔。”馬龍淡淡的介紹這那追上去的和尚。
“無嗔?這名字怎麼感覺可以反過來理解。”高毅撇了撇嘴。
“傷心人總是別有懷抱,不知道馬老此行是不是也代表了‘道德村’的意思?”說話間,馬龍和高毅面前又出現了兩人,一男一女。說話的正是那女的,一臉的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而男子長的人高馬大,卻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應和着女子的話,顯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會吧?不會吧!”
“我只是接引我們村子裡的新人,路經此處而已。碰見了安迪就聊了幾句。”馬龍稍微解釋了下,就又爲高毅介紹着,“這是‘傷城’的慕晚秋,這是‘驚魂夜’的衛驚風。”
“那就好,那就好!”衛驚風拍着自己的小心肝,一副驚魂普定的樣子。而慕晚秋則駕着喜鵲長嘆了一口氣,“哎!卻道天涼好個秋。”說着說着飛走了,而衛驚風也跟隨而去。
高毅不忙着開口,而是四周打量了一下,見除了那個被小孩tiao戲過的陌生女子的雲頭以外,附近再無旁人。方纔訝異的道,“我還以爲還有幾個呢。這七欲天的一下就登場了三個,我以爲會一次來齊呢!”
“已經來齊了!除了你們見到的三個,加上我以外,其餘的早就趕了過去。”突然那被任逍遙tiao戲不成的陌生女子卻從跪坐着的喜鵲上站了起來,她好聽的聲音同時也傳了過來,似是在回答高毅的問題。不過,這女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高毅驚詫莫名:“馬長老,任逍遙呢?馬長老應該能夠體會我的相思之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