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你看我是不是胖了？”在房間裡，李若雪擺弄了一下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腰，對着銅鏡，小眉頭一蹙，精緻美麗的小臉上滿是疑惑。
“沒有的事，小姐，是你的錯覺。”莫瑤看着她，沒有絲毫猶豫，馬上接口。
就算真的胖了，她也不會說的，在沒有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前，她仍然會用買甜食這個藉口出府，只有委屈李小姐爲了自己的清白再胖一點了。
“是嗎？”李若雪盯着銅鏡裡的自己半信半疑道。
爲免李若雪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趕緊隨便找了個理由忙其他事情離開了李若雪的房間。
走在院子的林蔭路上，午後的陽光很強烈，透過斑駁林影投撒在她的頭頂，有些熱。
查來查去沒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點，她的心情有些煩躁。
而看到和她同房的兩個小丫鬟坐在樹下乘涼，她的心情就更加陰鬱。
陰陰作俑始者是她們，是她們挑起事端，污衊李若雪，現在反而是她辛辛苦苦調查真相，她倆卻這麼輕鬆。
倏地，她勾脣一笑，杏眸彎起，光一個人受苦可不是她的作風。
“你們兩個很閒的樣子哦。”莫瑤走到她們旁邊，挑眉，抱臂，居高臨下低眸瞅着她們。
小柳和冬香本來還說說笑笑的，很愉快的樣子，突然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緊接着，頭頂的陽光好似被遮擋，一暗，她們疑惑擡眸，就看到莫瑤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沒有腳步聲，也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嚇了她們一大跳。
話都說得不流利了，“我們……剛剛纔忙完，現在……歇一會，而且你又不是管事……我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我沒有管你們，只是和你們打個招呼而已。”莫瑤淡淡一笑，沒有理會小柳像刺蝟一樣豎起滿身的刺。
小柳憋着心口的一口惡氣，斂去眸底的怒火，欲想轉身離去。
心裡極度不爽，這個丫鬟纔來幾個月，論資歷她們是前輩，難道會幾下拳腳功夫她們就怕了她？
開什麼玩笑，在尚書府一切都論資排輩，怕她什麼，按規矩，她還要聽她們的話，恭恭敬敬纔對。
“別走，有事找你們。”莫瑤喊住她們的腳步。
小柳緊握着拳頭不說話，冬香倒表現得很有禮貌，“莫姐姐，請問還有什麼事呢？”
“你對她這麼禮貌幹什麼？”小柳不悅地責備她。
“沒所謂了，都是一起幹活的，而且莫姐姐確實歲數比我們大。”冬香輕輕一笑，對她不好的語氣倒沒放在心上。
小柳更加憋屈，不說話。
“上次是你們蓄意詆譭小姐的，還記得吧？”莫瑤往前走了一步，湊到她們跟前，故作善良地提醒她們。
語氣平淡，好像隨意抓了個話題聊天一般，她們一時間都搞不清楚她的用意。
只能往後退了一步，目光格外凝重，互相撫着對方的手壯膽，全神戒備，滿眼警惕地盯着莫瑤。
特別是小柳，不光警惕，目光還帶着毒意。上次詆譭小姐最多的是她，看來眼前這個惡女人是來秋後算賬了。
“是又怎麼樣？我們只是說了一句，什麼都沒幹。”小柳眼神雖然很狠，語氣卻很慫。
因爲她還搞不清楚莫瑤想幹什麼，反正直覺告訴她準沒好事，先撇清關係再說。
“這麼緊張幹什麼，我沒說你們什麼，”莫瑤扯了扯脣角，“你們好像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哦，不過，你們記得就好，我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們還記不記得。”
“你——”小柳瞪着她，她真的搞不懂她想幹什麼了，“上次是我說錯了，是我誤解了小姐，我收回這句話行不行？”
莫瑤沒想到這個小柳光伶牙俐齒，氣焰兇猛，卻這麼慫，好像紙老虎一般，一燒就沒了。
“不行，不行，不能收回，話說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水，要負責任的，不能收回。”莫瑤趕緊說。
“你——”小柳氣極了，她到底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揪住她上次亂說的話要對付她？
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麻煩精？
她到底惹了什麼人？她不是一個新來的丫鬟嗎？
“你們現在就要爲這句話負責到底，要知道，話不可亂說哦。”莫瑤語氣雲淡風輕的，說的話卻令人膽寒。
“你……”小柳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試探性地問，“難道……你想告我們狀？”
“告狀？”莫瑤淺笑，“這是個好主意哦，謝謝你提醒我。”
小柳徹底無語，這、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你到底想讓我們幹什麼？”小柳豁出去了，霸道地瞪着她，她這種霸道刁蠻的性子，其他丫鬟平時都礙於她資歷深，不敢得罪她。
但眼前的莫瑤不一樣，她根本不理會誰的資歷深，誰的資歷淺，她只是扯了扯嘴脣，“有句話，叫做誰主張誰舉證，既然是你們懷疑小姐是害夏竹的兇手，那你們就要把證據拿出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謹慎地環顧四周，畢竟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被人聽到大做文章，她就麻煩了。
“我都說過沒有證據了，你還想怎麼樣？”小柳氣得向她大吼，這麻煩的人還有完沒完。
“小聲點，被人聽到就不好了。”莫瑤做了個噓的手勢，繼續說，“就是你們沒有證據，才讓你們去找，如果你們有證據這件事早就完了是吧。誰主張誰舉證，懂不懂？”
“不懂你亂七八糟的說什麼！”
莫瑤略挑眉頭，“意思就是說，你們對自己的主張，要自己提出證據證陰。你們說小姐有罪，就要自己拿出證據，如果拿不出，呵呵……”
她揚着嬌美潔淨的臉，淡定自如的語氣倒是嚇得小柳和冬香心口一顫。
“拿不出就怎麼樣？”她們急急地問，真的搞不清楚眼前這個人想的是什麼，陰陰沒有證據就是最好的，結果她還要她們找證據。
“拿不出的話就告你們誹謗。”
小柳按住心頭的緊張，竭盡全力保持平靜，突然森冷一笑，“好啊，你告我們狀啊，但是，你別忘記了，我們有兩個人，我們可以說我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是你無中生有陷害我們，你有證據證陰我們說過嗎？”
莫瑤瞠大了眼，沒想到這女孩的腦子還不錯哦，她突然對她有些欣賞了，但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
她脣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對小柳說，“當然，你們可以說我無中生有陷害你們，但你們覺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傳到小姐耳裡，她是相信你們，還是相信我？”
莫瑤說着的同時，她們臉色大變，以爲佔了上風洋溢在嘴角的笑僵了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莫瑤見此繼續說，“不知道在尚書府，是小姐的位置高些，還是李管事的位置高些呢？能幫你們的只有李管事吧？”
小柳只能硬生生壓下了心底的恨意。
“所以，我建議你們以後不要亂說話，不要亂做事，有什麼後果我可不保證呢。”她嫣紅的小嘴一彎，杏眸狡黠一轉，“先把你們說過的話負了責任再說。”
“你——”小柳氣得說不出話來，心底除了咒罵之外，還想着今年是不是犯太歲了，惹上了這樣的一個人，要趕緊去燒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