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想死您了。”顧憐看到文姨娘顯得很是開心。
“蓮兒,姨娘也想你,你快別亂動,趕緊回到牀上躺着,小心別動了胎氣。”看到顧憐小跑過來,文姨娘一邊去扶她,一邊緊張的說着。
相隔半年多不見,顧憐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身體也因爲懷孕而變得豐腴了許多,讓原本嬌柔可憐的顧憐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媚態,很是撩人。
“世子爺對你可好?”司徒明宇在成婚以後就已經被封了世子,落實了繼承人的身份。
“嗯,明宇對我一直都是極好的。”顧憐露出了嬌美而得意的笑容。
正妻如何?那個宣宜郡主從前那般的耀武揚威,老是找她的麻煩,如今成了親,雖是正妻不也只能每日獨守空房嗎?她是看自己不順眼,可是有着明宇的千寵萬愛,她不也只能幹氣着,動不了自己分毫,眼看自己都要生下明宇的嫡子了,不也得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吞,忍着嗎?
正所謂出嫁從夫,她婚前在孃家再得寵,再囂張跋扈又如何?得不到夫君的寵愛也只能是一個空架子,註定翻不了身,等着自己生下了長子,過上幾年她再無所出,明宇也就自然而然的有的名頭可以休了她,而自己若是期間再生上個一男半女的,想要扶正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世子爺對你好就好,你要記着這女人再強,也不如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有用,男人他要是打心眼裡向着你,別人就是再想壞你,也是沒用的。”文姨娘抓着顧憐的手,很是憐愛。
“姨娘,您放心,明宇對我好着呢,一直到現在除了新婚,他都沒有再去過正房過夜。”顧憐趴在文姨娘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啊?那就是說,世子爺還沒和她……”文姨娘驚訝的比了一個隱晦的手勢。
“嗯。”顧憐半是嬌羞,半是得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世子爺對你還是有心的,不過你也不能太驕縱了,這男人啊!總是添腥的,你如今又大着個肚子,還是早人給安和安平都開了臉纔是真理。”文姨娘勸慰。
“嗯,我知道了姨娘,現在是世子也自己不肯,我也是沒辦法,您說是嗎?”顧憐笑着打着哈哈,將話題轉了過去。
其實這樣的話文姨娘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她說了,她知道這是大戶人家固寵的一種方式,特別是在懷孕期間,一般爲了留住男人都會擡舉身邊的貼身丫頭,給爺做個通房什麼的,就是日後生了一男半女擡舉成姨娘,也還可以和自己一條心,籠在身邊。
所以無論是顧思語身邊的安心安意,還是她身邊的安和安平,都是嬌俏可人的模樣,爲的就是以後跟着小姐嫁過去,以後給姑爺做通房用的,只是身爲現代人的她,又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呢?她是迫不得已嫁給司徒明宇做妾,讓司徒明宇娶了宣宜郡主是無可奈何,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己主動給他設通房的。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司徒明宇雖一直沒有去正房,一直歇在這裡,可是夜間卻是每每都熱情高漲的很,礙於她懷有身孕又次次得不到滿足,她若是不快些想辦法,恐怕就是栓住了他的心也栓不住他的人了,畢竟男人大都是靠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而她如今肚子才7個月,距離生產還有兩三個月,生產後又要坐月子,調養身體,等着自己侍寢恐怕還要半年多才行,而司徒明宇那邊她卻是怕他有些等不及了。
顧憐心裡有事,一直憂心忡忡的,正好司徒明宇使人來報說是晚上有事不回來,就讓文姨娘陪着一起吃了晚飯,稍稍說了幾句閒話,就早早的躺下了,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設通房的事情,一直到後半夜纔算是真的入眠,卻不料剛剛睡着一會兒,就被一陣強烈的腹痛說驚醒。
“安和安平,你們快來,我肚子痛。”顧憐慌亂着喊着。
顧思蓮的身體不過才十三歲,身子骨本就沒有長開,又是第一胎,所以太醫早就說過,這胎很難保住,顧憐也知道這生產怕是要過道鬼門關,可是爲了爭這個長子的位置,爲了留住司徒明宇的心,她也只能鋌而走險的好生養着胎,爭取生下這個孩子,只是如今感覺到這樣強烈的腹痛,還有腿間那不停流出的血水她還是慌亂了,害怕了,一種極其接近死亡的恐懼一點點籠罩着她,讓她忍不住開始大聲呼救。
安和安平很快就過來了,一看顧憐那般的模樣,就知道恐怕是要生了,因爲之前太醫早說過這胎可能會早產,所以穩婆醫婆什麼的都早就備下了,如今這半夜雖然有些慌亂,卻也還算的上是人手齊全,不過一會的功夫,大家就各就各位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生產過程,安北王爺,安北王妃,宣宜郡主還有文姨娘一個個都在外面翹首以盼的等着,卻是唯獨沒有看見司徒明宇。
文姨娘心急女兒,可是這妾室生產卻是不容穩婆醫婆和丫頭以爲的人進去的,就是安北王妃也只能在外面乾着急。
天一點點的開始露白,顧憐的叫喊聲也從最開始的尖叫到後來的沉寂,丫頭們端着一盆盆鮮紅的血盆子進進出出,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又都抱着一絲奇蹟的在那等着,一直到天已經開始大亮的時候,安和纔出來跪倒在衆人面前。
“王爺,王妃,夫人,姨娘,孩子……孩子沒保住。”安和的眼淚不停的滴落在石板之上。
“怎麼會這樣?”安北王妃扶着安北王,險些跌倒。
“唉!真是可惜了,孩子都成型了,是個男娃,可惜了。”隨後出來的醫婆連連嘆息,很是可惜。
“大人怎麼樣?”這個時候大概也就只有文姨娘還關心着顧憐了。
“大人到還好,就是身體弱了一些,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醫婆說着,文姨娘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孩子沒了也就算了,只要人還好好的,以後就還有機會,蓮兒還這樣年輕,不愁以後不能再生育,只是這世子爺究竟幹什麼去了,怎麼連家裡的女人生孩子都不回來看看?
整個安北王府因爲孩子的流產而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氛,顧憐躺在牀上,雙眼無神的看着頭頂的羅幔,心裡說不出的複雜與難受,孩子沒了,陪在她身邊的除了文姨娘和安和安平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司徒明宇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直到正午都沒有回來過,派出去的小廝也一直都打聽不到他的下落。
一直到伴晚,天都開始差黑了,司徒明宇才帶着一身的酒氣晃晃悠悠的回了家,這纔算是知道顧憐的孩子沒了的消息,被安北王好好的斥責了一頓,匆匆趕到顧憐那去的時候,酒也算是醒了大半。
顧憐抱着司徒明宇大聲的哭泣着,宣泄着心中的委屈與害怕,本想尋得一點安慰,卻是敏銳的在司徒明宇那身來不及換下的衣服上,嗅到了濃厚酒精味下的脂粉味,這讓顧憐的心瞬間就顫抖了好幾下,可是顧憐也知道,如今這樣的時候,她沒了孩子,安北王府所有的人都正等着看她的笑話,安北王妃和安北王更是對她再沒有了一絲照顧,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和他再起了衝突,鬧了矛盾,否則她的境況只會是越來越遭。
所以顧憐也只能忍着心裡的猜疑,做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做一個忍人憐惜的可憐人。
顧憐小產的消息自然是要通知顧府的,而顧心身爲顧憐的姐姐自然也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出於情面或者出於看笑話的心理,顧心於情於理都是要去看一下的,所以顧憐小產的第三日,顧心就帶着各色補品前去安北王府探望她這個庶妹去了。
卻是沒想到,顧憐在看到顧思語過來看她時,竟是直接將手裡的藥碗整個都砸了過去,直接潑的顧心一身藥渣,怒吼着讓顧心走。
“你來幹什麼,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想來看我的笑話,想來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顧憐的頭髮披散着,整個面貌都因憤恨而扭曲着,顯得十分癲狂。
竟是完全不顧表面的和諧,直接和顧心撕破了臉皮,不做這姐妹情誼了。不過也難怪,在她這般落魄的時候,看到顧思語如此的盛裝打扮,氣色又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之前更是聽說柳四公子如何的心疼她,關愛她,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卻落的如此的下場,她卻是被山匪劫了還可以安然的嫁給嫡子做正妻,顧憐又怎麼能不氣,怎麼能不怪呢?如今卻是趁此發泄罷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走就是了。”顧心怒目相對,也是一點也沒有顧忌姐妹之情的樣子。
顧心對顧憐的心思也是可以猜到個七七八八,反正她們也是兩相生厭,如今這顧憐正好起了個頭,她也就順勢破了姐妹之情的表象,省的以後顧憐若有了什麼事,她不願意,還得礙於情面過來問候。
顧心轉身完全不理會身後文姨娘的勸阻,直接帶着安意就走了,可是這安北王府如此之大,她們卻是自己走不出去的,只能招了一個小丫頭給她們帶路,卻不曾想自己竟是落了世子夫人的計謀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