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絕還是有重大發現。
夏錦華只見他一回來臉便就是陰沉沉的,夏錦華驚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難道真的發現了成嘆月有問題,而遭受打擊,接受不了這被同胞背叛的殘酷現實?
司空絕看看她,搖頭不語,一直不曾說話,夏錦華便只能那般理解了。
一直到了晚間,照顧着孩兒睡了,司空絕才在夏錦華身邊低聲道:“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一些書信,成嘆月和他的師父通信的書信。”
“說了些什麼?”
“原來當年殺趙家莊的人,竟然是那縉雲山莊之人!”
夏錦華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難道不是黑衣衛?”
“不是。”司空絕抱着一個孩兒,細聲道:“我年幼之時,武安國在澶州扶持了一些武林勢力爲自己所用,那縉雲山莊便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後來縉雲山莊莊主退隱,父皇駕崩,新任莊主不甘受人擺佈,雙方便不再來往。”
夏錦華心頭一跳,沒想到縉雲山莊也是這般藏污納垢,做那滅人滿門的事情。
“既然縉雲山莊聽命於武安先皇,那豈不是說明,成嘆月的存在,已經爲武安先皇所知曉?”
“也不是,縉雲山莊雖然爲武安做事,但其實並不忠心,因爲前一任莊主,也就是兄長的師父,是福元公主的裙下之臣。”
當年福元公主只是一個深宮嬪妃,若是想把自己的兒子給偷出宮外去養,還是有些困難的,怎麼偷出去,交給誰養,都是大問題。
但若是有一個折服在其美貌之下,名震一方有武藝高強而且有手段的縉雲山莊莊主便就好辦多了。
那縉雲山莊莊主也入過武安皇宮,定然是瞧見過那傾國傾城的福元公主的美貌。
夏錦華又問道了關鍵點,“那可否證明成嘆月這些年來一直在與福元公主聯繫?或者說,他一直在與那福元公主爲虎作倀?”
司空絕搖頭:“不清楚,至少我找到的這幾封書信之中未曾提及。”
司空絕還將書信拓寫下來,與夏錦華看了。
信中,縉雲山莊老莊主只是進行了一些對成嘆月這徒弟的問候。
成嘆月的確是已經許久不曾回縉雲山莊了,在玉城和夏城之前來往。
夏錦華翻來覆去地看,只是發現了兩個有用點。
一是老莊主提到了當年趙家莊的慘案,表達出了一些懺悔之意,老莊主也知曉冷嫿是趙家莊後人,叮囑成嘆月小心此人,不與此人爲敵。
另一方面,老莊主提到福元公主之死,他答應了福元公主要好生培養成嘆月,如今不辱使命,成嘆月已經事業有成,成爲一方城主,若是有朝一日下去了,也有顏面去見福元公主了。
如此看來,那老莊主甚至還不知曉福元公主尚在人世的消息。
而成嘆月也不曾將福元公主與他提起,大概是怕他傷心。
夏錦華將那信件看了好幾遭,揣摩着寫信雙方之人的心理。
若是這信中是真實的,那他便不由得爲那老莊主而感到心寒了。
當年驚鴻一瞥,他便一世情牽,老莊主一生未曾娶妻,如今依舊是孑然一生,只有兩個徒弟,其中一個便是成嘆月。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盡心盡力地將成嘆月給撫養長大,傳授他武藝,幫助他奪得玉城,只因爲他是他心愛之人的後代。
只是可惜了,福元公主似乎完全不曾將此人放在心上,或許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今那老莊主已經退隱了,縉雲山莊之中已經沒有他說話的地方,福元公主甚至都不與這個幫他養了幾十年兒子的故人打個招呼。
實在是可悲可嘆。
但夏錦華卻還是沒有找到關鍵,成嘆月到底和那福元公主有來往嗎?
沒有找到真切的證據,夏錦華心中便無底,一整夜都睡不好,一直是翻來覆去的。
“睡吧,別想太多,明日我陪你去看研究中心看看。”
司空絕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道。
夏錦華如何還能安睡,越想越覺得心慌,翻個身,瞧見一雙兒子睡得香噴噴的。
夏小左最是喜歡抱着夏小右睡,似乎是在保護小弟,履行一個做兄長的職責。
或許還真是自己想多了,成嘆月和司空絕世是如小左小右那般的同卵兄弟,如何會做出兄弟相殘的事情來?
但現在她有更值得擔心的事情。
若是有一日冷嫿知曉此中真相,豈不是意味着,這武林將要變天了?
那日成嘆月的東西都是司空絕親自收拾的,但是那日火災,可是有很多人進去過的,怕是人多眼雜,讓某些人看了去,傳入了冷嫿的耳朵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幾日,夏錦華重點關注着冷嫿,見他還是按部就班地進行着自己的事業和學業,不曾有什麼怪異動作。
看來,那事情還曾讓他知曉。
但夏錦華已經暗暗地對縉雲山莊的人開始提防了。
輪船下水試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夏錦華激動無比,整天都在研究中心裡面耗着,司空絕偶爾也前來關照一二。
一筐筐的土豆運進了中心裡,裡面燈火不斷,夜深人靜之時,依舊是看見那地方燈火通明。
他們都知道,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是能徹底改變一個時代的大事情,而他們參與的每一個人都將名垂千古,成爲一個新時代的開創之人!
若是這般想來,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正巧遇上司空絕的生日了,司空絕將那腿上纔好得拄着柺棍走路的成嘆月給接進府來吃飯。
夏錦華冷着臉,看那張賤笑的臉怎麼看怎麼生厭。
但還是張羅了一大桌子菜,讓那狗日的吃了個夠。
一頓飯吃下來,夏錦華都是緊盯着成嘆月,就怕他有順了府裡的東西。
等成嘆月一走,夏錦華便開始打點府中的財物。
果不其然,他麼的,電燈丟了!
前幾日纔拿回家的電燈,用土豆發電,司空絕晚上看書也能更明亮了,沒想到才用了幾日,那就被那狗日的給順了去,他可是垂涎了好久了。
“以後休想再讓你哥進咱家大門,他要是敢來,我就把他趕出去!”
“好好,以後堅決不讓他來!”司空絕連聲道。
成嘆月是不來城主府裡面禍害了,但是夏錦華髮現自己辦公室裡面的地球儀不知道何時丟了。
那還是學院開了‘地理’課之後,夏錦華讓南極給做的,一個大的放在教室裡面,一個小的便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
卻未曾想啊,那狗日的膽子這麼肥!竟敢在學院裡面大行偷竊之事!
夏錦華惱了,派了高手去將成嘆月的新屋子偷了個精光,順回自己的電燈地球儀的同時,能拿的都拿了,一件褻褲都不給他留!
如此也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夏錦華將偷回去的東西進行了一個大檢查,是要找出其中的蛛絲馬跡。
她一定要確定成嘆月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不然心中不安,總感覺身邊有個定時炸彈。
但一番搜尋下來,也是毫無收穫。
只得作罷,但那些東西便休想在讓她還回去了,夏錦華還借司空絕的口,給那成嘆月發了個警告——再動她的東西,她就十倍奉還!
如此,成嘆月才徹底不敢打夏錦華東西的主意了,瞧見什麼高科技玩意兒只得遠遠地看看。
其實他想得很美,反正都是自家人的東西,借去耍兩天,再壞回去也沒什麼,但現在夏錦華動真格了,他是不敢再有那想法了。
夏錦華總算是安寧了幾日了,一邊籌劃着回寧山縣的事情,一邊忙着那輪船的事情。
眼看着學院裡面半期開始都過了,研究中心才傳了好消息過來。
‘夏左號’能下水試航了!
得知這個消息,夏錦華可是興奮了得,連夜印了新報紙,發了邀請函,請城中的富商前來觀看,還給學院放假半天,讓大家去圍觀輪船下水試航。
城中百姓看了報紙,對那‘輪船’一物十分好奇,才知曉那便就是城主夫人那個神秘大棚子裡面造出來的東西,到了試航的那日,便三三兩兩地往那碼頭去了。
夏城大學的學生們,無論什麼科的,也都是成羣結隊地去了。
衆人看見,一艘巨大的船舶停靠在碼頭之上,是比一般的船舶還要大,此時那船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威廉王子正和專家們進行最後的檢測,確認了沒有問題才能下水。
雖然是輪船,可是那船上依舊是有風帆之類的,怕的是路途之中出了意外,今日是試航,從夏城到雁城這段路,以往水路要走一日多,若是這輪船的話,理論上只要半日的時間,而且不管順水逆水,今日便是來驗證這理論的。
衆人對着那輪船指指點點,也沒看清是個什麼來頭。
這輪船下水,是個大事件,還有個簡短的儀式,司空絕親自發表講話。
夏錦華帶着一雙孩兒前來觀禮。
因爲是試航,便沒有太多的人,只有船上的專家和工作人員,夏錦華夫妻,一雙孩兒,還有一些城中的富商,另外還有成嘆月、唐淌等,想來瞧一瞧這輪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瞧見冷嫿也在那人羣之中觀望,夏錦華興奮地喚道,“冷嫿,快些上來瞧瞧這輪船!”
冷嫿遲疑着,但最終還是上來了。
輪船載了一船的人,通過運河往雁城的方向去了。
衆人只看見那輪船的煙囪發出了一陣陣黑煙,便看見那輪船緩緩移動,離開了碼頭,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衆人驚歎着,見那船帆都還沒張開,而且還是逆風的情況,這船速度竟然這麼快!
怕就算是順風順水也沒這麼快的速度,這得花多少人工啊!
但也沒發現那船槳在何處,真是奇了怪了!
輪船發出了轟鳴聲,冒起了沖天的黑煙,帶着船隻往雁城的方向去了。
眼看着離開那碼頭越來越遠了,船上衆人見得那船速度非同一般,十分驚奇,不由得在那甲板上扶着欄杆,好奇地往下看着。
見這船與別的船沒什麼兩樣,但是那水下似乎是有個什麼東西,正快速旋轉着,正帶動了這船快速前行。
成嘆月大開眼界,四處興奮地看着。
原來那研究中心研究的就是這個玩意兒。
船上放了各種吃食等,衆人在船上吃喝,隨便聊着這神秘的船。
威廉王子十分興奮,如今他的中原話也說得十分通順了,道:“有了這船,我從大不列顛來往中原,便也能更方便了,明年我還要帶更多的人過來,學習中原的先進文化和科技!”
夏錦華也十分自豪,等千年之後,歷史書上,自己就是工業革命的發起人了。
她與夏小左道:“兒子,你看這船跟你一個名兒,是孃親給你造的船,開心不開心?”
夏小左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但夏小右就不服氣了,抱着司空絕便開始嚎啕大哭。
司空絕忙哄道:“不哭不哭,爹以後也給你造一艘大船!”
夏小右這才止住了哭聲,卻還是扁着嘴巴,還掛了兩顆淚,淚眼汪汪地看着夏錦華。
“你是男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哭,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夏錦華抱着兒子道。
夏小右還是委屈,好似知道爹孃偏心了。
成嘆月上摸摸,上摸摸,興奮地與夏錦華道:“這船當真是世上難尋的寶物啊,多少錢一艘,我買了!”
卻收了夏錦華一個白眼。
這狗日的,諒他也沒這個膽量偷這麼大一艘船去。
船隻運行良好,很快便看不見夏城的高高城牆了,唐淌十分得意,因爲這輪船也有他的一份力,道:“我唐門山下就是大河,門人出入都是水路,以後我唐門也要幾艘這般的輪船!”
衆人可謂是大開眼界了,紛紛讚歎這輪船奇妙。
夏錦華和司空絕,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在那夾板上站着,指點着那兩岸的風景,夏小右也不生氣了,在夏錦華懷中高興地喊着。
“嗲嗲!”
司空絕點頭,“爹爹在此。”
“媽媽!”
夏錦華聽之,點點頭。
又看見唐淌,糙漢叫道:“糖糖鍋鍋!”
唐淌興奮。
又聽糙漢叫道:“冰冰鍋鍋!”
冷嫿聽見,回眸來瞧了一眼。
他也知道那是在叫他,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什麼‘冰冰’的稱謂是從而起,大概是因爲在糙漢眼中,冷嫿=冰棍。
成嘆月不甘寂寞,“來來來,叫我一個!叫我一個。”
夏小右思索了一會兒,大吼一聲:“嫁淫!”
“不對,叫伯父!”
夏小左也喝了一聲:“嫁淫!”
成嘆月這會兒才明白了。
他們喊得是——賤人!
成嘆月大囧,沒想到自己的形象在那糙漢的眼中已經敗壞至此了,大概司空絕是不會這麼稱呼他的,最有可能是夏錦華。
他也知道自己幹了些賤人乾的事兒,但臉皮就是厚,還不予餘力地教導糙漢,“來來來,叫伯父。”
糙漢還是一口一個:“嫁淫!”
而且那口氣都跟喊別人不一般了,帶着幾分夏錦華似的憤怒,大概夏錦華教他們的時候,也帶着這般的憤怒,糙漢連那語氣都原封不動地學來了。
司空絕看那乖巧的一雙孩子,不由得高興。
但,忽然便聽得一聲巨響,身後忽然一股大力襲來,站在那甲板之上的夏錦華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傾,抱着孩子滾落了下去,落入了河水之中。
一陣喝水嗆進了口鼻之上,耳邊傳來的盡是一連串的爆炸聲,還夾雜着孩兒的啼哭,夏錦華感覺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黑,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
忽而腦海之中靈光一現,她睜開眼,焦急地四處尋找,原來是手中的孩兒已經不見了。
她拼命地浮出水面,還未冒頭,便看見那眼前火光一炸,原來是那輪船爆炸了!
轟隆——
又一聲巨響,船上接連有人落水,耳畔皆是一陣轟鳴聲,場面一片混亂,不斷有東西隨着爆炸被強大的氣流衝入了水中。
場面極度混亂,夏錦華聽見有人大喝:“船艙裡有救生艇,快上救生艇!”
船上備了救生艇,船隻發生爆炸不曾完全沉沒,大家慌忙上了救生艇的。
可是現在夏錦華什麼都顧忌了不了,在那混亂的人羣之中尋不到司空絕的聲音。
她拼命地滑動着雙臂,在混亂的水中尋找自己的孩子。
“小左!小左!”
可惜,爆炸聲和極度混亂的嘈雜之中,她實在是聽不見一個孩兒的啼哭之聲。
胸口沉浸在水中,她似乎是喘不過氣來,腦袋依舊是一片眩暈,她感到了一陣陣絕望。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絕對不能再失去第二個孩子!
不少人落下水來了,正拼命地往那救生艇劃去,唯獨夏錦華強撐着眩暈的腦袋在那水中到處尋着那一個小小的身影。
絕望和痛苦交織,她聽不見任何聲音,感知不到任何東西,身軀似乎在無力地往下滑去,儘管她竭力地往上划水,但身子重得慌,腳下似乎是有無形的力量正在拉着她下墜。
忽然,一個強有力的手掌將她的胳膊給拉住了,奮力地將她拖住,不讓她下沉。
夏錦華奮力睜開,卻看見一陣水花,耳畔有一陣粗重的呼吸聲。
她有氣無力地喚道:“絕哥,寶寶——”
“到我背上來!”
司空絕一把將夏錦華往自己的背上放去,夏錦華下意識地抓緊了他,司空絕帶着他往那小船的方向游過去。
此時,那船已經下沉了一半了,所有的救生艇都被弄了出來,所幸船上人不多,救生艇都夠,人們都上了救生艇,此時正停靠在那遠離船隻的方向,將落水的人救起來。
夏錦華被司空絕給拖上了救生艇,見夏錦華已經昏迷了過去,他想起夏錦華曾經教的急救手段,忙低頭給她做人工呼吸。
夏錦華嗆水不嚴重,只是方纔爆炸的時候她腦子被衝得有些眩暈,按壓了幾下心臟,她便吐了幾口水,緩緩地睜開了眼。
“媽媽!”
有孩兒在喚她,她睜眼就看見唐淌手中抱着夏小右,可惜,只有一個,另一個卻不知蹤影。
夏錦華看見司空絕,淚落不知:“絕哥,我們的寶寶——”
司空絕擦擦她的眼淚,道:“你看那邊。”
夏錦華回頭,看見那河水之中,一個人影沉沉浮浮,正竭力地划水往小船這邊趕來,那人手中,還抱了一個小小的娃娃。
竟然是成嘆月,抱着夏小左!
夏錦華幾乎是一下子便哭出了聲來,險些喘不過氣來。
成嘆月本身傷勢未曾痊癒,在那水中浮浮沉沉的,還帶着一個孩子,十分不方便,眼看着便要沉落下去了,正朝這邊的人揮手。
威廉王子和衆人忙將船往那邊劃去,一會兒時間便將成嘆月給撈了起來。
夏小左似乎一點驚嚇沒受,還高興地玩着水,才一上船,便被夏錦華給抱住了,倒是將他驚了。
“嗚啊!”
方纔還高興的他在夏錦華懷中頓時哭開了,用那小胳膊推着夏錦華,抗議她將他死死抱住了。
夏錦華也哭,喜極而泣,抱着那孩子鬆不去手。
方纔夏錦華一跌進水中,司空絕便將孩子丟給了唐淌照料,自己縱身跳下去救夏錦華,與此同時,成嘆月也跳了進去,往夏小左那個方向去了。
兩人一人救大人,一人救孩子,總算是母子平安了。
夏錦華抱着孩子哭了許久,再回頭看那成嘆月,見他正躺在船中,手臂之處那溼透的衣衫之上,竟然是有鮮血滲出。
司空絕將那緊貼的衣衫掀開,見那手臂之上,一大個傷口。
司空絕皺眉:“大概是在水中被什麼東西給劃傷了,皮外傷,不礙事。”
成嘆月還是疼得齜牙咧嘴,夏錦華抱着自己那毫髮無傷的夏小左,再看成嘆月,心中過意不去。
他保全了夏小左,自己卻受傷了。
而自己,卻還在懷疑着他的人品。
想想前後之事,那日被假貨運出城扔在那荒郊之中,若不是成嘆月救自己一命,怕是自己早曝屍荒野一屍三命了,如何能有今日這幸福一家。
那感謝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只是默默地抱着夏小左坐在了一邊去。
幾個小船都裝滿了人,往岸邊劃去了。
夏錦華回頭,看那正在緩緩下沉的‘夏左號’,心中一陣陣無比的心疼。
那可是她傾注了大量心血的東西,可是如今卻就這麼全毀了。
她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有種滅頂的難受,好似自己失去了一個兒子一般。
好想重頭再來,可是這一次,她差點賠上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她想研究,司空絕也肯定不讓了。
司空絕一直緊緊地抱着她,唐淌給成嘆月處理傷勢。
已經有人將那一雙孩兒抱去照料,將溼透的衣服換下來,脫得光溜溜的,用一件乾衣服將一雙糙漢都包裹住了。
糙漢似乎還不知曉危險,望着那緩緩下沉的‘夏左號’笑鬧着。
衆人看着那一邊爆炸,一邊沉沒的夏左號,眼中盡是傷痛。
那可是他們的心血,爲了夏左號,衆人早出晚歸,夜不能寐,吃了幾個月的土豆了,就爲了能讓它早日下水試航。
可是沒想到,他們還是操之過急了。
看那船中人,衆多被邀請而來的富豪們,正哭爹喊娘,只想快點上岸,威廉王子滿臉挫敗,垂首不語,唐淌沉默着給傷員救治,想來他心中也是難受的。
成嘆月哼哼唧唧,冷嫿用一襲白衣將那糙漢一雙裹了,放在自己的懷中,也是看着那緩緩消失在河水之中的夏左號,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衆人看看夏錦華,見她正伏在司空絕懷中,正小聲地抽噎着。
夏錦華感覺自己渾身冰涼,身涼,心也涼,都涼透了。
對那造輪船修鐵路的決心不禁有些動搖了,甚至是想將夏城打造成國際化大都市,將夏城大學打造成世界一流學府的決心也動搖了。
感覺自己實在天真得不行,什麼專業知識都不懂,還妄想闖出一片事業來。
這一次的失敗,甚至是讓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這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她只是流淚,低頭不語,船隻靠岸的時候,衆人一擁下了船,司空絕將夏錦華給抱了下去。
夏錦華渾身都軟綿綿的,一點勁頭都提不上來。
司空絕將自己的衣裳脫下來,用內力蒸乾了給夏錦華披上,她才感覺暖和了不少。
糙漢卻是高興得不得了,方纔冷嫿順手給他們抓了一條魚上來,此時正光着屁股爭搶着那活蹦亂跳的魚。
冷嫿看向了那河面,見那河面之上,只剩下狼藉,夏左號已經徹底不見了。
看來夏錦華早出晚歸忙了這一陣鼓搗出來的東西,就是這個下場了,他也不由得惋惜。
夏錦華坐在那處,依舊是落淚,司空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往懷中摟着,低聲道:“等會城中來人了,趕緊將那船打撈起來,擡回去或許還能用,好生地檢查檢查是哪裡出錯了,再改進改進,只當是一次教訓,下一次成功率就高了。”
夏錦華眼中一熱,越發地想哭了,直窩在司空絕懷中不想出來。
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還能有個人支持自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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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告訴你們成嘆月是好是壞,哈哈哈
話說,前幾天有兩個親加了羣,因爲管理員的失誤沒有通過,能再加一次不,這一次絕對能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