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一把扯下那黑衣人的蒙面巾,見到對方的真面目後,不由大怒:“是你!”
傀儡面無表情地看了顧遠一眼,慕筱舒也朝他望去,兩雙一樣的眼睛都看着他,不禁讓顧遠大爲頭大。
他拖着那黑衣人往外走,對綺青道:“這個人交給我了,你跟慕小姐解釋吧。”
傀儡慕筱舒替黑衣人將手銬解開,變魔術似的,將那副手銬收了起來。又走到外間,無聲無息地在榻上躺了下來。
綺青表情怪異,似乎還在爲方纔的事情而吃驚。
“怎麼了?”慕筱舒好奇地問。
“這個人以前是我們中的一員,對王府很熟悉,難怪可以摸進來,卻沒有被發現。”
就着燭光,綺青對慕筱舒說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女護衛,爲了保護譚浩淵而死。有一個男護衛一直愛慕着這個女護衛,見她死了很傷心,不知怎的,卻將她的死歸咎於譚浩淵。譚浩淵發現後,讓這個男護衛走了。
他就是今天刺殺慕筱舒的黑衣人。
慕筱舒聽完,嘀咕道:“你家主子居然還有仁慈的時候。”
綺青嘴角直抽,心想慕筱舒到底將譚浩淵想象的有多兇殘?
不久之後,顧遠回來了,他看上去還是很生氣,板着一張臉對慕筱舒說:“他不肯說爲什麼要刺殺你,不過我猜,是因爲主子的關係。這個混賬,連是非都分不清楚!”
慕筱舒:“……”
顧遠似乎很火大,沒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有沒有成爲他的泄憤工具。
第二天,宋子儒前來查看情況,發現慕筱舒的臉色居然比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還糟糕,大發了一通脾氣,隨後甩袖而去。
慕筱舒窩在牀上,很有一點心虛。
當天,展開了進一步調查的顧遠發現了一點頭緒。
“他離開麟王府之後,在外面輾轉了兩年時間,最後加入了俞王府,一直爲俞王做事!”
這個消息很重要,任誰都會忍不住去想,這起刺殺是不是俞王的命令。
慕筱舒思索片刻,笑了起來,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譚嘉逸啊?顧遠,你給譚嘉逸遞一個消息,讓他來領人。他要是不來,就告訴他,我要把人交給皇上了!麟王趕赴西北平定蠻夷,他倒好,還派人刺殺老孃!”
老孃都出來了……可見是真生氣了。
顧遠愣了愣,領命去辦事了。
俞王本來正在溫柔鄉里翻滾,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擡腳就踹了身邊的女人一腳。也不管對方疼不疼,沉聲喝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天,俞王府註定是不太平了。
譚嘉逸大發雷霆,因爲這件事他根本不知情,可是他手下的人確實幹了跑去刺殺的事情。幹了也就幹了,偏偏還被人抓住了,抓住了他還不自裁謝罪,害的他惹上了一身的麻煩!
麟王外出打戰,保的就是北望的江山,他這個做兄長,反而去刺殺他的女人,這說的過去嗎?雖然他的確是要對慕筱舒動手沒錯,但絕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出手可以,要名正言順。若是名不正言不順,那就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
纔是譚嘉逸的人生信條。
經過一番調查,譚嘉逸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去把那兩個娘兒們給本王抓過來!”他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俞王府的動盪任誰都感覺到了,一時間人心惶惶。府上的人紛紛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氏也不例外。應該說,她比任何人都更在意發生了什麼。
就在昨天晚上,那個男人享受夠了魚水之歡,終於在她和慕筱依的催促下,準備動手了。可是他這一去,就沒有回來。關係到李氏的復仇大業,她能不在乎麼?而這時,俞王府又突然鬧出了事情,李氏就更加在意了。
“好像跟一個暗衛有關。”對這件事知道一點兒的人說。
“暗衛?”李氏心裡咯噔一聲,她那相好不就是個暗衛麼,“然後呢?”
“然後我也不知道啊,暗衛是什麼人?那都是聽命於王爺的。他們整天神出鬼沒的,王爺讓他們幹嘛他們就幹嘛,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會知道他們的事情。”
李氏越發擔憂了,帶着滿腹心事去了女兒那裡,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慕筱依的呵斥聲。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王爺的人!”
“呵呵,王爺的人?不過是下人罷了。這府裡多少像你這樣的人你知道嗎?無知還跑出來耍威風!”
另一人道:“跟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王爺有命,趕緊把人抓了交差!”
李氏上前一看,他們抓的人正是慕筱依。這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了啊,這次報仇的事,慕筱依是出了大力氣的,不然哪裡能這麼順利?
李氏衝了上去,對着那兩名王府護衛又抓又撓:“你們放開我女兒,我去找王爺理論,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呦,又來了一個!正好,省的多跑一趟。”
只聽咔嚓一聲,李氏的尖叫幾乎震耳欲聾。那護衛見她又打又鬧,不耐煩了,卸了她的關節。
“別自討苦吃!想見王爺,馬上就讓你見個夠!走!”
慕筱依和李氏被人押着,推到了譚嘉逸的面前。譚嘉逸高高在上地坐着,俯視慕筱依她們。
慕筱依猜到是出事了,爬着到了譚嘉逸的腳邊:“王爺,您……您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以後我聽話,讓我洗衣服刷碗都行,就算是去洗夜壺,我也沒意見。求求你原諒我……”
譚嘉逸擡起腳,居然朝慕筱依踹了過去。
“賤人,你們跟衛雍是什麼關係?”
譚嘉逸的臉上除了隱忍的震怒以及厭惡以外,沒有半分憐惜。就算對慕筱依失去了興趣,這表現也過火了點,他恐怕是知道了點什麼。
“衛雍?衛雍是誰……”
“還裝!”譚嘉逸一腳踩在了慕筱依的肚子上,“你要是想不起來,去問問你的母親,問問她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他狠踹了一腳,踢得慕筱依縮起了身子之後,這纔回去坐好。
“本王的府上出了這等髒事,本王該如何處置你們呢?”
一個時辰之後,俞王府的馬車來到了麟王府。在馬車後方,還有一輛車跟着。
俞王下車進了王府之後,護衛們從那輛車裡拖出了兩
個大麻袋。從裡面傳出了含糊的嗚嗚聲響,還不停地動着,好像裝着什麼活物!
這倆麻袋被護衛們拖着,跟在俞王的後面進了麟王府。
不多時,盛裝打扮的慕筱舒前來“迎接”客人了,更準確的說,是慕筱舒的傀儡。
“俞王,別來無恙,你能及時前來再好不過了,省的我再跑一趟皇宮。”
譚嘉逸笑了笑,說道:“本王還要謝謝你呢,若不是從你這裡得到消息,本王還不知道,自己府上養了三個包藏禍心的東西!”
“此話怎講?”慕筱舒的視線落在譚嘉逸身後的那兩個麻袋上。
譚嘉逸不答,反而問道:“那個叛徒何在?”
“我們屋裡坐吧。”慕筱舒說着吩咐顧遠,“把人帶上來。”
譚嘉逸跟着慕筱舒進屋,他帶來的護衛則拖着那兩口麻袋,也往屋裡面運。
雙方各自就坐,慕筱舒安靜地喝着茶,直到顧遠將那人帶了進來之後,她才放下了茶盞。
被抓的衛雍被修理得很慘,臉上紅紅紫紫,應該沒少捱揍。此時他雙眼無神,早已不是那晚那個神氣的刺客了,而是徹頭徹尾的階下囚。
衛雍見到了譚嘉逸,嚇的就是一哆嗦。
慕筱舒笑道:“還是俞王有威嚴,你這手下很怕你呢。”
譚嘉逸陰沉的目光從衛雍身上掃過,說道:“本王沒有這樣的手下,今日前來,就是要將此事徹底解決,以免造成什麼誤會。”
“這麼說來,刺殺我之事並非王爺的吩咐?”
“怎麼會?”譚嘉逸似乎覺得這話很好笑,“本王爲什麼要派人殺你?這麼蠢的事情,本王纔不會做。”
他迎着慕筱舒的目光,似笑非笑。藉着傀儡的眼睛,慕筱舒看懂了他的另一層意思:他要殺人,只會採取更穩妥的方式。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譚嘉逸嘆氣道:“其實本王與慕姑娘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要讓這些不聽話的人吃點苦頭。”
他說完拍了拍手:“把麻袋打開。”
慕筱舒早就對那倆麻袋感興趣,這時不禁好奇地看了起來。
第一口麻袋被解開的時候,露出的是李氏的臉。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因而發不出聲音來,身上明顯有多處傷口,估計是鞭傷。
鞭子啊,李氏以前很喜歡用的。
李氏驚慌失措地看向四周,臉上帶着恐懼。在俞王府的時候,她和慕筱依被狠狠揍了一頓,什麼事情都說出來了,後來就被裝進了麻袋裡。現在被放出來,莫非又要捱打了嗎?
李氏朝四周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居然看到了慕筱舒!
她拼命掙扎起來,被堵住的嘴裡發出的嗚嗚聲也變大了。身體被捆住,她就朝着慕筱舒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挪。
就是這個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啊。就是她,毀了她的榮華富貴啊。
李氏雙眼充血,恨得胸口快要燒起來了。
譚嘉逸嗤笑一聲,吩咐道:“她好像有話要說,那就讓她說。”
護衛眼明手快,李氏的嘴巴立即就得了自由。
“慕筱舒!你怎麼還沒死?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