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與韓非相識至今，焰靈姬還是第一次見到韓非臉上出現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頓時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你自己看吧！”
韓非揉了揉眉心，隨即抽出了一冊《西遊記》遞到了焰靈姬手上。
焰靈姬打開書冊，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當他注意到手中這本書冊上，僅僅只是薄薄一頁紙，便足足書寫了數百個字以後，立刻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什麼？”
“不清楚，但能確定的是，我們的這位‘老朋友’大概又弄出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
之前在書店剛剛上手的時候，韓非便已經意識到了“紙張”相比竹簡的便利性。
更輕便。
更容易書寫。
以及······更便宜的價格。
傳統的文字載體“竹簡”，本身製造成本就不便宜，對外出售哪怕是最便宜的空白竹簡，一卷往往也需要十幾個大錢。
而若是記載了內容的書簡，一卷更是五十個大錢起步，上不封頂。
看似一卷書簡與現在的一本書冊相仿，甚至這邊售賣的書冊價格還要更高一點。
但別忘了。
一卷竹簡最多也就能記載幾百字。
可如今這一本薄薄的書冊，上面卻至少記載了足足數萬字。
如果從這個角度換算，現在的書冊相比竹簡，性價比至少提高了百倍不止。
如果再加上書冊更容易書寫，質量輕便，便於運輸······等等優勢，那麼書冊與竹簡相比，其優勢更是強出數百倍不止。
在如今這個百家爭鳴，諸子百家都在竭盡全力擴大自身影響力，努力傳播各自門派的學術思想及其理念的時代。
一旦這種新型的文字載體“紙張”傳播出去。
哪怕韓非用屁股想，都能猜到這會在江湖中掀起何等的軒然大波。
“不過，這傢伙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雖然與那傢伙相處時間不長，但韓非自認爲對於他也有一定的瞭解，在韓非的印象中，墨君絕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因爲對方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如果說墨君這次發行《西遊記》，只是爲了以著書的方式，來擴大自己的名聲，韓非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而且除了這一點外，韓非隱隱感覺這些書冊裡面，似乎還藏着另外一個自己沒有發現的重大秘密，只是一時間他也沒能找到線索。
······
而就在韓非因爲‘紙張’感到震驚時，前方的馬車內，扶蘇手裡拿着一本蓋聶剛剛買回來的《西遊記》，雙眼亦是閃閃發光。
“蓋聶先生，這便是聖平君發明的‘紙張’嗎？”
“是！”
“聖平君真乃神人也。我以後也一定要成爲老師那樣的人。”
扶蘇滿臉崇拜的開口道。雙眼亮的彷彿都快要冒出星星一般。
此次專門被扶蘇母親派來，伺候扶蘇起居的一名內侍聽到這話，心中是幾番欲言又止。
他其實很想提醒扶蘇，這次前來漢中，長公子你最應該在意的不是求學，而是聖平君大人本身，那纔是這一次長公子前來漢中能夠取得的最大收穫。
只可惜這名內侍雖然事先已經被扶蘇的母親交代過，但他終究只是一名內侍，不可能隨意在主子面前多舌。
尤其是現在馬車之上，還有秦王座前首席護衛兼劍術教師的蓋聶在此，他更不可能張嘴了。
沒多久。
扶蘇與韓非的馬車接連在【墨府】門前停下。
門房通傳之後，墨君很快便從【墨府】之中走了出來。
“扶蘇拜見老師。”
“長公子不必多禮。”
墨君伸手將扶蘇虛扶起來，扶蘇拜墨君爲師的事情，是之前嬴政與墨君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
所以雖然現在扶蘇還沒有與墨君行拜師禮，但對方稱呼墨君爲老師也不算什麼問題。
扶蘇現在大概只有十歲出頭的樣子。
墨君雖然曾在原著中見過成年後的扶蘇，但幼年時期的扶蘇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總體來說，還真挺像嬴政的。
“蓋聶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聖平君有禮。”
墨君又和蓋聶相互拱手一禮。
距離兩人上次見面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所以雙方也沒有那麼客套。
之後墨君又看向一旁的韓非與焰靈姬，雖說之前墨君在漢中這邊，也得到了韓非出使秦國的消息，但此時韓非突然來到漢中，卻是有些令墨君意外了。
“九公子，好久不見。”
“數載未見，此番冒昧前來打擾聖平君，還請聖平君不要見怪。”韓非儒雅一禮道。
“哪裡哪裡，幾位都請先進來吧！”
墨君笑着與韓非寒暄了片刻，隨即側開身子，將衆人一起邀請進了墨府。
來到大堂。
待到墨府下人爲衆人各自奉上一杯茶後。
墨君這纔開口道：“不知九公子此番前來，有何見教？”
韓非輕笑道：“聖平君未免與在下太過生分，在下原本此行前來，只是爲了與‘老朋友’見一面，並無其他打算。”
墨君聞言，笑了笑，並未在意韓非這種談判的話術。
其實以墨君與韓非的關係，如果換做平常，兩人說不定還真能席地而談，但可惜以如今韓國與秦國的局勢，兩人註定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交流。
“九公子說‘原本’，那麼現在呢？”
“唉~~看來聖平君有些看不上在下啊！也罷，既然如此，在下此次來到漢中，還真的多出了另外一個疑惑。”
說着，只見韓非忽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本《西遊記》，緩緩問道：“不知聖平君能否爲在下解惑？”
韓非顯然是個很精明的人，他這句看似尋常的詢問中，同樣存在另外一個談判的話術。
那就是他雖然在詢問墨君，但卻並未提出任何具體的問題，如果有人不注意，說不定就會因此回答出一些韓非自己原本都沒注意到的問題。
不過現在的墨君對於這種小手段，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所以墨君輕笑一聲，直接道：“因爲本君想要建造一所書院，但卻缺少了幾名老師，所以便弄出了這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