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誰來土囤。本書來自⒗kВООк.оЯg”這是軍人恪守的信條,如果這次逃跑了,那麼馮玉祥相信,敵人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還會派遣更多的狙擊手過來獵殺他。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現在最應該考慮的並不是撤退,更不是逃跑,而是要想辦法解決掉那個可怕的狙擊手,用事實告訴他們,派遣狙擊手進行獵殺,對他馮玉祥來說是不起作用的。
要想應付行蹤飄忽不定,且槍法絕佳的狙擊手,馮玉祥曾經接受過的訓練中,提到過很多辦法,但是在他看來目前最實用的,似乎僅僅只有一個,那就是派出自己的狙擊手去獵殺。在這片茂密的叢林裡,唯有狙擊手纔是殺傷另一個狙擊手的最有效武器。
派誰去?誰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毫無疑問,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呂長青。對於許多對狙殺有些瞭解的軍人來說,呂長青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馮玉祥自然就更清楚一些了,只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去和這個小夥子接觸。不過他倒是聽別人提起過,這個小夥子的槍法的確很精準,就在這幾天和敵人交火的過程中,呂長青的表現相當驚人,五次小規模的戰鬥中,擊斃敵軍軍官、士兵二十七人,而且是槍槍不走空。
“去把呂長青給我找來,我有事情交待他。”馮玉祥最終下了決心,他站起身來,對站在一側的侍衛兵說道。
“是,我馬上去。”侍衛兵立刻領會到總司令的想法,點點頭轉身離開。
看着侍衛兵遠去的背影,馮玉祥努力壓抑着心中的興奮。說實話,他其實很想親自出馬去對付敵軍這次潛來的狙擊手,以前在受訓的時候,他只進行過作戰演習,卻從沒有真槍實彈的和某位敵人對陣過。如今碰到這樣一個機會,他感覺自己的熱血沸騰了,腦子裡的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他,在目前的部隊中,只有他一個人是最合適、最勝任這個職務的。不過在這同時,也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他不再是一個隨時隨地準備着上陣廝殺的士兵,而是一個統籌大局,揮手之間萬馬奔騰的將軍。讓一個將軍潛入叢林,去和一名甚至是幾名敵軍的狙擊手對磕,這實在是過於兒戲了,馮玉祥考慮,即便他想去做,指揮部裡的那些參謀們也不會允許的。
而且從另一個方面考慮,儘管馮玉祥對自己的技術、反應,都很自信,但是他也不敢託大。狙擊是一個非常有風險的工作,即使是再高明的狙擊手,也無法保證在所有的任務中都能全身而退。像他所熟知的鼎鼎有名的狙擊手,芬蘭人西蒙#海耶,以其在蘇芬戰爭中擊斃505名蘇軍官兵,而被冠以狙擊之王、白色死神等稱號。可仍舊是他,就在去年九月份的一場狙殺行動中,被一名初上戰場、名不見經傳的蘇軍狙擊手擊敗了,這一慘痛的教訓,足以告訴世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頂級的狙擊手,同樣,也沒有哪個狙擊手可以保證,下一刻自己還能活着從戰場上退出來。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馮玉祥最終強制性的壓住了自己渴戰的**,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個小戰場上的單兵狙殺不值得自己去冒險,自己的舞臺應該在縱橫捭闔的大規模戰場上。指揮十數萬,甚至數十萬人的大作戰,豈不是更加的過癮?沒必要爲這種小狀況去冒險。
也不知道爲什麼,馮玉祥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變質了,當初那種聽聞戰鬥便熱血沸騰,甚至生死不顧的激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某種冷血的因素。就像這次指揮德黑蘭作戰一樣,自己竟然能夠爲了獲取伊朗戰爭的勝利,就能狠下心來,直接把數萬名士兵推到德黑蘭街區裡送做誘餌,甚至是當成炮灰。而現在,自己又要把一個很有前途的狙擊手,當作保護自己生命的主要武器,把他扔到危機四伏的狙殺陣線上去。
這不是冷血是什麼?難道說爲將者,準確地說,是一個成功的爲將者,都要如此的冷血,如此的漠視生命嗎?
隨着夕陽西下,樹林裡的溫度變得更加低了,金黃色的夕暉透過綴滿積雪的層層樹影跌落在林間同樣積雪斑駁的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線。
在一根裸露出地表的粗壯虯根側,呂長青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地面上,他身上褐、白相間的帆布披風,將他整個人都徹底的融入到了周圍的雪林背景中,即便是手中那把冰狐狙擊步槍,也被裹附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棉布。
在這個地方,呂長青已經整整潛伏了一天,天氣的寒冷和腹中的飢餓,甚至令他的雙腿和雙手都失去知覺了,而且長時間的保持着一個趴伏的姿勢,令他感覺自己的肋骨、小腹部位異常疼痛。他很想站起來跑上幾圈,最好還能喝上一杯熱水吃上一塊黑麪包,當然,哪怕僅僅是側一側身子,動一動雙腿也好。不過他不能這麼去做。
早在前天晚上,總司令就曾經專門和他談過,在這一次的任務中,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名潛伏的獵人,而他的獵物,則是一隻甚至是幾隻狡猾的餓狼。要想獵殺掉這些狡猾且又兇殘的傢伙,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他必須在這些傢伙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作長時間的潛伏。這個長時間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兩天,甚至更長。
呂長青現在終於領會到總司令的意思了,這次的獵物,的確要比以前他所獵殺過的所有獵物都難對付。不過儘管經過了一天漫長的等待,呂長青仍舊堅信,那個的獵物一定會在這裡出現的,他有這個信心,這份自信不僅來自於總司令的推斷,同樣,也來自於他自己的預感。
在距離呂長青不足兩千米的地方,就是龍軍指揮部,從地理環境上看,那裡處在林地的邊緣地區,朝向西面的一方是平原,單兵的潛入比較困難。而在其他三個方向上潛入,都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只不過因爲地面積雪的原因,從這三個方向上潛入,容易留下可尋的蹤跡。
呂長青的分析是,如果敵人的狙擊手要想潛入這一地域展開獵殺的話,那他們應該事先觀察好地形,以選擇進攻和撤退的最佳路線。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就應該在進行偵察的時候,儘量避開積雪密佈的林地邊遠地區,從一個大方向上迂迴進樹林深處。再聯繫之前被射殺的三名偵察員所在的方位也是在東部地區,呂長青大膽的猜測,那個狙擊手應該就是要選擇這個方向突進來,因爲在他看來,這其中故佈疑陣的嫌疑太大了。
他一面警覺地察看着四周的環境,一面悄無聲息的伸出手,在面前不遠的位置抓了一把雪,微微撩起捂在口鼻上的面罩,然後把積雪塞進口中。在這樣的酷寒天氣裡,要想完美的潛藏行蹤,除了要注意僞裝之外,還要注意呼吸上的細節。儘管有了面罩的遮擋,但是如果口中長時間呼出的空氣溫度都很高的話,仍舊會有霧氣的出現,這是很危險的。而不時地塞一把積雪到嘴裡,就可以有效的防止這個問題,只不過這樣的副作用,就是讓原本就無法保持的體溫下降的更快。
獵人的久候終究不會沒有收穫,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散去的時候,呂長青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正從自己的左側傳過來。
“嚓嚓。”又是兩聲輕響,這次呂長青聽清楚了,這是有什麼東西踩踏積雪的時候。由於天氣的酷寒,地面的積雪有一層薄薄的表皮已經結凍了,因此,當有什麼重物壓上去得時候,就會發出破冰般的脆響。
“來了,”呂長青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然後將犀利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沒過幾分鐘,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株茂盛的樹後出現,緊跟着又是一道。
“兩個。”呂長青在心裡默默的數着,與此同時,近乎僵直的手指,也微微的活動兩下,然後輕輕的搭在了步槍的班機上。
儘管兩名法軍的狙擊手已經進入了他的有效殺傷範圍,但是他現在還不能開槍,在來之前,將軍已經屢次叮囑過他了,要鎮定不要急躁,要壓住性子,等候最佳時機的到來。
兩名狙擊手顯然很小心謹慎,他們一前一後,呈掩護隊形前進,幾乎每走上十幾米距離,都會停下來觀察一會兒,然後才繼續前進。
終於這兩名狡猾的傢伙走到了呂長青的正面位置,同時也是最便於獵殺的位置,呂長青決定不再等了,他計算好了時間和兩名狙擊手之間的距離,緩緩的扣下了扳機。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響徹了整個密林,在簌簌雪屑的飄落中,走在後方位置的那名狙擊手猛地朝側面傾倒下去,他甚至連慘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雖然林子的光線已經黯淡了,但是呂長青還是看到了自己槍響的同時,那名狙擊手太陽穴位置所飆出一篷鮮血ps:給點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