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架陣風戰機發現了朱紹良,飛行員一壓*縱杆,飛機一點頭殺氣騰騰向朱紹良藏身的建築物飛過去,機艙內的法軍機槍手*起機槍,“嗞嗞嗞”就把金屬暴雨一樣的子彈潑灑過去。朱紹良來不及做出反應,情勢危急之下就地一滾,躲入房間內。可是那個房間的窗口和牆壁都擋不住威力強大的六管機槍子彈,牆上連續出現多個破洞,眼看着朱紹良就要無處藏身時,呂長青毫不猶豫架起冰狐狙擊步槍,對準正在機艙內猛烈射擊的發軍機槍手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這名倒黴的法軍機槍手攔腰斷成兩截,六管機槍停止咆哮。機內的另一名法軍副射手剛剛補上去*起機槍,突然地面升起一條火龍,直撲向戰機。那是朱紹良手下士兵放出的一枚單兵火箭彈。
法軍飛行員徒勞的放出誘餌彈,駕駛戰機躲避來襲的火箭彈,可是戰機還是無可救藥的被火箭彈擊中,在空中炸成一團火球。地面上的二百多名法軍特種兵從地上跳起來,向剛剛射出唐生智和朱紹良藏身的建築物射出一梭子。
被壓制在房門內的唐生智等人趁機發起反擊,手中的自動步槍一個短點射,把門外衝過來的十幾名法軍特種兵胸口打得血肉模糊。後面一個軍官模樣的法國人剛剛轉過頭,呂長青瞧準時機一個準確點射,把這個法**官撂倒在瓦礫堆中。朱紹良見那個狙擊手彈無虛發,愣了一下,也來不及再去多問什麼,門外還有六名受傷的法軍特種兵,還沒有死,得要先解決了他們。
那幾個傢伙的腳被12.7毫米子彈打殘,整個右腳幾乎蕩然無存,只剩下一點血肉還連接在小腿上,他們躺在血泊中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腳,猛然一擡頭,看到正走向自己的龍軍士兵。法國人連忙從腰裡拔出手槍,還來不及開槍,對手的手槍搶先一步響起,法國士兵額頭上多出一個血洞,徹底解除了痛苦。
躲藏在暗處的四名法軍狙擊手這時已經變換了位置,卻突然聽到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什麼人?”法國人心裡大駭。
上樓的是一名穿着綠色斗篷的男人,只是用帽子遮住了頭臉,法軍狙擊手憑藉直覺,感到對方是中國人,而且同樣也是一名狙擊手。就在他們一愣神的功夫,中國狙擊手已經開槍,一通暴雨般的急促連射,四個倒黴的法國人頓時被打成馬蜂窩。收拾了法軍狙擊手,呂長青又悄悄混入鑽入另一棟建築物裡,到處尋找落單的敵軍士兵痛下殺手。
在空間狹小的作戰指揮部營帳裡,馮玉祥面對着幾名參謀,臉上的喜色隱然可見。從今天上午開始,來自各個方面軍的戰報就接二連三的傳過來,其中的情況有好有壞,有的戰鬥進展順利,有的則不容樂觀,不過馮玉祥對這些一概不理,他知道雖然小方面上的戰鬥進展並不算是十全十美,但是在戰略大局的發展方向上,截至目前爲止還是很順利的。
自從唐生智所部發動對德黑蘭地區的攻勢以來,在將近半天的戰鬥中,他們遭遇到了防守軍隊的頑強抵抗,戰線推進速度異常緩慢。前線發來的電報稱,敵人城防堅固,龍軍武器彈藥也急需補給,因此唐生智建議暫停攻勢,爲了避免出現大的傷亡,建議將部隊朝德黑蘭東北一線轉移。
馮玉祥毫不猶豫的駁回了這道申請,正如他對別的幾個集團軍所發佈的命令一樣,進攻,進攻,再進攻,這就是目前他們的任務。部隊的傷亡,彈藥的耗損不能當作這個時候遲滯進攻的藉口,馮玉祥相信,各個集團軍的損失,在敵軍的部隊中也同樣存在,他所需要的,就是讓伊朗政府和軍方在龍軍強大的攻勢前進一步感到壓力,然後作出投降的選擇。
在目前四個集團軍的戰鬥中,進展最有效的,無疑是陳誠親自指揮的對伊朗北部沿海港口城市薩里地區的進攻,截止到現在爲止,陳誠所部的一個配屬師已經攻破了敵軍在該地區的第三道防線,將陣線壓進了薩里的內圍地域。與此同時,該集團軍的一個騎兵師,還在薩里的遠郊地區合圍了一股由阿莫勒前來增援的西班牙海軍陸戰隊。
馮玉祥非常清楚,薩里是法國西班牙由裡海支援伊朗內陸的最重要的沿海中轉站,其戰略地位不亞於伊朗首都德黑蘭,一旦貢獻了薩里,便掐斷了敵軍增援的路線,龍軍就可以在伊朗全境放開手腳痛打落水狗。
除了陳誠的北路軍之外,宋哲元所部的南路軍的進展也不錯,他們竟然把戰線硬生生的嵌進了敵軍的布什爾——裡內茲防線之內,從而給該地域敵軍的南翼防衛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現在的馮玉祥明顯感覺到,雙方的對壘,的確就如同是一盤規模浩大的棋局,雙方的指揮部就是棋手,而各個參戰的部隊就是棋子。如今,自己暫時放鬆了中盤的一個點德黑蘭,甚至送子給對手吃,而在南北外圍,則大舉壓進,*迫對方和自己硬打硬。如果對方回手吃掉內線的這個點,那自己在外圍的強勢地位就能鞏固,並最終一舉突入對方內線。而要是對方不去理會內線的這個點,那麼自己就可以把他們做活,到時候內外夾擊,對方的結局會更加慘淡。
如今伊朗的戰事顯然已經到了關鍵時期,不過馮玉祥反而把心思放坦了不少,和幾位參謀坐在一起閒聊一些他們各自對目前戰局的看法。不過馮玉祥也看得出來,整個指揮部營帳裡,除了他一個人之外,沒有誰的情緒是輕鬆自如的。各位參謀們都被如今的戰事提起了心絃,誰都放鬆不下來。
“報告!”
就在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對戰局發表意見的時候,侍衛兵出現在營帳的入口處,他喊了一聲報告之後才走進來。
“什麼事?”馮玉祥轉過頭去,看到這位警衛員的臉上表情很難看,因此有些訝異的問道。
侍衛兵匆匆掃視了衆人一眼,然後湊到馮玉祥的面前,在他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
“哦?”馮玉祥的面色也是一變,他站起身來說道,“現在屍體都擡回來了嗎?”
侍衛兵點點頭。
“走,看看去。”馮玉祥揮揮手說道。
看到馮玉祥跟隨着他的警衛員,急匆匆的離帳而去,指揮部裡的幾位參謀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們猜測,估計有什麼麻煩事發生了,否則的話,總司令的表情不會這麼難看。參謀們的猜測沒有錯,馮玉祥的確是感到有些麻煩了。
在距離營帳不遠的一棵樹下,十幾名士兵正圍攏在一起,相互間竊竊私語着什麼,而在他們面前的地上,擺放着三具身穿軍裝的屍體。
馮玉祥快步走過去,在一具屍體前蹲下身子,仔細的查看着。
“這是我們今天早上派出去的偵察兵,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侍衛兵在他身邊蹲下,小聲說道,“二十分鐘前,我們的人找到了這些屍體,其中兩個是前額中彈,一個是頸部中彈,都是一槍斃命。他們都配備有武器,可是一槍未發。”
“嗯,”馮玉祥面色嚴肅的點點頭,其實不用別人解說,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毫無疑問,敵人的狙擊手來了,在經過了前期的部隊圍剿未奏效之後,敵人打算用這種特殊作戰的方式,扼殺掉自己的指揮部。狙擊手的存在,對於一場局部戰役來說是危險的,而且在很多情況下,他甚至能夠影響到整個戰局的發展,任何一個對狙擊手概念輕視的想法,都是錯誤的。
馮玉祥以前也接受過狙擊這方面的相當系統且專業的訓練,那個時候,他只感覺一名好的狙擊手所具有的最大作用,就是獵殺敵方的高層指揮,在戰鬥正式發起之前,就癱瘓掉敵人的指揮系統。如今,他又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一名好的狙擊手,對敵人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潛在的炸彈,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心理壓力生成器。
就像現在,在自己的臨時指揮部駐地,一般的成規模的敵軍部隊是不容易悄悄潛入過來的,但是對於單兵作戰的狙擊手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別說這一帶地區是以叢林地形爲主的地貌,即便是在城市,甚至是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狙擊手都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敵人縱深地區發動攻勢。
當一名名士兵甚至是軍官,莫名其妙的死在不知從哪裡打來的子彈下時,仍舊活着的人就將承受一種類似於等待死神審判的心理壓力,那是會令人發瘋的感覺。
馮玉祥深知,在這個時候退縮不是辦法,而且也根本無法退縮。在這叢林裡,一個潛藏在這附近的狙擊手,可以在他的整支部隊轉移過程中,輕易的找到並殺死他。當然,馮玉祥也可以換上普通士兵的軍服,夾雜在士兵的隊列裡轉移,狙擊手一般是不會對普通士兵下手的,因爲那沒有什麼價值。但是話說回來,這樣的事情馮玉祥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作爲一名軍人來說,那和怯陣逃跑沒有任何區別。